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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末的爱情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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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8: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p></p><p>(一)分手在冬季</p><p>那个刺冷的冬夜,叮叮咚咚的雨伴着一些小冰粒。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几盏忽明忽暗的灯蜷缩在柱子上。象是静静入眠了,连灯光都会有梦?<br/>羽泉温暖的手用力地环着我的腰,可我依然不停地打着哆嗦。<br/>我是个非常怕冷的女孩。<br/>冬日里我象是一只失去灵性的猫,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躲在被窝里做着吃饱穿暖的美梦。<br/>思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我以为我可以解除我小时候订下的婚约,可是没想到她会用自寻短见来阻止我的行动。<br/>寂静的公园里,只有他的声音在流动。那一缕缕口腔里的暖气雾一样吹向我冰冷的脸。很痒的感觉。<br/>你知道吗?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话。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要是涉及到权利和地位的问题,都会露出你现在的德性。<br/>我冷冷地看他,象看一只与我无关的稀奇动物。我想起我的父亲,那个自私的男人,为了爬得更高更稳,让我那娇弱的母亲做了未婚妈妈。害得她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br/>不是这样的。思莲,你不要误会。他看着我,很心痛的样子。<br/>演戏一样,我嗤之以鼻。那是怎样的?要不是你那未婚妻于美来找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居然做了第三者。我平生最恨别人欺骗我。你明明知道的。<br/>我一字一句地指着他的鼻尖说。<br/>等她痊愈了。我再找她说,她会明白事理的。我爱的人是你。他轻轻地拿开我冰冷的手。那温柔的样子让我想哭,这是往日里我看到最熟悉的风景呀。<br/>不可能了。我缩着脖子,难以控制地打了一个冷颤。语气非常坚决。<br/>为什么?难道你今晚叫我出来是为了说分手吗?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因为你父亲的事就怀疑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不负责任的混球。你知道我是非常爱你的。<br/>羽泉的样子很激动,仿佛错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其实他平时是个很沉着的男人,当初会和他恋爱,也是因为他那一份少有的成熟的气质。<br/>毕业后我去佳丽化妆品公司当文员,他对我的帮助功不可没。如今他升迁为部门经理,而我已经成为一个小有成就的办公室主任了。<br/>可是据你未婚妻所说,你能有今天当初全是仰仗于你的岳父。你高考落榜,是他一手扶持你走到今天的。而且你岳父已经准备让你去上海总公司全权负责业务的运转。可是你知道吗?这前提就是让你在这个月底结婚。<br/>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笑,终于还是笑不出来。<br/>………………<br/>那场冬雨象一位无法停止哭泣的孩子,将我的心彻底淋湿。</p><p>(二)泪洒春光</p><p>正月初一,一丝淡淡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射进来,我躲在被子里不停地换着电视频道。<br/>母亲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我不得不情愿地起来刷洗。母亲的温情是我永远无法拒绝的摇篮。<br/>吃着面条,我细细地端详母亲。母亲年轻时肯定很美,那种小家碧玉的美,羞羞怯怯的。仿佛丫头一样。而我一点都不象母亲。修长而冷艳。<br/>不知为什么,母亲最近身体每况愈下。可能是年龄渐大的缘故吧?我好几次说陪母亲去医院检查一下,她却说一点老毛病,不必小题大作。为了扩大经营范围,我在公司里也是鞍前马后的忙碌。<br/>莲儿啊,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你父亲想过来看看你。你不会拒绝吧?母亲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反映。<br/>我——父亲?真的呀?我非常夸张地张大嘴巴。二十六年了,我连父亲的定义都不明白。母亲也是从未提起的。<br/>莲儿,我知道你不能原谅他,他那样对我们母女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可是我现在都年过半百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化解的呢。<br/>母亲很伤怀。那张阅尽人世风霜的脸布满细细的皱纹。为了供我读完中专,她几乎做遍了所有下层人做的活,不分白天昼夜地在外面被人呼来喝去,却不得不忍声吞气。<br/>妈,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你要做的事情我都不会反对的。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br/>谢谢你,孩子。母亲那慈眉善目的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观音菩萨。<br/>午后的太阳暖暖地照在阳台上,盆里的吊兰开得神清气爽的。我与母亲租在这间房子里已有四五年了。这是记忆中住的时间最长的房子了。以前我还没参加工作的时候跟母亲居无定所,常常为了几块房租钱揪心的愁。童年里那些苦涩的记忆常常会在梦里晃来晃去。遭人歧视的感觉是刻骨铭心的。<br/>门铃急促地叫了起来。母亲捋捋前额的发梢,神情有点紧张的下楼。我的心也急剧地窜动。<br/>两串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从楼梯口轻轻地由下及上。我曾在梦里想象过千万次的父亲形象原来是这样的?没有秃头,也没有大腹。高大而富有生意人的精练。他看着我,慢慢地眼神溶入了一种我非常陌生的温和。<br/>莲儿,他就是你的父亲。母亲热泪盈眶。二十多年来的酸甜苦辣在她的眼眶转动。<br/>我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他跟前。<br/>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母女?你为什么要象电视里那些残忍的角色一样?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你为什么要我们回忆那些痛苦的往事?你以为今天来让我认祖归宗就一切烟消云散了吗?你利用我母亲的善良,她可以原谅你,而我——宁愿我的血管没有你的血。<br/>我冷酷地看着他刹那间苍老下来的样子。多年积蓄起来的恨让我有点咬牙切齿。<br/>亦良,这孩子从小就倔强。你别跟她计较。母亲老泪纵横,摇摇欲坠。<br/>是我对不起你们。他扶住我的母亲。涕泪交加,活象个小丑。<br/>玉娘,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带你去国外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看好的。<br/>你说什么?我妈病了?她病得那么严重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惊慌失措,如箭穿心。<br/>莲儿,我得了胃癌。去年就获知了是晚期。我费尽心思找到了你爸,就是想他以后照顾你。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孤苦无依在这个世界上。你是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孩子呀。<br/>我五内俱焚,泣不成声。<br/>母亲气若游丝地躺在那个男人的怀抱里。<br/>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br/>我,我——母亲忽然失声了。<br/>快去医院。那男人横抱起母亲往楼下冲。<br/>我在急救室外忧心忡忡,看着他来回的踱步,象一只企鹅。<br/>半个小时后,医生告诉我们母亲已经醒了。男人问母亲最多可以熬多久,医生说不会超过这个月末。<br/>我冲进去,母亲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是那样慈祥地看着我,我的泪怎么流也流不尽,这半个世纪里母亲过过几天快乐的日子?她这一生全是毁在那个男人的手里。<br/>玉娘,你一定要撑着。下个星期我就带你去日本医治。那里有我最好的朋友主刀。他轻抚母亲凌乱的头发,我欲出声,却看见母亲脸上那股从未有过的温柔光芒。<br/>我转身走出救护室,虚掩上房门。<br/>站在走廊上看医院里白晃晃的人们走来走去,阳光冷冷地照在病人们的身上。我想全是我的错,我平时只忙于工作,以为只有拼命赚钱才能弥补母亲多年来所受的苦。谁知道母亲需要的却是我忽略掉的细心呵护。<br/>我看见他朝我走来。满脸愧疚地看着我。<br/>下个星期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日本,好吗?<br/>我点点头,心里却想,老天为什么这样捉弄我,为什么不是去旅游?<br/>我打开手提。是佳丽公司吗?丽丽啊,我是思莲,我家里有事,请你代我向上级暂请假一个月。<br/>什么?你是在佳丽上班?这个被母亲称作是我父亲的男人有点大惊小怪。<br/>嗯。我一副嫌他少见多怪的模样。<br/>正月初七,天空极其纯净。<br/>我和他陪着母亲到了日本。总是渴望出远门的我却满脸忧伤。我向上帝祈祷,希望母亲可以度过这一关。哪怕多活几年也可以让我尽尽为人子女者的孝心。<br/>那个有着山胡子的医生告诉我们,他说这项医学的成功率仅5-10%。但是如果不马上动手术的话癌细胞会扩展的更快,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死亡。<br/>那个男人颤抖着签了名,当然还有悲痛得有点迷糊的我。<br/>手术仿佛是在我的心口上进行,那两个小时似乎已经是两个世纪。<br/>山胡子说手术完成得不是很好。但至少可以活过这个春天。听完这句话我立即晕了过去。<br/>醒来的时候,我看见这个男人佝偻着腰身为我掖被子。<br/>我挣扎着起来要去找我的母亲。<br/>这个男人扶我起来到隔壁的医护室。母亲看见我温和的笑,那笑容里面盛满对我的爱和不舍。<br/>入夜了,我和他守护在母亲病榻前。母亲大小便已经不能自控。我和他合力帮母亲洗干净。看着他毫不避讳的样子,我的心有一丝感动。<br/>第二天,我看见窗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才知道日本的上空昨夜下了一场雪。真美呀,孩子们在下面又蹦又跳。就像我小时候玩雪的样子,是的,这是童年仅存的快乐的记忆。<br/>第八天我甚至没有仔细看沿路的樱花。我们一家就飞了回来。<br/>接下去是我生命中最快乐却又最感伤的一段日子。春光明媚却悱恻。<br/>他希望我们搬到宽敞的高楼去住,我和母亲坚决不同意。母亲说她很喜欢这间老式的房子。她对它已经产生了感情。<br/>我们每天扶母亲到阳台上晒太阳。每天一日三餐非常均匀。每天都是我出去买菜,他烧菜。看他笨手笨脚的切菜、炒菜我总是想他的妻子肯定对他很纵容。<br/>我始终不肯叫他父亲。我对他的恨已经深入骨髓。<br/>天气很快地就暖和起来,我常常从梦中惊醒。我害怕母亲会不辞而别。连同他。<br/>除了买菜和洗衣服。我无时不刻地守护在母亲身边。而他——我不太明白,也许是个已退休的工作人员?可他的手提电脑使他看来不象是赋闲之人。<br/>有一天我跟往常一样买菜回来。轻轻开门进去的时候听见了母亲同他的对话。<br/>亦良,谢谢你放下公司来陪我这么久。这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br/>玉娘,我这辈子什么都有了。却丢失了你给我的爱。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啊。<br/>事情都过去了,我想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希望你一定好好待莲儿,她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很重,很会钻牛角尖。只要你晓之以理,她会原谅你的。<br/>我呆呆地站在楼梯口。母亲是这么的爱我,而我为什么不能成全她最后的遗愿呢?<br/>我提着在菜市场上秤的两斤黑枣上楼,这楼梯很短但很宽。<br/>爸,这是你最爱吃的黑枣。我看着母亲蠕动了我的嘴唇。<br/>真是我的好孩子。母亲欣喜之极,幸福地看着他。而这个大男人——我的父亲居然泪流满面。<br/>窗外的阳光弥漫了整间房子。<br/>农历四月末的一个早晨,母亲安详地走了。<br/>那天没有下雨。我和父亲为母亲送行,我们把母亲的骨灰撒到海洋里,这是母亲在世时的嘱咐。她说她从小就是个孤儿,她没有亲人,她喜欢大海。希望在那里长眠。<br/>母亲在我的眼里其实早已经化成大海,她是一片博瀚浩大的大海!</p><p>(三)夏夜蝉鸣</p><p>将近端午节的初夏,已经酷热难当。<br/>父亲催促我搬进他的家里,可我难舍这间曾与母亲相依为命的老房子。<br/>在一个没有太阳的日子里,我跟随父亲到了他家里。<br/>那是一座栽满花草树木的庄院。我不知道父亲的家会这样豪华,既具有东方传统的装备,又具有欧式的典雅。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那操劳了一辈子的母亲。心中有泪涌动。<br/>当我见到大厅里坐着的那位雍容端庄的女人时,我就知道她是父亲的妻子。<br/>她亲切地招呼着我坐,然后慈祥地端详我。说你真象亦良,天生一副傲骨的模样。<br/>我挺直背脊,礼貌地说声谢谢。<br/>父亲笑着说方仪,我带她去参观我布置给她住的房间。<br/>她温和地点点头。别忘了呆会儿下来用餐。<br/>当父亲打开那间房间后,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房间里一切都是梦幻般的紫罗兰颜色。甚至连门口那双拖鞋的鞋面也是镶着淡淡的紫色小球。我走近那扇窗户,看见远处有海,几艘帆船若隐若现。<br/>我转身看着神采奕奕的父亲,轻声地问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我你这么富有?<br/>只要你高兴,这儿的一切你都有份。父亲拍拍我的肩膀。<br/>可惜你妹妹去了上海,否则有她陪着你会热闹一点。<br/>我妹妹?我看着父亲那张酷似我的脸。<br/>既然你在佳丽里担任办公室主任,你应该认识她的。她去年十一月份有去公司里呆了一段时间。她很象她妈——<br/>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佳丽里的职位,莫非——你是佳丽的董事长?<br/>我的思绪有点紊乱,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br/>我瞪大眼睛问父亲,于丽是我的妹妹?<br/>对,你会喜欢她的,她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你不用担心她会刁难你。父亲急急地安慰我。<br/>初来乍到的喜悦很快被这个事实冲得一干二净。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羽泉竟成了我的妹夫?真是可笑。<br/>自从与羽泉分手后,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他。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他已经身在上海。他已经属于那个为了爱情割脉自杀的女人——<br/>可那个女人竟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因为她有一个富有的父亲,她就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我深爱的男人。<br/>莲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海风吹得你不舒服?父亲此时的关怀对我来说真是多余。<br/>没有,我想休息一下。爸,我们晚上再见,好吗?<br/>父亲看了我一眼,起身顺手关上美丽的紫色格子小木门。<br/>我无力地倚靠在窗沿,听见海潮在一遍一遍忧伤地歌唱。为什么我总是逃不出生活的戏弄?母亲,你如果泉下有知,会怎样的难过?你的女儿和你当年一样成了欲望的牺牲品。难怪羽泉会决定跟于美结婚,谁能抗拒这样富有的诱惑?迷糊中我枕入睡梦……<br/>半夜里去厕所,我听见一阵模糊而又清晰的类似木鱼的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我奇怪着,这好象是庄院里传来的,会是谁呢?夜深了还在对灵魂进行忏悔?<br/>&nbsp;我照常去上班,理所当然地升为部门总经理。我很好奇父亲是用怎样的方式向同事们介绍我的身份的。她们每个人都叫我为“大小姐”。<br/>我从小没有朋友。所以很少外出,即使在盛夏的夜晚,我还是喜欢窝在房间里。实际上坐在我的房间里我就已经饱览了最美的夜色。看远处万家灯火,听蛙声与蝉鸣。感觉是如此的宁静。父亲为我配了一套CD,购置了一些我喜爱听的音乐光盘,包括我最喜欢的钢琴伴奏曲。夜色里曲乐哀伤而悠扬地荡漾出去,与海潮交汇,如同天籁……<br/>我的母亲,你在短短的时日里让父亲了解了我的方方面面,你用心何其良苦?你给我的爱真是无处不在呀!<br/>(四)秋日的私语</p><p>夏日在我换上一套紫罗兰连衣裙的时候悄然隐去。<br/>秋日的晨清风徐来,远处淡淡的彤霞象一张朦胧的挂历,房间内溢满秋的味道。<br/>站在与我齐高的镜框前面,我淡淡地笑了。我是个属于秋天的女孩,清爽而带点冷傲。羽泉说我只有在秋天的时候最温柔。比起夏天象换了个人,活泼而富有朝气。<br/>父亲在门外叫我,莲儿,好了吗?<br/>我推开房门,在父亲前面转了个圈。象一只紫色的蝴蝶。<br/>父亲愣愣地看着我,孩子,你今天的笑容真灿烂。你从来没有这样开心。<br/>然后说,于美他们已经在大厅里了。我们下去。<br/>我按捺住激动的情绪,搭着父亲的后背往楼梯口下去。自从昨天听父亲说羽泉他们夫妇要回来,我的心就没有平静过。我想象他们夫妇惊慌失措的模样,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br/>当我和父亲亲昵地走到羽泉身边时,他的嘴巴张成了O型。那样子非常滑稽。倒是于美平静多了。一副处世不惊的样子。<br/>当父亲把我的身份说给他们听的时候,于美显得非常大方,欢迎你,姐姐。<br/>我非常有风度地对羽泉说,副董,谢谢你以前对我的关照。<br/>羽泉脸色非常苍白,他平时的从容镇定不知哪儿去了。他对大家说他头有点晕,要到楼上去休息。<br/>也许是我的错觉,我看出羽泉仿佛比以前憔悴了一些。他看我的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述说的深沉。看在我的眼里却是百味丛生。<br/>第二天,我照常去佳丽上班。没有看见父亲来公司逡巡。我猜想父亲可能在家里陪于美和羽泉。处在我这样尴尬的角色里,我不知道该不该去看看羽泉,可是——于美会怎么想?也许我在那个家庭始终都是多余的。<br/>一整天在心不在焉中度过。<br/>秋日的黄昏带点淡淡的苍凉,夕阳泣血般的美。我想起我的母亲,便去了边城的一个沿海沙滩。<br/>海潮一阵一阵温柔地从我的凉草鞋中漫来漫去,我的思绪被许多前尘往事所牵拌。长眠于海中的母亲,我是不是该遵循你的意志,继续呆在父亲那个错综复杂的家里,扮演我的角色?<br/>在物质的欲望面前,是不是我已经迷失了我的方向?<br/>海鸟在远处轻鸣,几艘若隐若现的帆船在海风吹拂中摇曳不定。象几片朦胧的叶子。<br/>我何尝不知道羽泉其实真正爱的人是我,可是在他在报恩与金钱双重压力面前放弃了我。假若当初他知道我也是佳丽公司董事长的女儿,会不会这样轻而易举地离我而去?<br/>爱情在人性的欲望面前只是生活当中一曲不足为道的插曲而已,那么我的人生主题曲又该是谁?<br/>幕色四合,海滩上的情侣成双成对出现,这是一个多么温馨的秋夜,秋色四溢的海之夜。霓虹在一遍一遍地轻扬飞舞。<br/>手机在我的背包里叫嚣,我知道除了父亲,不会有其他人理会我。<br/>父亲对我的补偿有时令我感动,但更多却是令我厌烦。对于母亲的死我总是不能释怀。我承认我没办法做到象母亲一样豁达。母亲可以让生命在瞬间的爱情面前无怨无悔。可是我呢?我二十五年的青春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父爱。我的心理没有办法象别人一样快乐健康。尽管我现在拥有了最富有的物质,可是心灵的空缺谁能弥补?甚至我唯一的爱情也因为清贫而被掠夺……<br/>这是我住进父亲的庄院后第一次晚归。皎洁的新月映着冷冷的光辉,深夜的秋还有一丝凉意。<br/>我的房间夸张地亮着,有些许刺眼。走近房门,一股浓烈的烟味呛得我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反感地看着父亲,那头平时修饰得整齐而清爽的黑发,也许是错觉,竟然有几根若隐若现的白发。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居然还有一个我熟悉的背影靠在我的窗沿上。当这个人缓缓地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的嘴巴张成了O型。羽泉怎么会和父亲一起呆在我的房间里?<br/>莲儿,你和羽泉的事情我全部知道了。是爸对不起你,我不该拆散你们。父亲抬起头,用一种近乎谦卑的眼神看着我,那是一种我曾非常轻蔑的神情。<br/>那你现在打算怎么补偿我?是不是让于美和他离婚?然后冠冕堂皇地让我嫁给这个人。我牵了牵嘴角,冷冷地指了指羽泉那张憔悴而愧疚的脸。<br/>如果你不想于美再闹自杀的话,你还是和她继续做夫妻吧。毕竟她是我的妹妹,而你,当然是我勿庸置疑的妹夫!<br/>我看着这两个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男人,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攫住了我的心脉,晕眩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将我淹没……<br/>雪白的四壁,一股西药的味道沁入脾肺,令人作呕。我怎么会到了医院?我欲坐起来,却浑身乏力。<br/>父亲就靠在我的床沿睡着,一绺白发露在头中央。我的移动惊动了他,他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来:莲儿,你昏睡了一夜,医生说你患伤寒。需要休养。<br/>我抿抿有些干裂的唇,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我看见羽泉在我的另一头红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br/>孩子,你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吧。父亲期许地看着我:于美要去美国进修了。明天早晨七点钟的飞机!你也去送送她吧。顿了顿,父亲借口要去厕所,留下了我与羽泉。<br/>于美为什么要走?我看着羽泉的眼睛。<br/>她说她有一封信,明天早上给你。羽泉看着我,流露出我曾经非常熟悉的深情一面。那里面含有一些说不清的宠溺。象对一个任性的孩子。<br/>第二天,花园里的露珠还没风干。我就起床了。秋日的晨,在海天一色中睡眼朦胧。<br/>父亲、羽泉、于美当然还有方姨大家一起无言地用过早餐。<br/>六点半我们一家候在机场外。我对一身职业装扮的于美说,祝你一路顺风。<br/>于美很真诚地对我笑笑:我很高兴有你这个姐姐,你和玉娘阿姨的事我听我母亲说了。上一代的恩怨应该到此为止了。至于羽泉,他自始至终爱的人都是你。虽然他在父亲的安排下和我一起去了上海,但实际我们没有真正结婚。如果你想知道得更详细一点,可以从这封信中了解到……说罢,她从挎包里取出一个乳白色的信封,塞给了我。<br/>飞机在我们的注目中缓缓溶入无边无垠的穹空中。<br/>秋日的艳阳渐渐地露出了淡淡的温暖的笑容。<br/>我坐在车上拆开信,奇怪的是还有一张医院证明。<br/>思莲:让我真诚地叫你一声姐姐吧。虽然我对你的到来还不能完全释怀,但是为了我爱的羽泉,我愿意作出一些退步。也许别人会说我傻,可是只有我自己内心清楚,羽泉爱的人是你。在上海我们根本没有结婚,他是为了怕我再出事才“扔”下你的。如果你不信,这是我昨天去医院做的证明,我还是一个处子之身……<br/>结局<br/>2001元旦,我与羽泉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乐尔。于美在美国找了一个蓝眼睛的美国小伙子。声称要赶在2002年前生下一个中美“合资”的混血儿。<br/>一个丽日当空的中午,我、父亲、方姨三个人一起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父亲对我说起了当年他们与母亲的故事。<br/>他们三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路扶摇直上:母亲与方姨一起考上了上海华东师范大学;而父亲则就读于当时颇负盛名的复旦大学。父亲从小便深爱母亲。当时方姨只是暗恋着父亲。<br/>大二下星期,社会发生了动乱。我那地主外公被游行示众,整个财产被没入。母亲迫不得已离开了学校,那一个深秋的夜晚母亲把父亲约出来,泪眼婆娑中,两个人情不自禁……<br/>学期结束回来,母亲却不知所踪……<br/>父亲老泪纵横,你母亲是怕连累我啊!<br/>那你和方姨家为什么能幸免一难?我疑惑地问。<br/>你爷爷和于美的外公都只是贫下中农成份啊。父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br/>可是据母亲所说你并不是白手起家啊。<br/>是的,我毕业时举步维艰。你方姨在我身边给了我很大的精神支持,而且通过她那在台湾的伯父的大量资助,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br/>可母亲为什么一直认为你是为了地位和权益才没有娶她的?<br/>是我,我摹仿你父亲的字迹给你母亲另外一位要好的同学写了一封信。请原谅我当年的自私。莲儿。<br/>一直沉默着的方姨答话。她平时的雍容与华贵在太阳底下蓦然褪去。衰老与颓败在她的脸上呈露无遗。<br/>那夜半木鱼原来是方姨!唉。<br/>我站起来握了握她有些凉冷的手,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切都过去了。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原谅你。<br/>太阳照在我们每个人的头上,母亲的宽容将与我们永远同在!<br/>故事到这里全部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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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8:15 |只看该作者
<p>语言和节奏感还过的去,女孩嘛,年龄又不大,偶尔感时伤怀矫柔造作顾影自怜小资一下都可以理解。关键是小说的趣味和观念。</p><p>“看远处万家灯火,听蛙声与蝉鸣。感觉是如此的宁静。父亲为我配了一套CD,购置了一些我喜爱听的音乐光盘,包括我最喜欢的钢琴伴奏曲。夜色里曲乐哀伤而悠扬地荡漾出去,与海潮交汇,如同天籁……”</p><p>这段在你看来可能觉得很美,而我却毫无感觉。这种句子只能自我陶醉,无法传达给别人。因为有些感觉和体验需要你描写出来,而不是把几个耳熟能详的词扔给读者。当然一切都不必着急,慢慢来。<br/></p><p>这里的一位会员引用过一段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话,我觉得很说明问题。</p><p>“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在一九一七年首次发表的一篇论文中认为艺术的根本目的是通过用陌生的方式表现熟悉的事物,从而克服习惯带来的麻木感觉:习惯吞没物体、服饰、器具、人物的妻子和对战争的恐惧……艺术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人们重新获得生活的感觉;艺术存在的意义就是使人对事物有感觉、把冷冰冰的东西变成冷冰冰的。<font color="#000000">艺术旨在把对事物的感觉依照感受而不是依照众所周知的事实传授给人们。</font>”</p><p></p>
给你蛋子打鬓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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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8:15 |只看该作者
惭愧,谢谢斑主.不过更惭愧的是,我不是小女孩.我只是一个喜欢文字的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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