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ble class="mode_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 class="mode_table_main" valign="top"><div style="MARGIN-BOTTOM: 6px; WORD-BREAK: break-all;"> </div></td></tr><tr><td class="mode_table_main" id="orgPublish" valign="top" style="DISPLAY: none;"><span></span></td></tr><tr><td class="mode_table_mains" id="voteDiv" valign="top" style="DISPLAY: none;"><table cellspacing="1" cellpadding="1" width="100%" align="center" border="0"><tbody><tr title="[%=@title%] -- [%=@count%]票 [[%=@percent%]％]"><td class="blog_vote_option"><input id="option[%=@id%]" name="voteOption"/><label for="option[%=@id%]"><span style="OVERFLOW-X: hidden; WHITE-SPACE: nowrap; TEXT-OVERFLOW: ellipsis;">[%=@title%]</span></label></td><td><img height="0" alt="" src="about:blank" width="0" border="0"/>[%=@count%]票 [[%=@percent%]％]</td></tr><tr><td class="text" align="center" colspan="2"><br/><span class="center"><img class="submit" id="imgButton5" alt="提交" src="http://imgcache.qq.com/qzone/images/b.gif"/></span></td></tr></tbody></table></td></tr><tr><td class="mode_table_main" valign="top"><div><font size="4">一</font></div><div><br/><font size="4"> 连续的高温，已经是十月了。<br/> 晚上，他打开水龙头，冷水在他的身上蒸发。高温使他烦躁。已经很久写不下东西了，他想，慢慢关上水龙头。整个房间里找不到一丝风。他打开那有点破旧的音响，他那些珍藏的轻音乐CD就在那里面旋转、放声起来。他的母亲不在，她是不准许他在晚上放音乐的。<br/> 他关完所有的灯，在那硕大的机器面前喝冻啤酒。他看着那跳动的音调槽，想他的生命就像那些音调，总是阴阳顿挫，但他想过得平淡些。他摇摇那几乎没有啤酒的易拉罐，又喝完一听。<br/><br/> 十月刚开个头，夜里十一点半。<br/> 黑暗的台阶中有高跟鞋的声响，那个女人动作麻利，摸索出钥匙，开门，只用了不到3秒。<br/>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她儿子桌子的台灯发出昏暗的光，她看见儿子那被灯光照亮的半边脸。她对他对视了几分钟，没有任何言语。他们已经习惯这样。<br/> 客厅充斥着很强烈的啤酒味，她把桌子的那几个空易拉罐丢进垃圾桶，然后，洗澡，睡觉。她懂得18岁的儿子喜欢喝啤酒，上网，写作，但不抽烟，他的任何习惯她都清楚。自从六年前家庭分裂后，她再也没管过儿子，她给他绝对的自由。<br/><br/> 他只写了两个字，然后展开很深的思考。<br/> 那两个字--十月。<br/><br/> 六年前的十月，他的父母不再相爱，然后分开。那天没有现在那么热。哦，那个可怜的女人。他想到他的母亲。他亲眼看见她被喝醉酒的父亲推倒墙角打出了鼻血。他当时想笑，也许现在也想，她那狼狈的样子真好笑。他后悔之前没有买相机拍下那一切。<br/> 他现在留下来陪她，也许只是出自一种同情，一种怜悯。那可怜的女人。<br/> 他把“十月”两字写得很大，很大，把他们粘贴起来。<br/> 十月是一个很不错的日子，他想，应该写点东西留作纪念，问中应该包括他的可怜的母亲与昏沉的父亲。他从来没有再那么兴奋过，至从六年前的十月后。他大笑，他终于可以将父母的丑态暴露无遗。<br/><br/><br/>二</font></div><div><br/><font size="4"> 清晨，十月的阳光来得是如此的晚。<br/> 我将信放进邮箱，然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后来我突然觉得我应该买点什么，因为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我走进音像店买了张五月天的专辑。<br/> 在糕点店旁，我为了避开那恶心的奶油味撞到了一个女孩，女孩手中成堆的书就像崩倒的墙般哗然倾下。出于礼貌，我拣起两本书丢进她的怀里，便起身欲走。我想我是她见过的最无理的男孩。我很喜欢我这样的冷静与粗野。她有点委屈和无奈地看着我，我依旧我的不以为然。<br/> “你这人怎么这样！”<br/> “怎样？”<br/> “撞掉我的书还用这种态度对我。”<br/> “哦，对不起。”<br/> “真是的。”<br/> 她低下头慢慢地拣她的书，我发现她有点像年轻的母亲，六年前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一个很好玩的念头在我脑间一闪而过。我笑了。<br/> 我请她吃蛋糕，自己要了一瓶冻啤酒抑制那奶油恶心的香味。她小口小口的慢慢吃着，有时会对我笑笑。<br/> “你让我感觉像我哥哥。”<br/> “哦，为什么这么说？”<br/> “当我哥哥好么？”<br/> 她这句话让我有点兴奋，我想我在等待这一刻，一个游戏的开始。<br/> “那你要让我照相哦。”<br/> “好的，好哥哥。”<br/> 她笑，热烈的像那迟来的阳光。这种笑容将要嵌入我的相片里，成为我的珍藏。很好的一个模特，我想。<br/><br/> 我打开房门，母亲还没有回来。那个可怜的女人也许想让我有个爸。打开冰箱，依旧拿出我喜爱的冻啤酒。那个可恶又可怜的女人，我亲眼看见她与一个男人在透明的电梯里拥抱，看不清表情。那个电梯升上那白色的天，那个有着透明的玻璃房顶的大厦。我认为那一定是丑恶的微笑。<br/> 我躺在客厅的中央，想，十月刚刚开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br/><br/><br/>三</font></div><div><br/><font size="4"> 他收到报社的回应，他们说他的小说开头写的不错，可以给他一个位置连载他的小说，但每天要交两千字的稿件。他在阴暗的房间里抬起头，笑了，很灿烂的那种。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他连父母的名字都没有换，绝对真实的姓名。<br/> 女人依旧在深夜十一点半回家。麻利地摸索钥匙，开门，只用了不到三秒。依旧是对视，依旧将易拉罐丢进垃圾桶，依旧马上洗澡、睡觉，单调的像形成一种习惯，单调的像只有一天的生活，在不断的重复而已。<br/> 他觉得她一天比一天憔悴、衰老。他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直到她憔悴衰老到没有资本，他也就将不会再有父亲，那些龌龊的男人们。这些男人中不包括他的父亲，虽然他恨他但并不包括；就像那些男人中也不包括他自己，虽然他有时也同样地恨自己。他与父亲是同类。<br/><br/> 女孩会到他家去，他要她换上他母亲的衣服，在房间中摆出不同的姿势。他从不同的角度为她拍照。她真是一个好模特，她的笑容像绽放的花一样开在每一张照片上。很像年轻时母亲，他想。<br/> “我漂亮吗，漂亮吗？”女孩拉着那稍显有些长的群腿，两条白皙的小腿在里面舞动着，活泼的像春枝上的鸟儿。他就在旁边一张一张地拍，然后放进电脑，然后接着拍，反复循环着同一个动作，有点像他的母亲那样，有点习惯性了。每当拍照结束，女孩会坐在电脑前一张一张翻看那些照片。他弯下腰来，轻轻地在她脸上吻了一吻，说：“这些照片很漂亮，不是吗？”“嗯。”她应和道。他总觉得照片中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熟悉的另一个人。不过她没有想那么多，此刻的她有些幸福。<br/><br/> 他的故事在收到报社回应后的一个星期后开始连载，在他的要求下，文章旁边总是会有与故事内容相关的同一个女孩的照片。他感觉这样很好，他得意地笑了。他母亲似乎并不知道这篇文章的出现，依旧摸索出钥匙，开门，与他对视，丢易拉罐，洗澡，睡觉。他也只是写作，喝啤酒，带女孩出去照相，时不时吻女孩的脸，说：“这些照片很漂亮，不是吗？”<br/><br/> 但是不久，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生活。<br/> “那篇文章是你写的吧。”<br/> “嗯。”<br/> “那么久的事，你怎么还记得？”<br/> “十岁那年我看过你那本相册，你难道不记得你对我说的每一个有关照片里母亲的故事了吗？只要那些照片我记得，我就会记得故事。”<br/>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报复我什么？”<br/> “这是我喜欢的生活，与你无关。”<br/> “你真记得那照片里的人是你的母亲？”<br/> “……”<br/> “看来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说清楚，出来一下好吗？”<br/> “好吧……”<br/> 那照片里的是不是母亲，母亲是什么样子的了？他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母亲的脸，每晚对视时，他只看见在黑暗中有一个凹凸分明的轮廓。他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进行的游戏突然卡住，死机。这是一个不好的预感 。</font></div></td></tr></tbody></table><p><table class="mode_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 border="0"><tbody><tr><td class="mode_table_main" valign="top"><font size="4"></font></td></tr><tr><td class="mode_table_main" id="orgPublish" valign="top" style="DISPLAY: none;"><span><font size="4"></font></span></td></tr><tr><td class="mode_table_mains" id="voteDiv" valign="top" style="DISPLAY: none;"><table cellspacing="1" cellpadding="1" width="100%" align="center" border="0"><tbody><tr title="[%=@title%] -- [%=@count%]票 [[%=@percent%]％]"><td class="blog_vote_option"><input id="option[%=@id%]" name="voteOption"/><label for="option[%=@id%]"><span style="OVERFLOW-X: hidden; WHITE-SPACE: nowrap; TEXT-OVERFLOW: ellipsis;"><font size="4">[%=@title%]</font></span></label></td><td><font size="4"><img height="0" alt="" src="about:blank" width="0" border="0"/>[%=@count%]票 [[%=@percent%]％]</font></td></tr><tr><td class="text" align="center" colspan="2"><br/><span class="center"><font size="4"><img class="submit" id="imgButton5" alt="提交" src="http://imgcache.qq.com/qzone/images/b.gif"/></font></span></td></tr></tbody></table></td></tr><tr><td class="mode_table_main" valign="top"><div><font size="4">四</font></div><div><br/><font size="4"> 一家典朴的咖啡店，一位穿着端庄的中年男人平静地坐在窗边。那是我的父亲，六年过后，样子没有改变多少。我匆匆走过落地玻璃窗，有点粗鲁地推门而入，平静地坐在他的对面。<br/> “两杯咖啡……”<br/> “不，我要冻啤酒。”我截断他的话，“你已经不是我父亲了，我不需要再听你的安排。”<br/> “哦，你母亲，她，还好吗？”他说。<br/> “可能好吧。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叙旧的，我想知道答案。”我说。<br/> “相册？”<br/> “没错。”<br/> 十月过了差不多一半，天气依旧炎热。<br/><br/> 我打开房门。头痛。潮水般袭来的疼痛。我沉沉地倒在床上。睁眼亦是一片黑暗。头痛，空白。<br/><br/><br/>五</font></div><div><br/><font size="4"> 女人开门，没有看见灯光，甚至那点昏黄的灯光也没有。着让她无法和儿子对视。她打开儿子房间的灯，白炽灯发出耀眼的光。<br/> “怎么了。”女人淡淡地说，用事不关己的口吻。<br/> 他努力地从床上爬起，坐在床上。两人的眼光在他坐定的那一瞬习惯交汇。他看清楚了她整张脸。<br/> “关灯吧，我要睡了。”他说，一样淡淡的，一样事不关己。<br/> 她转身，关灯，配合好的天衣无缝。<br/> 一张有些苍老的脸，他想，现在还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丽。啊，那可怜的女人。他从来都只把她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自己的母亲，他觉得这样的关系很好：胜过陌生人的冷淡又不需要有过度亲密的责任。他从小喜欢自由与独处。<br/> 故事应该继续，就算收笔得再仓促，他也要继续。<br/> 他依旧继续写他的故事，虽然情节突然从甜蜜转向痛苦。对于过于唐突的情节，主编曾打过电话给他，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不予理睬。他依旧找女孩照相，并且关系越来越暧昧，有点像蓄谋以久计划。<br/> 十月天，有些转凉。<br/><br/><br/>六</font></div><div><br/><font size="4"> 父亲又来电话了。<br/> “你不能停笔了吗？”父亲说。<br/> “我已经改了很多，没有人会知道你那些事。”<br/> “给我赶快收笔，要钱我给你！”<br/> “别紧张，我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得到了，自然已经到了结尾。”<br/> “你要怎么样，难道你要……”<br/> “别乱猜，我可什么都没说，下次见。”我挂了电话。<br/> 父亲已经没有了冷静，他老了。呵呵，他已经沦为龌龊男人们中的一员，呵呵，在黑暗中，我倍感兴奋。<br/><br/><br/>七</font></div><div><br/><font size="4"> 六年前的故事终于在他笔下发生，他书写他当时所有的记忆后，只剩下最后一件事没有完成--照相。<br/><br/> 晚上八点，他约女孩在一家咖啡店见面，女孩按他的要求穿着白色的裙子，红色的上衣。完美，他想，这宛如六年前母亲的穿着。他笑了，轻轻地摸着女孩的脸，那像雾般的目光倾泻在女孩身上，“完美，你是一个很好的模特。”他说，手有些冰凉。<br/> “我父亲不让我出来，我是偷偷出来的，一会就要回去了。”她一直认为他是摄师，就像她父亲一样，她认为他拍得很美，就像小时侯父亲帮她拍的一样美。虽然她父亲常常出差在外，但她爱他父亲，她感觉眼前这个男孩很像她的父亲，一样冷静，有点粗鲁，但很少大声说话。他与父亲是同类，她想。她爱这样的异性。<br/> “你爱我吗？”女孩问他。他说“爱。”他的眼神让女孩感觉身体柔软起来，像一颗幸福的棉花糖。<br/><br/> 他把女孩带回了家，自己在沙发上喝着啤酒。“在哪拍呢？”女孩问。“随便。”他随意地回答并喝完了第一瓶啤酒。他家没有变化，在过去的十几天里，在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站有一个女孩，定格在一张张照片里，温柔，唯美。<br/> “别喝了，喝醉了你怎么帮我照相啊。”女孩埋怨到。<br/> “在这拍。”他吐出满嘴的啤酒味，指着一个角落。<br/> 那里有些阴暗，光线不足。<br/> “这？灯不够亮，有些暗啊。”<br/> “正好合适。”<br/><br/> 女孩走向前将他抱住，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做我男朋友吧，我爱你。”她说得很轻，让人听起来很舒服。他冷冷地笑了，一滴水打在女孩的脸上，他的泪。他把她推开，说：“好妹妹，这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当你妹妹了，我想……”“哈哈……我们只能是兄妹！”她第一次看见他落泪，她一直以为他很坚强，或是冷酷，总之不会落泪。她的心一下子轻了，软了，像云朵一样飘了起来。“对不起，我不应该……”她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拳打倒在地，鼻血滴在了白色的裙子上。她坐在墙角，脑子里一片空白。在她的面前有白光闪过。他说：“这就是我想要的，太完美了，你是一个很好的模特。”<br/> 照片里，有一个女孩坐在墙角，白色的裙子上有点点血迹，像朵朵灿烂的红花。<br/><br/><br/>八</font></div><div><br/><font size="4"> “相册？”<br/> “没错。”<br/> “如果我告诉你那里不是你母亲，你信不信？那里面是我的妻子。<br/> “我是摄影师你也知道。我专为服装公司摄影，我的妻子是模特。我与你母亲的认识是一个偶然，当时我的妻子出国演出了。你母亲当时很漂亮，但是认识她是我一生的错误，生下你是更大的错误。其实当时我想把你打掉的，你妈没有同意，他执拗地把你生了下来。你对我的记忆只可能从三岁以后。三岁以前你还没见过我，当时我的女儿比你小一岁，我以出差的借口去见你的母亲，给她看公司的时装相册，送那上面的服装给她。”<br/> “一年里面没有几天在家，原来只是辗转于两个女人之间。”<br/> “六年前，我喝醉了，你母亲在一旁唠叨，说厌烦这种生活，我同样也厌烦了。我打了她一拳，她便倒在了墙角，流了鼻血。”<br/> “对，那可笑的女人。”<br/> “这样她便说分开了，我得到了解脱。”<br/> “以一个摄影师的名义，出入一个漂亮女人的家，虽然令人费解，但似乎也合情合理。”<br/> “你和我一样聪明……”<br/> “不，我比你聪明。”<br/> “你比我聪明？你故事里的人物角色已经错位，你的故事将无法再进行下去，你比我聪明？不过，你能找到我女儿来丰富你的故事，也算你有本事。不过到此为止了。”<br/> “……”<br/> “停下来吧，别自作聪明了。”<br/> “我走了，谢谢指教。”<br/><br/><br/>九</font></div><div><br/><font size="4"> 他把她脸上的血擦干净，吻了她脸一下，把数码相机放到她面前，说：“你很美，不是吗，妹妹？我们有同一个混蛋父亲。来，再叫我一声哥。”<br/> 她微微一振，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相片抑或爱情，一道闪电划过，照亮相机里苍白的脸抑或她苍白的脸。<br/><br/> 十月的末尾，下雨了，天气终于变冷。 </font></div></td></tr></tbody></table></p><p></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3-28 9:43:10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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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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