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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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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蝴蝶<BR>    <BR>    文/刘少言<BR>    1.<BR>    <BR>    再穿过一条逼仄的小巷,走过一条大约一米宽的田梗,静静躺在那的小河就在跟前了;小河的岸边长满了芬芳怡人各种各样的花,斑斓的蝴蝶飞舞在花丛中,一只浑身粉红色强壮却轻盈的蝴蝶舔了下这朵花又飞往了另外朵花,它是那么特别,令人注目;坐在前桌的女同学米小米,她穿着件长满花朵的裙子,风一吹,裙子上的花朵成了飞舞的蝴蝶,如果手轻轻抚过米小米的裙摆,她的裙摆是否会和手抚过蝴蝶的翅膀一样,会抖落出些许滑嫩的粉状物?如果更有幸,手滑过她的胳膊,她裸露的胳膊挡住了视线,扭曲了老师讲课的声波,那种感觉又是怎样?16岁的少年刘少少,他刚行走到小巷的入口,想到这,他脸红了起来,两侧的嘴角微微往后拉,肌肉跟线条一样把他下唇下面的那只粉红色的蝴蝶拉动了起来,似乎那蝴蝶在舒展开翅膀,准备飞舞,他笑了。<BR>    <BR>    刘少少下唇的那只蝴蝶,原本是由如芝麻样的黑色斑点组合而成的,同学们时常嘲笑他吃了麻团忘了抹嘴。今天是星期六,整个上午他对着镜子,手一次又一次摩擦他下唇的那只蝴蝶,可那可恶的蝴蝶怎么赶也赶不走,不过那时他还没意识到那黑色斑点组成的是蝴蝶的形状,他只是希望那粘在唇下面的斑点只不过是麻团上的芝麻,轻轻一抹就去掉了,他又一次沮丧了,更确切地说是绝望了,他躺在床上,用被单蒙住自己的头,泪水跟割破主动脉的血,汹涌而出。他站了起来走向窗户边,脸上的一道道的泪痕像极了蚂蚁在暴雨来临时搬家爬过松软泥土所形成的沟壑。窗外,阳光好极了。阳光大块或是零碎地镶贴在暗色的瓦面上,墨绿的树叶上,黑色的柏油路上,暗黄的砂石路上,嫩绿的青菜上,五颜六色的花朵上,阳光打亮了他们,让他们生动,活泼起来。他拿起离窗户边不远的放在桌上的剪刀,剪刀很锋利,他用剪刀尖刺了刺唇的下方,然后又刺了刺左手的动脉处,钻心的疼痛迫使他停止了继续用力。他放下剪刀,又拿起镜子,看下镜子里的自己,又放底镜子,看下窗外,如此反复。一只粉红色的蝴蝶撞上了窗户的玻璃,蝴蝶时而贴上玻璃时而又分离开来,那蝴蝶真是倔强,它一次又一次试图穿过不可能穿过的透明玻璃。刘少少目不转睛地盯着蝴蝶,蝴蝶却对玻璃另外边的刘少少视而不见,它只顾着逾越看似光明却不可逾越的屏障。那倔强的蝴蝶加剧了刘少少内心的悲凉和无奈,也就在那刹那间,他发觉他唇下胎记的形状挺像蝴蝶的形状,只不过胎记是可恶的难看的黑色而那蝴蝶是漂亮的粉红色。他心想,或许颜色会改变事物的本质方向,如果让唇下的那只黑色的蝴蝶也改变成好看的粉红色,那会怎样?<BR>    <BR>    刘少少打开颜料盒,在调色板上调色,他一次又一次把调好的颜色倒进垃圾桶,直到他调到了一种他比较满意的粉红色后,他对着镜子用画笔小心翼翼地依据着胎记原有的形状画蝴蝶,一次次擦拭又一次次重新画上,当他画好蝴蝶时,在他身旁的地板上堆了一大堆被粉红颜料浸透的卫生纸。他的嘴唇下,落了一只粉红的漂亮蝴蝶,只要它舒展开翅膀,它就可以飞舞,刘少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那真是只漂亮迷人的蝴蝶。他急忙跑到窗户口,他想比较下是他唇下的这只蝴蝶还是那试图逾越透明玻璃的蝴蝶漂亮,然而蝴蝶已不见踪影了,它逾越了透明的玻璃吗?刘少少有些失望,不过他想他可以在另外个地方找到蝴蝶,小河那边。<BR>    <BR>    2.<BR>    <BR>    刘少少用手捂住他下唇的蝴蝶,直到他忐忑不安地走到小巷口才放开遮挡的手。阳光斜照着他唇下的蝴蝶,蝴蝶闪闪亮亮,仿佛是在煽动着翅膀。由两侧斑剥的高墙所形成的小巷,是通往田地的路,很少有人经过。背阳的那侧墙稀疏地长着青苔,墙壁湿漉漉的,砖与砖之间的界限都模糊了,向阳的那侧墙则有些地方零星地生长着长长的绿色野草,有些地方则是整块整块的霜白色,就如落满了霜。那长在墙壁上的霜状物可是好东西,把它刮下来,混上一定量的木碳粉,把那混合物装在用自行车链条做成的手枪里,手枪发出的声音比装爆竹里的硝要响亮一百倍。刘少少在他上小学时,他就为自己做了一把链条手枪,每当周末时,他就满世界找年代久远的墙,因为那霜状物只长在年代久远的墙壁上。<BR>    <BR>    小巷是呈爬行的蛇的形状的,弯弯曲曲。<BR>    在往常大部分时间里刘少少感觉行走在小巷里就如行走在蛇的肠子里,拥挤,潮湿,血腥,然而今天它是流畅的,温润的,散发迷人气息的。你看特意戴了太阳帽和太阳镜的刘少少,他已是哼着歌,脚步如蜻蜓掠过水面般轻盈。刘少少没想到的是,他刚转过一个弧线的弯,就看见四五个七八岁的孩子,蹲在墙壁下,左手拿着摊开的硬壳纸,右手拿着碎瓷片刮长在墙壁上的白色霜状物,刘少少一见他们,随即停了下来,身子微微晃了晃,下意识地捂住了下唇,一会儿后,他又放开了捂着唇的手,哼着歌继续往前走。刘少少的脚步声和哼歌的声音搅乱了专心致志刮粉的他们,他们扭过头朝刘少少的方向看来。<BR>    “嘿!你看他唇下的是什么?”一个少年碰了碰边上的少年惊奇地问。<BR>    “蝴蝶!他的唇下面落了一只粉红的蝴蝶!”另外个少年回答说。<BR>    “是啊!真是一只蝴蝶!好漂亮啊!”他们惊奇地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BR>    刘少少听了他们的话,他把原本低着的头微微抬了点起来,继续往前走,不过脚步缓了下来。<BR>    “蝴蝶怎么会落在他的唇下面呢?”一个少年疑惑地问。<BR>    “是他养的呗!你不是看过算命先生能养会衔命运牌的小鸟吗?不是还有人会养会说话的小鸟吗?”其中一个少年回答说。<BR>    “可他唇下的是蝴蝶而不是小鸟,蝴蝶能养吗?你听说过吗?”<BR>    “没有!真是奇人!他会养蝴蝶呢!不过我怎么看他有点眼熟。”<BR>    “恩,是有点眼熟。我们去问下怎么养蝴蝶吧,你看,跟他一样让一只蝴蝶落在唇下面是多有意思的事啊!”<BR>    他们朝着刘少少的方向跑了过去,刘少少慌乱了起来,不由用手捂住了唇下面。<BR>    “是不是他怕我们会惊飞他的蝴蝶?所以用手捂住?”奔跑中的其中一个少年问他的伙伴。<BR>    奔跑的他们没人作答那个少年的问题,而是一个劲地争先恐后地跑到刘少少跟前。刘少少的心很复杂,犹如那群朝他奔跑的少年不是一群少年而是一群米小米。她会断然地拒绝还是欣然地接受?是温柔地抚摸还是厌恶地离去?重新把头低了下来的刘少少还在颤栗不安中,那群少年已跑到他跟前了。<BR>    其中一个胆大点的首先问:“嘿!养蝴蝶的!能不能把你的手挪开,让我们看看你唇下的蝴蝶?”<BR>    “能教一下我们怎么养蝴蝶吗?”<BR>    “蝴蝶吃什么?”<BR>    “花粉呗!这个还问?比猪还笨!”其中一个少年回答说。<BR>    “去!蝴蝶就不能吃米饭?吃虫子的鸟还能吃米饭呢!”<BR>    “蝴蝶有那么大口?傻瓜!”<BR>    “我的意思主要是,问蝴蝶能否吃比花粉更容易搞到的东西,不然下雨怎么办?”少年反驳道。<BR>    “闭上你们的嘴,不吵,你们会死?我们不是来问眼前的这哥哥吗?”那个首先问问题的少年说。<BR>    那争吵的两人没再说了。刘少少一动不动,眼珠移来移去,没作声。<BR>    “养蝴蝶的哥哥,你就行行好!就算你不教我们养蝴蝶,能否先把手挪开,让我们看看你的蝴蝶是怎么落在唇下面的?”<BR>    “是啊!先让我们看看吧!”其中一个少年拉着刘少少的衣角央求地说。<BR>    刘少少捂住唇下面的手不是松开了反而更加捂紧了,仿佛少年的吵闹会惊走他唇下的漂亮蝴蝶。<BR>    “我们不吵了,不说话了,如果你怕我们会惊飞你的蝴蝶,我们保证。”一个少年说。<BR>    “恩。是。我们不吵了!”<BR>    “不吵了!”所有的少年附和地说。<BR>    周边一下子静了下来,刘少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如锅里沸腾的水样“突突”地响个不停,似乎那水气要掀开锅盖。<BR>    “这人怎么特眼熟?”一个少年打量着刘少少,刘少少感觉他的目光似乎要把自己衣服剥光。所有的少年都打量着刘少少,他们的目光使得刘少少浑身颤抖起来,刘少少想拔腿就跑,他认识这所有的少年,同样也意味着那些少年都认识他,只不过今天他特意地戴了太阳帽和太阳镜再加上他们心里原存的神秘感使得他们没能认出他来,可是经不起他们如此的打量啊。<BR>    “是啊!眼熟。如果把他的太阳镜和太阳帽去掉,哦!哦!你们看!你们看!”那个少年说到一半,跳了开去,然后说,“这不就是刘麻团嘛!”<BR>    围着刘少少的少年们,一听到刘麻团,他们一下子散了开去,远远地再次打量着刘少少。<BR>    “恩!是!就是刘麻团!”<BR>    “是刘麻团!”<BR>    “他娘的!真是刘麻团!”<BR>    “真是倒霉!浪费老子这么多时间!”<BR>    “娘的!该死的东西!”一个少年朝刘少少踢了一脚,其余的少年也跟着踢了一脚。刘少少跟根木头一样,站着一动不动。<BR>    那群少年,踢完一脚后就朝他们刮霜状物的地方跑了过去,然后他们取了装有霜状物的瓶子又折了回来,经过刘少少时,他们鄙视地看着他,每个人朝着刘少少方向的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这里的孩子们有个习惯,如果遇到不舒服的东西会朝地上吐口水,比如遇到腐烂的蛇。<BR>    “他会养蝴蝶?怎么可能?”<BR>    “装神弄鬼!”<BR>    “那蝴蝶肯定是用胶水给粘上去的!”<BR>    “还戴个太阳镜,太阳帽,真恶心!”<BR>    “他以为粘上个蝴蝶就能掩饰住他那麻团样的胎记?真是恶心。”<BR>    ······<BR>    <BR>    3.<BR>    <BR>    少年们的声音已被风吹散了,只剩下风掠过墙壁的叹息声了。<BR>    刘少少扔了太阳镜和太阳帽,挪动了已是麻木的脚步,他还要去河边看蝴蝶呢。小巷两侧的墙朝路中央挤压过来,刘少少清晰地闻到蛇内脏血腥恶心的气味,路面潮湿了,变软了,每走一步,脚就凹下去,柔软的物质随即就裹上脚面,小巷终究是蛇的肠子,那只粉红的蝴蝶去了哪里,它逾越了透明的玻璃吗?刘少少晃晃荡荡地走出了蛇的肠子,风大了起来,眼界也开宽了起来,阳光随着地里的绿色植物铺展开来,走完这条蛇肠,又该走向哪里呢?刘少少疲倦地坐在了小巷出口的树荫的草地上,一会儿,他躺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从眼角滚落出来。<BR>    <BR>    坐在前桌穿着长满了花朵裙子的米小米;时常戏弄他坐在后桌的郭小群;不愿和他同桌的同桌郭小明;上自习时啃着瓜子的伊丽丽;找着机会给米小米献殷勤的刘村;“嗡嗡”叫的语文老师;讲着牛顿三大定律的物理老师;持“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处事不公正的历史班主任老师;爸爸;妈妈;那刚嘲弄他的那群少年;蝴蝶;花朵;阳光;农作物;野草;这一切和他联系的世界,又是用怎样让他沮丧的方式联系着呢?只因为他和他们的世界隔着一块胎记,如今他把胎记变成了漂亮的蝴蝶为何还是和从前一样冲突着不能和谐?难道联系的方式除了鄙视,同情,嘲弄,疏离就没了其他方式?<BR>    <BR>    他记得,前不久和郭小群的那次打架,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反击,他抓破了郭小群的脸,他那张跟电影明星似的脸也会伤痕累累变得不光滑不好看,尽管那次他被罚站在办公室门口一整个下午,然而他内心曾闪过些甜蜜的物质。<BR>    那次反击,是被迫的,是忍无可忍的。<BR>    曾多少次,郭小群用橡皮巾弹出坚硬的纸团射向他的耳朵,又曾多少次,郭小群忽如其来地朝他脑壳敲去,等他扭过头朝后看去时,郭小群得意洋洋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还摆着手,笑着说,不是我。随即同学们就哄堂大笑起来。由于郭小群的带动,其他同学也纷纷开始嘲弄他,把他当玩具,他的愤怒,他的无奈,他的无力争抗就是玩具的反映。他对班主任老师说,然而班主任老师却抛给他一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同学们的嘲弄就更加剧烈了。直到他反击的那次,那次他的脑壳上被敲了一下,他就站了起来,随即扭过身子朝郭小群的脸就是一拳,拳打在他的眼睛上,然后刘少少又用指甲疯狂地朝他脸抓去,那时班主任老师正站在讲台上讲课。<BR>    “你这个疯子!变态狂!”被同学分离在一旁的郭小群说。<BR>    班主任气冲冲地朝他们吼:“你们都给我出去!”<BR>    “刘少少,你是不是疯了?莫名其妙打郭小群做什么?”班主任问。<BR>    “他背着我打我脑壳!”刘少少说。<BR>    “我怎么没看见?都上课上得好好的。”一向说着“一个巴掌拍不响”的班主任,这次却认为一个巴掌拍得响。<BR>    “我没打他。他神经病!难不成他脑壳后面长了眼睛?”郭小群对班主任说。<BR>    “你看见了吗?”班主任问郭小群的同桌刘村说。<BR>    “没注意!我一直听老师您讲课呢!”刘村回答说。他回答完后,得意地朝郭小群笑笑,又低下头独自笑了。<BR>    那同桌的回答令所有人满意,除了刘少少。<BR>    班主任对着刘少少和郭小群说:“你们先给我站到门口,下课再处理!”<BR>    等刘少少和郭小群走到门口后,班主任关上了教室门。<BR>    他说:“大家都得向刘村同学学习,上课就得认真听课。”他开始接着讲“黄巢起义”。<BR>    <BR>    自从这件事之后,刘少少就没遭到同学们的直接戏弄了。他的同桌郭小明也会时不时地和他说上句话,此时刘少少以为他和这个世界开始和谐了。一个晚自习,男同学在讨论班上谁最漂亮。刘少少边上的同学争论着,然而他还是假装做作业,在本子上画来画去,他心想,班里最漂亮的当然是米小米了,是她裸露的胳膊挡住了他的视线,是她扭曲了老师讲课的声波,还是她占据了他黑夜的不眠之夜。出乎意料的是,郭小明忽然问刘少少:“你觉得班上谁最漂亮?”刘少少没搭理,还继续在本子上画来画去。背后的郭小群,刘村都从背后拉着他的衣服笑迷迷地问他:“班上谁最漂亮啊?”刘少少受宠若惊,他本不想泄露内心的秘密,然而他又惧怕丧失掉这和同学们和谐的一次好机会。刘少少轻轻地说:“米小米!”然而让刘少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不是一次和谐的机会而是一次最大的嘲弄。郭小群,刘村,郭小民对着全班嚷着说:“刘少少说,米小米是班里最漂亮的!”说完后,郭小群他们率先笑得前俯后仰,接着班里的同学也都哈哈笑了起来。刘少少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言语。前桌的米小米非但没因为刘少少说她漂亮而暗暗高兴羞红了脸,而是铁青着脸,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站了起来扭过身子,朝刘少少愤怒地说:“你不准说我漂亮!”米小米浑身都颤抖了。<BR>    <BR>    躺在草地上的刘少少,身子颤抖着,仿佛他不是躺在草地上而是躺在筛米机上。泪水已经形成了一条连接草地的光亮通道,眼腺不断供给液体。阳光从树叶的空隙里,漏了几片,滴落在刘少少的眼睛上,刘少少没因为这亮晃的阳光而闭上眼睛反而把眼睛睁得更大,他似乎想透过这光亮看到光明。<BR>    <BR>    河边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吗?或许该去河边看看蝴蝶,是否会用一只粉红的呢,刘少少想。<BR>    <BR>    4.<BR>    <BR>    一个小姑娘拿着扑碟网,蹑手蹑脚地朝刘少少走过来,当她走到刘少少不远处停了下来,她缓慢地伸出扑碟网朝刘少少下唇方向移去,然后猛然地盖住了刘少少的下唇,然后她雀跃地欢呼了起来,终于扑到了一只蝴蝶。刘少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慌乱地把眼角的泪擦拭掉,他刚一起身,那小姑娘说:“哥哥!别动!你的唇下好漂亮的一只蝴蝶啊!等我把她抓起来,你然后再起来吧。”刘少少仰着头看了看那小姑娘,那小姑娘穿了件白色的裙子,有两个小辫子,很漂亮。刘少少移开盖在他下唇的扑碟网,坐了起来,伤感地说:“那是我画上去的。”小姑娘闪过一丝失望的表情,然后又高兴了。<BR>    她对刘少少说:“哥哥。刚真对不起,把你吓着了。你唇下的蝴蝶真漂亮,跟真的一样!”<BR>    “是吗?谢谢!”刘少少挤出一丝笑对小姑娘说。<BR>    “真的!”不然我也不会当成是落在你下唇的蝴蝶啊!”小姑娘肯定地说,接着她又问:“是你自己画的吗?”<BR>    “恩。”<BR>    “能不能帮我也画只?真是漂亮极了,跟真的一样。”小姑娘露出赞叹的神情。刘少少刚才的忧伤减弱了些,他对小姑娘说:“好。下次等我带了画笔,也帮你画只。”<BR>    “你多大?”刘少少问。<BR>    “六岁!”<BR>    “怎么跑到这来了?”<BR>    “我来扑蝶啊。老师说可以制作成标本!”小姑娘笑着说,然后又无奈地说:“可我扑了这么久都没扑到一只!”<BR>    刘少少被小姑娘阳光的脸和快活的气息感染了。他说:“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蝴蝶。”<BR>    “真的呀?那快带我去啊!在哪里呢?”小姑娘跟看着救星一样看着刘少少。<BR>    “在河那边,穿过这条田梗就到了。”<BR>    “那你快带我去吧!”小姑娘伸出小手来拉坐在草地上的刘少少。<BR>    <BR>    河流似乎没在流动,跟湖似的。<BR>    岸边的花丛里飞舞着各种颜色的蝴蝶,花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小姑娘拿着扑蝴蝶网在堤岸上舞来舞去,似乎她自己也成了蝴蝶,刘少少在小姑娘的带动下,跟着小姑娘跑来跑去,刚才的忧伤随着汗水的流出而渐渐消逝,然而汗水却带来了另一场危机。汗水一点一滴地稀释刘少少唇下的粉红色蝴蝶,此刻他找到了和世界和谐的方式,蝴蝶的触脚没了,翅膀分散了,接着成了一团粉红色的颜料,混合着颜料的汗水如屋檐的雨滴往下落,那近似毛毛虫爬过的感觉促使刘少少拿出裤兜里的手拍来擦拭,粉红色逐渐消退,黑色斑点渐渐显现。这一切刘少少都没意识到,他还沉浸于那难得的和谐中。然而小姑娘见了他的唇下,就对他说:“哥哥!你去洗下你唇下!很难看啊。怎么变成黑色了?”小姑娘简单的一句话,重新把刘少少拉入了刚才的绝望中。刘少少没说话,只是慌乱地摇着头。然而小姑娘还和刚才一样,跟蝴蝶一样舞来舞地扑蝴蝶。<BR>    <BR>    一会儿后,小姑娘还没见刘少少去洗下唇那污迹,又对他说:“哥哥。你去洗一下啊!这样多难看啊!那边有阶梯下到河边啊!你看河水多清澈!”<BR>    “不能不洗吗?”刘少少喃喃地问。<BR>    “那黑里透点粉红,多难看啊!”小姑娘说。<BR>    “真的很难看吗?”<BR>    “是。真的。不骗你。难看死了!”<BR>    “有多难看?”刘少少低着头问。<BR>    “哥哥!你看!你看!那边的花上,好漂亮的一只蝴蝶啊,粉红的。就跟你画在唇上的一样。”小姑娘跳跃起来,指着一只落在花芯上的蝴蝶对刘少少说。那真是漂亮的蝴蝶,它轻柔地扇动着粉红色的翅膀,纤细的脚若及若离地触着花芯,那蝴蝶真的像唇下画的那只吗?这只和那试图逾越玻璃的蝴蝶是同一只吗?小姑娘拿起扑碟网,轻手轻脚地朝蝴蝶罩去,扑蝶网的阴影刚一遮到蝴蝶,蝴蝶就展开了翅膀,轻盈地飞了出去,它飞到离河岸的一定距离后,在空中徘徊了两三圈,然后又沿着河堤的一个方向飞去,小姑娘急忙跟随着蝴蝶跑去。刘少少缓缓地跟随着小姑娘。蝴蝶飞了一段距离后,又落在了一朵花上。那朵花离河堤有一定的距离,似乎能用扑蝶网够得着似乎又不能。小姑娘见蝴蝶又重新落了下来,兴奋地朝她身后的刘少少说:“哥哥!快点啊!蝴蝶又落下来了。”<BR>    “哥哥唇下面真的很难看?”刘少少问。<BR>    “恩!等下去洗下嘛!快点啊,一起扑这蝴蝶啊!扑完了这只再去洗嘛!又不是洗不掉!”小姑娘说,那时她已经走到蝴蝶落的河堤边。蝴蝶落的那个位置,河水在花丛的阴影里显得深不可测,墨绿色的。小姑娘伸长了拿着扑蝶网的胳膊,然而还没够到蝴蝶,她的脚一点一点往河岸边移,身子越来越倾斜,等刘少少走到她背后,她似乎已经失去平衡,刘少少耳朵里一直响着“真的很难看。”,刘少少把手伸向了小姑娘的后背,他似乎没用一点力推,但,他绝对没拉住的意识。河里响起了跟大石头掉进水里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刘少少曾很多次在无聊的下午,把一块块石头扔进水里,听声音,看水波。刘少少转过身朝回家的路走去,这次声音似乎有点和石头砸进水里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因为“咚”的一声后,还有泥土滚落水里的声音,“真的很难看!”,他捂住了耳朵,奔跑了起来。他捂起耳朵是想不听见哪种声音呢?他自己也不清楚。<BR>    <BR>    不一会儿,他跑得更猛烈了,口里开始歇斯里里地喊着:“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掉到河里了·······”<BR>    <BR>    2006/6/20<BR>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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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4 |只看该作者
<>少少。</P>
<>看了。</P>
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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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5 |只看该作者
好象最近黑蓝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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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5 |只看该作者
斑竹都是人精
用本质概念和规律性的本质陈述将那些在本质直观中直接被把握的本质和建立在这些本质中的本质联系描述性地、纯粹地表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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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5 |只看该作者
<>漏了个帖没回和人不人精有什么关系,s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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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8 |只看该作者
<>不许讲脏话</P>
<>斑竹都是妖精</P>
真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变成一只野兽把太阳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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