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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写这个题目,我花去半个小时。
那天晚上,我、女友庄丽还有她的朋友——正经人家的孩子(简称正经)坐在明晃晃的大厅里吃饭。
庄丽很佩服她这个朋友,因为“她是一个网络作家。”庄丽曾这么跟我说。网络作家
在我眼里跟铁板牛柳一样,没有什么意义。可是庄丽很愿意提到她的时候,加上“网络作家”这个身份,以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荣幸。
当时大家落座后,她马上说,“你又在乱写了?”这句话的口吻好像在问,你又在用那个牌子的洗发水了?这句话透着亲切——“你”,透着理解——“又在”,透着打情骂俏般的怪罪——“乱写。”
其实,我知道庄丽压根对写作不感兴趣,她唯一喜欢看的就是琼瑶和亦舒。
看来正经很乐于接受庄丽这个崇拜者,她故意做出不好意思承认的表情,“唔,我闲着没事儿闲着没事儿。”看来,她是真把自己当作家了,而且还很为这种身份感到不自在,所以她一直摆弄着那盘子绿柳兔丝,好像要打破尴尬的气氛一样,说,“这个兔丝挺好吃的耶。”
这个“耶”所咄咄逼人表露出的那种假纯真,与民同乐的意味很使我不屑。好像在说,“别看我是一个网络作家,其实我还有小女儿情态,我也是普通人。”
庄丽坐在我身边,左胳膊肘不时地因为夹菜,轻轻地碰撞我的肩膀,我想到了昨天晚上,心里有点走思。
她不知什么时候夹起一块草莓,皱着眉,撅起红嘟嘟的嘴唇说,“看上去很霉看上去很霉。”我心里说,你这样不是挺好么,干吗非要崇拜作家啊。
对面的正经的吃相就不那么可爱了,她以尾闾穴为轴,左右四处张望。终于她发现了一个目标,一个坐在不远处的靓仔。她毫不掩饰地朝庄丽使了一个眼神——先用盯视着庄丽,引起她的注意,然后眼睛飞快地朝那个方向一瞄,最后掩着嘴巴,吃吃地笑。
庄丽正在吃那粒草莓,注意到那个靓仔,也明白了正经的意思。她先用舌头把草莓运到腮帮子的一侧,这使她那一侧很鼓,然后也吃吃地笑起来。我对这种女性间的精神交流感到很无趣,但是感觉我应该对此做出应有的、礼貌的关注,装作毫不理解地带着笑容注视着她们俩,然后她们会对我不理不睬,完满地完成一个女性封闭的世界;于是我这么做了,她们也果然没有搭理我。我可以继续吃东西了。
就在我低头吃东西这当儿,感到庄丽向前伏下身子,正经也凑了过来。庄丽一点也不怕我听见,说:“那边坐的那个人是我以前的男朋友。”这就更难为我了,因为我必须做出妒忌的表情,可是我这一辈子从来没妒忌过人。
我抬起头来,注视着她,那几条通心粉还没有吞食下去,挂在唇边,像一个水帘洞。心里怨恨她,为什么要给我这么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对面的正经好像乐得喘不上气来,她低声说了句什么,就去卫生间了。
现在明晃晃的大厅里就剩下我和庄丽了,我们又一次陷入了几天以来一直困扰我们的沉默,做爱可以、吃饭可以,就是不能交流,我们越来越害怕担心两个人独处,不时地叫来一些朋友陪伴,昨天是证人,今天是正经。
记得网上一个朋友告诉我,说“两个人没话可说的时候,就结婚。”对,我今天就是准备向她求婚来着,戒指就在口袋里,现在的时间也正好。
如果迟早总要这么做,那么现在就做吧。我拿起戒指,迟疑着。庄丽看到了我手里的戒指,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她脸上的表情呆住了。看到她脸上的这个表情,我怎么也无法开口。她可能认为我是羞于开口,可是她不知道,我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死亡的预兆。
这时候,正经从大厅另一端走到了桌前;侍者也端来了大虾,他看到我们两个,不知道这时候是否应该把菜放下。
庄丽、我、正经、端虾子的使者,我们四个凝固了。在这个明晃晃的大厅里凝固了。
我屏住呼吸,做了一个我一辈子从不后悔的事情。我放了一个屁,这个屁我并没有夹紧肛门,用以减少屁的音量,更不是将臀部侧向一边,使屁圆滑地喷射,而是畅快地、肆意地、放浪型骸地制造了一个屁。我希望这个屁可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好让我把戒指放回去。
大家谁也没笑,都看着我。我举轻若重地把戒指举到头顶,那里是我一辈子的幸福。
庄丽听到了我这个屁,但是她还是接受了我的戒指,装出应有的一切表情:兴奋、脸红、流泪、喜极而泣......
她死了,如果她听到了这个屁,马上离开的话,她还可能活过来。可是她没有,她不在乎应该在乎的屁,就当我的屁好像一个屁一样。就这样,她死去了。爱情是会因为一个屁而结束的,结束并不意味着死亡,可是,如果你不接受这个结束,而是继续所谓的爱情,那么她肯定死去了。嗯,是这样。操持家务,相夫教子,这还不算是死。但是讨厌那个人仍然跟他结婚,比如我这个放了个响屁的人,那么,她就死了。
这个世界,很多女孩子像庄丽一样,正在死去,或者已经死去。因为他们的丈夫天天放的响屁是致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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