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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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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POST-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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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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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3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就这个网站的诉求，和我个人的判断而言，我是有这种感觉的。请相信我的判断。今早上班路上仍在看你的书，有些地方还划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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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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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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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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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36 |只看该作者

左肾

左  肾           1大年三十一大早，卢刚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前一天的晚上，卢刚吃了一顿年夜饭；是厂工会专门为今年响应号召不回家过年的外地工人提早举行的。饭桌上，工会和街道的领导举着酒杯动情地说，大家辛苦了一年了也没回家，给厂子做了贡献也减少了国家的麻烦，今天就放开来吃喝，把厂子当家，把上海当故乡吧。卢刚觉得他们说的有点太好听了，他没回家跟他们说的那些可没什么关系。不过，有酒有菜总比吃盒饭强，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喝过酒的卢刚，放开量喝了七、八两尖庄，后来回到宿舍，脸也没洗，脚也没洗，脱了衣服倒头他就睡下了。尖庄这酒太上头，到了现在，铃声响过了七八遍之后，卢刚躺在床上也就只是翻了个身，还觉得头晕乎乎的；但他确实是醒了，还朝着挂在门边的电话看了一眼。妈的，要是在床头装一部分机就好了！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房间里放着六张高低床，卢刚睡在离门最远的那张下铺。卢刚知道叫厂里装一部电话分机是不现实的，说实在的，他现在工作的这家合资电器厂的条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虽然十几个人一间宿舍，但毕竟有电话，平时和朋友通个电话什么的，也不要跑到街边的磁卡电话旁排队——有时好不容易排到了，没说几句后面的人就请你帮帮忙快一点，还哭丧着脸说他家里有急事要和他商量。可是，卢刚实在不愿意起床去接那个电话；在这种时候，不需要别的，就是一部小小的电话分机，也许就能让卢刚觉得生活其实相当完美，但没有，他就会觉得缺憾。电话铃终于停了。也不知道是找谁的，卢刚心里想，可别谁家有什么急事？哎，有就有吧，同屋的这些人现在有的正在回家的路上，有的说不定已经到家了，用不着为他们担心了。想到回家，卢刚心里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感情。出来打工的第一年就不回家过年，虽然父母也没说什么，可是卢刚能感觉得出来，他们还是有点失望，妹妹刚嫁了人，过年她即便回家也过不了几天，更多的时间里老两口肯定感觉孤单。卢刚其实也很想回家，看着别人整理行装，他也有点蠢蠢欲动，但实际的情况是：城里人的春节可不象农村的，一歇可以歇到春耕，厂里只有十天的假；他的家在西北，不像同屋那些人都是苏北的、安徽的，最远的也出不了江西，而且路上又挤，当然卢刚不是怕辛苦，辛苦一点有什么，关键是路途越远，就意味着车票越贵，花几百块钱回家待不到两天，还不如多寄点钱回去呢。他一个人在上海待着，春节这几天能花多少钱，和李会泉喝酒大多也不要他花钱。想到接下去的日子，这么大的一间房都属于他一个人了，想到可以和李会泉一起喝喝酒，逛逛平时难得一逛的大上海，卢刚心里又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快乐。电话铃这时又响了。接吧，别是李会泉打来的。卢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顺手把盖在被子上的军大衣披上，迅速地跑向门边。竟然是同屋的苏北小张，他说他已经到家了，特地打个电话回来找他。“有啥事？”“没什么，看你在不在，给你拜个早年。”“去你妈的！你小子别跟我胡扯！”“当然还有点事想麻烦你。我有一个远房表哥，做小生意的，明天去上海，想住在我们那里，所以我先跟你打个招呼，想请你等他一下，免得他到那里找不到人。”“厂里有规定，我怕管房的阿姨不同意。”“就是为这事才要麻烦你的。她要是不问，就什么事也没有，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他是你表哥，怎么样？我看阿姨平常跟你话挺多的，肯定行。也就三五天的时间，他把事一办完就走。”“好吧。”卢刚嘴里说着好吧，但心里有点不痛快，他其实知道过年这几天管房的阿姨不上班，根本用不着说什么表哥不表哥的废话；有个人来住一下，本来没什么，但是打破了卢刚的计划，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原来有什么事想的好好的，突然又出来一档子别的事给搅了，他心里就特别不痛快。“够朋友。回来我一定给你带两瓶洋河大曲。快回去接着睡觉吧。对了，我表哥姓杨，叫杨青峰。他会交给你我写的一张字条作为凭证。他大年初一下午到。”上海的冬天特别冷，湿冷，加上房间里不装暖气，冬天刚开始的那阵子，卢刚每天睡觉都要把衣服全盖在被子上。因为这个原因，当轮到夜班的时候，他比别人都高兴——厂房里有空调，干活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冷，白天气温高了，躺在被卧里，也就舒服多了。屋里的人总是在这一点上嘲笑他，说他还是北方人呢，年纪轻轻的这么怕冷，一定是肾亏；肾亏是讨不到老婆的。在这种时候，卢刚总会笑着说上一句：我肾亏？你们给我找个女人来试试，我肾亏？！卢刚觉得自己不可能肾亏。睡觉前，如果不是因为太累躺下就着的话，他总会想想女人。挂了电话之后，卢刚反倒一时睡不着了，虽然屋里现在已经没人了，他还是习惯地翻了个身，面朝着墙侧躺着，开始象平时那样想他常想的女人了：初中同班的小霞读了高中也没考上大学，听说去了深圳，她的模样可算的上俊俏，到了深圳少不了走什么歪路……村子里的李家寡妇模样也挺招人，就是人倒霉了点，丈夫在外面打工的第一年就出车祸死了，去年那次她肯定是想跟我搞来着，现在想想我还真不该不答应……还有谁，还有在老乡李会泉原来打工的服装厂的那个安徽妹子，一笑起来身上的肉就晃悠悠的，李会泉说早晚他都要去找她……也不知是想到谁的时候，卢刚把事给办了。事后卢刚很快就感到了睡意，他睡得很沉，以致电话又一次响起，他睁开眼，以为自己才睡了一小会儿，但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还没起，你也太舒服啦？昨晚干什么坏事了吧？”“舒服个屁，我早晚都要去买个分机，一上午净是电话。”“晚上别忘了来。”好几天以前，李会泉就叫他三十晚上去他那里，年夜饭一起吃。李会泉说他还叫了两个女的来一起吃饭，卢刚问她们是干什么的，还能是干什么的，象我们一样不回家的外地妹呗，李会泉语气暧昧地说，正好四个人，晚上你小子怕冷，我特地给你找了一个火辣辣的川妹子。“去你妈的！”笑着骂这句话的时候，卢刚心里痒痒的。现在该起床了，去打点开水来洗个澡了，干干净净地过个年，在女人面前显得脏乎乎的可不好。  2李会泉浦东的那间小屋是他半年前租的，那时他刚从服装厂出来，说是想做点小生意，得有一个自己的地方。关于李会泉的生意，卢刚开始还问过，李会泉说，现在还算不上什么生意，等他把摊子搞大了，再叫兄弟你一起来干。后来卢刚就不问了，他觉得虽然是初中同学，但来到上海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李会泉比他还早来了一年，开始混的也比较艰苦，现在人家刚想干点事情，你就跟在后面问这问那，显得有点那个。他不说，咱就不问，但卢刚心里觉得李会泉还是挺够朋友的，妹妹结婚时卢刚找他借了四百块钱，到现在他也不提还的事，而且每回喝酒大都是李会泉出的钱。有时酒喝多了李会泉会拍着卢刚的肩膀说，你小子在上海先好好混，等你混不下去了你再来找我。到李会泉家的时候，卢刚看见桌子上的菜很丰盛，还放了两瓶泸州老窖，饭桌边两个姑娘正在玩牌。李会泉指着其中的一个说，小夏。指着另一个说，小梅。然后又指着卢刚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哥们小卢。卢刚很奇怪李会泉为什么只说了姓却没说名字。酒桌上，李会泉一如既往地能喝，除了和卢刚喝，还和两个姑娘喝。两个姑娘也是格外热情，老是给他们劝酒，添菜。叫小夏的那个和李会泉很亲热的样子，李会泉也很放肆，常把小夏搂进怀里，又揉又亲的。卢刚怀疑李会泉是不是喝多了，在这种情景下，卢刚感觉有一点不自在，但当坐在他旁边的小梅也把她那热乎乎的的身体时不时靠过来时，卢刚的不自在消失了。电视里正放着春节晚会，窗外还时常听见鞭炮的声响，一杯杯好酒在肚子打转，卢刚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饭吃到一大半，小梅提出要去外滩看灯。李会泉说，我有点高了，和小夏就不去了，小卢你陪小梅一起去吧，不过，一定要保证人家小梅的安全。这是他当着大家的面说的，在卢刚要出门的时候，他贴在他耳边说的是：去完外滩，把她带回你那里，想干嘛就干嘛。李会泉还往他手里塞了两百元钱，卢刚说，你这是干吗？“拿着，打的用。”“我自己有。”“别废话，赶紧走，我这儿还等着呢。”卢刚还想说点什么，但李会泉已经关上了门，关门以前，他竟然还说了一句：新年快乐！在去外滩的车上，卢刚感觉出李会泉在电话里说的并不是一个玩笑，他事先可能真的安排好了。想着接下去要发生的事，卢刚禁不住有点兴奋，他拼命地在自己的脑海里寻找着该如何干好下面的事的经验，但那里面却几乎是一个空白，这让他很紧张，而且一想到是李会泉安排了这一切，卢刚还老有一种被别人盯着的感觉，这让他有点不自在；其实在和李会泉的交往中，李会泉常把很多事情安排的好好的，卢刚觉得他的确够朋友，但同时也会常常感到这种不自在。一到外滩，小梅就说她有点冷。江风迎面吹过来，卢刚也冷，但还是脱下他的羽绒衫叫她披上。小梅没有穿，她说，还是你自己穿吧，穿好了抱着我。“小卢，你说上海好吗？”“说不好。”“上海多好啊，你看对面的金茂大厦多漂亮！听说在里面吃一顿饭就要花上万块钱，一碗汤就好几百，一瓶酒就上千。”“再漂亮好象跟我们这些人也没什么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李会泉说他迟早要在金茂大厦请一顿饭。”提到李会泉，卢刚就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把小梅抱得更紧了一些，还把一只手从她的腰部慢慢地向上移了移。“回去吧。”小梅小声地说。“回去！”  3看着小梅半裸着上身躺在他宿舍的那张床上向他微笑，卢刚觉得眼前的情景和去年夏天的一幕十分相似。那时他还没有来上海，还在他们家乡的县城里游荡，面对的是一个小发廊的按摩女。那次，卢刚是想老老实实的理个发的，但理完发之后，一个姑娘从里屋走了出来，问他要不要按摩一下，他就改变了原来的想法。他跟在姑娘的后面，来到里面一间昏暗的隔间，然后爬在窄窄的按摩床上。姑娘用手指捏着他的后背，痒痒的，在有一刻她还用膝盖压在了他左面的腰眼上问，老板舒服吗？卢刚壮着胆子在她的身上摩挲起来，后来他干脆压在了她的身上，在他把她上衣就要褪去的时候，姑娘却一下把他推开了。你怎么上来就这样？在城里吃馆子还要先问问价呢？那时她就象现在的小梅那样半裸着上身向他微笑。当时卢刚真是想干，但最终也没有干成。原因很简单：他兜里的钱只够付按摩费的，要想再干的深入点，就得搭上半个月的生活费；卢刚觉得在他们那个破县城，这些女人也敢要那个价，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后来走出小发廊的时候，卢刚琢磨过来了：那个女人开始不提钱的事，肯定是想在他最兴起的时候把价格抬高，卖个好价钱，妈的，真是无商不奸。不过，卢刚想想自己也不亏，付了按摩的钱，还搭着在她身上胡乱摸了一通，但再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亏了：没事我他妈的花钱要你按摩干吗？而且那个女的根本不会按摩，刚才还觉得挺舒服的腰，一走出来，就开始隐隐作痛。看着小梅，卢刚感到自己左半边的腰又开始隐隐作痛。卢刚大概猜的出小梅是怎样的人，疼痛也提醒卢刚要不要先问问价钱，但他又觉得现在的情景让他无法开口提钱的事。他坐在床边犹犹豫豫，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脱完衣服。你倒是快一点呀，我都有点困了，小梅笑着说。卢刚脱裤子的时候顺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元钱递了过去。“给你。”“干吗？”“拿着吧！”“李会泉给过了。”说这话时，小梅一下子收敛起了笑容，同时迅速脱光了上衣。李会泉真他妈的够朋友！卢刚在心里这么想着，感到很不自在。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后来一直延续着，卢刚觉得自己之所以那么快就气喘吁吁地结束了他生平第一次真正的战斗，就是因为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在作怪。卢刚没有想到，和一个真正的、陌生的女人睡的感觉竟然比一个人干的感觉也好不了多少，他觉得心里乱糟糟、空荡荡的，同时他还想到有这样一个机会自己却没有做好，说来这个年过得真是挺遗憾的。不过，卢刚后来是有机会来弥补自己的遗憾的，但他没想到一件意外给他带来了更大的遗憾：大年初一的清晨，窗外下起了雪，卢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蜷缩得象一条蛇，紧紧地缠在熟睡中的小梅的身上：床不宽，他的右手从她的脖子下穿过，扣在她右边的乳房上，他的左手从她的肩上绕过去，抓住了她的左乳，那样子就象是一副合身的乳罩；他的腿夹着她的腿，他的脸对着小梅白皙的背。卢刚很冲动，一下子就把小梅翻了过来，小梅很快也有了反应，事情很快就进入了正轨
，就在卢刚觉得腰也不痛了，整个人也越来越舒服的时候，他妈的却想起了敲门声！卢刚用夹杂着气愤和惊慌的嗓音叫了一句：“谁？”“我。请问一下卢刚在不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小梅紧张地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下子几乎把卢刚从狭窄的单人床上掀下去。卢刚挣扎着保持了身体的平衡，他边穿衣服边说：不要紧张。他想，几句话把门外的人给打发了就没事了。卢刚没想到门外的那个人说他是杨青峰；对方还拿出了苏北小张的字条。“不是说下午到的吗？”“我想早点来，就赶了夜车。”他站在门外伸着脑袋向屋里看了一下，然后冲着卢刚干笑了两声说：“打搅了，东西先放在这里，我下去吃早饭。”    第一眼卢刚就看杨青峰有点不顺眼，他在一个最不合适的时候的到来让卢刚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小梅明显也很不高兴，在杨青峰回来之前，她揉着没睡醒的眼睛走了，走的时候卢刚说要不要送送她，她说用不着，他还想问怎么再跟她联系，她说，找李会泉吧，我们那儿他熟得很。打搅了。杨青峰过了半个多小时回来时又说了这句话，他嘴里叼着一支烟，还递过来一支烟。卢刚冷冷地说他不会。杨青峰赶紧说那我抽烟你不介意吧，卢刚想你抽都抽了还问我，真他妈的假惺惺的。杨青峰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说，你忙你的，不要招呼我了，坐了一夜车，我要先睡一觉，下午就出去办点事。  4从大年初一到初三，连着三天卢刚给李会泉打电话都没找到他，接电话的小夏总是说，他有一笔生意要谈，出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不清楚。杨青峰也是早出晚归地忙着，他跟卢刚的话不多，客客气气地保持着距离。卢刚觉得他这个人挺怪的，好象在干什么事怕人知道似的，腰里的手机一响，就连忙拿着它到房间外面去听。卢刚心想，你干什么我压根就没兴趣知道，至于这样吗？初四早上，天刚亮，杨青峰的手机又响了。卢刚还躺在床上，被手机那巨大的动静给弄醒了。杨青峰可能是嫌穿衣出去太麻烦了，就在床上接了电话。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卢刚还是听见了只言半语。好象是在谈生意，说到钱，还讨价还价，杨青峰说二十五万太少了，怎么也得三十二万吧。后来他似乎有点激动，嗓门大了起来：不是说好的吗？少于三十万不卖！再后来双方好象达成了一致，挂了电话杨青峰起了床，洗漱一下就出去了。这几天腰又有点痛，加上没有什么事可以干，卢刚觉得这个年远没有当初想象的好，更让他感觉不好的是：别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事，好像就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事事，李会泉突然之间出去谈生意了不说，就连杨青峰这样的人也在忙着几十万的生意。他整个上午都躺在床上，醒醒睡睡、胡思乱想，他把那天和小梅在一起的事情翻过来倒过去想了好多遍，越想越觉得烦躁，越想心里越不痛快。真是没用！如果给他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干得很出色。卢刚决定去找小夏，然后再通过她找到小梅。初四下午，卢刚搭上了开往浦东的大桥线公交车，一路上冷冷清请的，车开到杨浦大桥上的时候，刚刚放晴的天又开始下起了小雨。卢刚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房屋和街道，突然之间感到在上海这大半年的生活原来是这样地没意思：上班、下班、睡觉、吃饭，就拿着那么一点钱，自己却还感觉挺有奔头的。卢刚也不是没有想过跟着李会泉干，但他总觉得李会泉有很多事情不愿意对他讲，而且说实话，卢刚总觉得李会泉的生意肯定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可认识了小梅之后，卢刚感觉自己的这些想法可能都错了；想到那天在外滩小梅说到李会泉的口气，卢刚的心里就又有了一种不知哪里来的不自在。小夏果然在。卢刚到的时候，她可能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她开门时头发乱乱的，被子没叠，电视里是一个晚会之类的综艺类的节目。她开始很惊讶，说小卢你怎么来了？李会泉还没回来呢！“我不是来找会泉的。”“那么是来找我的喽？”小夏的笑容让卢刚有点不好意思看。卢刚一说想打听一下怎么能找到小梅，小夏就用那种让他很不舒服的语气说：“怎么了？想不到你还挺念旧的吗，那天晚上挺好的？”小夏边说着这些话，边走来走去地整理着凌乱的房间，他叫卢刚坐，说他来的正好，她正觉得一个人挺无聊的呢。说了一会闲话，卢刚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能不能帮他找一下小梅。“小梅这几天不在，找我不是一样的吗？”小夏坐在了卢刚的旁边，把手搭在了他的身上，后来卢刚觉得身上的燥热感随着对方靠得越近越发厉害，他没有推开她，他坐在那里没有动，但当小夏伸手脱他的衣服时，他猛然间把她扑倒在了床上。整个过程就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虽然腰还是有点痛，但卢刚仍然觉得很痛快，在短暂的时间里，他心里的憋闷好象一下子就发泄完了，他仰面躺在李会泉的床上，看见窗户外面的雨已经变成了雪花，想着自己在短短的几天里竟然和两个原本陌生的女人发生了关系，他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阵子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看着挺斯文的，没想到这么粗暴。小夏不断地拿她的身体蹭着躺在她身边的卢刚，有点没尽兴的意思。卢刚一动不动，只是轻声地说：不要告诉李会泉，也不要告诉小梅。    那天小夏叫卢刚不要回去了。卢刚说，不行。小夏说，不用担心，李会泉今天回不来。那也不行，卢刚说，他那里还有个朋友，要等着他开门——当然这只是个借口，来的第二天，杨青峰就把他的钥匙拿去配了一把，他说这样方便一点，也不会影响卢刚这几天的活动——卢刚坚持要回去，因为一想到李会泉，他心中刚找到的那种平静立刻又会消失，还是回去感觉踏实点。  5傍晚到宿舍的时候，杨青峰已经回来了，卢刚一推开虚掩着的门，他就特别热情地迎了上来问，晚饭吃了吗？卢刚说，没有，他就高兴地说，走，咱们出去吃。这个火锅城虽然就在他的宿舍边上，但卢刚从来没来过。杨青峰倒是显得很熟悉的样子，他叫了一个鸳鸯锅底和一桌子的菜，然后往椅子上一靠，用一种如释重负的口气说：这几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但因为实在太忙，也没请你吃顿饭，也没什么时间聊聊，现在好了，事情总算办成了。生意做成了？卢刚就问了这一句，杨青峰就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倾诉。我这算什么生意？小卢，我这是在帮一个朋友的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用了一种特别诚恳的语气接着说，这件事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有一个朋友在苏北老家下了岗，老婆也没有什么工作，孩子还小。被生活逼得没办法他们七拼八凑地借了一点钱做起了生意。可是也是该他们倒霉，钱赔了不说，孩子还得了重病，没有别的办法，我才来上海找我在医院的一个朋友，看能不能帮上他们的忙。做生意？杨青峰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生意的吗？卖肾！不到三十万，我就帮他把左肾给卖了，明天我就回去接他来住院，但是要改变生活，对他来说，除此之外又有什么更好更快的办法！卢刚看得出他有点激动，也许是被事情本身给怔住了，也许是被杨青峰讲述这件事时的情绪感染了，卢刚有点改变了原来的看法，觉得杨青峰这个人其实不错。卢刚用一种同情的语调说，你这个朋友挺惨的。杨青峰点点头说，唉，不提了，喝酒吧！然后他们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感叹生活的不易，杨青峰说上海那么多的高楼大厦，高楼大厦里有那么多的有钱人，看看他们就觉得在人家那里钱来得也太容易了，自己赚点钱怎么就那么难。卢刚没说什么，但在上海打了大半年的工，他也确实时常有这种抱怨，每当这种时候，他就想他现在在厂打工到底还有没有意义，但更多的时候他知道抱怨归抱怨，他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在他们把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杨青峰才又一次提到了他那个朋友，他暧昧地笑着说，其实人有一个肾和两个肾感觉没什么两样，我在医院的那个朋友说，甚至在床上干女人感觉都不会有什么两样。饭吃到八点多钟，杨青峰的手机响了，他说了几声“好、好的”之类的话，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对卢刚说，我们走吧。出门的时候，他解释到，一个朋友请我去唱歌，要不一起去吧。卢刚知道对方这是在客气，他觉得大家萍水相逢没必要搞得那么近乎，就说，不去了，我回去也还有点事。那好，那好，晚上我可能回来得很晚，也可能就不回来了，明天早上我们再告别，杨青峰拍着卢刚的肩膀说，不过能跟你聊聊真是挺好的。看着他穿过马路窜上对面的一辆公交车之后，还向自己摆了摆手，像跟一个很熟的人告别似的，卢刚摇着头笑了笑。倒在床上，卢刚一直在想杨青峰说的那个人，一只左肾换三十万，卢刚问自己，如果这笔生意落在自己面前，他会不会做。有了三十万，幸福的生活就会向他走来，如果是那样，他春节就可以回家了——还回什么家，他就根本不需要出来打工了，——不过还是上海好，有了三十万，他就来上海做生意，跟李会泉一起干，那时候就不会老是让李会泉照顾他了，想找谁就找睡，用不着连找个女人都要李会泉替他安排，不过，要找女人他也不会找小梅小夏这样的；小梅好是好，但毕竟是干那个的。但是没有了左肾真的不会影响干女人吗？卢刚在记忆里细细地重温了一遍这两天与小梅小夏在一起的经历，如果不影响那就太好了，但是如果影响了他倒是要考虑考虑——考虑什么呀，这件是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听来的一个故事，不到实在混不下去了，谁会去卖肾呐。卢刚在那里胡思乱想，在他睡着之前，他记得自己想到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小梅呢，他和李会泉这两天干嘛去了，他们两个有没有干过呢？  6     大年初四下半夜，大概两点钟，卢刚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谁他妈的这时候还打电话？！妈的，床头还是应该装一部分机。卢刚披上军大衣，哆哆嗦嗦地跑到门口拿起了话筒。     “是卢刚吗？我是杨青峰。你能来一下吗？我在上海就认识你一个人。”杨青峰的语调阴沉，把卢刚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出事了，受了伤，手机没了，身上的钱就只够打这个电话的，你能来接我一下吗？”“你在哪？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来一下吧，回去再慢慢说。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我在上海就认识你一个人。”卢刚当时在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杨青峰在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骗局。但是他说话的语气是那么沮丧，所以当他说，他现在正在靠近五角场的一家叫“海天”的KTV门口之后，卢刚还是决定去跑一趟。杨青峰真的没有骗他，还没有下出租车里，卢刚就看见杨青峰在一栋旧的二层建筑前向他招手：他的额头上有血迹，衣服也被撕破了。上了车，卢刚问他，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先去趟医院？他说了一句“没事，回去再说”，然后就坐在车的后坐上，闭着眼仰者头靠在靠背上，一路上，他都保持着这个姿势，再也没说话。回到房间，杨青峰开始哭泣，一个男人没喝醉酒也能哭成那样，卢刚觉得一定是碰见了特别伤心的事情。“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我何必呢？何必呢？”他伤心地喃喃自语。“咱们报警吧。如果你觉得报警不好，那我叫几个朋友，找狗日的算帐。”卢刚觉得请过自己一顿饭的杨青峰现在很可怜，胸中突然升起一股英雄气。“小卢你真够朋友，但我吃饭时还骗了你。”杨青峰抹了一把眼泪轻轻地说。“你什么意思？”“我吃饭的时候接到的电话是一个女人打来的，是我几天前在一家理发店认识的，当时她问我要不要按摩，按摩的时候她又问我要不要那个，我当时觉得这样对不起我老婆就没要，但是后来我又有点后悔了，打电话和她联系了，吃饭时的那个电话就是她给我的回音。谁想到后来会出那样的事，都怪我他妈的意志不坚定。”卢刚问后来怎么了，杨青峰用双手反复地搓着脸和头发，然后说：“一个圈套，我他妈的钻进了一个那么明显的圈套，但却无能为力。我按照那个女人说的地址找到了‘海天’KTV，在她的带领下走进一件很小的包间，当我刚刚脱去她的裤子还没来得及怎么着的时候，两个男人就突然闯了进来，对我一顿狠打；他们其中的一个说，那个女的是她妹妹，说我想干嘛，那个女的这时也开始哭泣，说是我强迫他的。他们就恐吓我要么找警察来，要么陪给他妹妹点钱，我第一次干这种事就遇到这样的情况，心里有点紧张，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圈套，电视里这样的案子就不止报道过一次，我心想你们少跟我来这一套，叫警察就叫警察，但我有我的难处，我不能被这件事拖住，我没法这么说。最后，他们拿走了我钱包里的几百元钱和一部手机，又打了我几拳扬长而去。”卢刚端来一盆热水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洗洗赶紧睡吧。与次同时，卢刚想那个女人的发廊杨青峰总认识，找李会泉叫几个人一起去，准把他们收拾了，但杨青峰后来的话打消了他的这个计划。杨青峰说，“小卢，我真不该骗你。”为了改变一下凝重的气氛，卢刚笑着说：“出去搞女人，是我我也不会明说。”“我不是说的这件事，我是说，晚上我说的那个卖肾的朋友根本就不存在，但我说的那些事情却是真的——只不过联系卖肾的人是我，那个要卖肾的人也是我！我跟别人都说好了，明天就去住院，今天晚上原本想再好好体验一下那只左肾还在我身体里的那种感觉——平常不觉得你身体还有这玩意，但快要失去了你还真有点舍不得；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碰过除我老婆之外的女人，原来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这几天，当我把卖肾的事联系好之后，找一个陌生女人的欲望却异常强烈。”杨青峰开始微笑，语气变得非常平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其实用不着这么担心的，医生说了，缺少一个肾，不会影响什么，甚至都不会影响在床上干女人。我想，我之所以如此，也许是我的左肾在挥泪向我告别吧。”后来的几个小时，卢刚躺在床上没有睡，他知道杨青峰肯定也是这样。第二天，是卢刚把杨青峰送进手术室的。手术是以无偿捐赠的名义进行的，因为据说名目张胆地买卖人体器官是违法的，在此之前，卢刚看见一群人把一个箱子交给了杨青峰。卢刚还看见医生、还有那个需要左肾的病人的家属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许他们把他当成了卖肾者的兄弟或是朋友：医生好象在埋怨他为什么会让自己的兄弟或朋友做出这样的选择，病人家属好象在骂他们这些外地人竟然开了这么高的价格。手术进行时，卢刚想，在这个新年里，最后陪在杨青峰身边的竟然是他这个才认识几天的人。杨青峰没说，但卢刚猜想他八成是瞒着妻子和孩子来上海的，想到冰凉的手术刀从他腰部慢慢地割下去，卢刚觉得自己的腰好象又开始痛了起来。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对着一群病人家属说，手术是成功的，病人的身体没有什么“排异”反应，有那么十几天的时间观察，如果一切正常，那就说明移植手术成功了。卢刚问，杨青峰的情况怎么样。他能怎么样，一切正常，快的话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出院，从此快乐地生活了。杨青峰在医院里恢复的那几天，卢刚有时会去看看他，后来厂里开始上班了，他去的次数才少一点。元宵节的时候，他还和苏北小张一起去看过他一次，还带了煮好的元宵。杨青峰对卢刚说，他以前没有告诉小张事情的真相，只是说想来上海做点生意，现在请他也不要说。卢刚答应了。所以小张问起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怎么样时，卢刚说，杨青峰人是好人，就是身体太差了，比他还怕冷，天冷一点就生病了。小张开玩笑地说，没想到他比你还肾亏。卢刚没想到把杨青峰送上了火车的那天，杨青峰的情绪会那么激动，他紧紧地和卢刚拥抱，象是和兄弟的生离死别。他掏出一个信封交给卢刚，说，这个你一定要收下，不为别的，就为在上海还交了你这个朋友。卢刚坚决没有收下，他知道那里面的是什么，知道它们从何而来，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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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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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37 |只看该作者

手法比较一般。对小说的艺术性的理解比较一般。比如下面这一段内容，作为构筑小说的材料的选取，其实我觉得这一大堆想表达的情绪和内容，用两句话就足够了。一些平庸的影片之所以难看，就在于导演在不该铺垫不值得表现的地方浪费了太多镜头。妈的，要是在床头装一部分机就好了！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房间里放着六张高低床，卢刚睡在离门最远的那张下铺。卢刚知道叫厂里装一部电话分机是不现实的，说实在的，他现在工作的这家合资电器厂的条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虽然十几个人一间宿舍，但毕竟有电话，平时和朋友通个电话什么的，也不要跑到街边的磁卡电话旁排队——有时好不容易排到了，没说几句后面的人就请你帮帮忙快一点，还哭丧着脸说他家里有急事要和他商量。可是，卢刚实在不愿意起床去接那个电话；在这种时候，不需要别的，就是一部小小的电话分机，也许就能让卢刚觉得生活其实相当完美，但没有，他就会觉得缺憾。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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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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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POST-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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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37 |只看该作者

另外，结尾想表现得很“狠”，但其实一点也不狠。甚至不真实。类似这样描写女性，描写“床上戏”的一大批作品，总给人一种作者根本不了解女性，没碰过女性的感觉。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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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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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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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37 |只看该作者

生铁兄的批评有些过了吧.特别是关于碰没碰过女性的问题．小说五年前发在＜小说界＞上，入选过＜近年最具争议小说选＞，改过电影剧本．现在看来，是有一些问题，当时也是观念先行地要写一个＂底层故事＂，刻意用平实的手法写．有底层生活缺乏的问题，但我觉得还差不到生铁兄说的那个份上．虽然你说我的书写得干净，但我还是要为这篇小说跟你争论几句，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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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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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37 |只看该作者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立雪门在2007-5-30 2:02:56的发言： 生铁兄的批评有些过了吧.特别是关于碰没碰过女性的问题．小说五年前发在＜小说界＞上，入选过＜近年最具争议小说选＞，改过电影剧本．现在看来，是有一些问题，当时也是观念先行地要写一个＂底层故事＂，刻意用平实的手法写．有底层生活缺乏的问题，但我觉得还差不到生铁兄说的那个份上．虽然你说我的书写得干净，但我还是要为这篇小说跟你争论几句，不好意思．</div></div>没看出你的跟帖在和生铁的点评争论，他说你小说太平淡，你没说出哪儿很出彩。至于所谓底层写作，实在是一点意思也没有，真正严肃的小说写作，你就该写你自己最有感觉的东西，无所谓底层还是上层。艺术不是娱乐，只会跟着潮流走那是亵渎艺术。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5-30 9:03:31编辑过]

喜欢科幻，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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