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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消失的烟草</p><p>0<br/>这篇小说现在开始了,我坐在桌子前,感到心中一阵阵的对书写的渴望。<br/>1<br/>我第一次学会抽烟是在高一,和我平常告诉刘飞羽他们的初一有很大的时差。我不是为了显得牛比才对刘飞羽他们说我是初一就会抽烟的,我初一那时候的确整天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不过我那时候根本就不会抽,也没人指导,就是把烟含在嘴里几秒再吐出来,但我一直很会掩饰,所以没人发现我只嘬不抽烟的真相。我要把自己叼了三年烟直到高一才学会怎么抽烟的真实情况说出来的话,刘飞羽那张癞蛤蟆嘴肯定会哇哇怪笑,然后到处去和别人说原来梭子初中时是个傻比。<br/>2<br/>没有办法的是,我初中的确很傻。<br/>首先,我前面提到了自己初中三年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的空叼着个破烟卷,到处装腔作势。其次,我在初中时代曾经暗恋过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三年,这件事被我写在纸上我都觉得脸上无光,那个女生基本上毫无优点,并且沉默寡言,属于那种有些心计但是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小女生,我初中时代的哥们无数次苦口婆心的劝我赶紧从迷迷糊糊的发春期里走出来,我确依旧执迷不悟,整日恍恍惚惚,深陷泥潭却不能自拔。后来这场漫长的暗恋终于在初中毕业后烟消云散,我又重见天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令我很长时间身心都保持在重获新生的振奋状态上。<br/>另外,我学会手淫也是在初中阶段。我为自己竟然不是同时又会手淫又会抽烟而深深懊恼了好一阵子。<br/>3<br/>我高一第一次学会吸食香烟是在男生厕所里。那时我在学校很少单独一人去厕所,我讨厌厕所里那种杀气腾腾的气氛,具体点说,我很害怕在厕所里被误伤,我这么一说,你就应该明白为什么男生厕所里总是杀气腾腾了,那里根本不是厕所,而是男生们以暴治暴的群架场所,有人还给名存实亡的男生厕所起了一个贴切的名字———斗兽场。<br/>4<br/>我高中入学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刘飞羽他们一帮人,教会我抽烟的就是这帮人里的麻雷子和他的一个小跟班。那天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麻雷子本人面像凶恶,打架手狠,手下有不少想要以他为靠山的中小学生。有一天麻雷子和我,刘飞羽他们一起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我们学校初中部的几个孩子拉着另外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们见到我们就冲麻雷子叫雷哥。麻雷子问怎么了,几个初一学生语调稚嫩的说他们抓住一个跟他们牛比的傻比。我们几个人一见这情景,忙给麻雷子长面,刘飞羽点头哈腰的憋着笑问雷哥你看这事咋办,我们师弟都被人给牛比过了。麻雷子也扑哧一笑,指着哭的那个孩子说他怎么跟你牛比了?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孩就昂起头说这个小子冲我吐烟。我们几个实在憋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麻雷子大哥风范的冲我们摆摆手,走到了哭得那个孩子面前,那孩子一见到麻雷子的牛眼一瞪,鼻涕和眼泪又刷的流了下来。麻雷子干笑一声,说去厕所解决吧。那个孩子听到厕所两个字就慌了,另外几个孩子拉也拉不动他。刘飞羽一边嘎嘎的笑着一边给了那孩子屁股一脚,队伍这才向着放学后已经空空荡荡的厕所走去。<br/>到了厕所,那个孩子刚要嚎哭就被麻雷子一个嘴巴给打回去了。麻雷子说了一些诸如你小子够牛比的敢对我麻雷子的小兄弟吐烟之类的话,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了之后示意另外几个孩子把被打傻了的可怜虫按住。我站在一旁看着麻雷子的阴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麻雷子抽了几口烟,伸手搂住了浓眉大眼的小孩,然后把嘴上的烟放到了他的手上。麻雷子对他说你也把烟喷到他脸上,浓眉大眼的小孩嘿嘿一笑,却又回头对麻雷子说我不会吸烟阿。麻雷子接下来的行为充分证明了他是一个当老师的好料子,他非常有耐心的对小孩讲解起了如何吸烟:先抽一口,然后像呼吸一样把烟吸进肺里,最后再吐出来。我和小孩同时表情惊诧,当然我很快就把面部表情调整了过来,心想原来老子这么些年一直是在浪费烟草。后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浓眉大眼的小孩在麻雷子的指导下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喷在了小可怜的眼睛上,熏得那个孩子眼泪不停。<br/>那天晚上我们回去的时候又一个人抽了一支烟,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吸了一口,然后我就觉得,烟草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br/>5<br/>我一直都认为,一个男人,没有经历过手淫和吸烟的洗礼,就不应该称之为一个男人。刘飞羽在我的基础上,又添加了一条必须喝酒喝高过,蒋斩添加了一条必须谈过恋爱,麻雷子满脸阴沉的在最后时刻增加了要把人打出过血这一条。<br/>我们几个人坐在马路牙子上,探讨着这个现在看起来很傻比的问题。我们从香烟的品种和味道上探讨到了啤酒的牌子那个更好喝一些,然后又探讨起了学校里的那些风姿绰约的骚娘们,最后麻雷子用哪种打架方式更狠结束了我们这天逃课后无聊的闲谈。<br/>6<br/>有时候我回顾一下自己的高中时代,觉得他和我的小学时代,初中时代,甚至是短暂的大学时代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他们应该也与我的未来同样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千篇一律的做着别人早就作过的那些事情,我们还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过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我们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看着滥情的娱乐节目都会感到惬意,青春的岁月没有点燃,就自动的熄灭了,这多么的令人沮丧。<br/>7<br/>我升高中到新的学校报到的时候,穿着一身从摇滚杂志上邮购到的白色半袖,半袖上印着柯本的那张老脸。我先是骑车穿过县城的大街小巷,然后把车停在了新学校的门前,学校的校门时崭新的那种带花纹的大铁门,我站在大铁门下面仰头看了一会墙壁上爬满爬山虎的教学楼,然后就迈步走了进去。<br/>教室里叽叽喳喳,每个人都在和认识的人聊天,我也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心想县城真是他妈的太小了。我准备走近初中同学打招呼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满眼血丝的穿着印有“slayer”字样的黑色半袖的人坐在我的旁边,我下意识的扫了他几眼,这个人也目光锐利的在我的衣服上扫了一眼。初中同学们早就聚在一起了,看到我走过来十分热情的和我客套起来。初中同学们的亲切让我倍感生活的美好(当时我是多么的单纯),聊了一会之后我感觉有了尿意,就打个查自己去了厕所(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学校的厕所是一个猛兽互斗的场地)。厕所里面乌烟瘴气,一堆一堆的坏小子正在新的学校里寻找伙伴和准备划定新的势力氛围。我小心的撒完了尿,刚要准备拉上裤子拉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那个穿着slayer半袖的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挡在了我的面前,他身边还有一个大块头和一个长相秀气但是满脸杀气的人,我当时就慌了,以为自己刚为由于多看了这兄弟几眼而把他给惹了。正在我满身冷汗的时候,那个兄弟嗓子沙哑的问我有没有烟,我慌手慌脚的把烟递了过去,几个人把烟点了,那兄弟还掏出一根给我,然后又给我点上了火,他们几个人就蹲在小便池的台阶上抽了起来。我不敢离开,就站在小便池的台阶上瞎嘬着烟。穿slayer的人抬起头冲我笑笑,说妈的知道柯本自杀的时候我还流了几颗豆大的眼泪,我听见豆大两个字,心想这兄弟还真是会用词啊,我松弛下来,趁势也蹲在了小便池的台阶上,喷了一口烟说slayer是我的金属乐启蒙阿!大块头皱着眉毛说你们你妈的这是说什么呢?穿slayer的哥们说我们这是在探讨音乐,然后他自我介绍叫刘飞羽,刘飞羽又指指大块头说他叫麻雷子,旁边那个叫做蒋斩,我冲几个人点点头,说自己叫梭子,然后把烟头弹在了地上。<br/>8<br/>梭子这个外号来源于我的体型,我想给我起这个外号的人肯定是没见过梭子,但是我自己同样也不知道梭子具体应该是什么样子,反正说到底,梭子这个词就是形容我又瘦又长的体型的。后来经过漫长时间的词语演变,梭子就成了我的代名词了。我自己对于梭子这个外号的感情倒是不深,不过听惯了也就顺耳了,后来在家看电视,电视里演战争片的时候只要有人喊就剩一梭子了,我就会睁大眼睛侧耳倾听,你看看,我都有条件反射产生了。<br/>9<br/>我高中的班主任是我的语文老师,长着巨大无不而且油光可鉴人的鼻子,说话也是闷声闷气的。但是这位班主任为人豪爽,并且能和班级里的任何一个人打成一片,这个我的初中班主任截然相反。我的初中班主任是个浑身散发着汗臭的胖子,喜欢在课堂上当众吸烟,男生有问题向他请教的时候他总是爱搭不理,一旦有女生前来询问问题,他就亢奋的对人家小女生又搂又抱又摸屁股又蹭胸脯的,十足一幅流氓相。初中毕业时,有无数个俊男的女友都栽在了初中班主任的手上,后来听说中考过后有人找社会青年在路上堵了丫一回,不知道那次对他进行的暴打有没有使他收敛一些自己丑恶的嘴脸。<br/>这样一比较,高中班主任正人君子的高大形象就确立了。高中班主任上课风趣幽默,时不时还会在课堂上面讲一讲自己学生时代的往事,高中班主任同时还是一幅火眼金睛,他上课时叫起来回答问题的不是已经搞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们,就是正在搞得男男女女们,也就是说,高中班主任上课喜欢成对成对的叫起同学们回答问题。有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谁和谁搞在一起了,但老师总是能够准确无误地把正好一对的叫起来,让我们每天上班主任的课内心里都充满了见识野鸳鸯的兴奋。<br/>10<br/>当然,班主任的这种做法也会使一些事情露馅。<br/>蒋斩是我们这帮人里面长相颇为帅气的一个,但这小子却很是用情专一,而且追求女生手段高超。他在高中开学没多久就成功的俘获了班里同样姿色出众的柳紫燕,两个人感情亲密,时不时就趁着周末去刘飞羽空无一人的家里。后来班里转来了一个外地的高材生,听说家里有钱无数,转学那天很多人亲眼看见他是被一辆崭新的悍马给送来的。随之而来的事情就很容易的被猜到了,在一堂平常不过的语文课上,班主任同时把蒋斩和柳紫燕,高材生一起叫了起来,一瞬间大家面面相斥,柳紫燕红着脸低下头,蒋斩怒视高材生,高材生则一脸孤傲的正确回答了班主任的问题。<br/>这堂课在漫长的愤怒中继续着,我先是收到了刘飞羽的写着下课削他的字条,然后又把纸条扔给了麻雷子,麻雷子又把身后和我们几个不错的郑啸一帮人叫上了。当下课铃刺耳的响起后,班主任快步走出了教室。我看见蒋斩已经站了起来,刘飞羽说别急。在厕所里,我亲自数着,我们几个人狂扇了高材生六十三个嘴巴,猛踹他裆部三十几下,蒋斩用桌子腿又狠命打了高材生十多下,最后我们把他倒着举起来,塞进了大便池子里,身边的其他流氓拍手叫好。<br/>11<br/>说起打架,我见过最狠的不是麻雷子,也不是蒋斩,当然更不可能是我,而是刘飞羽。他平常打群架很少上重手,除非这场群架很重要,但单打独斗时,只要对方先出手打了刘飞羽,刘飞羽就会非常冷静的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子扎对方的眼睛,对方双手遮挡时,他的肚子就要遭殃了。这样凶残的打斗我只见过不下三次,每次都是麻雷子飞过去抱住手中的刀尖已经贴在对方肚皮上了的刘飞羽,对方也早就吓颓了,只会求饶和撒腿就跑。所以,每次打架的时候,我们总会先冲在刘飞羽前面,把他先受攻击的几率减少到零。<br/>12<br/>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晚,但是早上又起的同样很晚,于是我做了一些数量可观的梦。其中一个梦和回忆中的场景一样,我一个人坐在初中的教室里,黄昏的夕阳照在教室里,黑板上是几个调皮的学生随手画的简笔画。我坐在教室里,窗户外面的甬道上有零散的学生在笑闹着推着自行车离开,整个场景都笼罩在灰蒙蒙的泛黄色调里,教室里安静沉寂,我呆呆的坐着,时不时咽下自己涌上喉咙的口水。<br/>这种基调伤感的梦我做了无数回,每次都是自己独立一人,要么出现在教室里,要么出现在光线更加暗淡的楼道,有时我也会茫然无措的站在空旷的操场上,视线平直的注视不远处零星的人们。我无法探究自己的潜意识,当然我更不是一个弗洛伊德主义者,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在梦里,我总是孤独的一个人。<br/>13<br/>虽然初中那时候我不会吸烟,但叼烟也是很认牌子的。那段时光我身边的怀孩子们认得香烟牌子似乎只有一个———红梅,我想这肯定和学校周边那些小商店的黑心店主们总是出售一块钱四支的红梅香烟有关,这些店主也够死心眼的,别的牌子的零烟他们不卖,只卖红梅牌子的,导致我们学校周边地区的地上全是红梅烟的烟屁。<br/>到了高中,我所见识的香烟牌子就多了起来,什么云烟,红塔山,红河,玉溪,中南海是应有尽有,还有诸如万宝路,黑魔,七彩,骆驼,希尔顿等外国品牌。刘飞羽我们这一帮人十分的爱国,并热情的支持国产烟草事业,并且我们只抽混合型香烟而从不抽烤烟型的,我们抽烟的牌子也只有两个:干裂的都宝和勇猛的金桥。这两种香烟伴随着我们渡过漫长的高中岁月,好像它们是我们的另外两个兄弟一样。<br/>14<br/>对于“漫长”这个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br/>是的。也许现在看起来,高中生活或者是初中生活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人生片断罢了,但是在自己当时身陷学校生活的处境下,觉得每天的八节课是那么的长久,在课堂上看课外书不会使它加速,在课堂上趴着睡觉也同样不会,我们甚至在课堂上和女生接吻,但是时间就是时间,它依旧走的那么的从容和罗嗦。<br/>15<br/>我非常欣赏高中毕业后老师在刘飞羽我们这些人毕业照后面写的评语,我的评语如下:<br/>你言语尖利,说话不留余地。对喜欢的事物专心而持久,有恒力,善于吃苦并且头脑时而简单时而复杂。你阅读量很大,但广而不精,写作文时有出奇之笔,但文笔散漫而呈放射状,跳跃明显。文科学习认真,理科一塌糊涂。做事显得果断,事后却喜欢鸡鸡歪歪,唠叨不止,心里的自信很大程度上是虚弱的强壮。另:请保持每日写诗的好习惯。<br/>给刘飞羽的评语如下:<br/>你很理性,但易冲动,需克制。你对待人狡猾有余,办事情彻底并且有强烈的责任心,你喜爱摇滚乐,但却不能把兴趣和学习区分开,故成绩一般。希望能有一日和你比拼酒力。另:以后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都要善于克制。<br/>给蒋斩的评语如下:<br/>你沉默寡言,但出口必有慑人之处。学习知识肯钻研,有毅力,恒心,你好静却又总是制造喧闹,有哲学家的头脑,看待事物善于分析,但也有鲁莽之时,我想这只是年轻的代价。你处理问题很有规划性,但切记:过于供于心计会使你太老气横秋,可就是不招小美眉喜爱喽。<br/>给麻雷子的评语如下:<br/>你直来直去,却小气,但又忽有阴险之招术,让人一时难以捉摸。你学习不吃力,却又不当学习为一回事。有时候你在看问题上有大将之古风,但有时又因小事而无端苦恼。待人接物上,你是老师我的榜样,但不可油滑。另:望日后不要过于风风火火,尤其是踏入社会之后。<br/>关于这四个写在毕业照后面的评语,我不能说它们是多么的精准和独到,但从诚恳和诚意上来说,我们还能要求一个高中班主任怎么做呢?毕业之后的日子我再也没有见过这位老师,但发毕业照那天我们还是非常舍不得他的。那天同同样是学校召开毕业联欢会的日子,老师破例让我们在教室里面喝了点酒,然后老师竟然主动向我们这些昔日的坏蛋敬了烟,我们整个班级都在忧伤的气氛里面泡了一天,窗帘也拉上了,教室里灰暗无比,本来大家是要一起唱首歌的,但最后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几个,大家之时默默地坐着。那天我抽了半包金桥,教室里连女生也喝了一点啤酒。后来我们高中同学偶尔在大街上碰见了在一起说起这件事时,多会以“那时太傻比了”一句了结,但我总是会在这句话后怅然若失,想尽快走出昔日同学的视线中。<br/>16<br/>蒋斩刚开始追柳紫燕那会,我也因为按耐不住内心的萌动而看上了邻班的一个叫做郑爽的女生。其实我们是认识的,我高义的时候就以一篇现在看起来令我无脸见人的小散文争到了校刊编辑的职位,我那篇文章奇酸无比,细致并且像姑娘一般用词又柔又软。校刊编辑部在我之后又来了几个人,郑爽就是其中之一。当时我正在为校刊新的一期刊首词而坐在编辑办公室的电脑前冥思苦想,学校语文组的组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突然推门而入,他笑眯眯的说又有新鲜血液涌入了,他一闪身就让几个陌生人走进了门。我用眼角扫视了一下这些来历不明的新鲜血液,看见郑爽一头短发,再扫视一遍时,看见郑爽巨大无比的眼睛盯着我的电脑屏幕。<br/>随后语文组的老头子就组织我们几个人互相认识了一下。我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貌似随便的说了自己的年级班级姓名,然后加了一句爱好文学美术和音乐。其他几个人说的各有各的特点,轮到郑爽的时候她摆了摆手,说自己叫郑爽,然后指了一下我,说和他一个年级,在四班。我心想我在三班,四班就在我们班的对面,然后就又看了她一眼,郑爽则正在拿出手机发短信。<br/>那个时候距离蒋斩追柳紫燕还有两个星期,也就是说,距离我追郑爽也还有两个星期。<br/>17<br/>我初中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乱发感慨,或者说喜欢因所处情景而大放厥词,在口头上还一般,被我落实到作文本上就出岔子了。初中语文老师认为我华而不实,语言底子不错但是内心空洞,说我善于哗众取宠。初中语文老师在一堂作文课上公开说过这些以后,我着实沉寂了一阵子,把很多东西当作垃圾扔掉了。其实那时候我写的一些东西还是有出色的闪光点的,可惜我太脆弱,造成了今日的后悔莫及的惋惜和悲伤(我又开始矫情起来了)。<br/>甚至到了现在,我在写作上也是随性而来,很少理性的雕琢和权衡。我对于那对于我这样一个人没有必要,我只是趟着意识的河流在向前走,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水流冲倒的,那个时候我只能望着漆黑的天空流泪不止了,况且,我最讨厌的就是流泪不止。<br/>18<br/>我和郑爽第二次见面是在我们班门口,那时我和刘飞羽他们刚从厕所抽烟回来,我走到教室门口一抬头看见郑爽站在那里,她穿着宽大的校服,后背靠在门边的墙上。郑爽见我走来了就伸手拉了我的衣角一下,说老师让我通知你最后一节自习课到校刊编辑部去。说完这句话她就走回了对面的四班教室里。刘飞羽用手指戳戳我后背,淫荡的对我笑了一下。我回头一看,蒋斩正在微笑,麻雷子正和班里的郑啸他们瞎闹。<br/>那天下午的课我听得很认真,一点也没有心不在焉的状态出现。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我从容的推开了校刊编辑部的门,却只看见郑爽和另外一个女生在里面打着字。我忙问其他人呢?另一个女生扭头说都和老头子去高三重点班采访去了,那女生又补充说老头子说了,我们几个负责写,他们几个负责跑。我听了这话给了那个女生一个微笑,坐在了自己的电脑旁。我的旁边就是郑爽,我却没说一句话,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她正在写一篇关于开学典礼的文章。然后,我也开始埋头打字了。<br/>在我聚精会神地开始打字不到十分钟时,编辑部就响起了敲门声,我起身有些不耐烦地开了门,发现班长刘恒源站在门口,他很平淡的向门里面望了一下,对我说刘飞羽他们被高三一帮人给叫去了厕所。我抖了一下,问刘恒源高三那边态度如何,刘恒源翻了翻眼皮,说高三那帮人是在我们刚上自习课时走进教室的,带头的是一个光头,他让刘飞羽他们出来,刘飞羽他们就出去了。我推开刘恒源,走出了校刊编辑部,刘恒源在我后边嚷了一句等等,我站住身子回过了脑袋,在听班长说完郑啸他们也去了之后就迈开了大步奔向厕所,郑爽在那个时候没有打字,我看见她的手插在校服口袋里。<br/>这次事件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刘飞羽我们有一次在厕所抽烟的时候有人向蒋斩借打火机,蒋斩没有,因为火在我的裤兜里,蒋斩便说没有,那人就骂了一句操。刘飞羽当时就一脚把那个人揣倒在厕所污水遍布的瓷砖地上,蒋斩又向前踢了几脚那人的肚子,我们就说说笑笑的离开了厕所。后来有一天下午放学,六班的肖恺突然找我们,肖恺是公认的高一里面势力比较大的,他告诉我们上次在厕所里面打得人是高三彪秃子的表弟,让我们要么注意点要么赶紧攒钱准备了事。刘飞羽那时还笑了一下,说还他妈的彪秃子,操。我们几个人在肖恺走后也准备了一下,那几天上学下学书包里都装了刀子,可一切相安无事,我们也就以为彪秃子这小子忘了替他表弟报仇了,可我却没想到今天他会找上门来。<br/>我走进厕所的时候双方还没有打起来,彪秃子那边的人瞪着我,刘飞羽就说了一句我兄弟,我就走到了刘飞羽身边。厕所里死气沉沉,彪秃子一直在看着刘飞羽。刘飞羽说你看你那破鞋,彪秃子就低下了脑袋,刘飞羽扬起胳膊就用手中的桌子腿给了彪秃子后脑勺一下子,彪秃子凹凸不平的脑袋立刻就流下了血。人群混乱了,麻雷子一手一个板砖狂轮,蒋斩握着墩布把专打人胳膊肘和膝盖,郑啸他们也一人一个桌子腿的猛砸,我从地上捡起个断了的木棍,用带刺的那头使劲的扎人的脸。那场架打了有十多分钟,突然就从厕所门外又进来十多个高三的大个子,我仔细一看,是我们学校势力最大的陈维一伙,他们走进来就先把郑啸他们当中的一个人给拿刀划了手腕一下,我以为他们要挑筋,就冲刘飞羽说有人下黑手了,挑了我们班某某的手筋,刘飞羽停止了打斗,看着面带舒适表情的陈维。陈维活动活动脖子,说了句我找彪秃子有事。刘飞羽我们呆立了一阵,转身就走出了厕所,我们从自行车棚外面的墙翻出学校,直奔医院。<br/>后来听说彪秃子有一天晚自习放学后曾经骚扰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是陈维女朋友的表妹,当刘飞羽我们得知这个消息时哑然失笑,我们那天讨论了半天彪秃子的下场。在这之后,蒋斩便开始追求柳紫燕了。<br/>19<br/>我在一次舒适的睡眠之后再次作了一些梦,但这些梦和以前以后所作的那些梦有些不同,他们呈现出了一种暴虐的倾向,梦中到处都是破碎的躯体和肉块,人群疯狂的嘶叫,歇斯底里的撕扯着别人的肌肤。做这个梦的时候,我很惊恐,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加入这场虚弱的斗殴中,它不吸引我,它残酷的要命,但是我还是一面惊恐一面带着享受的惬意加入了撕扯得行列。<br/>在高中三年的时间里,我对于打架这种事情的热情一点也不高涨,我瘦弱无力,和别人一对一的话只有挨打的份。在群架的战场上我也只是一个花架子,我要感谢我高中时期的朋友们,是你们在打群架的时候奋力拚命,才使得我身上很少受伤,我向你们鞠躬。<br/>20<br/>初中的时候我参加过两次学校举办的运动会,这两次运动会我都是以明显的失败而告终,这完全归结于我自我感觉良好的自大。小学阶段的体育课上有跳高这个项目,我不会老师教了半节课的剪式和后背式跳法,于是别出心裁的到了我跳的时候使用了干拔,所谓的干拔其实是冲到杆子前像蛙跳一样愣蹦过去,靠这种方法,我小学跳高还是满分。初一运动会也有跳高项目,班里体育好的男生不是报名跑步就是铅球,唯独跳高没有人报,我自以为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便报了名。每天下午我都要去操场上狂跑四五圈,对于运动会上以干拔赢得跳高冠军一幅势在必得的架势。<br/>运动会那天我在全班同学的期望中走进了比赛用的操场中央,心情无比激动,那天天高云淡,风清凉的吹拂着我的面颊。我前面的那些人很容易的就跳过了第一杆,我有些紧张的也跳过了第一杆。随后的第二杆也很顺利,第三杆就有人开始被淘汰,我也是跳了两次才有惊无险的跳过了第三杆。关键的第四杆到来了,我前面的两个人看似轻松的跳了过去,我甩甩手心里的汗,向杆猛冲,可惜第一跳起跳早了。没跳过去。第二跳我为了不早起跳故意跑慢了一些,结果都撞杆上了我还没跳起来呢。我的最后一跳是在同班同学的助威呐喊声中完成的,我还是起跳早了。比赛被淘汰之后我去学校的小卖部买了一根冰棍,然后就回到了自己在看台的座位上,心情无比的愧疚。<br/>初二的运动会我同样参加了,但我没有继续和跳高这个项目死磕,仿佛是为了挽回上次运动会失利的窘态一般,我毅然的选择了男子八百米这个比赛项目。这次我决定以努力和刻苦来争取胜利,我每天都坦然地在最后一节课出现在学校的跑道上,一圈又一圈的练习自己的冲刺,转弯加速和耐力。这样高强度的练习使得我的腿部肌肉日渐的发达起来,也使我曾经灰色,丧气的心重又看见了希望的曙光。<br/>但是我还是失败了。比赛是在下午开始,我中午却只吃了一点家里煮的猪肉馅饺子,我不喜欢吃饺子。比赛开始后的第一圈我跑的比较猛,一直处于第一的领头羊位置,我也许是被开始就领先的沾沾自喜和肚中隐隐的饥饿冲晕了头脑,第二圈第三圈我只有不断的大口喘气和追赶倒数第二个人,比赛的最后我连到小卖部买一根冰棍的力气都没有了,自己坐在操场的边缘等着心跳慢慢的平复下来。这两次比赛让我对体育运动产生了强烈的厌烦感觉,除了打麻将,下棋之外我再也不参加任何体育运动了,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当然,初三的运动会我只是一名看客,那次运动会却出人意料的有些美好,这是后话了。<br/>21<br/>我不得不承认,目前为止,我这篇小说写的很糟糕,急躁,没有章法又粗枝大叶。我以前不是这样,以前的我会用四五页的稿纸去描写一个下午阳光的变化,但是现在我不想这么写,我现在觉得那样写没有意思,我是在回忆,你能告诉我你初中某一天下午上课时老师衣领上粉笔灰的颜色吗?你不能。况且我已经走到这里,索性就继续大步流星的走下去,我缓解不安的方式只有书写,它让我踏实,我的地盘听我的,我想粗糙,像个傻老爷们,希望我能成全我。<br/>22<br/>高一的一个黄昏,学校里面到处都充斥着放学时的喧闹,学校广播台在喇叭里正放着许巍的歌,我和郑爽及个人坐在校刊编辑部里打字。我在打字的间隙里从编辑部的窗户看到蒋斩和柳紫燕一起走了过去,郑爽一丝不苟的敲着键盘,我把头冲她扭了过去。<br/>你喝鲜橙多吗?我问郑爽。郑爽斜视我一下,摇头。我扭回脑袋接着打字。时间在快速流逝,许巍从《哪一年》唱到了《在别处》,我突然想起自己初中时写过的一篇文章,那时我还热衷于硬邦邦的掷地有声的叙述,文章很长,印象里却只是写了初中停放自行车的车区里的安静。我看见郑爽正在关闭自己的电脑,她把书包背好,然后一声不响的走出了校刊编辑部,我随后跟了出去。<br/>郑爽,我冲郑爽喊了一句,她停下来看着我。我走到郑爽的面前,脸红了。郑爽皱眉向后闪了一下,问我干什么。我当时白痴到了极点,很简单的一句话我憋了半天,最后从我嘴里吐出的却是你有烟吗?楼道里还有学生在说笑着离开,郑爽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红河,抽出一支递给我,转身消失在楼道出口的亮光里。<br/>我在教学楼后面的小公园里点燃了这根红河,它很不好抽。我知道自己是个懦夫,但是又很庆幸,我没想到郑爽还会抽烟。这根烟抽到一半的时候,郑爽在小公园里再次出现了,她坐在了我对面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瓶鲜橙多。<br/>这让我勇气大增。我问郑爽你不是不喝鲜橙多吗?郑爽说你买的我不喝,我便又词穷了。郑爽说你也喜欢来这个小公园阿,还在这里抽烟。我说你别说我,你不是自己也抽,还抽红河呢,五块一包呢。郑爽低头在发短信,说那烟是我老公的。我就觉得学校喇叭里放的《执著》实在是好听,然后对郑爽说你在这等着你老公吧,我烟也抽完了,要回去接着打字了。郑爽没抬头,说那再见。<br/>后来,我对蒋斩说四班是不是有一个叫做粱磊的,他说今晚就准备收拾四班的粱磊,我说这次你们不要打得太狠。我把这个事讲给我现在的女朋友的时候,她亲了我一下。我再校刊编辑部出的第一期校刊上发表了我初中的那个文章,语文老师说我具有写先锋文学的潜质,我权当他是在放屁。<br/>23<br/>蒋斩用了几天的时间就和柳紫燕勾搭上了,柳紫燕在校外有一个亲生的哥哥,是一个在县城商业街上卖衣服的男人。刘飞羽我们几个人穿过商业街区网吧的时候多次见到过这个总是穿着皮裤的人,我们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也只是在我们经过时匆匆看一眼我们,基本上我们相安无事。柳紫燕本身也是不在我们面前提及自己的这个哥哥的,蒋斩后来说柳紫燕的这个哥哥其实是刚刚从监狱里面出来的,犯的是强奸罪。我有时候也会胡思乱想的觉得柳紫燕的哥哥之所以会强奸别人,原因之一肯定是由于自己有一个美若天仙的亲妹妹,至少这应该是他犯罪的潜动力之一。<br/>柳紫燕长的的确好看,头发乌黑,五官秀丽皮肤洁白,而且身材可以称得上丰满。蒋斩每个周末都会合柳紫燕去刘飞羽家,刘飞羽父母离异,家里经常性的空无一人,每次刘飞羽在蒋斩他们到来之后都会出去在大街上一个人闲逛,可想而知蒋斩和柳紫燕会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做出什么勾当来,刘飞羽回家后必会在床单和垃圾桶里仔细寻找这两个人的作案痕迹,但是每次都是什么也找不到,蒋斩简直太老谋深算了,而且足够细心,作战之后竟然还会颇为见外的清理现场,这让刘飞羽很是无奈。<br/>24<br/>郑爽的男朋友粱磊被蒋斩他们拉到厕所的时候他很慌张,对刘飞羽说他认识高扬。刘飞羽知道粱磊说的高扬是现在已经不上学的一个有名的混子,就拿出烟来自己点上,然后问粱磊跟高扬有多熟,粱磊说我们初中就好着呢,高扬对我说了,有人要使打我就找他,他替我报复打我的人。麻雷子咧嘴笑了,他从身上掏出手机问粱磊高扬的手机号是多少,粱磊说出手机号码后也掏出一根烟点上了,还冲麻雷子和蒋斩递了烟,他们没接。电话很快就通了,麻雷子蹲在便池上问你是高扬吗?对面说是。麻雷子就说我们今天要打你的朋友粱磊,他说你会替他报仇的。对面便问你们是谁?麻雷子说我们是你的朋友粱磊的邻班同学,对面顿了一下,说把电话给粱磊。麻雷子站起来把手机甩给了粱磊,粱磊战战兢兢的拿起手机说着话,从他皱着的眉毛和支支吾吾的话语中,刘飞羽已经听出了门道———高扬这是再向粱磊要钱呢。看来混子就是混子,关键时刻才不管你什么交情不交情的,况且看起来,粱磊和高扬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交情。<br/>刘飞羽把烟叼在嘴上,然后从粱磊的耳朵边上拿下了手机,接着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把他甩到了麻雷子和蒋斩的中间。刘飞羽他们披头盖脸的抽了粱磊一顿。整个打架从开始到结束,粱磊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要打他,刘飞羽他们也没有告诉他。后来粱磊被打了六七天后,他还要请刘飞羽他们吃饭,被蒋斩一撞给撞倒在郑爽的脚下了,那时我也在场,学校的甬道上人来人往,我低头看了一眼倒地的粱磊,他长着硕大无比的脑门,我就有冲动要上去用脚跺一下他那个脑门,可惜蒋斩冲到了我前面,跺了粱磊的脑门一下。郑爽站在甬道上,我没看见她的表情。<br/>25<br/>我之所以说这个小说写的可能有些糟糕的原因之一是进度过快。我所说的不是写作速度过快,而是到目前为止,我这个小说好像插在dvd里的碟片一样,被我无休无止的按着快进,画面在不间断的跳跃来跳跃去,偶尔我会停下来一阵子,但随后又立刻按住快进键不放手,这样做是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说些什么,另外,我又不是古典作家,没有必要像个迟暮的老人一样絮絮叨叨。做个年轻的朋克,多好。<br/>26<br/>我家距离学校有很远的一段距离,而刘飞羽家里又经常的没有人,我们中午便在一起吃午饭,然后到他家去看dvd或者听cd,消磨饭后的无聊时光。<br/>刘飞羽我们去吃饭不是去麻辣烫就是去包子铺,我们都是穷学生嘛。不管去哪里吃饭,刘飞羽总是要喝啤酒,一般我们刚坐下,刘飞羽就会先叫上来三瓶啤酒,我一瓶他两瓶,然后我们就着一碗麻辣烫或刀削面就对饮起来,我酒量只限于一瓶啤酒,再喝就会高了,所以每次我喝完自己的那瓶啤酒之后就赶紧低头吃饭,防止刘飞羽见我无事又给我叫上来一瓶啤酒。饭毕,刘飞羽已经喝了三瓶啤酒左右,我也是晕晕乎乎的了,我们一起走上楼。刘飞羽的家就在学校后面的一栋楼房里,那里是县妇幼保健院的家属楼。刘飞羽和我一起开门走进房间,我必会先走近音响把它打开,刘飞羽的cd很多,我随便拿起一个就是金属,再拿起一个还是金属,刘飞羽太爱听金属乐了。我们在金属乐的轰鸣之中再到dvd前把dvd碟片全部拿出来,刘飞羽家的dvd机下面是一个碟片柜,里面的很多片子都很不错,我们从库布里克看到岩井俊二,有时刘飞羽家的所有片子都提不起我们的兴趣,于是我们便凑钱下楼去楼下的碟片店租dvd看。看碟片时我和刘飞羽把屋里的灯全部关掉,我们坐在松软的沙发上,脸被电视的亮光晃得五颜六色。<br/>由于在刘飞羽家看电影,听cd,我和刘飞羽多次成功的整个下午不去上课,而是窝在刘飞羽家感受艺术生活的美好气息。我高中三年时间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刘飞羽的父母,只有蒋斩见过几次刘飞羽的父亲,蒋斩说刘飞羽的父亲长的很高大,每次回家就是坐在客厅里喝一口水,抽一支烟,然后把钱往桌子上一放就走了。刘飞羽的家事我们几个朋友之间很少提及,即使是提及了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br/>27<br/>在郑爽的男朋友被蒋斩在脑门上跺了一脚以后的第二天下午,我又走进了校刊编辑部。郑爽看见我之后翻了一下眼睛,我有些惬意的坐在了电脑前,我甚至想幸灾乐祸的吹口哨。郑爽旁边有一个梳着娃娃头的女生,她竟然在我坐下之后吹了一顿口哨,我扭头看了她一眼,这个女生的小嘴唇可爱的噘着,满脸的大麻子。<br/>郑爽自己嘀咕了一句真烦,就使劲敲了一下键盘,她身旁吹口哨的女生一边吹着一个长音一边看着郑爽,她问郑爽是不是心情不好,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郑爽对那个女生说你是不是有病?这个女生满脸的大麻子立刻就红了一片,她说你说谁有病?编辑部的另外几个女生连忙劝两个人,郑爽说你就是有病,那个女生急了,转身要拿身后的硬皮本子扔郑爽。我身后的门这个时候突然开了,编辑部的对面就是学校的体育组,一个长者马脸的体育老师怒目说你们嚷嚷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不想干就赶紧回家!马脸老师说完又把编辑部的门关上了。<br/>我偷偷看郑爽,她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手指在键盘上机械的打着字,她旁边的女生在指高气昂的喝着可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打完字就开始收拾东西,郑爽等着自己的键盘在发呆,那个指高气昂的女生和其他人说笑着早就离开了校刊编辑部,我起身拿稿子时郑爽抬起了脑袋,问我昨天跟我在一起的人为什么打她的男朋友。我装腔作势的耸耸肩,说我怎么知道你男朋友和他们有什么梁子。郑爽用手扫了一下头发,小声说你让他们别欺负我老公了,行吗?我这个时候都准备打开门走了,又不得不折回来,弯下腰,看着郑爽,说我又不是你老公,你男朋友挨打和我有多大的关系?我看着郑爽一言不发的样子,她脸上的粉色因为隐忍的愤怒而变得粉红。我把自己的脸向她凑近,亲了她一口,转身走出了校刊编辑部。在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口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莫名其妙。<br/>28<br/>我们的生活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正在以虚度的名义从我们身边流淌过去,我在一段时间内回答不出这个问题,现在也是这样。我们这个虚度,大多时间指的其实就是你所作的事情会不会使你得到很多的钱。我现在明白这个道理,在高中,初中,甚至是小学阶段我都明白这个道理。我们赚了钱就去花,花了再赚,这样不是虚度,可这他妈是什么?<br/>况且,我还在路上。在向前进,这就够了。除此之外,就是走好你的路,不要停下来,不要向后看。<br/>29<br/>我当小学生的时候经常挨打,原因是我过于瘦小枯干,还“长了一幅欠揍的脸”,这句话是我小学的一个同学说的,小学的班级人数比较少,一个班人数也就四十上下,男生就更少了,二十不到,我小学的班级里有两个恶霸和两个帮凶,他们使我的小学生活无比的灰暗。那个时候只要一到放学时间,我就会尽快离开学校,但在回家的路上还是会碰上其他的恶霸和帮凶,他们总是在胡同里面截钱。我每天身上的钱只有两块,那时父母给我的一天的零花钱外带早饭钱。我早上一般只吃三个包子一碗混沌,是一块两毛钱,我有一段时间特别想买一个电子宠物和一辆四驱车,就很少吃早饭。我在已经攒了十多块钱的情况下还是被恶霸截钱了,他们把我推倒在地,拿着我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去游戏厅消费了。后来我买了一堆洋画到处和别人拍洋画玩,在赢了几百张之后又被别人抢走了。我玩砸瓶盖,被人抢了,我在班里和别人交换游戏卡,还是被别人抢了,我还要赔借我游戏卡的孩子钱,回家还要被我爸打屁股。<br/>我小学时候语文成绩很好,写作文总能得点高分,但这一点成就根本就让我美不起来。班里有一个学习特别好的女生,她每次考试都会以傲人的姿态取得班里第一名的好成绩,她长的眉目含情,班里就有一些男生对她想入非非起来,我也是这些男生中的一员。我和这个女生家离的比较近,我们有时便顺路一起回家。我会在经过小摊的时候给她买些零食,后来在她生日时我还送了她八本机器猫的漫画书。关于这个女生,记忆里比较清晰的是一次我因为没写作业被老师罚蹲在地上写作业,那个女生就坐在我旁边,我写着写着作业,她突然用手摸我的头,我就让她一边摸我的头一边接着写作业,她就一直摸了我一节课。现在想起来,也许是这个女生的母性当时在作怪吧,我现在还能回忆起那个女生抚摸我头发时的感觉,单纯真好,我总是这么想。<br/>三个月前我在某个地方等待女朋友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摸我头的女生,她有些发胖了,坐在她妈妈的自行车后座上,一晃而过。我在更早一些,初中的时候也能经常在楼下的班级里看见她,当然,只是看见她而已。我在写这个女生的时候隐瞒了一些事情,就是我在五年级的时候给她写过一封情书,却被她交给了老师。我没有必要隐瞒我那天在办公室里被其他老师和同学当作小流氓调侃的样子,我也不会因此对童年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我是一个坏孩子,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我不知道现在那些好孩子们都在干些什么。我那天回家的路无比的令人沮丧,我的父亲一直在我的后面阴沉着脸吸烟,走进家门后,我妈现实怒骂我一顿,然后我爸问我知道不知道羞耻,我说知道,他说那就洗洗手去吃饭,我爸并没有打我。令人羞耻的确是我造成的,我感觉到了羞耻,也感觉到了现实生活的危险,我感谢我父亲的深明大义。那天吃完晚饭,我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起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直看到凌晨才沉沉睡去。<br/>30<br/>有时候人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当你走在街上或坐在家中时,突然会感到一股强烈的陌生感向你袭来。我初中的时候喜欢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偶尔我坐在座位上收拾东西时会感到陌生的恐惧。仿佛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教室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那个时候我会想起上帝,十字架和莲花,它们会安慰我。我更多的时候则会掏出书包里的香烟,点燃它,然后傻乎乎的嘬着,直到那种陌生感消失。我想这样的场景也许和我日后做的那些梦有关,但在现实中我感到的不仅仅是孤独,还有深邃的恐惧。<br/>“整间教室都沉寂着,只有你自己的呼吸声在响,你看着前面的空旷的一个个座位,桌子上凌乱的书和文具,也许你会突然就看见某一个桌子下面有什么东西出现了,然后整间教室里一瞬间坐满了人,你慌张的跑出教室,楼道里黑的要命,你在绝望中看见邻班的教室门开了,它们抓住了你。”这段场景是我在恐惧的时候经常会幻想的,它带有太多的恐怖电影的镜头了,但是也一样会让我冷汗淋漓,心跳加速。这就是恐惧的力量,它让你发慌,却又不得不面对它。当你面对它时,恐惧本身就消失了,就像现在这样。<br/>31<br/>我所在高中的教导主任是一个皮肤油亮得发黑的中年男人,他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双手都深深的插在裤子口袋里,从远处看他,就像一个老痞子一样。这个老痞子每到下课时间就会出现在厕所门口,他那双老眼会把每一个经过自己面前的男男女女看个清清楚楚,你经常会见到他在厕所门口同时拦下五六个人,然后依次从他们的身上翻出打火机和香烟,他有时也会翻女生的口袋,有的女生就会适时地尖叫,他这个时候一脸的严肃,说你叫也逃避不了检查。<br/>这个老痞子没收过我的三包香烟和刘飞羽一包香烟,我们猜测这个老痞子肯定是把自己没收的香烟全部自己抽掉了。这个教导处主任除了搜查香烟还到处捉逃课的,打架的,在学校隐蔽角落作男女之事的,他对最后一种工作尤为的卖力和勤奋。每到晚自习下课后,这个老痞子就提着一个特大号的强光手电到处转悠,他看到有男女声在一起接吻他不动声色,他看到有男生抱着女生乱摸也不动声色,就算你真的和女生做起了越轨的事情他就更加的不动声色了,除非你们发现了他。我这样说,好像有意把教导主任丑化成了一个有窥视欲的色老头了,但是没错,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有窥视欲的老痞子。<br/>又一次我也真正见识到了老痞子恶狠狠的一面,那是在一次群架事件中,高一的新生因为一些小事而与高二的一些人发生了摩擦,两方的人都很强硬,于是这件事越闹越大,波及面渐渐开始扩大到高一和高二这两个年级上来。那天刘飞羽我们几个作为高一的一方也加入进了群架的行列中来,我们高二这一方有六七十人,高二那边也来了不下六十人,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枪棍棒,准备在辽阔的校门口旁的树林里展开一场恶斗。高二那边先是气势逼人的说了一些你们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高一这边就反驳去你们妈的,双方如箭在弓上,一触即发。在我们每个人都感到热血正在沸腾时,老痞子出现在高二那帮人身后,我们看到老痞子的手没有从裤子口袋里面拿出来,但是他飞起了一脚,高二那边就有人在捂着肚子呻吟了,我们所有人都看着教导主任,高二那边有人说了句我操,老痞子立刻从裤袋里抽出右手狠狠的扇了一个响声巨大的嘴巴在那个人脸上,我们看见被扇的人嘴角和鼻孔都流下了鲜红的血。老痞子把手快速的放回口袋,低声说要么就杀了谁给我看看,要么就立即给我散了。这之后很久高一和高二哪个年级都很少再打架,麻雷子对刘飞羽我们说,老痞子看起来以前果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老炮。<br/>32<br/>高三临近高考的那段时间,我经常性的闹肚子。那时候我已经开始住宿了,蒋斩和麻雷子因为一些问题分出了我的宿舍,住在我的隔壁,刘飞羽在宿舍住了一段之后回到了他那个空荡荡的家里继续吃喝拉撒。我上厕所有一个恶习就是要抽烟,一到闹肚子的时候我就得先让宿舍的舍友帮我下楼去买一包烟,我在厕所一蹲就是好几十分钟,烟在我的嘴上不断的又明又灭,肺部隐隐的疼痛也无法阻止我,胃在剧烈的抽搐,那种感觉让你除了抽烟之外什么也不想干。我时常蹲在厕所里望着地上的白瓷砖,心想我现在紧张的下泄妈的有什么用?当初要是努力学习天天向上何有今天这个丑态?我想着想着就决定自己要发奋图强了,起身擦屁股洗手就回到宿舍抱起书来啃。我们宿舍的阳台是面向马路的,阳台上有一扇巨大而且透明的玻璃窗,我们宿舍的几个人一到午休时间就聚在阳台上俯视楼下走过的众多美女,后来不知道是谁发明了拿一块镜子反射阳光,然后用反射的阳光照楼下的美女的妙计,又一次我们把光照到一个穿着暴露的妖艳女人身上,她翘首弄姿的向上看着我们,我们当中有人猜这个女的肯定是个鸡,于是就有人向楼下喊多少钱啊?那女的当时就变了脸色,破口向楼上大骂。我们几个人在楼上嘎嘎的大笑。<br/>我躺在自己的上铺用心的看书的时候,宿舍里的兄弟们又都聚在了阳台上,我连忙问怎么了,阳台上的兄弟说楼下有女生在换衣服呢。我马上蹿下床来,仔细一看是一个女生的背影,她正穿着白色的胸罩在换衣服。我操,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定睛细看起来,这个女生腰部有点粗,不过抱起来应该很有肉感,胸部又大又圆,看起来弹性不错。正在我要张嘴把我自己的见解告诉阳台上的兄弟们的时候,这个女生回头了,我当时就差点没吐出来,她长着一张很爷们的脸。<br/>那天我再也没有心情继续看书了,便和宿舍的人玩起了扑克牌,我们一般只玩打升级,我手臭技术又差,打了半天还没打到五,对方却都打到十了,我便又闹肚子了。<br/>33<br/>高考那阵子对于我来说确实显得很荒凉,每天上课我都怀着认真努力的心走进教室,然后不到十分钟我就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后早已经下课,教室里的人说说笑笑着,我满眼茫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刘飞羽几个人也刚刚从浑浊的睡眠之中醒过来,我们几个人一言不发的穿过长长的楼道,来到厕所抽烟。整个厕所里的人都满脸迷蒙的吸着烟,有人刚吸几口就把烟递给另外一个想吸烟但是没有烟的同胞,厕所阴暗潮湿,我们一点也兴奋不起来。<br/>后来毕业之后我和刘飞羽有一次一起在他家吃涮羊肉,刘飞羽对我说麻雷子托人去了外地的警校,蒋斩则以不高的成绩混进了外地的某个三流大学。刘飞羽高考全军覆没,自己到处打着零工,准备攒钱开个cd店,我也只是花钱凑合着在一所民办院校读着自考的中文,虽然后来我没多久就退学在外面自己写东西糊口了,但当时刘飞羽一边吃着羊肉还在一边鼓励我好好学,别在成天的混日子了。那天我们吃羊肉的时候看了《坏孩子的天空》之后又看了《阳光灿烂的日子》,看了《哭泣的拳头》之后看了《朋友》,我们把能找到的所有有关青春的电影看了个遍,看到描写柯本最后弥留之际的《lastday》时,已经是晚上了。于是刘飞羽我们两个又打开电火锅继续吃涮羊肉,那天晚上我深夜十一点半才从刘飞羽家出来,我走出刘飞羽家的时候他正在放周云鹏的歌,我听着,慢慢的下了楼。<br/>直到现在。我对周云鹏那首《我听到某人在唱一首忧伤的歌》还是记忆犹新,我觉得它太忧伤了。<br/>34<br/>有时候人总会产生一点愤恨。<br/>现在的我会想,我学生时代太他妈的透支自己了,我会很快就衰老无力的,我会因为肺部越来越黑而躺在病床上的,我会因未早泄而被妻子抛弃,我会因未斗狠而被人打得头破血流,我会集中不了注意力,我会经常的犯困,我会肾虚,我会气短,我会为透支身体而付出代价。可是我没有,至少现在我没有,我还健康的活着,我存在于过去那些记忆中,我也存在于现在,是的,我存在,我在思考我为什么愤恨,我想那是因为,我回不到过去的时光。是的,我回不到过去,我只能期盼未来了。希望未来这一切都不要发生,我会快乐,当然,这种快乐和以前的那种快乐是不一样的,肯定是不一样的,我十分清楚。<br/>35<br/>我初三那年的运动会没有再参加任何比赛项目,乖乖的坐在看台上看着学校的各路英豪们一展身手。我运动会头一天跟我妈要了二十块钱,自己买了点虾条什么的装在了书包里,准备运动会的时候一边看别人拼命一边吃零食,剩下的几块钱我留着想买本书看。我初中的学校看台其实就是自行车区,一有什么重大活动我们就要把自行车停在学校外面,然后自己从楼上把自己的椅子搬下来,放在自行车区上。这次的运动会也是这样,我从教室费了半天劲把椅子搬到自行车区,却发现我们班前排的座位都被别人抢先占领了,我没好气地随便就坐在了后面。由于学校的运动会是一年一届,每个班都把比赛的结果看的很重,但毕竟每个年级都有十多个班,个个班的运动健将都分布不均,有的班里有十多个学校田径队的主力,有的却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摆得上台面,于是在竞技水平上差一点的班级就会以另外的方法争取胜利。每年运动会上都会有两个主持人在比赛空隙阶段念一些诸如“运动员之歌”这样的文稿,这些稿子都是个个班级在比赛期间投递上去的,等到运动会结束的成绩总结时会把个个班的稿件采用数量公布出来。这样一来,武斗不行的班级便加入了文斗的大军之中。我们班的文将之一就是我,我初一初二参加了运动会,虽然没有争光,但还是写了大量的文稿,采用率也是不低的。到了初三我身无项目,便被班主任指派多写一些文稿。我自己坐在后面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便决定写稿子算了,我从书包里拿出纸却发现没有拿笔,很自然的,我拍了拍坐在我前面的人的肩膀,我看着我暗恋的那个女生回过头,一下子我有点表情呆傻。<br/>那女生问我干吗?我说借根笔。她低头看看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根给了我。她给了我笔之后又看了看手中的奶油饼干,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吃,她就把头回过去了。我初三的时候对暗恋的女生其实已经感觉不大了,暗恋这种东西就和你和一个特喜欢的人隔着隔音墙说话一样,你什么也听不见的对这一个人说了三年话,在热情的火也早就把你烤干了,但是我还是对手中的这根笔感到了一丝舒畅。我写了几篇稿子之后,觉得越写越顺手,于是倍感爽意,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我们班还有一名专门管从班里把稿件送往主持人那的投递员,是我们的卫生班长,他见我自己在座位上一边写文稿一边傻笑,走过来问我写得怎么样,我说好着呢。我暗恋那女生也回过脑袋,拿起我腿上的文稿说怎么好了?我看着她把我的文稿全部看完,发现她笑的时候脸蛋上竟然还有酒窝。我暗恋的女生眯起眼说你是大师啊,这么能写。我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也是瞎写。她把酒窝露出来说瞎写也能写这么好,真写不得翻了天。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乐,她又把奶油饼干递过来问我吃不吃,我见盛情难却,就拿了几块,她便转过了身子。我那天直到运动会结束还有点美滋滋的不知道北在哪里。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我是要多傻有多傻,全然没有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气魄,几句花言巧语外加几块饼干就被迷惑了一天。我在高一的时候特别喜欢去图书馆,有无数次我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时候都会看见这个女生,她在另外一所学校上学,穿着新校服,样子似乎比以前好看了一些,不过我那时候已经完全从暗恋的泥沼里出来很长时间了,见面了我也当作没看见,好在人家也懒得理我。<br/>后来初中同学举办过无数次同学聚会,我去过一两回,大家都还是那个样,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对于初中,我觉得那时候自己傻气还是冒了很多的,聚会便也是疲于应付。<br/>36<br/>有一次我和刘飞羽,麻雷子在厕所抽烟,说起了柳紫燕。刘飞羽说上次柳紫燕出轨那事让蒋斩阴了好几天,后来听说蒋斩差点甩了她。麻雷子一边点烟一边也说蒋斩这样了都还要柳紫燕,这也够他妈的意思了。我有些迷糊,问麻雷子什么就都那样了?不就是高材生和柳紫燕差点好了吗?难道他们还真干了点什么不成?刘飞羽吸了一大口烟,对我说高材生这个人妈的人面兽心,他确实在被我们发现他勾搭柳紫燕之前就已经把她上了。我操他妈!我感觉血涌上了我的脑袋,冲刘飞羽说那他妈我们还等什么?再抽他丫十次也对得起他!麻雷子没说话,刘飞羽又递给我一支烟,说蒋斩不说话我们能怎么着,我们总不能跟蒋斩说你女朋友被人上了我们替你收拾丫的吧?我气呼呼地说那就他妈的找茬弄他。刘飞羽拍拍我和麻雷子,笑了,他说我们现在就是要商量怎么找茬弄他。<br/>上次我们几个人把高材生扔进大便池之后,他一直很老实,上课下课都不搭理人。我那时候还觉得他有点可怜,现在回到班一看他那假模假式的操行气就不打一处来。先是刘飞羽走到了高材生桌子前边一栽,然后站起来说高材生他妈的绊他,然后是麻雷子过去劝架,劝着劝着他自己往裤子上吐了口痰,说高材生我他妈的给你劝架你他妈的还啐我?最后我走上前去再劝架,劝着劝着我对一言不发不知所措的高材生说这可是你他妈说的,大家都听着呢,走!我们三个人架着不知所以然的高材生进了男厕所,我一进去看见厕所的人还不少,就大声问高材生:“你牛比你现在在这说在厕所抽烟的都是傻比!”高材生一脸无辜,厕所的人却已经都围了上来,一边问这是谁阿哪个班的一边都摩拳擦掌,刘飞羽说这个是他妈的转来的那个高材生,未来的白领!人群哄笑,麻雷子看见高材生眼泪汪汪的要哭,一把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那天我们也许闹得太狠了,刘飞羽组织厕所里面的人一人给了高材生一个大嘴巴,而且只扇一边,然后麻雷子点了根烟,烫了高材生的生殖器,最后我们联合厕所里的人把他衣服全部扒下来烧掉,顺手把高材生架到操场中央,扬长而去。那天,教导主任那个老痞子又去和别人喝酒去了,本身老痞子除了群架管管之外,对于这种聚众欺负人的事情也不爱管,因为他自己知道他在怎么管也找不到策划者,我们这些坏小子即使分帮结派,在教导主任面前也是很团结的。所以那天高材生赤身裸体的在操场上哭了一会,就被上体育课的学生围起来嘲笑了一番,后来还是体育老师借给他一身田径队的训练服,他才一边脸肿得都看不见眼睛在哪了的走回了教室。<br/>37<br/>那个高材生后来又被刘飞羽我们几个欺负过几回,我们也一直怀疑他为什么不转学或者调班,刘飞羽一语道破天机:丫还想着柳紫燕呢。于是我们欺负高材生更加肆无忌惮,手段花样不时翻新,这似乎逐渐成为了我们的一种习惯和乐趣所在。<br/>我有时会想,我为什么这么坏呢?我难道就不能踏踏实实的作个好孩子吗?我又不是地痞流氓,我不过就是一个学生,我又不是混子,需要打架斗殴挣钱养家糊口。我每次这么想都会想得很透彻,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和刘飞羽他们成天的瞎混了,我要赶紧抓时间认真学习了。可是一到学校,一走进班里,我就充满了厌烦,年轻的冲动迅速的就要把我全身都占据了,就像一本书的书名写得那样:我拦不住我。<br/>38<br/>我亲了郑爽之后,再去校刊编辑部,郑爽已经不在那里了。语文组的老头子说她自动退出编辑部了,还顺便发了一通现在的孩子越来越没责任心了的牢骚。我至此之后便再也没有和郑爽说过话,在学校偶然遇见后她也是见我就躲。后来没多久,我就又陷入了另一场真正的爱情之中,直到现在,我对郑爽这个人也根本不了解,我想她对我也是一知半解,我们的所谓故事到这里也一干二净,清清白白了。<br/>39<br/>高一的下半学期,刘飞羽和班里的王湘好了,麻雷子在临近高一期末考试的时候找了一个初二的女生厮混在一起,我在追郑爽未遂后不久也和年级重点办的张露在一起了,蒋斩却在几次和柳紫燕大吵之后和她崩了。我们高中时候对待感情生活要么认真要么抱着玩玩的态度瞎闹,刘飞羽和麻雷子属于后者,他们把各自的女朋友搞到床上之后就立刻又嗅新的女孩子。我和蒋斩则属于前者,我基本上没有大的波澜,蒋斩这里却出现了状况。<br/>蒋斩和柳紫燕崩了后刘飞羽我们请他吃过一顿饭,在饭桌上我们把话绕着弯来劝蒋斩要拿得起放得下,别为了一个女人自甘堕落。蒋斩苦笑说立刻高兴起来是不可能的,不过哥们几天就好,真的。蒋斩便萎靡了有几天的时间,就又开始追当时高二的一个女生了,那女生同样姿色出众,甚至性感诱人,平常上学人家穿裙子她穿短裤,人家穿短裤她穿露背装,总是要多开放有多开放,刘飞羽打趣蒋斩说你丫要么不找,一找就找让兄弟眼馋的。<br/>蒋斩这个女朋友和他一直好到高三,他女朋友蹲了一年。毕业后听说两个人还好了一段,后来就不了了之。不过在上学期间,我记得的,蒋斩就已经向刘飞羽我们借钱给这个女生打胎不下五回。<br/>当然,对于八十年代出生的孩子来说,高中生打胎不是什么新闻,况且蒋斩的女朋友又那么妖媚,也不能怪蒋斩一时心急而把持不住,可是许多年后我有一次在qq上和高中同学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了一个让我吃惊的秘密,蒋斩打的胎不全是他的,而是蒋斩女朋友众多俗称“炮友”的男性伙伴中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我现在自然不再会有高中时替朋友愤恨的那种两肋插刀的执著劲,我和蒋斩已经有两三年不联系了,但是对于蒋斩这两个女朋友给他造成的遭遇看来,我真是替蒋斩惋惜。<br/>40<br/>由于我不爱运动,刘飞羽他们不管是踢球还是打篮球都不会叫我一起去,我也懒得玩,体育课上一到自由活动时间我就去女生那边和也不爱运动的他们胡吹海侃。我不会打台球,打麻将也是上了大学之后才学会的,所以我只有和刘飞羽他们去网吧的时候才会对着键盘和鼠标运动运动,县城的网吧很多,我们一般都是之去商业街南口那家,因为那里允许吸烟,而且也不用登记身份证。我们到网吧一般先是来几盘cs,刘飞羽号称爆头专家,每次都是玩了几盘麻雷子我们就嚷着换别的玩,星际和魔兽都是蒋斩的强项,而极品飞车或者实况足球又是麻雷子的拿手项目,每次把这些游戏玩个遍后,刘飞羽他们各自就玩网络游戏的玩网络游戏,看网吧电脑上的电影的就在那看电影,我自己一个人不是傻呵呵的玩会大富翁就是看看新闻,这种状态其实并不让我觉得无聊,虽然那些游戏我玩得不怎么精通,但是我很喜欢玩,在网上逛逛论坛,和qq上的人聊聊天,随便写个什么东西贴在网上,都让我乐此不疲。每次刘飞羽他们都要回家了我还在电脑前恋恋不舍的打着字,这种情况直到我家买了电脑之后才消失。<br/>但是在此之后,我们还是经常去网吧。我喜欢那种气氛,大家并排都坐在电脑前面,抽着烟,骂着谁又玩阴的,然后互相哈哈大笑。那种感觉亲切,温暖,烟气腾腾的网吧,战火横飞的电脑屏幕,每次我自己去网吧玩的时候,没有身边刘飞羽的大癞蛤蟆嗓子,没有蒋斩冷静的指挥,没有麻雷子一口一个操字的叫骂,怅然若失便一把抓住了孤独一人在网吧的我,让我难受不以。<br/>41<br/>我高中毕业的时候,特别想和刘飞羽他们去趟海边,可惜我高考成绩不尽如人意,这个想法也就搁浅了。一直以来我都想和刘飞羽他们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好的玩一回,但总是没有机会,我们几个人在学校里无非就是打架抽烟和女生逗贫,放假了我们不是个忙个的和各自的女朋友在一起要不就是上网吧下馆子在刘飞羽家看dvd听cd在马路上闲逛,我们从来没有更加畅快自由的在那里痛快的玩一回。关于高考后一起去海边的是我计划了很久的,我们不用拿太多钱,一人带一点就足够,坐火车的时候我们会通宵的玩牌,打麻将,抽烟,会互相讲鬼故事,回忆高中三年的那些事情,下了火车我们就找个破旅馆住下,白天去偏僻的海滩上疯,晚上坐在沙滩上点堆火,大家一边烤串一边喝啤酒,这样美好的设想我对谁也没有说过,因为我觉得这是肯定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谁想到我高考全盘皆输,朋友们也是四下分散开去,除了刘飞羽外我一个也联系不到。<br/>42<br/>这篇小说写到了这里,最开始的那种玩世不恭感已经荡然无存了,不知不觉的笔调就进入了回忆的那种干巴巴的态度里,它让人焦炙,口干舌燥,害怕头顶的光突然消失,自己眼前一片漆黑。这种感觉恰恰是我目前的感觉,刘飞羽,蒋斩,麻雷子,这些人在这篇小说中形象模糊,反之大家和女人却形象清晰,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写作之时回到了过去,重新的把那些事情,那些人变成了每天的过眼云烟。我想起高考最后一天,我从考场走出来的时候,蒋斩和那个大他一岁的女生在门口接吻,班里的高材生一连漠然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我那时看着高材生充满应试知识的后脑勺,又想去狠狠跺上一脚,可是我只是也从蒋斩身边走过去,坐上了我爸的面包车,回了家。是的,我太他妈的矫情了,毕个业而已又不是每个人都死了,再也见不到了。我高三有一阵子特别喜欢和班里一个女生聊天,那个女生有男朋友,我也有女朋友,我们晚自习的时候坐在一起聊天,那是冬天,班里暖气开着但是还有些冷,她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套在了我身上,我们接着聊天,说一些不知所谓的屁话。后来她和男朋友吹了,又找了一个同班的男生,我就很少和她聊天了,她和男朋友在班里说话时我就看着她椅子背上的那身羽绒服,高三刚开学,她请班里一些人给她过生日,下课时叫我也去,我那时特别想哭,就对她说去你妈的。我太他妈的各色了,这点我一直知道。<br/>我现在的女朋友张露对我说过一句话,说我太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了,没错,我其实就是这样一个人,觉得事物总是无比美好,却又总是在莫名的恐惧之后絮絮叨叨,喝酒不多,抽烟总是抽一包扔一包,咋咋呼呼,办事毛毛草草,不合群又各色,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怪胎。<br/>有一次我在初中的课堂上和班主任吵架他就骂过我是一个不知所谓的怪胎,我说你他妈不是怪胎,你是二胎!全班狂笑。<br/>43<br/>我认识张露和认识郑爽有些不同,郑爽是无意之间我就认识了,张露则是我主动接近并认识的。我见到张露第一面是在我们楼水房的门口,我这个人发质特差,头发又硬又直,头皮屑还巨多,天天洗也是一胡噜头发一大把头皮屑。那天是中午,我刚刚从刘飞羽家出来,出来之前还在他家洗了我当天的第二遍头,由于刘飞羽家没有镜子(这让我很诧异),我便到学校的水房来看看头发得洗后效果,那时我一直在研究那种洗发水更加的适合我。我刚进水房,一股清凉的水流就“哗”的兹到了我脸上,我抹去脸上的水一看,一个挺瘦的女生和一个梳着两个辫子的女生一起胆怯的看着我,瘦的女生说我们两个闹着玩把你给兹着了,对不起。说完她把一包纸巾递给我,说你擦擦吧。我看见这个瘦弱的女生态度如此诚恳,就说没事没事,有事我也不怪你们,大老爷们挨兹一下又不会死。那个梳辫子的女生说那姐我们接着来对打,挺瘦的女生脸红着说打什么打,回班。我看着这对姐妹走出了水房,心想挺有意思阿。<br/>下午我一下课就在楼道待着,想再看看这对姐俩,那个挺瘦的姐姐出来过几回,看见我看她还对我笑笑。等到放学的时候我在楼梯口被那个傻乎乎的妹妹叫住了,她问我今天为什么老是看她姐姐。我打趣说我爱上你姐姐了。我刚说完姐姐就出来了,弄得我们两个都成了大红脸。后来张露跟我说那天她吓坏了,她知道我是个坏小子。特别害怕我从此对她心怀不轨之心的死缠烂打。那天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张露的妹妹张璐说那你要先给我姐姐写情书。然后我便在当天晚上写了一封情书给了张露,天天堵在她们班门口和她一起回家,有一天放学,张露问我你够了没有?我说没够呢。张露说那我们干脆名正言顺的好了算了。那天是中秋,头顶的月亮洒下满眼的银光。<br/>44<br/>关于张露和我,其实没有太多可说的,我们和那些早恋的学生一样,在大马路上亲嘴,因为大家在雨中互骂,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动手动脚,在有第三者出现的时候打冷战,放学我骑车载着她到处乱逛。但值得提出的是,这是我的初恋,第一次双方都参与的初恋,一场真正的恋爱。<br/>现在张露在市区上大学,我则坐在桌子前瞎写。好在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从高一到现在的确不容易,我们谁也不会怪罪谁以前怎么怎么样,我们一致认为,把现在过好是最主要的事情。<br/>45<br/>高一的暑假,我除了偶尔和张露去外面闲逛之外,自己一直在家闷着看书。天天早上我起来之后吃完早饭就回到我屋里看书,中午饭晚上饭的时候冒一下头,吃完饭又立刻回到了我屋里接着看,我妈有一阵子老是劝我去外面玩会,我说天这么热没什么可玩的。我最讨厌的季节就是夏天了,哪都热得让人烦躁不安又无处发泄,一点也比不上让我舒服的冬天。<br/>张露的夏天就不一样了,我不和她出去乱串,她就和她妹到处乱串。两个人听说每天都在大街上走好几个来回,然后到冰激凌店一坐就是一中午,下午再出来在街上走几个来回。我对张露说你们两个有病吧,张露说你丫才有病呢,天天跟学究似的闷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无奈的说你和你妹都在重点班,学习上一点都不用操心。张露听这话有点急,冲我嚷着说我在学校用功了放假就可以玩,你天天在学校瞎混日子放假了做什么无用功!我没辙,说是是是,您批评的对。张露噘着个嘴,不正眼看我,我凑上去又亲又哄的,心想这个夏天真他妈的糟透了!<br/>张露特别烦我抽烟,见到我手里有烟立刻给我踩了,摸到兜里有香烟的话一律扔进垃圾桶。有一段时间我一直都是上厕所蹭刘飞羽他们的烟抽,刘飞羽不无感慨地说梭子你找了个母老虎阿?我狠狠地过着烟瘾,说对对对。后来我屡教不改,张露对我抽烟这个禁令也就爱搭不理了,只是如果我浑身烟味的想和她搂搂抱抱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张露她妹一闻到我身上有烟味就叫我烟鬼,我看着他妹妹天真无瑕的脸,心里无奈至极。<br/>46<br/>我已经在世上活了二十一年了,在学校的时间占据了这二十一年大部分的时间,它们与每个人的学校生活一样,烟草,酒精,打架,早恋,没什么新鲜的。这样一代一代的生活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我想青春这种东西只存在于校园就够了,等你走出校门再想寻找青春,就只能靠装比来实现了。校园生活总是让人留恋,它会让你时不时地有种回到过去的冲动,就像我现在试图作的事情那样,它无法让你拥有一个完整的记忆,但是某个片断某个场景却会让你回忆一生,让你为此而感到现实生活的虚幻。从前的那些慌乱让人感到一阵阵的恶心,时而也会让你从现实的不适之中找寻到安慰,慌乱这种东西让人难过,好像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的光亮。<br/>47<br/>我和刘飞羽在高三的寒假一起去过一回霍营,我们两个人坐在城铁上看着外面带着寒气的风景一晃而过,走出城铁站的时候大风扬起一片片的黄沙,刘飞羽点根烟,我们穿过一些房子,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那些乐队的排练声。那天我们沮丧的游走在霍营的土地上,亲切的大妈们不断的问我们租不租房子。后来在一个临街的房子墙上,我们看到了一些有关摇滚的标语和涂鸦,我和刘飞羽默默地在那里抽了几根烟,便毫无留恋的坐上了回去的城铁。<br/>毕业之后,我上了大学又退了学,自己生活无着,曾经和张露也去过一回霍营。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风同样刮得天昏地暗,我和张露下了车就赶紧找了个小饭店坐在了里面,我们一人要了一份盖饭,又点了一个汤,我喝了一瓶啤酒,饭店里的人不多,我和张露迅速的吃完了饭,走出饭店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也许是我酒量有限,一瓶啤酒就已经让我头脑混乱了。我和张露说笑着四处乱串,霍营的大街上有外地人在卖菜,小胡同里的厕所都被上了锁,整条胡同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粪便,让人无法下脚。<br/>那天在霍营里,张露问了我很多问题。问我以后是如何打算的,问我将来要使养不起她该怎么办,问我是不是应该再学点什么?我一一作了含糊的回答。我那时自己也是没有方向感,做什么事情都兴趣不高。张露和我同样站在那个写着标语画着涂鸦的房子前面坐了一会,天空被风吹得蓝晃晃的耀眼,我感到了对未来的恐惧,酒意上涌,我的恐惧随着空虚感一起把我包裹起来。<br/>48<br/>我在高中以前从来没有上过晚自习,第一次上晚自习的时候我无比的兴奋,坐在灯光明亮的教室里不知道干些什么事好。后来上晚自习的次数增加了,班里那些在晚自习上傻学的人便逐渐减少了,大家在晚自习上聊天,打牌,下五子棋,看课外书,晚自习成了我们放松身心的好地方。<br/>我一般在晚自习的时候不是看课外书就是瞎写着,后来我和班里的刘新一桌之后,我们又开始在晚自习上面放收音机听,收音机在晚自习的那个时候除了男性健康知识讲座之外就是点歌台,我们坐在夜晚的教室里放着点歌台,前面的那些人默默地打牌,聊天的人也从说话转到了传纸条,大家都想听一听点歌台里的那些音乐,我这个时候负责在老师到来时快速的关上收音机,刘新则负责在我关上收音机后再快速的把它用校服罩起来,晚自习一共有三节,每节的课间我和刘飞羽我们都会去厕所吸烟,厕所昏黄的灯光在烟雾里变得散淡,厕所里的人话都不多,白天的喧哗到底是消失了一些。后来晚自习管理得越来越松,刘飞羽我们便在上着晚自习时也大摇大摆得出去吸烟,高三最后的那段时间我们连教室也不出,就几个人坐在窗户那里抽着烟,楼下甬道的路灯照出一小片一小片漆黑里的光圈,我们把烟头尽量弹到光圈那里。<br/>我和张露在晚自习的课间有时候也会出去到处走走,在学校人影晃动的操场上,在篮球场上。在食堂门口,在学校的每一个地方,我们说些轻松的话,在周围没人的时候偷偷亲一下,在下过雨的操场上满脚泥泞的跑来跑去,这个世界在夜晚总是美好的。张露在晚自习放学后总是要买一根冰棍,在放学的路上慢慢的一边走一边吃,刘飞羽他们则一般都在放学后到学校门口的烤羊肉串摊子前喝一瓶啤酒吃点羊肉串,回家的路在夜间清冷的空气中延伸,让我到家之后就开始期待明天的晚自习能够愉快地度过。<br/>49<br/>王湘和刘飞羽的事情如果不是我整个过程都在目睹之中,谁也不会想到刘飞羽这样一个人会和班里的王湘搞在一起。王湘这个人品学兼优2,不过这只是在老师的眼里,在老师视野触及不到的地方,她在女生里面拉帮结派,依靠自己聪明的脑袋想尽办法在女生中争强斗狠,让我们这些男生在单独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心情惶恐不安。王湘长相一般,一脸的婴儿肥,腰粗如同男人,屁股和胸脯却是大的令人随便看一眼也会吃惊的张开嘴巴半天缓不过神来。刘飞羽平时连理都没理过王湘,甚至只是在我们几个朋友无聊至极而意淫班里的女生时他才会偶尔说起王湘这个人,没想到在高一的某天清晨,我在上学路上遇到了刘飞羽,我们没去教室而是先去厕所抽根烟的时候,刘飞羽叼着烟满脸自信的嘟囔了一句:我要把王湘上了。<br/>我当时的确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刘飞羽平时胡话连篇,他丫肯定是在说笑,便没过多的在意。当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和张露刚走出校门口,就看见刘飞羽正和王湘一起站在校门口的烤串摊上说说笑笑,我这才认识到原来刘飞羽丫来真的阿!不过五天的时间,刘飞羽和王湘从说说笑笑到打打闹闹,然后互相给对方买吃的买喝的买衣服买鞋,很是有两个人相见恨晚的架势,到了第五天,刘飞羽果然成功的把王湘给上了。那天是周五,我和刘飞羽我们几个本来计划好下午一起去网吧的,刘飞羽却在放学之前告诉我们他不去了,于是我和蒋斩,麻雷子就颇为扫兴的在网吧度过了两个小时。在这两个小时中,麻雷子我们感到一点意思也没有,刘飞羽和王湘却在刘飞羽家做起了苟且之事。后来刘飞羽对我们说,王湘这个人浪荡得简直无法无天,刚进屋就已经脱光了衣服,还总是叫来叫去的,技术却是高超无比,真是令人欲罢不能阿。刘飞羽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放射着异样的光芒,让听者也不禁为之遐想万分。<br/>刘飞羽在成功的上了王湘之后,又和她缠绵的在校园里面晃荡了一个月之久,然后两个人才分开。这种玩闹似的感情完全是建立在年轻的孩子们强烈的肉欲上,短暂,空虚并且令人躁动不安。那种快乐不能说是虚假的,但确实只是一时的,有时甚至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当然了,敢做敢当一样是刘飞羽的做人原则,他也平安无事的和一个又一个女生厮混着,即便他真得因为这件事出了岔子,他也能够坦然地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方式解决掉眼前的问题,这就叫玩得起。<br/>50<br/>我住宿的时候,一到下晚自习后食堂就会和晚饭时一样再次的人山人海起来,大家经过一个晚自习的闲聊和玩闹肚子也饿了,于是便去食堂吃起了夜宵。我一般也会去食堂买两个肉包子一瓶水回宿舍吃,我虽然瘦,但是饭量基本上还是正常的。我平时午饭吃三两米饭一份菜,晚饭二两米饭一个菜,夜宵为两个包子一瓶水,早餐则还是两个包子一瓶水。我对水的需求格外的高,有时候不节制的话一天能够喝下六七瓶矿泉水,这也使我吸烟量大增,因为我每次去厕所必不可少的要抽根烟。刘飞羽也曾经住宿过一阵子,他是和麻雷子,蒋斩他们一起住宿的,后来因为我刘飞羽被开除了住宿资格,才又回到他孤身一人的小屋的。<br/>刘飞羽住宿的时候,他经常的在宿舍里弹吉他,要不就把宿舍的门大开,然后找张金属乐的cd放上,满楼道都是金属的solo声在隆隆叫喊。那段时间我和刘飞羽,蒋斩,麻雷子一到熄灯时间就聚在宿舍楼顶打牌,宿舍的楼顶上有巨大的靡红灯,学校的招牌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中忽隐忽现,我们四个人坐在空旷的楼顶上打着扑克,时不时有人因为手气太差而骂娘,楼顶上全是我们四个人扔的烟头,它们在风中滚来滚去。我们几个人打牌打累了就站在楼顶上看下面的风景,漆黑的教学楼,巨大安静的操场,远处马路上孤独的汽车,这时候我们几个会抽当天的最后一支烟,或者站在楼顶上向下面小便。有一次我们打完牌看风景的时候发现远处的马路上正在打架,麻雷子细看了一会说只不过是几个混混在打一个喝多了的酒鬼。我们从楼顶跳回宿舍后就各自睡下,睡前大家躺在床上瞎侃一阵,讲讲鬼故事和黄色笑话,然后沉沉睡去。<br/>下面我来讲述一下刘飞羽因为我而被开除住宿资格的事情,那天中午我们在食堂排队打饭,我前面是一个头发很长的高一学生,在他打饭的时候我无意之间碰了他一下,他立刻回过头来问我你是不是找死呢?我一时语塞,这个男生得寸进尺,又冲我嚷了一句瞧你那傻比怂操行!我当时热血上涌,抬起左手抓住丫脖领子,右手的饭盔就砸在了他脑袋上,没想到这小子抗击打能力挺强,挨砸之后大吼一声我操,一把把我推倒在地。我后面的人哗的散开,都准备看一场好戏。那小子还颇为牛比的又说了几句什么“你他妈的还敢爬到老子头上拉屎!”之类的话,然后刘飞羽突然就从人群里面蹿了出来,把他刚刚打好的烧茄子全部倒在了这个小子的脸上,刘飞羽趁着这个小子因为烫伤而大叫时一脚踹在他裤裆,麻雷子和蒋斩这时候也来了,麻雷子用脚碾着这小子的胳膊,蒋斩则蹲下身子,用打火机开始烧这小子的头发,丫哇哇的叫嚷着求饶,我站起身子,对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你刚才不是很牛比吗?我说完转过身把食堂提供给学生喝的免费汤端了过来,一股脑全倒在了这小子的身上,人群之中有人瞪我们,我抬头一看似乎是这小子班里的狠角色,刘飞羽一边和蒋斩烧这小子的头发一边冲着那个瞪人的傻比说你也皮痒痒了?那个人竟然憨憨的一笑,抓身走了。<br/>后来因为刘飞羽在这小子的裤裆踢了一脚,他被开除了住宿资格,那小子据说被踹之后尿了一个星期的血。麻雷子,蒋斩也被学校分到了其他的宿舍。我们几个人被学校自作聪明的分开了,殊不知刘飞羽还会经常在我的宿舍里时不时睡上一觉,麻雷子和蒋斩也会不断的和我屋的人换宿舍,我们还是会去楼顶打牌,生活一样在继续,我也更加珍惜我的兄弟们。<br/>直到现在,我在睡梦中也会恍惚的梦到住宿的那些日子,每天清晨宿舍楼里就会想起烦人的铃声,然后一群群的人就骂骂咧咧的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在水房里用冰凉的自来水刷牙洗脸洗头,走出住宿楼到操场上做一遍广播体操或者去跑步。我和刘飞羽我们一般在这个时候都躲在厕所里抽一天之中的头一根烟,我们都没睡醒,懵懵懂懂的看着厕所窗外作操或者跑步的那些人,心里烦躁不已。天还没有透亮,一切都在朦朦胧胧之中开始,我们几个人在厕所里嗓子沙哑的说着一些话,外面不时学生们跑步时喊的一二三四,就是广播体操的音乐声,我们等待这一切结束,然后去食堂吃我们一天之中的头一顿饭。<br/>51<br/>我高中入学后没多久,学校就组织了军训。这次军训和我小学,初中时的军训不同,这次军训不再是在操场了,而是在一个主营生存扩展的旅游景点里进行的。军训前一个礼拜我就在家里做了充足的准备,我要拿上我的漫画书和杂志,拿上cd和音箱。还要带上我偷偷买好的一条香烟。从学校出发的那天热得要命,我背着沉重的书包和刘飞羽他们一路笑闹。路从宽阔的柏油大马路逐渐转入到了窄小的林荫道,我抬头看着路两边高大笔直的白杨树叶在阳光中微微晃动,心中对军训生活充满了美好的向往。<br/>到达军训地点后我先和刘飞羽他们奔到厕所抽烟,英雄所见略同,刘飞羽也拿了一条香烟。麻雷子我们各自点烟,没抽几口,一个穿着军服的教官就大踏步走了进来,我们几个人下意识得要把手中的烟扔掉,教官看着我们慌张的样子摆摆手,问还有吗?我急忙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递过去,教官问我们是哪个班的,我们回答完毕后他又向我要了一根烟别在耳朵后面,笑着说你们班归我管。刘飞羽我们看着教官走出厕所,麻雷子说看来我们赶上了个好教官,蒋斩低头踩着烟屁说没谱。<br/>当天下午我们就在教官的命令下开始训练站姿,教官在训练开始前介绍自己叫做雷风,惹得我们哈哈大笑,雷教官说你们别笑,他指着对面也在自我介绍的那个教官说他叫吴淞,于是对面那班和我们班又一次大笑起来。站姿训练开始后,雷教官就闪到旁边的树阴下喝茶水,整个训练场上骄阳似火,烤炙着我们每一个人。雷教官左看看右瞅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听见对面的吴教官大吼一声要是有人再乱动就再站一小时!虽然是说隔壁班,但是我也顿时冷汗如雨下一般。这时候雷教官突然说后三排坐着休息,我在后三排以为听错了,雷教官又稍微提高声音说后三排休息!我们便坐下来,感到无比的舒畅。前三排的人就愤恨的看着我们,过了一会雷教官又说前三排休息,后三排起立,于是后三排又起立,前三排的人又舒畅的坐了下来,就这样周而复始,半天站军姿这样的要命训练,我们整个班都没有喊累得。以后的训练也同样如此,雷教官和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乎,每天训练结束后雷教官都会来我们几个男生住的屋子里串串,抽支烟聊会天,还说军训后要和我们喝酒,我们自然一口答应,心想赶上这么一个教官真是我们的幸福啊!<br/>每天的军训结束后就是晚饭时间,吃完饭我们还要去训练场上拉军歌,我们几个都兴致不高,刘飞羽却兴奋异常,一拉歌他就狠命的嚷,弄得我们班总是得到每天的声音洪亮奖。拉歌的间隙我们会找个人随便站起来唱个什么,整个训练场里灯火通明,人影憧憧,热气腾腾,我记得每次都是刘飞羽丫的先站起来吼一首歌,然后就是教官让上台的人再叫下一个人唱,每一回刘飞羽都他妈的叫我,我红着脸唱完一首歌后又必定叫麻雷子,麻雷子唱完叫蒋斩,蒋斩唱完了就叫女生,每天都这样的持续着,让我倍感无聊,以后再到了拉歌时间我就在厕所里面大便,一直大便到拉歌结束。拉歌就束之后就是回宿舍熄灯睡觉,教官和我们住的地方不一样,他们看着我们进入宿舍熄灯后就返回自己的营地了,然后我们男生便悉数进入女生宿舍,要么借着玩牌和女生调情,要么直接和女生钻进同一个被窝。刘飞羽我们自然免不了俗,蒋斩一向是进入哪个屋子都会受到热烈的欢迎,麻雷子和刘飞羽则动用各种手段也屡屡成功,我那时脑子还比较愚钝,只知道和别人凑在一起打牌,往往是打到了清晨,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让刘飞羽他们嘲笑我一天。<br/>另外,军训的时候出人意料的没有一次打架事件发生,也许是大家太累,也许是大家每天生活都那么丰富多彩而没有什么火气,总之,军训期间的两个星期里,连骂人的话我都很少听见。<br/>军训的最后一天是汇演,汇演完毕后是学校组织的生存训练。汇演的时候我们班虽然训练不多,但勉强还能看得过去,生存训练比较有意思,有开吉普车绕圈,攀岩,高空跳跃,打靶和团队游戏什么的,刘飞羽我们在这些生存训练中争相逞强,具体记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模糊不清了,我只记得我没有做高空跳跃和攀岩这两个项目,同班有一个小子在攀岩的时候大出风头,他像猴子一样的敏捷赢来观众的阵阵掌声,高空跳跃比较惊险,每个人站在高高的杆子上腿部都抖动不止,跳跃完成后下到地面上都面色苍白,有人还会呕吐。当天我们便回到了学校,晚上刘飞羽我们找到雷教官和他喝了一顿酒,雷教官酒量颇深,刘飞羽在十瓶啤酒之后再也喝不下了,我和麻雷子我们则只到两瓶就颓了,雷教官哈哈笑着自己又喝了一瓶二锅头后扬长而去,刘飞羽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出租车里之后,醉醺醺的连声说豪爽啊豪爽,我们把他抬回家,各自骑着自行车回到了两个星期未见得家<br/>52<br/>我发现自己此刻已经很难再从脑袋中搜出记忆的其他片断了,但是它们确确实实的存在于我的头脑中,只是被更多的记忆覆盖了。我无法把它们系统的组织成像一本书那样复杂并且清晰的样子,我只能像现在这样支离破碎的写一写我能够暂时把握的那些东西,它们被我拼成了现在这样一篇蹩脚的小说。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我抽了几包烟,也经历了另外一些令人快乐令人烦心的事情,我知道它们最后的结果都会是让我愉快地,它们总是会让我平安无事的度过。<br/>坦白地说,这篇小说并没有让我尽兴,很多事情都让人无从下笔,我在高中时代和刘飞羽他们在车区抢了一个小子的一百元钱,我曾经背着张露和外校的女生交往了好几个月,刘飞羽我们在校长的车上贴过“你是大煞笔”的字条,蒋斩在某次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女生的男朋友找人打了一顿,我们至今也没有找到打蒋斩的那个人,麻雷子和他的初中女友在ktv里胡搞被他爸撞见,我和麻雷子骑摩托车瞎逛时撞了一个失恋女生的屁股……这些事情现在看起来是那样的千篇一律,除了混蛋我想不出其他形容我们几个人高中岁月的形容词,还有我傻乎乎的小学和初中时代,我昨晚还梦见了我小学的一个同学,那时我们经常形影不离,一起看漫画打电动,后来他因为家在外地而回到了老家,从此我们再也没有相见过。而直到现在,我也已经和刘飞羽,麻雷子,蒋斩有两三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我想以后我们也不会见面了,青春已逝,见面又有何用?我在桌子上写下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应该写下去,应该把已经失去的青春岁月重新搭建在纸张上,虽然它那么的不堪一击,那么得令人胸闷气短。<br/>我矛盾的苦恼着,这个章节也结束了。<br/>53<br/>由于上一个章节我透露了一些这个小说接下来要讲述的记忆片断,为了不让读者因为等待而焦急我现在把它们详细的叙述一遍。<br/>54<br/>高二开学后没多久,刘飞羽就开始准备要在学校里组织一个乐队,他异想天开的决定他作为乐队的主唱,蒋斩作为主音吉他手,麻雷子作为鼓手,而我作为乐队的贝司手。这个决定令我们感到荒唐和无奈,我们几个除了刘飞羽会弹吉他之外根本对乐器一无所知,况且就算我们几个人有技术,却肯定是没有买乐器的那份闲钱的。刘飞羽对此毫不在意,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于是在一次晚饭后的闲谈中,我们决定了各自必须想尽办法从父母要来三百块钱。我费尽心思才找到借口向我妈要了三百,麻雷子向他的初中小女生借了三百,蒋斩也是向女人借的三百块钱,当我们各自拿着钱找到刘飞羽后,丫竟然只掏出了二百!刘飞羽面子上过不去,忙说你们别急,我这就找人借一百去。当时我们是在学校的自行车区进行的这次会面,一个高一新生煞笔似的以为麻雷子我们在截刘飞羽的钱,便笑呵呵的一边开着车锁一边看戏似的看着刘飞羽。刘飞羽发现了这小子,挠着头发一脚就把这个小子的自行车踹倒了,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求助的眼神望向麻雷子我们,刘飞羽说你看你妈的什么?有没有一百块钱?这小子傻眼了,小声说没有,刘飞羽一个嘴巴扇过去他就把钱从口袋里拿出来了,让刘飞羽喜笑颜开。<br/>后来刘飞羽拿着这一千二百块去琴行买二手乐器,结果又和琴行老板打起来了,人家人多势众,李飞羽自然挂了彩,我们用那一千二百块给他买了点好吃好喝,他伤好后我们又请他吃了一顿大餐,组乐队的事情便凭空消失了。<br/>55<br/>我和张露在高二的时候关系基本保持稳定,没有什么硝烟也没有什么岔子。有一次张露和我给她的一个女友过生日,我们骑着车到了饭店门口的时候她那个女友和另外几个人都站在门口等我们,一一寒暄之后我们就入了席。张露的这个女友我以前没见过,仔细一看长得还真有些超凡脱俗的意思,穿这一身雪白的带蕾丝花边的连衣裙,肤色洁白,肌肉紧绷。另外几个人也都是长相不俗。饭桌上女生叽叽喳喳,我和其他陪同女友来赴宴的男生走到饭店门口抽烟,我抽着烟,一个男生说妈的萧萧真是越长越漂亮啊,我扭头问他谁是萧萧,他说就是过生日的寿老。我沉默着继续抽烟。等我们几个男生回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中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奶油蛋糕,我们这些人调侃着吃起了菜,几个女生不怀好意的灌着萧萧酒,我小声问张露萧萧没有带男朋友过生日阿?张露也低声回答我说她刚和上一个男朋友分手,我说哦,又低头吃东西。<br/>那天那顿饭吃到了下午三四点钟,萧萧被灌得一塌糊涂,女生手忙脚乱的把她扶进出租车时,我们几个男生都看到了她胸脯上的一抹白光。<br/>萧萧生日一个星期之后,我从张露的手机上找到了她的手机号码,试探性的发了一个问她身体好些没有的短信,并告诉她我是张露的男朋友。她回复说没事了,她正在xx书店的餐吧里面吃东西,让我和张露过去。我自己一个人来到书店的餐吧后看到萧萧一脸可爱表情地正在吃冰激凌,她抬头看见我之后问我张露怎么没来?我坐在萧萧的对面,稍有紧张的点燃了一根香烟,对萧萧说张露有事,让我代她来慰问你一下。萧萧嘻嘻诡笑,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杯扎啤。我和萧萧两个人有些心怀鬼胎的对视了一阵,我低头喝啤酒,萧萧问我和张露怎么认识的,我糊里糊涂地说了一气后反问萧萧怎么和前男友分手的,萧萧看着自己不断摆弄冰激凌的手,眼里满是泪花,还没开口一颗圆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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