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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短篇：三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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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8:1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三字头   我深呼吸，像潜水前所做的准备工作。我一鼓作气，朝像摆梅花桩一样的蜡烛吹去。火焰被这股气流冲走了。蜡烛迅速地整支没入蛋糕里面去了，像过草地的红军陷入泥沼里。面对突然之间扑过来的一颗颗火焰，他们敏捷地躲闪开来，仿佛各自身怀躲避暗器的独门绝招。扑了个空的火焰漂浮在空中，像鬼火。宣艳说：“大家小心，不要让火碰着易燃物，否则会着火的。”赵起抽出一根烟就着一颗火焰，没点着火。于是，他拿手指放在火上烧，他说：“这火没有热度的，手指放上去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样不会引起火灾的。放心好了。”他们问我：“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我说：“不能说的，说出来就不灵了。”他们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对你有好处的。”我说：“打死我也不说。”一拳打在后脑勺上，我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紧跟着就是狂轰滥炸似的拳打脚踢。打得我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或者说打得我这个英雄无用武之地。打得我晕了过去。一盆冷水把我浇醒。赵起用铁钳夹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逼近五花大绑绑在椅子上的我。具体的位置是我的胸膛。他说：“再给你个机会，你想清楚了，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我说：“你们放过我吧。我招了。我许下的愿望是希望今年能够结婚，诶，我也老大不小了。”如果在抗战时期，我想必就是一个汉奸吧？他们说：“就这个？”我说：“恩。刚才我许愿的时候就用了那么点时间，你们也知道的。”
松绑。勒得太紧了，我皮肤上留下了凹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恢复弹性，好像是给我留作纪念。每个人先分一小块吃。傅大山拿奶油抹我的脸，开了一个头，大家随即跟着闹。蛋糕一人就吃了一点，其余的都用来玩了。我们几个把柳依按住，用奶油把她的脸抹个遍，像戴上了一张面具。她到卫生间把脸洗干净，出来的时候，我们问她：“你是谁啊，你怎么进来的？”她说：“我是柳依啊，你们怎么转眼不认人了？”我们说：“你的相貌怎么不一样了啊。”她说：“人总会变的呀。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说：“你变好看了，当然说得这么轻巧了。要是你变难看了，还不知道你会怎么要死要活呢。”这个时候，从卫生间传来尖叫声，镜子破碎声，哭泣声。发出这些声音的是卢格范，他看柳依因为奶油抹了一脸，洗了之后变漂亮了，就抹了自己一脸，洗了之后发现自己变丑了。柳依说：“我们分手吧，你这副尊容，怎么配得上我。更何况你又没有多少钱。你钱多，我还是可以跟着你的。”他哭得更凶了。柳依说：“像个男人点吧。”他哭个不停。我们说：“你家死人了啊，烦不烦的。”我们用胶布把他的嘴巴密封了。他看上去像一个被绑架的人质。傅大山坐在地板上，展示在地板上一字排开的三张牌，两张点数牌一张字母牌。我们陆陆续续地围上去。他让我们看清楚牌排列的顺序，把牌翻过来，背面朝上。他交换了牌的位置，让我们猜哪张是字母牌，押钱赌输赢，不管几个人下押，只能押一处，押大赔大，押小赔小。我们的目光跟踪字母牌还是比较容易的，基本上能一路跟到底。周跳他们押了几把，赢多输少。赵起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他掏出一百块投注，输掉了。怎么会看走眼了呢，他有点不相信，一股不服输的劲上来了。又拿出一百押。旁边郭画外抢过他的钱包，把里面的钱全掏出来，他说：“全押上去，捞回本钱，还能赚很多呢。保证能赢，放心吧。”郭画外伸手想把钱拿回来，周跳的虎口钳住了他的手。周跳说：“押了钱怎么能拿回去呢？你懂不懂规矩的啊！”这个时候，傅大山开了牌，是点数牌。眼看这么多钱流进入了别人的腰包，赵起又懊悔又气恼，又像一块心头肉被割走了，觉得做人太失败了。金房子助跑之后飞起双腿踢到墙壁上练习双飞腿。有一次，他双腿踢到墙壁上，就停在上面了。他试探性地迈出一步，就像宇航员在月球上迈出的第一步，再迈出一步。他在墙壁上走着，兴奋异常，乐此不疲。学完走之后学跑。之后他又成功地在天花板上完成了相同的练习。赵起输了钱，本来就很烦躁，看到他在房间的六个面上晃来晃去的，顿时生起一股无名怒火，抓起一把椅子扔中他的腰部。他掉了下来。一个鲤鱼打挺，他站起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墙壁上走，好像走火入魔。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他像发了疯似的扑向赵起，喊道：“还我飞檐走壁的能力。”赵起被他这么一提醒，也像发了疯似的扑向傅大山，喊道：“还我钱。”
傅大山像发了疯似的扑向卢范格，喊道：“还我一份人情。”卢范格像发了疯似的扑向柳依，喊道：“还我你的心。”他的嘴巴被封住了，喊声发不出来。柳依像发了疯似的扑向郭画外，喊道：“还我贞操。”他们扑来扑去，好像饿虎扑食。宣艳话到嘴巴，又忘了，她说：“我想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她使劲想了想，说：“我忘了把生日礼物给你了。怎么办？”我说：“那你给我好了。”她说：“不行的，生日礼物在我一来的时候就应该给你的，现在我不能给你。这是我的原则。我不能破坏我的原则。”我说：“那你就不要给了。又没有关系的，不要客气。我们谁跟谁啊。”她说：“不行的，参加生日宴会就要送生日礼物的。这是我的原则。我不能破坏我的原则。”我笑了笑：“呵呵。”她说：“怎么办呢？”我笑了笑：“呵呵。”她说：“我有办法了。写文章不是有顺叙、倒叙、插叙啊，我们来一个插叙啊。把前面发生的事情插入到后面。送你礼物本来是应该发生在这之前的，我们把它延后，插进来发生。怎么样，我聪明吧。”我笑了笑：“呵呵。”她说：“那还傻笑什么，还不赶紧开始。”我把门打开，他们扑来扑去扑到门外，喧闹的声音远去，让人明白寂静一直都存在着，就像一个空间，你把它搬空了，它还存在着。我和宣艳两个人清理好现场。她双脚离地，整个人往我身上蹿。我说：“停。”她的身体应声停住了，悬在空中。我说：“你是不是要蹿到我的身上，用双臂双腿夹着我，跟我说‘想我了没有，亲爱的’？”她说：“是的，你怎么知道的，你未卜先知的啊！”我说：“这些我们都做过了的，我没有这么健忘吧，你是不是还想听我说那些话，然后还想对我说‘你的嘴巴真甜，我真想咬你一口，尝尝是不是真的甜的’，然后跟我接吻。”她说：“你想得美，做梦去吧。”我说：“这不是插叙，这是旧事重演。插叙，应该是插进来叙述的，是没有写过的内容啊。”她说：“那从送你礼物开始好了。”我说：“那你还不赶紧下来。”她双脚放回到地面，说：“我带了一件礼物给你，猜猜是什么？”我说：“我爱你。”她说：“什么我爱你，我叫你猜猜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你傻的呀。”我说：“是我爱你啊。”她说：“什么跟什么啊，就知道油腔滑调，跟你算是没有共同语言了，两个国家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说：“不是这个。”扔下了。又掏出一样，说：“不是这个。”又扔下了。她就这样不停地掏啊掏的，好像她的口袋是乾坤袋。扔下的东西在她周围堆积起来，形成包围圈，像座小型的火山，只在顶部留着一道口子。她的手不断地从口子里伸出来扔东西，把火山增高到连她伸直了的手也看不见了。我从各个角度，各种距离，看房间里的这座火山，像在欣赏美丽的景色，像在进行一次遥远的旅行。我把火山推倒，堆积的东西崩塌下来，散落一地。宣艳不见了。似乎她在山肚子里的时候，在地板上挖了个洞走了，但是我找不到蛛丝马迹，好像天衣无缝。我打她的手机，没有忙音，没有提示音，什么都没有，好像空无一物。宣艳，你为什么走了呢，你知道吗，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我想告诉你，现实毕竟跟写文章不一样。写文章你可以接着插叙前的部分继续往下写。现实不是这样的，现实是这样的：你想接也接不下去了。因为过去和未来之间缺少现在。所以，不管我做什么，怎么做，我都生活在过去，没有了现在，也看不到将来。是啊，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将来可言。那么，你呢，是不是骑上的卢跃过了檀溪？<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0.5pt; 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bidi-font-size: 12.0pt; mso-fareast-font-family: 宋体;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20070513<span style="FONT-SIZE: 10.5pt; 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bidi-font-size: 12.0pt;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 mso-bid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诸暨下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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