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要多久（一）

是谁啊

    没有风声的早上，一人支在阳台。外面的世界被烟雾笼罩，烟雾从何而来？我想象着一座座高楼大厦，是一根根钢筋水泥筑成的香烟，在早上偷偷地燃起来，留下了这些灰白色烟雾。人们沉在梦的谷底，浑然不知世界正悄然变化。
  我望着眼前的一切，空荡的公路，翠绿的树叶，浑浊的天空，黯淡的店面，微凉的晨雾……
  我觉得好累，慢慢闭上了眼。
  砰砰砰……
  我醒来，打开了房门。
  菅香站在门口，什么话也不说。
  我牵起她的手，拉她进屋。
  我们刚坐到沙发上，菅香就笑着吻我的脸。她亲了好久，久到让我感觉像被一个章鱼触手上的吸盘紧紧黏附住了。她的嘴唇一离开我的脸，我就吻上她的嘴唇。没一会儿，她就拍我的肩膀。我想她是有话要说了，便赶紧停下了。
  菅香躺在我的怀里，头靠着我的脖子。
  “我老家一个阿姨去世了，我得回趟家吊唁。”
  “什么时候出发？急吗？”
  “中午就要走。”她几乎把全身贴在我的身上。
  “昨天晚上谈得怎样？”我捏了捏她的胳膊。
  “一言难尽啊，凡凡帮我说了好久的情，从7点40到10点半。可是主任他不答应。“
  我吻了一下她的耳朵，问她吃饭没有。
  “没吃。哎呀，忘记带鸡汤了，凡凡昨晚做的，很香很香。”
  “好久没吃过鸡了，说的我都饿了。”我的确很饿，两顿饭没吃过了。
  菅香打开冰箱，拿出一只冷冻的烧鸡，放进微波炉。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那次出去吃饭，我们稀里糊涂的多点了一只鸡，吃完饭了。服务员问我们鸡要不要撕散，我说不要，打包带走吧。”菅香边说边接水。
  我喝了口水，聊以慰藉。
  “你们主任好怪，你那么卖力工作，每次都是第一名，怎么连调岗这种事情都不答应呢。“
  “就是这么说啊，我说工资少五百以内我都能接受，可好说歹说都不行，六年的交情了，哎。”
  我走到她身后，搂住了她。
  “找个机会，我和你一起去说说。”
  “不行，带自己男朋友跟上司聊工作这种事情也太蠢了。”她笑了，两个酒窝很可爱。
  “阿姨的葬礼我陪你一起出席吧。”我抓着香的胳膊，用近乎恳求的语气。
  “昨天跟凡凡聊了一晚上，我决定和凡凡一起回老家。”菅香转身用胳膊勾住我的脖子。
  我把她抱起来，挪到沙发旁边，把她放倒在沙发上。菅香脱下那件粉色短袖，白色胸罩显得她那么优雅大方。我抚摸菅香，菅香压在我身子上。我们一直做，一直接吻，直到我感觉累得不行了。我们便不做了。
  吃过鸡之后，已经是十一点钟了。
  我送菅香到高铁站，凡凡在那里不知道等了多久。
  “香香，你们俩还像热恋期的情侣一样。真让我羡慕呢。”凡凡笑着对香香说。
  “哈哈，还有几分钟发车？”
  “还有5分钟。”
  我牵起香香的手，塞给她一瓶防晒霜。
  “别黑着，到家给我打电话。”
  “嗯嗯，我跟凡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我看着长长的白色列车迎面而来，人潮涌动。不一会儿，人们对号入座。香香的座子靠窗，她对我挥挥手，我也挥手告别。列车开动的那一刻，我的心颤了一下，好像被刺穿了一样。
  在回家的路上时，天下起了雨。
  我感觉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