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方要渐渐渗出片片愁云,这么慢的
大步流星,这么错过一个清晨
一日的青春,圈里的绵羊啃食昨天
青色半红的苹果皮,陡峭的面包车
被雨和雪夹停,它身上纹有燕子
更早推车的人类支起来巨伞,我想去
躲藏一会儿,哪怕就一会儿
寒冷里,必须握紧把手,体会所有的
余温,步履艰难中必须爱上一种恐惧
这所有城市的形象都变了样,雾迅速
飘来,淹没了川渝人家的小饭馆
那对孪生的服务生不见了
我没时间去找找二十多年陌生的表哥
我带上一把小刀,在紧张中削开
一只发的皱皱的梨
拿拇指和中指压住它的两端,就像
拿着一根干电池,让我的血液
缓缓地流动起来,就像梨
在皮的脱落中缓缓地转动,透过它
我看到自己犯晕的手相,断掌、十字
还是封侯、富贵
我听母亲说起过表哥的掌纹
这一切难道是命中注定吗?我知道
重庆离婚的人群里一定有我的表哥
我不小心咬到了梨籽儿,酸酸的
心情激动起来,我身旁的电流一下子
穿透了我的心脏,很快,窗外
一切起了异样
离山顶越来越近,上面的白雪
没有完全覆盖,那枯黄的略带绿色的
植物是什么?我明白需要采用
越障的策略,那顶小屋里的仙人
要是看着人类飞过是什么心情
但我们总会越来越低,就与黄沙碰了头
细流沉闷地躺着,看不到自己的尾巴
我也看不清自己,甚至看不清前方
浑浊的空气击打着门窗
也许下雨了就没有了黄沙,但每天
还要疾行,像一位永不下车的小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