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吻》

天池睡莲

他说他会来，我站在窗前傻傻的等待。我睡了又起来，起来了又睡下，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办法面对没有他的时间，可是梦一样不是我支配的，即使我满心眼泪的想念他的睡去，有的时候梦里还是一样不会出现任何关于他的痕迹。<br/>&nbsp;&nbsp;&nbsp;&nbsp; 我感觉我的快乐越来越像是租来的一个垃圾场，快乐过以后是更加的痛苦。&nbsp; <br/>&nbsp;&nbsp;&nbsp; 外边雨声涟涟，我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伞，等待他给我电话，无论他在那里，只要他给我一个电话我都会不远千里的给他送去，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没有坐车，而是几十里地跑着把伞给他送去，他会不会感动的，和我一生一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给自己太多的假设，但是没有一个假设我曾经做过，也没有一个假设他曾经做过，我就是这样的想，原因是我太无聊，原因是他给了我太多的空旷的时间，原因是他冷落我，原因是他经常忘记我的存在，除非他厌倦了身边的爱，我又一次以一个新鲜的面孔出现——．．．．．．出现在灯红酒绿的车间，放开手里不想在碰的人，我变成了他又一次唯一的依赖。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不会开他的车，我只能这样用出我爱他的全部力气，给他被下楼，然后打一辆红色的的士。的士司机会很习惯的问我一句，“东西”我也会很习惯的回给司机一句“南北”<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们没有家，我的灵魂是他给租的，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说他发财了，想换一个空间，而我的心只有这么的，那个时候，我去那里找属于我的房客。因为这个家里的所有布局都是他当时住进来的时候指定的。<br/>&nbsp;&nbsp;&nbsp;&nbsp; 他在我的腿上喃喃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他的世界我全然不知，因他对于我永远是新的。有一次司机问我他好不好，我摸着倒在我身边的他，看看司机的倒车镜，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司机显然看出我不知所错的样子，把自己晃进倒车镜里，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好不好。我才知道，我身边的这个男人，现在只是一个孩子。他还没有能力保护大人的世界里的一切恐惧。<br/>我没有回答，司机回手摸我的脸，我不知道当时他是喝多了还是有有意的，一巴掌打在司机的脸上，从裤子兜里拿出一个水果用的刀，我激动的哭了，禁不住上前摸着他的手，把刀子放在自己的脖子下面，眼泪簌簌的从我的眼睛里出来，全部都是感激。他像梦游一样乎的倒了下去。这件事情以后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他是在梦游，但是又无数次的眼泪和那天一样簌簌的往下流。<br/>“我是不是太在乎了？”<br/>外面的雨在下，我伸手出去，感觉手指流泪。我的全身，自从爱上爱情以后都学会了流泪。<br/>他就在楼下，那天他意外的记得了带雨伞，他在伞下打电话，我知道他一定要打倒厌倦才会有勇气上这个楼，如果爱不倒厌倦就没有另一种味道，就像一个人蒙在被子里哭，忽然出来，空气都变得甜香，我就是他蒙的出来时的空气。<br/>我兴奋的，在屋子里打起了雨伞。等他上来的时候，我们彼此都是新鲜的。<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br/>我不忍心改变自己的姿势，因为我怕他看不到我最美丽的时候，我甚至脸上为他保持着我最美的微笑，我的微笑淡淡的，既不妩媚也不清淡。这是我的心，放在爱的烤箱里烘制出来的微笑。这个微笑带着我浓浓的爱意，即便我表现出来的一切从来没有这样炽热过。他也经常会问我，爱他吗？我不想回答，爱还是不爱，我认为这个问题不是我给他的，是我给我自己的。我的爱，不要他感动，我是为了给我自己的感动的，我为他付出，其实更是对我自己的付出。爱是我的事情，他只不过是我爱的一个载体，所以无论他怎样对我，他爱我还是不爱我，我都要这样的爱着他，但是我不想说。<br/>&nbsp;&nbsp;&nbsp;&nbsp;&nbsp; 楼道里没有一点关于他的脚步声。<br/>&nbsp;&nbsp;&nbsp;&nbsp;&nbsp; 我看到我的一个好朋友，从远处缓缓的向他走来，走到他的伞下，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我坚信他知道我在楼上看他，因为他说过他知道。<br/>&nbsp;&nbsp;&nbsp;&nbsp;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容忍，他抱着我的朋友，在我明明知道的前提下。我甚至想过，我们三个人住在一个屋子里，我是他的一个老婆，我的朋友也是。但我却不希望他只和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在一起，我们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床，我在他的左边，我的朋友在他的右边。<br/>&nbsp;&nbsp;&nbsp;&nbsp;&nbsp; 我把我的心从烤箱里拿出来，作的像法国鹅肝一样美味。我给那个男人叫“橙子”<br/>“橙子，外面的雨很大，你们上来吃我作的鹅肝吧。”<br/>我的朋友像我挥手，示意他们马上就可以上来，而他不仅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向上看我。我显得有一些急躁，我把鹅肝放到一个可以放到微波炉的碗里，打着一个透明的雨伞走到他们的面前。<br/>&nbsp;&nbsp;&nbsp;&nbsp;&nbsp; 我的朋友看到我来了，感觉有些尴尬，但是他全然没有一点反映，我也习惯了，他什么我都可以习惯。我用脖子夹着雨伞，双手捧着我烹制的鹅肝。“尝尝吧！应该还热。”<br/>&nbsp;&nbsp;&nbsp;&nbsp;&nbsp; 我的朋友从他的怀里往外挣，他甚至的有一些粗鲁的用力，我看到了我朋友疼痛的表情。<br/>&nbsp;&nbsp;&nbsp;&nbsp;&nbsp; 我把鹅肝向上抬了抬，“你吃吗？”<br/>&nbsp;&nbsp;&nbsp;&nbsp;&nbsp; “你尝过了吗？你先替我尝尝好吃我才吃。”<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感觉有一些恶心，因为那是我的心。“好吃，我闻过了。”<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你喂我吃。”他用眼睛狠狠的看着我，语气很温柔，但表情特别的严肃。我的眼泪簌的一下流了下来。<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把碗放在了地上，撑着伞回去了。<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你爱我吗？”他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br/>&nbsp;&nbsp;&nbsp;&nbsp; 我感觉他是一个孩子，任性的时候我完全可以放弃。我还是在楼上打着雨伞等待他上来，那一晚上他都没有来，奇怪的是那一晚上，整个楼道里既然会没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我甚至怀疑我是在那里。怎么会什么都听不到。<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橙子，给了我这个世界上最最美丽和最最无聊的爱情。<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nbsp; 女人，是蓝色的精灵，带着梦的翅膀，飞翔的时候也可以流眼泪。这是橙子说的，但是当他说的飞翔的时候女人是也可以流眼泪的时候，他自己都感觉很是奇怪。因为在他的心理飞翔是不会有眼泪的。<br/>&nbsp;&nbsp;&nbsp;&nbsp; 说这话的时候，那是一个下午。我们两个人躺在一张很大很大的床上，其实那不是床，是我们的地板。橙子说床上不自由，我们就把床给买了，他来的时候我们就睡在地板上，后来我爱上了地板，甚至爱上了他不知道的一样东西，就是黑暗。<br/>我有很多方法度过我的生活，我可以没有他，他却不能没有我，很多时候很多人都认为我更爱他，其实你们错了，其实更爱的人是他。因为他把我当成生命外的东西，而我把他当成生命里的东西，他已经在我的生命里，哪怕今天没有他，但是只要我还活着，我心理就是他。但是只要我没有了，他就感觉我真的好像是没有了一样。他说我给他的感觉是他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着不到的，我总是让他感觉到不安，总是让他不知所错，可是每当我提起让他离婚和我一起生活的时候，他就不吱声了。他不吱声我也不想问，我喜欢他紧紧闭着的嘴唇，那里有我要的一切不可能实现的承诺，我一点也不害怕那些不能实现的承诺，因为这些都会变成他下一世欠下我的债。也就是说，下一世他要为他这一世的失言付出很沉重很沉重的代价。<br/>&nbsp;&nbsp;&nbsp;&nbsp; 他每次闭上嘴巴不说话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的要上去吻他，他一动都不动，我轻轻的咬他的嘴唇，他会发出一点点因为疼痛的声音，我会很爱惜的舔他。我总是感觉我是一只小狗，我喜欢用舌头舔他的胡子。<br/>&nbsp;&nbsp;&nbsp;&nbsp; 凌晨五点，他用钥匙打开了这个屋子的门，那个时候我打着雨伞睡在地上，他将我抱起来，抱在他的怀里，我醒来的时候，我还在他的怀里。我解开他衣服的扣子，把头放在他的胸口上，那里很温暖，有一种重新回到妈妈肚子里的感觉，我想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还在妈妈的肚子里的时候，一定是我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候，要不我怎么会如此的留念。<br/>&nbsp;&nbsp;&nbsp;&nbsp;&nbsp; 想起第一次相逢。我发疯的要在冬天出去郊游，而且只有一个人，我身上没有钱，我没有坐车，而且选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我骑着自行车在高速上和很多车赛了一夜。早上我躺在马路边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也不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死亡和生存是一样的美丽，我总感觉我是一个神仙脱生的，在这一世我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如果我死了我还可以是神仙，首先我会很漂亮，其次我可以飞翔，还可以穿可以飞翔的衣服。这也是他总说女人是可以飞翔的缘故。他很多的话都是因为我，后来那些话又成了他生活的口头禅。我爱他，真的爱他，爱他在我的血液里，我想我可以不爱他，除非把我身体里的血液全部换掉，我知道现在有这样的医疗，但是我不愿意。<br/>&nbsp;&nbsp;&nbsp;&nbsp;&nbsp; 在高速上停车是很危险的，但是这样危险的事情他作了，认识了一个更让他生活处于危险的我。<br/>&nbsp;&nbsp;&nbsp;&nbsp; 他把车开到和我直对着的地方，我以为他想从我身上过去，我躺着一动不动，等待着。他从车上下来。<br/>&nbsp;&nbsp;&nbsp;&nbsp; 他以为我死了，看我正睁着眼睛看他，而且一点萎靡的样子都没有，整个人精神的很。&nbsp;&nbsp;&nbsp;<br/>&nbsp;&nbsp;&nbsp;&nbsp; “你想自杀？” <br/>&nbsp;&nbsp;&nbsp;&nbsp; 我摇摇头。<br/>&nbsp;&nbsp;&nbsp;&nbsp;&nbsp; “起来吧，我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nbsp; <br/>&nbsp;&nbsp;&nbsp; 我看着天空，随便指了一朵云彩“你能把我送到那个上面去吗？”<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他抬头看了一下我指的地方。“走吧！”说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等着我起来。可是我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又一次重新下来。“你起不来？”<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把腿支起来晃动了晃动，“我感觉这样很好，我只想躺着，不想站起来。”<br/>&nbsp;&nbsp;&nbsp;&nbsp;&nbsp; 他向对待一个孩子一样，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放到了他的车后面。<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nbsp; “去你指的那个云彩上？”他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看我。&nbsp; <br/>&nbsp;&nbsp;&nbsp;&nbsp; 我不相信他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我把头扭过去睡觉。<br/>&nbsp;&nbsp;&nbsp; 我醒来的时候车子是停着的，停在一个海边的沙滩上，车门关着，我爬起来，看到他坐在沙滩上抽烟。我走到他身边，“等我那？”<br/>&nbsp;&nbsp;&nbsp; 他一脸的坏笑，拉着我往海里跑，我往后挣但是男人的力气真的是很大，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如果他想强奸我，我一定活不到现在。一月的海水很寒冷，我几乎全身都湿了。我站在海水里大声的喊着问他要干什么疯了吗？他指着天空“我让你躺在你指的那个云彩上面。”我哭了。紧紧的把他抱紧我的怀里。<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后来我闭上眼睛，他用两个手脱我在水面上，那一刻我真的躺在了我指的那个云彩上。<br/><br/>&nbsp;&nbsp;&nbsp;&nbsp;&nbsp; “我没有家。”<br/>&nbsp;&nbsp;&nbsp;&nbsp;&nbsp; 他用力的抽着烟，指着那个房子的天花板“这个？”<br/>&nbsp;&nbsp;&nbsp;&nbsp; “这个房子不在我的心理。”我的头发湿湿的披在我的身上，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冬天的毛茸茸的浴衣，我身上还冒着从浴室里出来的香气。<br/>&nbsp;&nbsp;&nbsp; 他西服革履的坐在我门口的沙发里，整个屋子里只有他身旁的台灯是亮着的，而且灯光特别的昏暗，他看着我，用力的吸着烟。“你真是一个孩子，一个不漂亮的傻孩子。”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却没有办法找到我家里的烟缸。<br/>&nbsp;&nbsp;&nbsp;&nbsp; “你别动！”他被我叫愣住了。<br/>我从厨房拿出一个很精致的碗，碗里放上半碗水，双手捧着他身边“把烟蒂放在这里。”他看着我有一些不知所错。<br/>&nbsp;&nbsp;&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那天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我喜欢冬天南方下雨，因为可以感觉像刀划割皮肤的感觉，让我心理感觉很痛快。<br/>他站在雨里，向24层楼上的我挥手，我知道他看不到我，他也知道我看不到他。后来他说他那天大喊爱我来的，但是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曾经听到过这样的话，我想可能是他在心理这样大喊。所以后来的后来，我也在一个大雨的天里，开启我的窗子，在心理默默的感受这迟到的呼喊声。——神奇的是我真的听到了。<br/>我越还越感觉我的生活像是他的一个垃圾场，他把很多的回忆都塞到了我这里，我没有办法放弃我的很多回忆，这仿佛是我的一种生活，我和我的朋友这样说，朋友说，一个爱回忆的人证明这个人已经老了。而我老了吗？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徘徊在商店的化妆品前，所有精华我都想用一用，柜台的小姐们看到我都非常的高兴。<br/>&nbsp;&nbsp;&nbsp;&nbsp; 写到现在我自己都感觉好像我像是在花他的钱，所以整天可以无所事实的这样生活，我们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在经济上我们彼此独立，所以我可以很坦诚的说，我是真的爱他，不是因为他的钱，他也可以很坦诚的说，至于他想说什么，这是我的一个失败，我没有问过他。<br/>&nbsp;&nbsp;&nbsp;&nbsp;&nbsp; 他是一个好丈夫，我也是一个很好的情人。我给他电话，他说最近妻子要出去卖东西他必须陪同。我也默默的陪同，我在大街小巷里游走，有一次真的碰上了，我们彼此擦肩而过，他的孩子勾着他的手指，他的妻子在前面奔忙着。我背着我的小书包，两个手交叉在胸前。<br/>&nbsp;&nbsp;&nbsp;&nbsp; “爸爸，爸爸，那个阿姨一直在看我。”<br/>他抬头看到了我这样一个阿姨。眼神中竟然没有一点慌乱。<br/>“橙子！你女儿好漂亮？”我惊喜的说。那一颗我心理也没有任何不快乐的感觉，我真的感觉他的女儿很漂亮，因为像他的父亲。<br/>他的妻子真的老了，远远的看到我们，走了过来。眼睛里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我。<br/>“这是拉拉。”橙子用手指了指我。<br/>我也微笑着点头。<br/>他的妻子说了一句很题外的话。“咱们家应该换一个床了，看那里的床正在打折。”<br/>她的丈夫和孩子就一起离开了。我自认为这是我最成功的一个逛街。我回家的时候在日记本里记了下来，但是话写到最后，我也突然想要一种结婚的感觉，尽管知道结婚后男人将不再属于你，但是他的人必须在你身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没有经历的人我想一世也不会知道。就是那一颗，我突然想经历，想经历那种更悲伤的体验。<br/>“我爱上了婚姻。”凌晨两点我发了这样一个短信给他。<br/>后来我想了很久，我什么会爱上婚姻，是因为一种安全感的需要。年轻的时候我可以玩爱情，什么都可以用爱情来作标竿，但是我老了，有一天我不是靠回忆来证明自己老了，而是脸上真的出了皱纹，我的爱情又会是什么——孤独？<br/>清晨六点他用钥匙打开了我的门，满身带着雨露。我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做梦，看了一眼在我面前的他我就混混的睡了下去，直到我醒来，我看到他还是那样的看着我，我伸出手摸摸他的脸，才意识到自己梦错了。<br/>“你想怎么样？”<br/>我很莫名的他的问题，我没有想过怎么样，更没有要求他和我结婚。我害怕，很害怕男人对我很凶的样子，我的眼睛堆积了很多的眼泪。<br/>“你想怎么样？”他的语气轻了很多。<br/>“我想和你离婚。”说完我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怎么都没有办法停止下来，我就这样一直的笑了下去，甩着我的眼泪，笑出来的眼泪大笑。他却一言不发。笑完以后我感觉我浑身都在发冷，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他把我裹在他的怀里。<br/>“下一世你和我离婚吧。”<br/>他看着我。<br/><br/>两个星期过去了，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一点联系。我知道我们彼此都受到了伤害，因为我们都是太过于敏感的人了。婚姻是我们这一世仇。如果没有这样的恩怨敌人，我们可以这样彼此伤害，但又彼此享受这伤害的活下去。<br/>我参加了一个婚姻介绍所的活动，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商品一样在那个大厅里等待着顾客。我把自己摆在了一个角落里。不知道为什么当我把自己摆在角落里的同时，我突然间不明白了起来，婚姻到底是什么。对婚姻的爱又一下子蒸发了。我和他不能有，但是和他们任何一个不认识的人都可以有。像不像小时候玩的一个脑筋急转弯。他不可以给你，但是他们都可以给你的是什么？——婚姻。<br/>我站在角落里独自发笑，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就是那个问题。（你不能给我，但是他们都可以给我的是什么？）<br/>

赵松

一直都在抒发感慨。幽幽怨怨的，事情都在那里了，但仍旧处在一种原初的素材状态，写的人似乎已无力把它们变成另外一个可以独立的存在物。如果放在个人的博客里，那么可以做为一个现实中的事来看，也还有得看，至少也还具体，但要是当作小说来看，就太过简单了。可能是内心容纳力的问题吧，一个素材装在里面，就满了，没有余地再做其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