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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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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40:4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有个烤手炉，是只黄公鸡的形状，在它的屁股和胸部，都有夹层里布，手可以交叉的插进去，在里面装上电池打开开关就很暖和，冬天的时候，手不会长冻疮。就算当作摆设，也很拉风，是只幼年的公鸡，突出的眼睛，橙色的尖嘴，我无法严肃的打量它，总是一眼望下去就忍不住的想笑，它真像个小丑，可它是只公鸡，有两只翅膀合在了背上，还有翘起的屁股，五官也绝对是只公鸡的五官，但是，送给我这件礼物的人，并不这样以为，他说，这是只母鸡。我很不以然，它头上有红色的鸡冠，我是这样反驳他的。他并没有和我争论。因为赶时间的关系，他要去给学生上化学课。我坐在玻璃窗子前，抱着这样的一只黄公鸡，独自的喝咖啡，咖啡店里只有一位女士和她的女儿。她们一人占据了一张小台，女儿写作业，妈妈喝咖啡看时尚杂志。这位女士穿得很时髦，米黄色的大衣折好放在靠里的沙发椅上，身上穿的是黑色背心和黑色皮裙，她专注的看着书，微微一笑，锁骨就凸现出来。她抿了抿嘴，伸手端过咖啡，抬起头闭上眼把咖啡送到嘴边，修长的手指上指甲涂成白色，上面点缀了黑色的小花，她的眼线细长向上翘，鼻子中间有颗红色肉痔，嘴小而丰满，涂了玫瑰色的唇膏。她的女儿穿着中学生蓝色的制服，背靠着她坐在另外一张台上写作业。女儿掉转脑袋突然说，“妈妈，我想吃水果沙律。”妈妈招手，有服务员走了过来，她说，“我要个水果沙律，还有，你们吧台换人了吗？”服务员笑了笑，说，“您怎么知道的？”她举起咖啡杯，说道，“咖啡不对味了。”服务员说，“这怎么可能，一样的咖啡豆，一样的容器煮出来的，就连时间都调校过，您居然能喝得出来？”她笑了笑，说，“我会习惯这种味道的。”就又低头看向杂志。服务员用不可置信的神情向吧台走去，有经理用质问的表情看着她，她走过去说，“水果沙律。”又跟在经理后面小声的说着话，经理不停的点头，搓着手突然微笑了。有客人走了进来，经理和服务员大声的说，“欢迎关临！”经理走在前面领着客人就坐，穿西装的白面男人和穿礼服着披肩的女人。他们在我身后坐了下来，我能闻到男人头发上的香水味，但也有可能是发腊的气味。首先听到他很脆很利落的声音，他说，“给我来杯咖啡，一个下午茶A餐。”女人木纳的声音，和她柔媚的形象不匹配，若果没有见过她，我一定会幻想她脸上有疙瘩，是个普通不过的女人，她说，“请给我一杯鸳鸯，下午茶C餐，意粉请不要加番茄酱，谢谢！”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扬手对走近的服务员说，“买单。”我把黄色的小公鸡放下，站起身把大衣穿好。服务员走近我把揉成一团的百元纸币放在皮本上。等她找钱的时间，我又打量了一番那对母女，妈妈手里拿着笔，认真的看着作业本，女孩子埋头吃着水果沙律。我隔离座位的女孩握着茶杯，哈着热气，说，“今天真开心。”男人说，“开心就好，我就怕你不开心。”女人妩媚的一笑，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坐下。她说，“今天好冷，你摸我的手，刚才由车里走出来，风直向我裙子里灌。”男人说，“不会啊！挺暖和的。”女人说，“现在当然暖和了，我是说刚才下车的时候。”服务员把买单找回的钱拿了过来，我留下了一元的硬币，抱着黄色的小公鸡向门口走。女人尖着嗓子喊，“那只小鸡好可爱，嫩黄色的。”男人说，“你呀！什么都喜欢。”女人说，“哪里，是很可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