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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关于越南路一个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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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3:5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请容许我用如此暧昧的语气讲述一个故事,叙述的语气极尽感情但请读者注意,这感情与情节无关.时间的范围放得很开,这大约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故事的主人公妖男杜冷丁是永远的混混少年,永远生动不堪,永远美好.
   杜冷丁身上混合着大麻的气质,苍白脆弱,笑起来象一只生动的狐狸,狡猾又赋有攻击力.我无法用甚么力气来叙述杜冷丁的五官,他的五官非常地淡,牢牢地生长在苍白的肤色上.常常让我想起电影御法度的男主角.也许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太美了,总让人难以接受.
   杜冷丁的职业:桌球城老板,赌马,重型机车赛车手以及时不时地客串美好俱乐部的DJ.
   杜冷丁出门永远带着女人.但他正式的女友只有一个:美好俱乐部的服务员崔小禾.
   杜冷丁的哥们:西春,大部.
   我讲述的故事永远以幸福作为主题.在社会主义新中国经济发达温暖湿润的城市广州的越南路口的盛尚桌球城,永远聚集着这么一批象大麻一样幸福的少年.
   接下来,故事正式开始了.

   杜冷丁爱崔小禾,这种爱情始于一次强奸未遂.一个男欢女爱的夏天的夜晚,杜冷丁对崔小禾强奸未遂,崔小禾在他怀里撕打和哭叫,最后跌倒在地下狠狠地踢杜冷丁的下腹部.杜冷丁皱眉望着象野猫一样的崔小禾,羽毛杂乱不堪,眉目哭到模糊,衣衫零破.杜冷丁于是心生动摇,突然对这个象野猫一样的女孩的征服欲,从暴力转为内心.于是23岁的杜冷丁从此踏上对16岁的崔小禾内心的征服漫漫长路.
   崔小禾容颜清淡,整齐淡白的五官,走路做事,总是一副轻手轻脚的样子.连抬头看人,也从来没有包含特别含义的眼神.崔小禾是白色的,总让人疑心她是从医院里轻轻走出来的白衣天使.
   杜冷丁征服崔小禾的过程略去不讲.杜冷丁用近乎孩子气固执的方式去猎取一个女人,那是少年的方式,象狂风暴雨的激动人心的付出和风驰电掣的倔强.最后崔小禾一边哭一边被吻.安静的,乖巧的猎物无助地躺在他怀里,一场渴望已久恋爱终于如杜冷丁的愿,降临在两个孩子身上.
   我们都会好好地相爱,杜冷丁和崔小禾对作者说.
   恩.我回答.作为作者, 对此种爱情的坚定持久性产生怀疑不仅对不起男女主角,也对不起我们的读者.作者看起来冷静,叙述起来暧昧,最后连故事情节都无法一一展开.好啦,少插嘴,让故事进行到底.

   越南路谁不知道如今杜冷丁的爱情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太太平平,极尽妖娆缠绵之能事.但杜冷丁身边的女人仍是有增无减,每个晚上,杜冷丁犹如黑夜王子穿梭在各个角落,无论是在风驰电掣的机车上,还是在桌球城摆平一档又一档破事,或者在夜店摇动混合着酒液的萎靡电子舞曲,都风姿款款到死.写到这里,连作者都不禁有些心驰神往.
可是,故事尚未尽兴展开,罗嗦的作者先要告诉读者,杜冷丁死了.既不是情杀也不是仇杀也不是生病也没有打架也不是飞车而死,什么都不是,仅仅死于自杀.杜冷丁有很爱的女人,也有很多其他女人,有要好的哥们也有满意的职业生意兴旺的桌球城但是终究还是自杀了.
杜冷丁如此美好死得如此仓促,不能不说是一件幸福的事.也许读者会埋怨作者的阐述,但杜冷丁确确实实是死于幸福.杜冷丁用很原始的方式杀害了自己,用一把平时防身的匕首轻轻地,不紧不慢地刺入胸膛.
关于杜冷丁的死崔小禾对外界有什么表态,对杜冷丁的哥们对生活的态度都一如既往.让越南路的人们怀疑崔小禾对杜冷丁的爱情.崔小禾的日子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她似乎成了人们认定的寡妇.在被美好男人杜冷丁占有之后而这个男人又莫名其妙自杀后,人们似乎心存畏惧的态度,没有更多的原因,一切都是默然.

在杜冷丁死后的一个月零七天,盛尚桌球城的归属权落到据说是杜冷丁的远房表姐手里.远房表姐人高马大,咋咋呼呼地从东北一个小镇赶过来,将桌球城卖给当地的一个姓名不详来历不详的中年妇女,又匆匆赶回东北.从那以后桌球城的生意一落千丈,门口拥挤的车辆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举办过几届的桌球比赛也人声寥落.橱窗里过往几届比赛的照片,杜冷丁的笑容依旧,看起来有些刺目.
少了杜冷丁那伙飙车少年依旧摆款招摇,人声喧闹.青春本来是这个样子很热闹很闹心,善于遗忘善于作乐不管转不转身都要依旧生发.一群机车仍然从越南路口呼啸而过,留下一股油烟燃烧后的檀香味.

杜冷丁死后的第二年,崔小禾20岁.20岁,一把好年纪.崔小禾眼神淡白依旧,只是有一天突然骑着机车奔驰在队伍里.风驰电掣,虎虎生风,一女子竟也渐渐掌领队伍方向.队伍间有人突然说,那姿态与杜冷丁当年几近相似.话音落过之后一片沉寂.崔小禾摘下头盔,回望众人,笑了.连笑起来,也淡白的.
崔小禾已经没有在美好俱乐部做服务员很久了,现在的职业是什么,大家也不清楚.崔小禾现在的男友也没人见过,据说是个法国人.崔小禾在飙车队伍混很过一阵时间很是风头,不久就突然消失了.消失之前有人看见她去了盛尚桌球城,把杜冷丁那几张笑容刺眼的照片要走了.照片里的杜冷丁23岁,崔小禾今年20岁.
作者猜测崔小禾也自杀了.仅仅是一个猜测.把猜测作为结局也许有点对不起读者,可是故事本来就是这样.作者不能欺骗读者,说崔小禾已经自杀了,象当年的杜冷丁那样,把一把匕首深深地刺透胸膛.没有,崔小禾只是突兀地消失在读者和众人眼前.就象美好的少年杜冷丁一场突兀的死亡,留下幸福和干脆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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