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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p></p><p> 别人都去捉虾,钓蛤蟆,到池塘玩水,我没什么事可做,我跟爷爷藏在一间黑屋子里,爷爷坐在那把老藤椅上,脑袋往上仰,我坐在地上,玩弄自己的脚趾头,我能听见爷爷喉咙管里发出一阵阵呼呼的响声,有点像小泉流水的声音,我喜欢听这种声音。这个时候,我无聊极了,我爬起来,拍拍双手,走过去拔爷爷的胡子,我拔了好多根好多根。我把这些胡子藏在一个小盒子里,把盒子搁在茅房一个堆满木柴的地方,我挑出一个空隙,把盒子塞进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养成了晚上拉屎的习惯,每天晚上十二点,我都要在茅厕呆上至少一个钟头。趁他们都睡着了,我来到茅厕,把蜡烛点燃,黑黑的土地上爬满了乳白色的蛆,难闻的气味刺激着我的眼睛,眼泪像泉水样哗哗的流出来。我从木柴堆里找出盒子,将它打开,把爷爷的胡子编在一起,我要交将它们搓成一根长长的绳子。</p><div> 村子的入口处是一个池塘,早上的时候,妇女们趁着太阳还没出来的功夫把衣服洗刷干净;临近傍晚,孩子们光着身子扑通扑通跳进水里;中午的时候,则是一个个无聊的家伙坐在池塘边钓鱼,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这太阳的暴晒而吓倒。在池塘边有一条又长又细的臭水沟,村子里边的男人路过这里都要两脚叉开,对着它撒泡尿,较小的一些人就干脆到这里拉屎了。前些年,爷爷还跟他们一样强壮时,我跟着他在这里捉虾,我说我讨厌这在臭水沟里捉虾,我说:“为什么不跟他们一样,到池塘里钓鱼。”爷爷呵呵呵呵呵,他说这条沟是通向大海的。</div><div>多少个孤独的夜晚,每天一点点,一点点,蜡烛也不知道燃烧掉了多少根,爷爷的胡子终于被我搓成了一根根长长的绳子了。由于我的过份害羞,我选定了一个漆黑的时间,把绳子拖去臭水沟旁,我极为小心地将长绳伸进水沟里。该死的是,我忘了把鱼钩系上,我得把丢下去的绳子拉上来,我还得折回路去取鱼钩,我不想因为这些麻烦事而感到烦恼。我大把大把地将长绳往上拉,我把爷爷的在世时剪鼻毛的小钳子掰开,把它系在绳子上。一切都妥当了,我迅速地将绳子甩进沟里,动作有些野蛮,这一点出乎我的意料。压在我心中的一块石头似乎给移走了,我盘腿坐下,掏出一个鼻烟壶——这也是爷爷在世时常带在身边的——吸起来。</div><div></div><div> 天色开始发白,我知道我的身后一定站满了许多人,他们一定忍不住在窃笑。我尽量不去管这些,等我从大海里钓出一条鱼来后,他们就不会做这些幼稚的动作了。</div><div></div><div></div><div></div><div></di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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