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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为死去的小狗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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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9: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谁在为死去的小狗忧伤  事情要从小桃花的婚礼说起。没人想到小桃花会请喝喜酒，说得明白一点是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能讨到老婆，讨到老婆也罢了，他那么小气的人也会请同事喝酒。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请我，他哪怕请了全公司的人我都无所谓，反正他不能请我呀，我和他不在一个部门，八辈子都拉不上关系，而且我从不掩饰对他的讨厌，小挑花的名字就是我先喊出来的，其实我还给了他一个名字，芙蓉姐夫。不过采购部的芙蓉姐姐不乐意了，说你们如果喊他芙蓉姐夫，就别喊我芙蓉姐姐。我们想想，放弃了芙蓉姐夫。一个男人叫小挑花，可以想象是多么恶心的男人了。他和我们同龄，研究生毕业不久，可是看起来有四十岁了，他的脸很大很扁，像被劣质钢板挤压成型的，皮肤又黑又粗，根本不象肉，而象沙漠，拿了放大镜看象烧剩的煤炭渣。他的眼睛往上吊，眼角似乎一直在用力。不知道他怎么有勇气呆下来的，我们这样的法国公司，放眼望去，靓女俊男都长得很是那么回事。其实丑也就罢了，单丑也不至于惹人讨厌，主要是他的为人。他的心思很坏。工作上出了问题都把责任朝别人身上推。他整天装出一副笑脸，笑面虎也算是一种本事吧，可他的笑是讨好的和弱智的，象白痴那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肌肉，看起来似乎总在笑。由于他的谄媚和委琐，就更没有人瞧得起他了。我怎么都没能想通他为什么请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我经常中午休息时去他办公室，和他对面的女孩子聊天，那女孩是我的学姐。他有时候会插上几句很欠揍的让人扫兴的话，我和学姐会恶心他几句，结果是他象得了什么奖励那样得意，于是我们渐渐地无视他说的任何话，这仍然不能封住他的嘴。他老婆家在开发区，拆迁分了三套房子，他竟然对我和师姐说，你们再漂亮学历再高有什么用，我老婆不读书，都有三套房子了。听他说话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因为他的普通话很差，带着某种浓重的地方口音，相对地说，他的英语比普通话要好一点，所以别人听不懂他的话时，他就讲英语。       虽然背地里把他骂得要死，都说不去，可酒席那天大家还是去了，我们都没有什么脾气，不是血性的男人和女人。我去是因为张神。他是实验室的，和小桃花一个部门。他真的快四十岁了，但看起来才三十岁的样子。他个子不高，瘦瘦的，看起来很硬朗，他为人正直而超脱，特有男人味。他刚刚来我们公司时，在我的建议下，成了我的邻居，天天一起等厂车上班。不巧的是，我过了没多久买房子搬走了。从那以后，就没机会接触了。所以我没有把这次的酒席看成小桃花的喜宴，而是看成了和张神的约会。我和张神一起去的，饭店在郊区，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如果不是因为和他一起走很开心，我早就打电话骂死小桃花了，现在我倒反而想谢谢小桃花。小桃花只请了四桌人，在一个很小的饭店。我化了妆，穿了一件粉红的对开式针织衫，大家笑我打扮得比新娘还隆重。那个新娘太不象新娘了，我不想多讲她的不好，因为小桃花再坏，都不是她的错，但如果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就不应该跟着小桃花一起犯傻。同事问小桃花今天结婚是什么感受，他说爽。问新娘，她竟然也回答了这个字，听得人犯恶心，彻底失去了闹一闹他们夫妻的兴致。  有必要再讲讲陈小龙了。陈小龙是我男朋友的朋友，他们一群人在郊区的小山里租了些民房一起画画。陈小龙是个狗迷，他哥哥在上海经营着一个很有名的宠物店，卖的狗都是有纯正血统的，店里狗很多，不可能每只狗都照顾好，陈小龙就领了几只自己最喜欢的在山里养着。这些狗中有一只叫哈哈龙的拳师，从美国买回来专门配种用的，据说她爸爸是美国某年的拳师冠军。哈哈龙胆子很小，在店里不敢吃喝，陈小龙只能把她也带到山里，其实他不喜欢母狗，但哈哈龙实在是太娇贵了。陈小龙一直把她单独放在画室，可是有一天早晨发现哈哈龙竟然自己开窗逃走了。他发动了所有的朋友帮着找，找到之后，就不敢单独放画室了，于是领回住的地方，和那群大公狗一起。某天，陈小龙发现哈哈龙怀了崽，谁是爸爸弄不清楚，他担心这种杂交会生出什么难看的怪物来。想送到宠物医院把狗崽拿掉，但手术费很高，和人做类似的手术一样，陈小龙想想还不如生下来。他或多或少有些艺术家的情怀，对万物怀着仁慈之心，所以小狗还没出生就到处张罗着要找可靠的人来领养它们，他也托我到公司打听，他认为我们公司的人生活稳定可靠，不会让小狗受苦。我和张神去喝喜酒的路上聊了很多东西，其中聊到了狗。我非常喜欢狗，给他讲了我家狗狗的一些趣事，他表示了很大的兴趣。我想到了哈哈龙的孩子们，就说要送一只给他，我说那些公狗都很英俊勇猛，不管谁是爸爸都很漂亮。他立刻同意了。但是酒席上，他突然对我说他不想养了。他没有编什么理由，只说他和老婆计划生孩子，暂时不能养狗。我说没事。本来事情也就结束了，偏偏同桌的小嘎来劲了，说她想要一只。我不太喜欢小嘎，平时总是尽量避开她。她太霸道了，喜欢和人吵架，不管得不得理总是不饶人，没被她骂过的人不多。大家喊她小嘎的意思就是说她聒噪，不过她不以为意，反而认为那些不爱争吵的人很虚伪、软弱，只有她敢作敢为，敢于和恶人作对争吵，是仗义和正义的化身。她还爱吹牛和说谎，最大的一个牛皮说她花76万元给爸爸妈妈买了一套房子，但是后来她再也没有提过这个房子，估计是吹忘掉了，76万是个大数目，听的人怎么都忘不了呀，于是就问她了，她竟然很无辜地说是别人的吧，我怎么不知道我买过这么个房子。想想吧，76万的谎话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其他的小谎言就更是摩肩接踵使人应接不暇了。张神听到小嘎说要狗，如释重负地说那我的名额就给你了。我当然不想送狗给这么一个人，敷衍地说等狗生下来再说吧。有些人脾气很大，但是知道控制。我脾气不大也不小，可怕的是我不愿意掩饰，我根本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虽然我不和人吵架，但是我会给人脸色看。我认为张神的作法说明了他不喜欢我，所以后来就没高兴理睬他，他还真以为小狗是没人要了。回城的路上，我没和他讲话，回到城里，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了。我和张神的故事完了，本来也没什么。就算我喜欢死了，也不敢和他怎么样，更何况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小嘎第二天就开始问小狗的事情。我总是回答等生下来再说。她问的次数多了，我再加一句，还不知道生下来个什么怪物呢。她兴奋地说，我就喜欢怪物，权威的说法是狗越丑越宝贵。到这里，不得不讲讲我和男朋友的故事了。一般说来，我不喜欢讲男女朋友之间的故事，他们的事情一个俗字就足以概括。我和男朋友谈了七年的恋爱，由于他是个画家，为了标榜个性，我们一直没有结婚。但是现在我们正处于半冷战的状态，原因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好上了。不幸的是，他们好了没几天，就被我发现了，我毫不留情地赶走了那个女人，然后就是没完没了地折磨他和我自己。我想过分手，可是再找到的男人就保证不花心吗，这个想法使我害怕，只能委曲求全了。但是只要想想那个女的，想想自己被他欺骗了，我就心理不平衡，乱发一通火。这种火频次挺高，以一些我根本不在乎的小事为导火线，可达到歇斯底里的程度。有一天，我和他，陈小龙，陈小龙女朋友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陈小龙讲起来了我家的斑点狗。狗本来是我养在城里的，但我每天上班没时间陪它，就让男朋友养了。在山里它可以到处撒野，不用担心被汽车撞了。时间长了，它的性子越来越野，经常自己溜出去玩，而我们也就由着它，不愿给它约束。陈小龙说我有几次在镇上见到你家狗，又黑又脏，还拣垃圾吃。我和男朋友听得很没面子，都没讲话。陈小龙继续讲了下去，我们都看不过去了，你们既然养了它，就要对它负责。我想想我们那么喜欢狗，关心狗，怎么到他的嘴里就变成了这种话。我于是开始骂男朋友，“你就是这样养它的啊？你每次打电话不都说它挺好么？你为什么总是骗我？”我骂他的意思本来是想让陈小龙别讲这些了。陈小龙果然不说了，但是男朋友生气了，他说你反正到死都不会信任我了。我们当真吵了起来。我对于吵架非常没有耐心，没骂几句，就抓起书包走了。       两天之后，我和男朋友和好了，我们都不想失去对方。现实生活中的男人没有多大的区别，女人也一样，很多东西使人厌倦，我们太消极和懒惰，没有精神再谈一次恋爱。和好之后，他告诉我，那天陈小龙说山里的画家们对我印象都不好，认为他可以找到一个比我好很多倍的女朋友，劝他和我分手。后来他和陈小龙也吵了，他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气走了陈小龙。他还告诉我，以后他和朋友们吃饭，我别跟着。我很当真地说，我从来都不喜欢和你们吃饭，你们讲来讲去就那点破事，和你们吃饭纯粹是浪费时间。         我们很长时间没有和陈小龙交往。男朋友为此很孤独，除了陈小龙，别的画家他都瞧不起，也玩不到一起。       小嘎对狗的热情有增无减。我只能告诉她，我和陈小龙吵架了。她说，为了我的狗，你一定要和他和好。她说得非常理所当然，好像我欠她一只狗那样。我告诉了她陈小龙的电话，说你自己向他要吧。她同意了，好几天没再缠我，但后来又找我了，说还是你打的好。就在那几天，师姐辞职走了。她对我说，小桃花这人除了恶心，没什么用，你可以拼命欺负他，但是小嘎能量很大，好好和她相处，她在公司里什么事情都会照应你。我说我还不至于到需要人关照的程度。她说也没有要你和她成为亲密女伴，最起码不能让她处处和你作对，那样你肯定受不了。我请师姐吃饭送行，小嘎也跟来了。师姐说，我很喜欢你们两个人，你们要好好相处，成为朋友。小嘎自以为是地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点点头。吃过饭，小嘎抢着买单。我说讲好我请师姐的。她说今天就算是我为了小狗请你的吧。我感到惹了个大麻烦，这狗她是要定了。对于如何得到一只狗，我心里没有把握。被问得烦透了，我索性不去烦了。大不了告诉她，母狗丢了，母狗死了，或者小狗被人抢光了，说谎谁不会呢。再说了，就算我弄不到小狗，她能把我怎么样呢。一天，男朋友很兴奋地告诉我，哈哈龙生了五只小狗，爸爸是杜宾犬，小狗可爱极了。我问：“你看到了？”他看我很好奇的样子，说：“我带你去看看。”我问：“你和陈小龙和好了？”他说：“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想吵就吵，想好就好，很直接。”我说：“我才不去呢。”我虽然嘴巴里犟，还是被他的描述吸引了，小狗睁眼睛了，小狗会走了，小狗会玩了，三只被人预定了。某天陈小龙的女朋友一个人在家，我去看了。看完，我说一定要领养一只。男朋友不同意。我说那么我们先领回家玩几天，再送给我同事。他说不知道陈小龙愿不愿送。我说你真失败，你那么把他当朋友，都要不到吗。为了这句被他判定为挑拨离间的话，我们又吵了一通。最后，我们要到了一只小狗，我养了几天，很好玩，想占为己有，但我明白，它不属于我。小嘎再一次孜孜不倦地问起时，就让她抱走了。我松了一口气，以为麻烦终于结束了。  一开始，小嘎常常给我讲小狗的趣事，渐渐地不提了，我乐得清净，也没问。后来，她想给小狗剪耳朵，让我问陈小龙哪个宠物医院好。这时候，我才知道她已经把狗带到外地给她父母养了。她说小狗在我家太无聊，我爸妈的别墅带院子，还有好几只狗和它一起玩。我不相信她会把狗再从老家带过来剪耳朵，所以没有问陈小龙。最主要的是我不想搭理他，即使他送了狗给我们，我还是不能原谅他对我的诬蔑。过了一段时间，小嘎说她妈妈来帮她装修，顺便把小狗也带来了。她说你帮我问一下剪耳朵的事情。我答应了，但是答应后就忘记了。几天之后，我正在和老板讲事情，她冲到我办公室，说：“小狗剪耳朵的事情问得怎么样了？”我老板和她关系很糟糕，曾经吵得不共戴天。她的出现弄得我很尴尬。老板皱了皱眉说，有什么事情，你出去和她讲吧。我一出去，她就闹开了，说我不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什么的。我为什么要把你的事放心上呢，我这么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她说我只是舍不得小狗，它耳朵甩得脑袋都快掉了。我说现在给他打电话吧。陈小龙说这种狗不需要剪耳朵。我说我同事一定要剪。他说现在剪太早，一般要三个半月。小嘎听了很不高兴，说他到底懂不懂，我在网上查过了，宠物医院都说两个半月就可以了，再不剪就过时间了。陈小龙没争，告诉了她李医生的电话。小嘎约我周末陪她去。我挺想去看看狗耳朵是怎么剪的，但想想又挺烦她，就说我妈妈来看我，不能去了。她想约陈小龙，结果陈小龙也推说有事，去不了。  星期六中午，我和几个老同学一起吃饭。为了看时间，我从包里翻出手机，一看有十个未接电话，全是小嘎打过来的。我正想回过去，她又打来了，第一句话就是狗屁，那杨医生算什么医生，根本就是个骗子。她一口气说了下去，骗子根本就没有医院或诊所，只是个狗贩子而已，他有一个又破又脏的仓库，里面有上百只狗，家里连个椅子都没有。我问剪完了吗。她说剪完了，血流到现在都不止，医生不让我们走，可是他那边根本没地方休息，我家狗需要好好地休息。我说那你赶快带它回去吧。她说打不到出租车，我和我妈妈只能抱着狗一边朝前走一边拦车。我说别急，没事的。过了一会，她又打电话来了。她说陈小龙是不是很爱说谎。我想了想，说有那么一点，怎么了。她尖叫着说，陈小龙说杨医生剪耳朵的水平最高，可是我告诉你，他说谎。我到了那里，不想剪了，但是杨骗子二话不说，开始准备手术工具。他没有给狗打麻药，把剪刀放在火上烘了烘就算是消毒。我问他这样消毒有用吗。他说这是最好的消毒，他平时都这样做的。我告诉你，狗血到现在都还没止，流了有两纯净水瓶那么多了。我听得有点莫名其妙，陈小龙说过医生姓李，怎么到她嘴里变成了杨，估计是她搞错了。事情真是乱成了一团，我觉得好笑，但还是做出关心的口气说，你赶快找个宠物医院给它止血吧。她说这些出租车司机都是狼心狗肺，没有一个愿意带我们。我说那你喊个面包车，或者摩托车，再不行，公交车车应该可以上的。陈小龙有点爱吹牛，比如五千元的狗，他会说是八千买的。我们对狗的价格没概念，他这么吹了也没什么意思。他还常吹嘘他的朋友，喜欢用最好、最牛、第一这样的词形容他们。比如，他会说某朋友是全城训狗最好的。其实，他并不真的想说那人最好，只是想告诉我们那个人很有本事。这是他说话的方式，可是听的人却不一定判断出来。事实也就是，他从来不靠吹牛赚钱，就是喜欢讲大话。 我一杯酒还没喝完，小嘎的电话又来了，真是抓狂。同学说那女人神经病，跟你讲有什么用，别接她电话了。我耐着性子接了电话。她说我算知道什么叫狗血喷头了，小狗的止血钳掉了，我脸上都沾了血，我和我妈妈的衣服都被血沾透了。我不管了，我要把狗送到骗子那里，反正他要负责，如果小狗死了，我不会放过他的。我没觉得狗流点血多可怕，一是因为我不懂怎么给狗做手术才算卫生，还有是因为她太爱夸张了，她的话要打一半折扣之后才能相信，很多事情完全没有那么严重，到她那里就变成比天踏下来还严重。  星期一上班的路上，我遇到了小嘎。出于礼貌，我问她小狗怎么样了。她说不流血了，但是不吃饭，很虚弱。她妈妈忙着买装修的材料，就把小狗暂时寄养在博爱宠物店。我松了一口气，以为没事了。其实，情况正在继续恶化，很多时候我们无法预测一件事情会恶化到什么程度。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她突然又告诉我，小狗得了犬瘟热。博爱医院的医生告诉她，可能是剪耳朵那天，被其他狗传染的。我说也许是博爱医院的狗传染的呢。她说不可能。我说现在猜测这些都没用了，还是赶快给它治病。她说医生讲不一定挺得过去。我说没事，我家狗也得过这个病，就被看好了。她尖叫着说我简直被烦死了，肯定是那个死骗子传染的。我挺为李医生抱不平，可怜的李医生，帮小狗剪耳朵那天，被小狗咬了一口，小嘎连对不起都没说。小嘎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恶心的人，简直就是残害生灵。你知道吗，陈小龙和博爱的老板有过节，所以才不让我去博爱剪耳朵，我真是脑子进了水，信了他的话。而且，陈小龙告诉我，小狗打过几种预防针，不会得犬瘟热。我实在听不下去了，陈小龙知道了她的话还不被气疯，真是好心做坏事了。我解释说，你肯定听错了，陈小龙说的是细小病毒的预防针，你先别生气，给狗看病最重要。她说，我都一千元花掉了，如果小狗死了，我不会放过他的。我当时真觉得全身被某种恶心的粘东西缠着，怎么都脱不开身。要知道，我又和男朋友吵架了，工作也不顺心，我活着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要解决，我不是为她的小狗而活。我求老天保佑我，让她的狗平安无事，我的耳根也好清净一些。第二天晚上，我和朋友们喝完酒回家后没事可干，就给滴水观音修叶子。我种的滴水观音有几片叶子耷拉到地上了，还有几片枯黄了。我上网查了，原因是缺少氨肥。氨肥是什么，从哪里可以弄到，我都不知道。我把坏叶子扔到垃圾筒里，想起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句子，于是把叶子全拾了出来，细细地剪碎铺在花盆里。很开，我的手和脸刺痛奇痒。我看了看滴水观音的叶子，上面有些白白的小颗粒大小的虫子，肯定是虫子惹的祸。我想起小时侯，头上生了虱子，大人嫌灭虱子麻烦，就把我的头发全部剪掉。剪了两片，我舍不得弄了，就上网查看滴水观音的资料了。查看的结果是滴水观音的茎和叶有毒，会引起人的皮肤痛和痒，如误食，引发咽喉肿痛。手和脸越发地难受，我只能不停地用各种东西清洗，牙膏、醋、酒、肥皂、香水、洗面奶，能试的都试过了，没有任何作用。我绝望地忍受着漫无边际的痒，忽然有了一个好玩的想法。我找了个小瓶子，开始收集滴水观音茎和叶上渗出的汁。这是一瓶毒水，我可以把它洒在那些可恶的人的身上或者饭菜里，他将痒得东跳西蹿，口舌呕哑。我忙得不亦乐乎时，小嘎又来电话了。她说我恨死陈小龙了。她的口气让我意识到，她也恨死我了。她从始至终都把怒气发到了我身上，她以为我是谁。我镇静地说，你想让我怎么样。她安静了一会，哭起来，说小狗死了，你把陈小龙的电话告诉我，我要找他算帐。我想找吧找吧，关我屁事。我报出了陈小龙的号码，赶快关了手机。可以想象她骂陈小龙的那些话。对不起了陈小龙，我也不知道会这样。<span style="FONT-SIZE: 10.5pt; 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bidi-font-size: 12.0pt; mso-font-kerning: 1.0pt; mso-bid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脖子也开始痒了，这一夜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我趴在阳台上，手里把玩着那瓶毒水，已经深夜了，天空还那么浑浊，无法恢复我小时候熟悉的那种清澈。我感叹着人类生存环境的恶化，忽然想起了那只死掉的狗，想起它在我掌心安睡的样子，不可遏抑地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