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来上一篇旧作：《小赵》

死鬼

<p align="center">&nbsp;&nbsp;&nbsp;&nbsp;&nbsp;<font size="6">小&nbsp;&nbsp;&nbsp;&nbsp; 赵</font></p><p>　　小赵是我朋友的一个朋友，我与他之间所有的联系就是曾经见过两次面：一次是相识，在经过别人的介绍后，我们彼此向对方伸出手去，嘴里同时用礼节性的语气说：你好你好。各自都保存着一份在陌生人跟前才有的矜持与拘谨，讪讪的客套了几句；第二次是偶遇，那天我绕道到菜市场买菜，手里提着用五色的丝索编织成的网兜，里面装着四五条绿黄瓜六七个西红柿八九根青辣椒，向他打了一个沉甸甸的招呼。小赵迎面而来时骑着自行车，后座上坐有一个还算标致的女生，看到我，他的脸就红了，因为他觉得我隐隐约约地晓得他已经结婚了，而后面的并不是他老婆。当然，这只是小赵心里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我一无所知。简单的应承了一下之后，我发现他的额角渗出了几粒细汗，在微暖的阳光下尴尬的映出点点闪光。从这一点我可以断定他很害羞，但是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儿呢？时过境迁，而我的记性也很糟糕，或者是小赵的相貌太普通了，让人记不住。怕是小赵真的走到我面前挥动他的手掌说：闲着呢？你的气色真好。恐怕我都把他认不出来。<br/>　　想起小赵以及他挥之不去地频繁出现和游荡在我的脑海中是因为接连有好几个人－－他同时认识我和小赵－－在我面前说：小赵失踪了，并且在失踪之前变的十分古怪。比如他住在郊区一间很大的屋子里，房间的正中央放置着一张造型奇特的单人床，可小赵非要说这不是床，而是一艘船，并且几乎要对天发誓地据理力争亲自做证说一觉醒来的第二天，这“船”会朝脚正对的方向前行一到两米之间不等的距离。那张床事后我看过，只不过是样子奇怪一些罢了。我认为可能有三：<br/>　　1.木匠不留意造成了这个样子。<br/>　　2.小赵授意并拿出设计图由木匠造成。<br/>　　3.根本就是把一艘船改造了一下，直接搬到了屋子里面。<br/>　　这些倒也无所谓，我留意到房间里绿色的地板擦洗的极其于净，和风吹来时，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其上的颗粒会随同着摇弋，真能带来几分立在一池碧水畔的感觉，除了两三本闲书和几张白纸安适地“漂”在地面上以外，整个房间里再没有什么其它家具。我心里愤愤的想道：这家伙倒还真挺会享受。走出门去的时候我们又看到了一辆经过改装的自行车，小赵这辆车的脚踏子上巧妙地焊接着一双金属作底的鞋子，这说明每一处车子将要停下来的地方都必须等待着另一双鞋子，而从蹬动此车前行的那刻起，这次行程没有中转，没有喘息，无论跑到任何地方都相当于用自已的身体不与地面接触划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圈子。令我纳闷的是如果这车子走在路上坏了怎么办？比如漏气，脱了链子等等，再有如果真脱了鞋，光着脚停下来又怎么样？当然，这一定违备了车主的初衷。这些问题大家也都很有兴趣，但却一概都回答不出个所以然。这时我才觉察：原来大家和小赵都不熟悉，介绍我和小赵认识的那个朋友仅与他有两三面之缘。我们这些他的“好朋友”里最密切的也无非与他有过一两次共进早点的经历。我隐隐觉的有些遗憾：我们第二次见面时我就怎么没有注意一下他的鞋子是不是与脚踏子连在一起的呢？　　　　<br/>　　小赵的妻子是一个削瘦矮小的女人，她的步履也轻盈的像一只风筝在天空的蓝色里荡荡飘飘。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件墨绿色蛇皮般点点发亮的衣服，我自我介绍说：你好，我是小赵的朋友。从第一眼起我就认出了她是我的校友，初中的时候也是个人眼望望的女孩子。她说起小赵失踪前仿佛在说很遥远的事，她说她当时终日以泪洗面，她的皮肤很细腻，薄薄的嘴唇也蛮性感。我多少有些情感复杂的开始怨恨小赵，虽然他害羞时的样子很招人疼爱。几天之后，我和这个女人相爱了。　　　　<br/>　　小赵是个孤儿，甚至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经历，他的妻子能拿出的唯一资料是两张几十个孩子人头攒动的小学或中学的毕业照片。照片明显因为时间过久而坦然的变的模糊，她指着其中一个小脑瓜对我说是小赵后，又犹豫地说也不一定。对这一切我无话可说，不过所幸的是我从这个目前与我关系非同寻常的女人手里得到了两把钥匙：一把是那个大房间的，另一把可以打开那辆古怪的自行车。<br/>　　在这以后的许多日子里，我骑着这辆从表面看不出丝毫破绽的自行车穿行在这座城市城内和城外许多平坦而又人烟稀少的大道上。从而得到一种隐密、安全却又毫无痛苦地自我束缚的兴奋与快感。我认为，这其中有一定的自虐心理，这说明小赵不仅害羞，而且敏感、细腻、脆弱与忧郁。<br/>　　每回我做完一次不能休息的出游后，都会习惯成自然的回到小赵那间久已无人居住的大屋子里换好鞋子静静的发上一两个小时的呆。半年来，我的手指已经抚过了这里的每一寸地面，我能听到寂静中的嘶哑和空气排山倒海的爆裂甚至墙壁与墙壁之间对我旁若无人的高唱低吟。孤独让我享受到了这种令人惊悸的幸福，我可以目无表情的体验自己的热血沸腾。没错儿，还有水在流动的声音。<br/>　　也许那天真的是骑车骑的太累了，我浑身酸软的走到小赵那张船形的床前，略微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身不由已地躺了上去。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不过我觉得自己出奇的清醒，甚至一直以来记忆中所有的记载都历历在目，我翻身坐起，听到一股灵动的风犹犹豫豫地吹动了地面上散放着的那两本书。我走过去俯身将它拾起－－手里一凉－－我发现这书与地面接触的那面竟然是湿的，一缕缕轻细的水丝沿着我的指缝正在往下淌，打在地上的，还接连不断的荡起了一圈圈小小的涟漪。我没有觉得惊奇，反倒有些木然，我在心里回忆一切关于小赵如何古怪的说法，接下来去看的便是床，按小赵的说法那是船，它果然如约朝我脚所对的方向前移了将近两米，现在它已经变的很安静。我知道，它也在等待我的惊奇，但我偏不。再往后的情况在常人看来更有些不可思议，我看到绿色的水底上有几尾色泽鲜艳的小金鱼在漫不惊心的东张西望。截止到此惟一一点让我觉的有些新奇的是脚上的鞋子居然一点没有被沾湿，我穿着它从容地踩在水面上，并且不时还会发出与地板撞击的声响，这个事倒还挺有意思的，我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把鞋脱了下来，深恐这是一场梦，会有一个不小心将自己惊醒。<br/>　　这次大概真的能够知道小赵失踪的真相了，我有些按捺不住的亢奋，开始躁动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的脚顺利的伸入了地板之中，小金鱼在水草间用它轻滑的尾翼扫过我的脚掌，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蓦地觉得这个世界我是曾经经历过的，而它现在正在试图重新再来，就像一个已经失败了的人又一次站到了起跑线上一样。<br/>　　这个时候门开了，如同一幅风景画一样展开在我面前的是小赵，还有第二次见面时的那个女生。我忙走过去说：小赵小赵，你钻哪儿去了？让我们好找。什么谁钻哪儿去了？他倒觉得很奇怪。你自个儿藏这么一个鬼地方享受，还说人家跑了？真是奇了怪了？我这时也发现刚才的一切已经全没有了一点儿痕迹，而当小赵将手搭到我的肩膀上时我也很自觉得想起我和小赵原来早就认识甚至根本就是从小玩到大的。临走的时候小赵说有机会他想借我停在外面的那辆脚踏车骑一骑，挺好玩的。我想这时候我应该是醒了，我甚至还想起了自己如何与这个屋子曾经的主人讨价还价。<br/>　　这以后，我旁敲侧击的向几个曾和我一起数草般寻找小赵的朋友聊起过当时的情形，不想他们不仅没有一点印象而且无一例外地带着奸笑说什么什么你再说的详细一点？自然当天下午就会有人传言说我已经变的更加古怪了。<br/>　　到如今我知道我是在胡乱的活着，有时我会发现清早起床时躺在自己身旁的是前面曾经提起的“小赵的妻子”，有时也会是那个还算标致的女孩子，她们在睡眠中进行娇弱的呼吸，真诚的把我当成丈夫。曾经有人也叫我小赵，我曾经也见到过身心疲惫的自己。一切只剩下不寒而栗。<br/>　　关于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我知道我已经不再能将它们分清，所以我也不想再去将它分清，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再引起我思考的兴趣。　　　<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p>

[此贴子已经被老残于2007-1-9 14:25:11编辑过]

死鬼

还望诸位坛友不吝赐教，先行谢过了，

死鬼

晕，怎么这儿没有人回复吗？郁闷中，

老残

这个东西写得单薄了点吧。好象全文除了说那些物件的文字详细点，其他的，甚至是关于小赵的，都是轻轻带过了，有点避重就轻的感觉。

死鬼

<p>这就对了嘛，不管喜欢不喜欢，朝井里扔块石头总得听到声响嘛，谢老残了，</p><p>还有，写文章就是写文章，本能觉得怎么写就怎么写，应该不存在避重就轻之类的问题，</p><p>偶写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但是楼上提出来，偶应该认真审视一下再说，</p><p>另外还要声明一点，如果一个人觉得细节是长处，情节放弃一些——也未必不能算是一种写法，对吧？</p><p>当然只是个人看法，以点代面，再谢一次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