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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是贼，因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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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1 16:38:3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是贼，因为活着 除了我走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再没有别的什么杂音，整个西黄村都很安静，这个冬天的夜晚就像特意为我而准备。我甚至讨厌走在雪地里发出的这种异响，诡秘阴森跟鬼片里的某些情节很相似。真恨不得有武侠小说里那些武林高手们哪种“踏雪无痕”的轻功，这样就再不会有什么声音可以让我分神和担心的了。唔，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落在脸上？难道是下雨了？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巷子里背光的一半黑乎乎的，另一半却很明亮，因为有路灯照在雪上，那种白和亮比原本单调的光线更多了一种牛逼绝顶的妩媚。我借着路灯抬头朝天上看了看，哈，灯光下细小的雪花及雨丝密密麻麻好不恐怖的下着，透过这些细密的雨夹雪，竟然还有月亮，只是此时的月亮是朦朦胧胧的，虽然还是圆圆的银盘一个，却好像被薄纱或丝绸遮掩，外围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其中还隐约夹杂着些许紫红，哪种欲迎还羞的味道，真他妈的比美女还漂亮！他奶奶的，可惜我不是诗人，只是个贼，不然如此美景真该来上几句。 今晚能遇上这种好景致，看来运气一定不错。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两点，是干活的时候了。再没心情去管它什么景色不景色，弄到钱才是大爷，不然狗屁不是。什么好景色还不都只是让他妈的有钱人糟蹋和卖弄而已，好景色大都跟那些发廊妹一样，不过发廊妹要比那些鸟景色实在多了。再怎么说人家挣的也是血汗钱，甚至比所谓的血汗钱还难挣，就跟我混这行一样，想想她们似乎跟我这种人才是同类。我一边若无其事的胡思乱想，一边东拐西拐的朝着一条小巷走去，因为哪条巷子里可能有我的大鱼。没几分钟，我就到了距离我的哪条大鱼只有几步之遥的巷口，我慢下脚步，四处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任何闲杂人，其实这种鬼天气那么冷又还是三更半夜的除了我这种人会出来干活，大概也就只剩下鬼才敢出来了。便三步并做两步的快速走到事先早已踩探好的一间小平房跟前，房子的窗户没关，就一层纱窗，我掏出匕首割个口子就钻了进去。租这房间的大概也是个外地来北京这鸟地方混的，只是留着长发，也搞不清楚这家伙做什么工作。这两天我盯他的梢，今天傍晚时候发现他没关窗，急急忙忙拿个小背包就赶着去坐到青云店的车，被我算准了今晚他不回来的，活该他倒霉被我相中。进了房间马上我就把窗口关好，照原样拉好窗帘，然后，打着电筒找到灯的开关按下，荧光灯嗤嗤地响了几下后才亮起来。操，这家伙的家当真不少，有音响有电视有洗衣机……一张大床上还满满的堆放着好些个纸箱，到处都乱放着书。我好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把房间里的布局看了几眼，这才开始找钱。忽然眼光被桌子上的一张纸条吸引住，纸条上写着：“扒皮，钱我放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特丽莎问少年说：‘你在哪儿喝醉的’？那页里边。”，落款是蓝博留言及年月日。看到这我忍不住嘿嘿的得意笑起来，既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这些穷酸吃饱了撑的尽干些傻子才会干的事情。不过，也多亏有他们这样比傻子还傻子的鸟人，不然我还得辛苦的自己动手到处翻找钱。没动那可爱的留言条，我径直找到那本藏着钱的书，没怎么辛苦便从一堆鸟书中抽出了那本《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老子又不看书，更没看过这本鸟书，自然不知道哪个什么丽莎说的那句废话到底是在那一页，我只知道用两只手各拿住封面和封底，一股脑的使劲把书本朝下抖，果然飘落下两张百元大钞，我不甘心地继续狠命的又抖了好一会，再没见有钞票飘出来。因为怀疑书里边还可能夹藏着掉不出来的钱，不得不费点功夫的胡乱的翻了又翻，还是没有出现奇迹。只好骂了句，他妈的才这么两百块钱，还不够我打牙祭呢。这才转移目标，先把床头床尾所有最有可能藏钱的地方都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接着又把床上的那些纸箱全都倒出来，里边除了衣服和些书信根本就连一毛钱的影子都没有。我有点沮丧又不知所措的发起呆来，想了想，这家伙该不会是把钱藏别的什么书里吧？于是把所有的书一一都拿来抖上几抖翻上几翻，还是没有。忽然看到一青皮日记本，外壳像个盒子似的是带锁扣的哪种，好在没锁，不然就得费功夫用武力打开或者肢解了。从里边抽出日记本，翻了翻还是一毛不见，倒是打外壳里掉出一支烟来，我把烟拿起来看了看牌子，还以为是什么很牛逼的香烟呢，竟然只是他妈的红梅，靠，还不如老子抽的阿诗玛贵。这破烟竟然也要藏，而且只是藏一支，大概这家伙有毛病，脑子一定不正常。妈的，不好我也要抽，害我一番辛苦，不能便宜了他。我有点累也有点无聊的点起这支烟，索性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一边抽着一边继续打量着整个房间，看看是否有遗漏的角落，没劲的是能翻的全都翻过了，除了两百块钱，勉强算是值几个钱的只有洗衣机、电视机、相机、音响、随身听这几样，而那台破洗衣机我是不可能一个人搬得动的，电视机、音响也一样、只有相机和随身听可以打包，别的实在找不出什么值得老子动手的。不过，先打好包，如果明天晚上那家伙还不回来，我再来做搬运工干干体力活。抽完那支受潮似的破红梅，吐了几口口水，就找了个包把影碟CD都塞里边，好方便等会撤退。收拾妥当，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一下子被墙上两幅字吸引了，感觉好像有点什么不太对劲，仔细看了看，靠，原来其中有一副写的是“无法逃脱”，哪种字体行不行隶非隶的杂交体，要是老子当年有钱上大学的话，老子的字一定比这鸟人的牛，他写的这叫什么破玩意，他丫的才无法逃脱呢，老子来去自如何逃之有，这不是咒我吗？奶奶的，岂有此理，越想越是生气，我立马把那幅字打中间，很温柔的慢慢朝两边撕开，一点点慢慢地撕，听着那副字被撕破的声音，心里感觉真他妈的解气，真他妈的有成就感。另一副写的是行草“九死不悔”，这幅写得倒还差不多，看着读着感觉很吉利很有他妈的一点味道，就放它一马。老子既然选定这行，当然死都不后悔，管他妈的要死多少次。我正打算准备撤退，突然听到外边大概巷口那边传来说话的声音。一个年轻点的声音说：“老李，你今晚喝了没有？”另一个老一点的声音说：“喝了两杯，老婆啰唆没完，就没再喝，加上今晚是我们巡夜，真喝多了倒床一睡，明天不得被队长骂得狗血喷头才怪。”老一点的声音也问年轻的：“你没喝点？天气那么冷，喝点暖暖身子，舒舒筋骨。”年轻的说：“我想喝也只能白天喝，晚上我老婆不让沾酒，否则别想上床！”老一点的哈哈大笑说：“你老婆真有一套……”年轻的大概不好意思了，没继续话题，只听到他说：“哪，抽根烟，然后我们再到别的地方转转”我一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早就跟弹簧似的马上蹦起来关上灯，幸亏他们没往这条巷子里瞧，否则刚才若让他们看到灯亮，十有八九会有麻烦。我尽力的憋住气，好像他们是超级的武林高手，有超级的听力似的，其实他们只不过是联防队员，当然我也是心里有些发虚和害怕。他们抽支烟的时间真他妈的长，害得我紧绷着神经背脊发凉，直到我感觉他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慢慢走远消失，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忍不住骂着，真他妈的好险，这样的鬼天气他们竟然还出来巡夜，比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他妈的过分。轻轻打开窗口朝外边看看了没见人影，我赶快拎着那个包裹迅速的钻出窗口，到了房间外边快步的走到预定好的线路，然后再飞快地溜之大吉。第二天，我先是在公交车站或者公交车上寻找我的鱼。北京的公交车真他妈的挤，尤其到了上下班高峰期，能挤上车就算是幸运了，别奢望还有位子坐，好在干我这行的一般不太习惯上了车就好好的坐着，我们得站着这是需要。也多亏了北京的人多，坐车的人大多不在乎什么文明乘车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口号，我才有了更多的机会在人群里浑水摸鱼。背的是，今天比昨天还差劲，就弄到几张公交卡，和一个只有几十块钱的破钱包。只弄到了小鱼小虾，我心里很不爽，就想起一会还要去看看昨晚的鱼，如果能把那些东西都弄出来，那今天倒也凑合。为了打发时间，挨到天黑，我四处随意的走了走，硬是没碰到一只死耗子。扫兴的来到西黄村附近的一家小馆子，点了一碟拍黄瓜和老醋蛰头，外加两瓶啤酒，慢慢的吃着抽着我喜欢的阿诗玛。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暗下来，吃完东西买完单，便不假思索的朝我的那条鱼的位置走去。才到巷口就瞥见那房间门已经开着，妈的，看来那小子回来了，真背，到嘴的肉又没了。这倒也就罢了，竟然还看见那小子在门口拿着一块木板用铁钉打一头钉穿到另一头，妈的，他这是在弄什么鬼把戏。我赶忙当作没来过没看到的样子从他门前走过，却琢磨着那小子弄的那块木板，暗想该不是这小子也估计我今晚会再来，然后他要准备家伙躲在房间里装做没回来，准备等着算计老子吧。想到这，不由得起了一这阵鸡皮疙瘩，真他妈的黑，多亏了老子聪明事先探好风水掌握了敌情。这些人真他妈的够阴够狠，去年跟通州的老二他们在那边干了一担，他们那些混蛋自以为是的摆谱，以为比我还聪明，不听我的，结果害得我跟他们一块倒霉，被人追得屁滚尿流，追的人也是黑到了家，抄起家伙不管是啥都是想要命的把人往死里K，要不是老子机灵感觉不对溜得快，准他妈的被扁到不知成什么样，这些人真没人性，老子又没跟他们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不就弄点零花钱而已吗，非要拼死拼活的K人，真不把人当人！听着随身听，我在北京城里城外到处转悠，寻找属于我的鱼。可惜这几天没什么好鱼和死耗子，日子过得马马虎虎，好在不用上班不用看谁的脸色，也算比很多人逍遥自在。“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我要把我的热血和大便统统都抛在这旗帜上面……”，这写的都是什么狗屁歌词啊，唱得还跟鬼哭狼嚎似的，操，要这样也算音乐，老子一定也能玩——要是有很多钱的话！我忍不住自己嘀咕着。看了看时间都晚上九点多了，今天就到这收工吧，想罢我便走进地下通道。 突然只感觉到脸上剧痛，然后胸口肚子也砰砰的被什么打到了，我倒在地上脑子眼睛一阵发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才看到对面有个人，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这不就是西黄村那条大鱼吗，他怎么会知道是我拿了他的钱和东西，又怎么可能跟着我到这？我还没想明白，他说话了：“狗娘养的混蛋，你想起来我是谁了吧？”“我今天要不先把你揍个半死，再送你到派出所，我就跟你姓。”“你以为你牛逼你聪明，那天你回去望风，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虽然不敢肯定是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但是起码值得怀疑，我都盯了你两三天了。”“本来是不敢确定你就是小偷的，谁让你听着我的随身听，我的东西都是有暗记的，我一看就知道，而且你这混蛋整天游手好闲到处转，要不在公交车上要不在地铁里偷人家的东西。”“哼，你偷别人的也就算了，却偏偏要来偷我的。”“最最可恨的是你不该偷我的随身听，撕我的字，抽我那支红梅。”“你站起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竟然敢惹我。”我听他发狠的说了一堆话，心里真他妈的后悔自己这么大意，以为自己真的很聪明，没想到却被他逮个人赃俱获！妈的，真倒霉透顶了，今天怎么就没带匕首，不然非把这小子废了不可，不放他点血他妈的还以为他自己是谁。揍得我真痛，我摸了摸脸，嘴里又咸又腥的味道，大概是牙齿被打出血了，胸口还又闷又恶心。这家伙准是会点拳脚功夫，这回惨了，没带匕首那敢跟他玩真格的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装做被打得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又害怕得要命的样子，呻吟般对他说：“大哥，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把东西和钱都还你，我给你跪下了，别再打我了，也别把我送派出所，我求您了。”说完，我就爬起来跪在他面前，用哀求的可怜的样子看着他，还从兜里把他的随身听掏了出来，趁他没察觉我的意图，不管三七二十一拼了小命用力朝他脑袋上砸过去，只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是随身听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就看到他双手捧着脑袋，大叫了一声“啊”，就蹲下去了，我哪里还有心情和胆量去管他。忘了身上的痛，撒腿就冲出地下通道，朝着没有人的方向，拼命的奔跑。为了活着，好像我一直都只能这样奔跑。<chsdate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26" year="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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