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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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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2 16:58:2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爱情账户》我存有几本市六医院的病例。封面上写着不同的名字。你不会知道我在某一个时刻叫什么名字。这称之为变形。我从一个黑天使身上学到了这一招。我的罩门隐藏在一个很帅气的男孩打游戏的忘我中。他比我大几岁。但仍然停留在孩童年代。我帮他找了一份工作。他说话最好听的时候是在我请一个女友来我家吃饭的那天。他的神态比仙鹤和精神百倍。我十分诧异。原来他不是一个只哈电脑的木乃伊。我睡觉的时候爱抱着他。就像抱着小熊。好舒服。没有他在身边，寂寞的项链就会圈住我了。该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灯光也很讨厌。等车时见到的长辈也很讨厌。棒约翰的小弟大汗淋漓地从我面前飞驰而过也很讨厌。阳光的鞭打着每一个人也很讨厌。没有他在身边，我就钩不住未来。并不是说非要他怎么做，而是他在。很简单。我的呼吸过程中会将他吐出。谁乐于看加密页呢？可是，这却对他不公平。他一直奋起反抗。借用被动的愤怒表达自己的引擎。我觉察到这一点时，还为时不晚。我们的情感尚未质变。即便有外来的威胁，我仍能攥紧拳头，控制局面。事实和我的估计产生了偏差。我给他送茶的时候，偷偷看了他的短信。只看了一条。也实在不想看。有什么意思呢？应该都是那些话吧。我看到了三个字：鄙视你。我感觉这像一个男人发给他的。是谁呢？先前他大大咧咧地把手机塞给我，是故意这么做的吧？他很快上床去了。脱得精光。不，还剩下一点。真不喜欢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才不管他们传什么口信呢。在这个世界上做个瞎子聋子岂非更容易？管他谁信口雌黄呢？我和自己交战着。那个女孩就做在我的旁边，喝我煲的汤。他看起来很在意自己举止的样子。我盼望经常看到他这个样子，所以，就不急着赶她走。她大概还没有留意到他发出的信号弹。我们三个人，同乘一艘船，在海浪上颠簸着，风大，雷鸣，无救援。我是船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共生。淡水无多。庆幸的是，都还没感冒。这样估计局势是不是过火了？可是，每个女孩都是这样想的吧。真想把自己还扔在意大利或别的国度。真想从来没遇到过他。我想，他已灵敏地感受到了我的猜疑心。否则，他不会把手机扔给我察看。他在我面前表露出无辜的样子。以此来逃脱嫌疑。这真地管用吗？我注意到他在镜子前修饰自己的时候，比以往更加细致了。这是上工的热情呢，还是爱情的伟大呢？不可否认，他五官虽然还不是城市里的污染源，但身材一流，靠起来很舒服。常常不耐烦，但还算温柔。他是蓝色，我是白色。失去他，我会扼腕叹息的。时值情人节，我们到麦当劳点了鱼肉汉堡。真热，喝杯冷饮就像度假。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我不开心。干吗动不动就扯我的头发衣服捏我脸？我左手和右手的手指对成一个柿子。他也学我的样子，对成一个柿子。无聊得要命。行人像一条条鱼被吞了又吐到船舷上。我合不拢嘴地傻笑。他帮我画了几张速写。真地很乖。我好喜欢这时的他。阳光照在他身上，比大卫还好看。他一定不知道现在他有多富有魅力吧？可是平常呢，他一生气起来，张牙舞爪的五官比“门神”凶上几分。——这已经是对他的缪赞了。阿拉不忍猝读啊。干吗那样弄自己？他比女孩子还作的。 有一幅照片上，他和我坐在公园里的报纸沙发上。当时他讲得很有趣。说换个角度看风景之类。虽然因为门票的事刚和管理员吵了两句，心仍然阳光。报纸是我买来的。他太粗心。不过他带了相机。为鞋子留念是好主意。一对趴着朗读一段新闻是好主意。这些悠然自得都储蓄在爱情信封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起他和另一个女孩儿之间可能的故事。也许，我想知道，那种情况发生时，他又会是哪一面呢？ 我在看一段录像：他坐在电脑的绿色摇椅上。像一只小猫。突然黑屏。我为影碟机做了几种血液检查。找不到什么线索。必须回到那个晴朗的冬夜，才能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是否还真能回想起记忆中那些褐色的蜿蜒。也许我只能认为，手里拿的桃子还没有剥皮。情人节后，我感觉我得了重病。他赌气不来陪我过情人节。开始我不肯相信，可这是事实。我必须建议自己彻底从自己的生命史中取消他的篇章。再也不能承诺给彼此厚厚的阳台。就像我已经好几年不读驴皮记了。我储存了很多新的元素在自传。列了人物表。链不完。简单几句话就能我概括几十年到上百年的足迹。可以预言下游的生活，也可以就呆在摇椅中，看自己会走到哪。听说他给她打过电话。可是她对他不屑一顾。这我都是听她讲的。我们成了好朋友。经常EMAIL。她会和我讨论该为讨一个客户的欢心，该送什么样的礼品。爬山时带上我。我就像一只小猫。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想确诊，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有他在，我总觉得全场一片肃静。大概是很普通的吧。我们都太普通。没有人给我画肖像。我又不喜欢自画像。大概觉得自己属于颠覆那一流派。有一次看访谈某鳄鱼，和我异曲同工。不过，他属于显性。嚣张的男孩子。评论员和主持人被他惊了。节目该怎样继续下去呢？这个时候，粉猪小丸子似的主持人必须哈哈。必须短片。为了让我们福星高照的嘉宾。其实又不然。面对很多喟叹。评论员也算豹子。谁会抛弃自己的既得利益？除了那些享受百年孤独人。后来这些幼稚又被打破。有一个补偿心理蛮严重的小胖子也正襟危坐很好玩。我记住他也是因为我参与小胖子多米诺骨牌。有做IT的小胖子，有扛摄像机喊腿疼的小胖子，有军人步伐训练出身的小胖子，有被老爸喊去晨跑叫苦不迭的小胖子，不一而足，反正很有趣。一想笑，一颗花生米就粘到我的领口了。夹住它又放进嘴巴里。哪管牙齿痛。这时候他出现，大概我不再要求他完美情人的角色了吧。俱往矣。我又何必事后抱着装了酒的木桶忧伤呢。眼睁睁地望着他光着脊背的样子，而不能靠在上面，一起坐地毯上，倚着沙发，此时此刻，也是我不能承受之重。相识是很容易的。第二天我们到欢乐谷去走迷宫。总是出不来。我已经丧失了意志。耷拉着脑袋更在他身后。他可真高。而且幸亏迷宫也不是松树造型那种。只是树桩。俯瞰大约似练功梅花桩。但窝在里面破阵就不舒服了。还有几个人赧然地和我们困一起。他四处张望。寻找出口的可能。我很相信他。不一会儿，他十分幸运地把我带了出去。我已经累得走不动了。只听刺耳的声音在我布满红色的脑子里穿梭。像一个小孩持久地叽叽咕咕。想他背我没说出来。因为很快就能躺秋千上小憩了。他呆呆的样子十分可怜。大概是我不说话的缘故。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一起玩，总是心不在焉。和谁在一起都一样。我像在另一个地方。能看见她的孤独。称之为失落的天堂最恰当不过。或者他就是为了这一点要我走的。难过了片刻。我必须走。而且要走一个人走。一个人走很远。我游荡在街道上的每一个小岛上。公车站，积累了烟蒂，吃完冰激凌的小勺，废弃的车票，落叶。银色长椅的反光像一剂糖浆。很少人想坐。这也正是为什么我需要空间的原因。他离我过于近，怎么一起开心地玩呢？他看我的眼神我都暗自感觉接不住。虽然也感觉很温暖。可是情人节等不到玫瑰我就很大脾气。搞什么。不把我放在心上。固然他很疲惫。固然。但这些不是理由。他给我发了一条煽情的短信：再也别骂我了。我只好哭得歇斯底里。他再也不会来了。或许，他还想归来。可是，我也要走开。我太对不起他了。因为我不是他的港湾。我无法觉察到他对我的爱。林林总总他对我很好，可主人公感受不到，有什么用？半年来，我几乎不想和他甜言蜜语。被冷漠和损害的。他最喜欢吃冰我只吃绿色心情。他喜欢摇滚我爱煞古典。我们在一起诸多分歧并非真正的要点。我需要的不是他。好可惜。他甚至不懂我为什么有好几个名字。我为什么喜欢他大力掰我的脚腕。天哪。他的蛮力可以让一个水浒好汉喊疼。我却受之轻轻松松。爱他用力拍打我。哪里是按摩，简直要打死人了。我是受虐狂吗？不是。可我喜欢这种欲仙欲死的感受。他第一次发现我的癖好时，显得非常惊诧。他觉得也蛮有意思。我都快成他的沙袋了。久而久之，他发觉很不对劲。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又问谁？医生都束手无策。他的眉毛拧成一团。更像大猩猩了。傍晚，饭后我们烫了几串马奶。不知我何时会消亡。随时随地携带了一种悲伤。也许得独自离开。花生的发明能证实牙疼是真的。我不能欺骗自己。不能夜话又如何？他不来例行公事又如何？我对镜子说，我拥有自己的肖像权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呢？尽管我不喜欢看自己凋落的样子。我无法在阳光下感受换装的乐趣，尽管我想趴在甲板上正儿八经享受一次阳光的夺目。一旦他放弃了我，我就不会再放弃自己，就是这种逻辑。倒是在一起时很像探戈。一棵枝条很乱的枯树。这就像我的心。不知道是和土壤纠缠不休呢，还是希望自己能漂浮在海面上，而且，只有头部。他认定我怪力乱神。异常烦躁的时候，也不帮我检查木马了。我哪知道自己走到门牌几号？但那是在他之前就存在的。我们彼此狡辩着。攻击对方的软肋。讨厌这种生活状态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我想自己死了算了。不料他先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像这种周末，他大概在看展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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