序：村
答案是……鸦片
——巴勒斯
村中水池
下面曾经有一群
毛象, 它们早就死了，骨胳收缩得很象
很矮的那种马——它们跳跃着
入海的时候
喜欢用后爪，挠自己的脖子，噢盐
它们说，诱惑着我们心弦上，滚过的血泪汗！
当村子移动到温暖的崂山县
黑夜的绿窗子里，水井吐着泡泡儿，望远镜似的
筛过远方的沙子，细沙入海之前，笼罩流寇王道士
新建的解放区，当我们的村子
从高峰上
翻滚而下，进入闪光的平原，发出雌兽般
柔媚的嘶叫，而星群滴着绿光，下潜的骑兵汇入了螃蟹——海平面上
乌贼之梦簇拥着旋转的核潜艇。
是谁
变成山背后
花朵缠身的一条蛇，守护麻醉了天空的
纯净的鸦片，等候着喷火的日本人举着小松树
一步一步的踏上岸——
坐在石马和死去的哨兵之间，我们摇晃着，复活节的月亮，松花蛋一样的
气息，从这群蘑菇，散入那片竹笋，噢，海在村外，静脉
蓝得象飞出了地球的鹰，它载着火焰，驶入我们惊惶中的遨游
浮出了杯子的村子，还有，雨后的蜗牛齐唱的山歌
村子
我们依靠土产
——《报告》
1
小山村
滴着绿光
象块肥皂
刚刚出厂，在红色的星星
照耀下冒出烟--噢，是延安
制造的鸦片
以肥皂的名字混出去
我们叫它小山村
挂在松树上。
天空湿润，然而
地图干裂，偶尔跳出几条小金鱼
我们挖下去，就会找到
自来水，管道(套着管道)
环保局，人工降雨的小飞机
在一个新城市的建造蓝图上
我们手持法币，银元，步枪还有小山村
2
暂时
回到村子
在崂山县附近
松树上啼哭着琥珀鸟
村长王道士
把手榴弹扔进了
敌人的裤裆，浮云中的淡月
年画上的糖葫芦
就象消音器
敌人的飞机划着火，毁！
跳出来的小人儿，摔得死去
又活来——就象落地的子弹壳——我们
用来装饰一面斑驳的墙
拉灯之后，墙上映画，又回日本人的天下
3
突击队
收集着木块
和没头鹅一起
在墙上转着圈--它拍翅膀
我们空翻，就象一群
着了火的小孩儿，窜到星星的
眼睛里，现搭的城市
碎布连缀着天空
有人在太阳周围，点头
那里冬天绿，夏天凉，飞船象面包
王道士调离村子之后
把延安的故事编成教科书
我们在学习中
回忆了进城前
琥珀鸟是所罗门的朋友
毒品把世界变大，变成游戏乘以梦
而社会主义是暴力
而资本主义是色情
4
只有无政府主义
是理想——暂停，暂停
沼泽地红色的芬芳浸泡着
晨光中，迟到和乱跑的村干部
老教堂的破钟声中，几十年了
夜莺为爱情
放弃了真主
西北的歌声传的再远
也没有传声筒的本领大
播种机在高空，作业——打桩，扯淡，追月
噢，艳俗的
5
波莉姨妈啊
你安睡花床想上天堂
怎不叫我汤姆索亚把心担
我开着吉普车混迹在
崂山县，渔村其实就是山村
毒品其实就是概念，或者股票
唉，我们需要的和战争年代
一样，抗生素和球蛋白
化妆品和武打设计
诸如此类，王道士的理想远在
解放区，而理想是个宝——有了它
火不能烧你
虫不能咬你，山不能转你，水不能绕你
刀不能砍你，牙不能咬你——只有
一片汪洋任你喝
我们抱着鱼
舌头丝丝响着，正所谓
老村长革命去延安
王道士梦游进崂山
6
噢，村民的，时装表演
冒着蒸气
窗外旋转着透明的黑
彩云易散琉璃脆
锤子和钉子
吻着瓶中的火花，而爱情
就象一场人工降雨，打乱雾中的葡萄藤
那古老的刺绣上，星星仿佛黑兔子的眼睛，红得仿佛破裂
共和村
Bye bye my fantasies
——W.W
X.
管道套着
新型管道
罐状
开放着——云飘散，墓碑下坠
温度颤
野花的睫毛
和山羊的
心跳，用动植物的锯
切割着村落上空
彩色的浪——
当黑魔术师
把白魔术师装进口袋，他的星群卷曲着推斥
雪山中的空想
在它们中间，我们的永驻青春
俱乐部，就象一个更遥远的管道中
生产液体的企业在漂流
XX.
短暂
十万年前
或者昨夜
打开后窗，蝴蝶和黑夜
的水化物——白魔术
凝聚一缕轻烟，它扩散
成一面墙，在墙中挖掘的
是穿越自身的，粉尘的洞
用歪风，它袭击我们
袭击我们，并扰乱洞里的镜子
叠出的植物园
两性在
游动中闪烁
我们的社会
在永动机失控的瞬间
泄露原始的油
XXX.
但共和村
并非一座海上
油井或者仙山
在崂山附近
它们象是自动象棋，运动很慢
却不代表
太空中的某项计划
我使用我们，去进入它们
当我的形体和海浪
对称于碎和空，借来的壳
复制了记忆的花纹，
刚好，是一段中波，刚好
造出古电台的新情人
……她的花瓣和草药，铺着山上
小夜曲般消逝的道路……录放中
XXXX.
村中水井
下面的毛象
希望返回海洋
而螃蟹进攻大陆
日本人偷上山——这是历史常识
共和村建立之后
没有人会再去打仗
树木的弱音
挡住了子弹
木偶身上钉的线
转走我们的眼神
王道士开始穿墙
之后补墙，在地下
庞大的排水系统中
把老虎训练成企鹅，或者飞鸽
XXXXX.
崂山下，我们在
教堂谈玄，拧开水龙头
喝淡淡的啤酒，永驻青春的
轮回自杀和性的秘方
是老式电器的象征，还有不生不死的
漂流术，和白魔术师从黑魔术师
衣服里透出的星光一样
在县城的庙里，换着音符，我们把
德国人的下水道改建成
防御体系，之后进驻新一批
城市流民，比如圣母教和小偷公司
当我搬动骨力盖，地心的力
吹直我的头发。一片沙漠
倚着海边的山，殖民地工业的气息
仿佛夏夜的西瓜，与冰激淋
在树叶的斑驳中，怒放着氢
XXXXXX.
修理着离合器
潜艇的潜望中
我们拥有的液体
碰撞之后有轻微的
爆炸。生产啤酒
制作精神鸦片，导出公式
跟空想说再见
并变成空想本身
或者，让空想变成本人吧
集体的弯曲
象一束光那样
在弯曲中折断旧生命的弓,而森林
淹没了村落, 浮云掩盖了墓碑，还有新出厂的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