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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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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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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7-8-4 13:34:4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王君轻轻地带上了门，然后像一只偷了稻谷的老鼠一样，一溜烟地窜出了念慈胡同。跑到胡同口，王君朝两边看了看，确信没人后，才向着公交车站走去。这时钟楼上刚刚敲响了六点的钟声。今天，王君比平时早起了一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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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换成平时，王君可能还抱着阿娇在被窝里睡觉。但是今天，他不得不早起，不为别的，就为身上的这套衣服。他今天被阿娇逼着穿了一身很“疯”（按王君的话来说）的衣服。他的上身是一件大号的短袖衫，如果只是简单的白色还好，但偏偏在胸前印了个拳头大小的梦露头像，下半身就更夸张了，是一件膝盖上，屁股上都涂了很多颜色的牛仔裤。紧绷的牛仔裤将本来就有点发福的王君捆扎得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他真不知道阿娇发了什么疯，自己打扮得妖气点倒也罢了，却非要他穿这么一身衣服，还说特有艺术家的气质。艺术家？见鬼去吧。这时候王君还真有点光火，看看身上这身衣裳，跟捡垃圾的有什么区别呢？要不是阿娇是老局长的女儿，王君早就跟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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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王君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就像那缠了绷带的木乃伊干尸一样。他看了看胸口的梦露头像，忽然感觉那头像好像正在往上移动着，似乎要用她那厚厚的性感小嘴，探过来咬一口。等那头像就要吻上来的时候，王君赶紧伸出手去挡，却发觉那头像还是在老地方待着，依然还是一副暧昧的笑容。真是见鬼了！王君惊出了一身冷汗，一摸腿，腿也正在发抖。想到此，王君觉得有必要找个地方把这身衣服给换下来了，可是这大清早的，服装店都还没开门呢。
由于来得早，车站前站着等车的人还不多，只有一个老太太在那儿站着，估计是出去早练的。那老太太不时地转过身来瞅瞅王君，那目光让王君有种被当作动物看的感觉，全身都不自在。的确，对于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来说，穿这么身衣服，到哪儿不招摇啊，而且王君还是个在博物馆工作的科级干部呢，如果到了馆里，还指不定其他人怎么说呢。王君越想越气，狠狠地瞪了那老太太两眼。那老太太见王君发狠了，就赶紧地走远了些，不过还是时不时地拿眼睛来瞅王君。
车子总算来了，这让王君有种解脱的感觉，还好那老太太不是跟王君同一班车的，要不然王君肯定还要等下一班车。上了车，王君扫描了下整个车厢，只有一对情侣躲在后排亲亲我我。王君嘴角闪过了一丝轻蔑的笑，就在前面的座位坐下了。本以为会清净些，但不一会儿传来的谈论声却让王君坐立不安了。那对情侣的话就像一条条从冰库里甩出来的冻鱼一样，冰得王君心里直发憷。你瞧，都老大不小了，还装什么嫩啊。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装嫩点，怎么去勾搭那些小妹妹啊。也是哦，哈哈……
王君实在是受不了那对男女的调侃，便提前一个站下了车。下了车，长吁了一口气，王君又低着头往前赶，他一路走着，一边朝两边看，仿佛两边的人都是一挺挺机关枪，齐刷刷地瞄着他，扫射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根神经。王君相信每个人都在笑他，笑他这身不伦不类的衣服，笑他像个痞子。这是何等的侮辱啊。王君不敢看那些人的目光了，索性将头又将头低了一点，可那目光就是甩不掉的糨糊，越甩它越是粘上来。
就在那些目光将王君彻底击垮的时候，王君发现了一处避难所——一家服装店开门营业了。王君加快了脚步，甚至有点跑起来，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走进了那家服装店。那家店的老板娘正在打扫卫生，也许是没看过这么早来买衣服的，或许是被王君这身奇装怪服给吓到了，竟然惊讶地忘了上前招呼。王君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喘着气指了指衣架上的一件纯棉短袖衬衫和一件西装裤，说这个这个给我拿过来，我要试一下。老板娘揉了揉眼睛，似乎还不相信王君是来买衣服的，还问了句，你确定要这两件吗？王君急了，说我叫你拿，你就快点拿吧，你还卖不卖啊！老板娘感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挂起笑容，说我这就给你拿，给你拿。
那一套衣服要三百多，王君本来还想再砍砍价，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只好掏钱买了走人。换了衣服，王君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自然起来，他那小肚子从牛仔裤里解脱出来后，竟然欢呼似地发出了几声鸣叫。这是让王君听来很高兴的声音，王君拍了拍肚子，安慰了下肚子。不过他还不敢将阿娇给他买的那套衣服扔掉，而是放进了手提袋里拎着，因为这毕竟是阿娇给他买的。
博物馆就在前面了，王君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走到旁边的落地玻璃前，看了看自己的身影，然后才迈进了大门。一路上几个早到的科员都向他打招呼，他照例是点了点头，只是注意了下手里的衣服，只要那科员从左边走过来，他便转手放到右边去，如果从右边过来，他则换到左边去。王君换得很自然，他确信他们是不会看到那袋里的衣服的。
进了办公室，王君环视下整个科室，科室不大，除了几张桌子椅子外，就只有窗前的那一盆君子兰。那盆君子兰是王君养的，因为王君一直以君子自居。看着君子兰，王君不免有些感叹，因为他曾经很自信地认为，作为谦谦君子的他，应该一定会有位窈窕淑女跟他相配的。但是世事变迁，由不得人，王君当了三年的科员后，实在看不过旁人的升升迁迁，只好随波逐流，走了捷径，娶了老局长的女儿阿娇。
阿娇跟王君所期望的那种女人实在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阿娇比他小十岁，早些年在外贸局里工作时，还曾经与人私通并流产过，因此很多男人都对她敬而远之，以至到了三十岁了还未曾婚嫁。不过阿娇对王君却一直都有好感，她不只一次夸过王君的气质好，像个艺术家，并频频送来秋波。一开始王君都是不屑一顾的，但后来看看除了这条捷径，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就只好接受了阿娇抛来的浓情蜜意。然而，娶了阿娇后，职位是升了，麻烦却也跟着来了。阿娇从小就是跟着一帮纨绔子弟成长起来的，整天就知道四处“哈皮”(Happy)，不是泡吧，就是K歌，当然这也没有什么，王君有时发了奖金，一帮人高兴了，也会出去玩玩的，但是阿娇还有个毛病，让王君有些受不了，那就是她非常喜欢逛街，就像上了瘾一样，每次逛街不把钱花光，是绝不会罢休了。而每次跟着她逛街，王君都感觉自己是在体验革命老前辈的长征历程，从东走到西，又从北走到南，还得不时地被迫发表一些对服装，对时尚的看法，末了手上还得拎一大堆东西。不过，经过了长久的锻炼，王君也勉强接受了阿娇的这个毛病。但是最近，王君就实在有点忍无可忍了，因为阿娇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突然开始喜欢打扮起王君来，不是说他穿得老土，就是说他不够男人味，非要好好改造他不可，而且阿娇言出必行，今天的这身衣裳就是他改造的第一步。
想到这些，王君真恨不得把手里衣服扔到垃圾堆里去，但回头想想，还是将那袋衣服塞到他自己的办公桌下了。可是，正当王君想弯下腰塞衣服时，突然从他的办公桌下窜上一个人来。王君躲闪不及，跟那人撞了个满怀，那袋衣服被撞飞了。那人似乎也被吓着了，竟忘了躲闪，扑在王君的怀里。王君感觉手里抱住了一团软软的东西，定神看了看，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刚好放在了那人的胸前，那人王君也认识，是刚来的科员张洁。王君发觉自己按错了地方，便马上缩回了。张洁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说，王科长，没吓到你吧，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下桌子的。说着又去帮王君去捡掉在地上的衣服。王君还未从刚才那种软软的感觉里回过神来，看到张洁去捡他的衣服，不禁慌张起来，刚想说自己来捡，却已经晚了。张洁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看了看，笑笑说，科长挺时尚的嘛。王君讪笑，说这不是我的，是我一朋友要我带的。张洁笑笑，没说什么，把衣服还给了王君，径自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王君接过衣服，顺手塞了桌子底下，又偷偷看了看张洁。张洁今天穿了身米黄身的套装，由于张洁身材比较高挑，那身套装便显得小了些，紧紧包裹出了张洁那玲珑的曲线，那曲线不禁让王君又回想起了刚才的感觉，软软的，竟是那么奇妙。王君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真的有些花痴了。张洁好像发觉了王君在看她，抬起头，看了看王君，说王科长我身上有脏东西吗？王君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忙找借口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身后的君子兰开花了没。张洁见王君这么说，也转身去看君子兰，说应该快开了吧，都养了这么久了。说着，又伸手去扯一片枯叶，那动作极其优雅，看得王君又是一阵心跳加速，同时王君也感到了少许的失落。这样的女孩要是早几年让他遇到就好了，那么他的淑女之梦也就可以实现了。可惜啊……王君轻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收拾起心神，开始工作。
博物馆里上班虽早了点，但下班也早，下午四点来钟就下班了。下了班，王君看了看桌子下面的那袋衣服，眉头又不禁皱了起来，看来又得换下衣服了。
王君在快到家时，提前一个站下了车，然后到旁边的公共厕所里换了下衣服，穿上了那身不伦不类的衣服后，王君又在厕所里，给自己打了好一会气，好像他这不是回家，而是去赶赴战场一样。那裤子上的斑斑点点，还真像血迹。
下午的时节，胡同口已经不像早上那样人迹稀少了，王君躲在远处的梧桐树下侦察了好一会儿，才逮到了一个时机。他趁着大家都回家做饭的那个空挡，像一个冲锋兵一样，飞快地越了马路，穿过了胡同，钻进了他们的门。家里，阿娇正在化妆，看到王君这么拼命地跑进来，忙问怎么了？王君指了指门外，说老赵家的狼狗追我来着，真是可恶。阿胶扑哧笑了，说瞧你个大男人，还给只狗吓的。说着又上前帮王君理了理衣服。那柔柔的动作，又让王君想起了张洁，以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抱住了阿娇。阿娇撒娇似地捶了捶王君，说真是的，都好几年夫妻了，还来这一套。王君抱后却失望了，因为阿娇身子虽然还是那般柔软，但却怎么也不及早上那种感觉舒服，也许是人不同的缘故吧。王君放开了阿娇，看看她化了很浓的妆，便问，你要出门去啊。阿娇兴奋地点了点头，说晚上几个老姐妹要去K歌，你要不要一起去啊。王君连忙说今天人有点累，还是你自己去吧。阿娇说那我走了，饭还没煮，你自己出去吃点吧。说完，抓起一个小包就出门去了。
看着阿娇像个风筝似地慢慢飘远，王君觉得自己突然变得轻松起来。他关上门，三下两下，就把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扒光了衣服，看着镜子里赤裸的自己，王君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他恨不得再往那堆衣服上踩上几脚，可又怕阿娇回来发觉，只得作罢。
晚上没什么吃的，又不想出去，王君从冰箱里随便拣了点吃的，就把晚饭囫囵打发了。吃过后，洗了澡，看了会儿电视，寻思着时间也差不多，便一个人上床睡了。
睡到半夜，王君睁开眼，恍惚间看到一个米黄色的身影向自己走过来，那玲珑的曲线似乎有着无限的魅力，让他不自觉地就起身向那人走去。正要伸出手去抱那人时，王君突然看清了那人的脸，竟是阿娇！不，是梦露，那张猩红的嘴唇正要探过来了。王君赶忙后退，却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竟无处可退了。那张猩红的嘴一下子变得十分巨大，马上就要将他吞没了。王君惟有发出了无奈的呼喊，这一喊，也就醒了。醒后，王君听到门铃响了，才想起是阿娇回来了。
2、
第二天起来，阿娇看看那套衣服沾上了很多灰尘，埋怨了下王君穿衣服不仔细，便说要洗，叫王君不用再穿了。王君听后，如获大赦一般，心中一阵狂喜，只是脸上还是不敢显露出来。
出了门，走到胡同口，看到昨天那老太太刚锻炼完回来，跟那老太太打了个照面，老太太可能对他还有点印象，只是不敢肯定是不是他，盯着王君看了好一会儿。王君笑笑，由着她看，自顾自地挺着身子往车站走去了，今天他可是理直气壮的。
不过今天，张洁还是穿了昨天那身衣服，米黄色的套装，既雅致，又透露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性感。看着张洁，王君又想起了昨天那种感觉，那感觉是否就是这衣服传出来的呢，还是……王君拿着笔愣了好一会神，一低头，发现钢笔已经在纸上延伸开了好大一个圈。没办法，只得重写了。
有了那种感觉后，王君觉得自己突然浮躁起来，才初夏，竟已经燥热难当了。工作是没法做了，只得拿起报纸，佯装着一边看报一边偷偷地去看张洁。张洁正在计算什么东西，很专心的样子，对王君的偷窥丝毫没有发觉。不过，王君也知道不能老这么偷看人家的，于是他便找了个借口，吩咐张洁去拿些资料。他知道张洁这一去，至少要到下班后才回。张洁走后，王君觉得自己才稍微冷静了些。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这是怎么啦。
到了下班，王君收拾了资料打算走，却见张洁从门外进来，还抱了一捆资料，忙问怎么了？张洁疑惑了，说不是王科长你让我找资料的嘛。王君回想了下，才想起是自己把张洁支走的。张洁把资料递给了王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似的，红着脸问王君，说王科长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啊？王君问做什么？张洁说，我约了其他科室的同事去喝茶，不知道王科长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王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好啊。话一出口，连王君自己都有点惊讶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晚上去赴约时，王君换了身带点米黄色的休闲装，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觉这种淡淡的米黄色看起来还真是舒服。阿娇又是早早地走了，要是她今天看见王君穿着的这身衣服，估计又要发表一通有关于穿着的言论了。想到这，王君真是庆幸阿娇这么早就走了。
换好了衣服，王君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直奔茶馆而去。现在他不想坐公交，因为他怕公交车的椅子会把他的衣服弄脏。
到达茶馆时已经是八点，茶馆里已经有了些人，王君站在大厅里找张洁，正找着，一个服务员上来问，请问，您是不是王君先生，王君说是，服务员微笑说，有位张小姐在一号包厢等你。王君听了到服务员说是一号包厢，不禁佩服起张洁来，因为一号包厢是在茶馆最里面的，是个安静的所在，正好适合品茶。
推开包厢的门，王君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因为换了身白裙的张洁正像一朵白茶花一样，淡雅地开放在包厢的紫色沙发上。王君在惊为天人之时，也将其与阿娇做了番比较。阿娇虽然经常买衣服，却原来还是个不懂得如何穿衣服的女人啊。张洁虽说穿的不是华丽的衣服，但只用一身简单的吊带裙，就将一个女人该表现的东西全部都表现出来了。张洁看着王君作呆鹅状，不禁发笑，说王科长不认识人啦？王君感慨说，不是不认识，而是今天才识庐山真面目啊。张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王科长真会说笑。王君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张洁一个人在，便问其他人呢？张洁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说他们几个都临时改去K歌了。王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角闪过一丝神秘的笑，说那也好，喝茶人太多反而喝不出味道来。
在茶煮沸的瞬间，王君想方设法地找了些话题跟张洁聊，张洁是个知趣的人，无论王君提出什么话题，她都能搭上几句，这让王君倍感轻松，待到茶煮沸时，两人已经谈得十分投机了。
饮过了茶，王君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当然他知道这不只茶的原因，更因为人。王君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那几个人不可能是去K歌了，而是根本就没来，一切只不过是张洁为他精心煮就的一壶茶而已。他万万没有想到是，自己竟有如此魅力。不过他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虽然他已经有四十来岁了，但因为经常坚持锻炼，所以身材还是保持不错的，除了一点小肚子，其他的就跟二十年前，根本没一点区别。而且，他与张洁两人同室相处也有半年多，有点私情也不足为奇。有了这种种推敲后，王君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
王君喝完了最后一杯，便跟张洁说，我好像觉得这家的壶碧螺春还不够味道啊，要不我们换一家，尽兴而归。张洁顺从地说好。见张洁答应了，王君便马上结了帐，直奔那家莫须有的茶馆（其实是旅馆）去了。
坐在车里，王君借由车子拐弯，顺势靠了过去，张洁没有躲闪。接着，王君就更大胆了，他一把搂住了张洁，在她耳畔轻声地说，我们喝完茶以后，是不是还要做点其他事情啊？张洁没有回答，而是将头埋在了王君脖子深处。王君也不再说话了，他用手在张洁身上探索着，很快就找到了昨天那个问题的答案，那种柔柔的感觉，不是来自于衣服，而是来自于衣服里面的东西。
那一夜，王君自结婚以来第一次没有按时回家，他给阿娇打电话说的理由是馆里临时运来了文物，需要好好鉴定。阿娇当时正在酒吧里，只说了句好，就把电话挂了。王君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又看了下浴室里那模糊的身影，很小声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说阿娇是你让我放纵的，可别怪我哦。说完，王君也脱了衣服，进了那浴室了。
3、
有了那一夜的激情，王君便一发而不收拾，他时常地开始找理由约张洁出去，而张洁也从不推辞，总能如约而至。
跟张洁在一起后，王君就更加厌恶阿娇了。他对阿娇的厌恶是从阿娇的衣服开始的。他每次看到阿娇将大红大紫的衣服披挂上身，就觉得阿娇实在是恶俗到底了。他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么个女人怎么会出身于书香世家呢。后来真正战争爆发是在阿娇给他买了一件豹纹皮衣的那一天，那一天，他看着那件衣服上的豹纹就像一条条虫子一样蠕动着，心中的无名火就起来了，他发了疯似的，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品位啊你！阿娇当时就傻掉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大声地吼过，她好像不认识了王君一样的，瞪大着眼睛看了王君好一会儿，才哇的一声哭了。这一哭，倒让王君手忙脚乱了，他本以为阿娇会跟他吵一架的，但万万没想到阿娇竟然哭了。王君的心又一次软下来了。他一边递上纸巾一边向阿娇道歉，又说了些自己心情不好之类的理由，最后还说自己还是蛮喜欢那件衣服的。说着，他还穿上了那件衣服，走秀给阿娇看。阿娇看到王君嘻皮的模样，也就破涕为笑了。
过后，王君又将这件事说于张洁听，张洁除了表示对他的同情外，又很哀怨地说，如果你对她这样妥协下去，那么我们岂不是没有结果了。王君看着张洁那张哀怨的脸，心中也不免心疼起来，他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将手头的烟头一把按掉了，说我会给你个名份的。
与阿娇离婚，是王君不敢想的，但他又害怕看到张洁那哀怨的眼神，于是他只好下定决心跟阿娇好好谈一谈。
王君在打好腹稿之后，打了电话给阿娇，将他们的约会定在了茶馆里。他觉得茶馆安静的氛围应该可以稳定阿娇的情绪。不过他也考虑到了阿娇可能也会干出摔杯子骂娘之类的事情，所以他定了一号包厢。
阿娇很准时地来了。今天她出奇地没有穿那些大红大紫的衣服，而是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连衣裙，这让王君很是意外，他甚至还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阿娇而是张洁。
王君把阿娇带到了一号包厢里，两个人坐下后，谁都没有先开口，房间里只有一壶茶在发着丝丝的声响。
王君看着茶快沸了，正想给阿娇倒茶，阿娇拦住了他，说王君，我都知道了，那女人我也见过，很不错，气质蛮好的。王君看了看阿娇，说也是，毕竟单位里都是你爸的人，想瞒你还真是瞒不住。阿娇，我想……你想离婚是吧？我同意，什么时候签协议书，通知我一声就可以了。见阿娇很平静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那两个字，王君空空地张了张嘴巴，将手中的茶壶放在一边。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要走了。祝你幸福。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件衣服，你看着合适就穿，不喜欢就扔了好了。看着王君呆呆的样子，阿娇扔了下最后一句话和一件衣服，就像包厢外那片被风吹走的落叶一样，飘出了包厢，渐渐走远了。王君突然觉得手指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低头看去，那壶茶被他碰倒了，滚烫的茶水烫得王君钻心地疼。
在回张洁家的路上，王君看了看阿娇送给他的衣服，那件衣服一直是他想买而阿娇一直说老土的那种。看着衣服，王君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看到王君一个人进门来，张洁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飞也似地跑出来迎接王君，还忙问，是不是已经谈妥啦？王君看了下一脸惊喜的张洁，点了点头。张洁又接着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王君觉得心里七零八落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嘴里含糊地说，你看着办就行了。说完，就进了卧室。他真的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王君是被张洁拍醒的。醒来后，王君问张洁什么事，张洁说今天是星期天，我想要你跟我出去逛逛街，买买衣服，你说怎么样？买衣服？王君听到买衣服三个字，突然又想起了阿娇，阿娇以前也经常喜欢在星期天拉他去逛街的。怎么？不行吗？张洁见王君没反应，又问了一句。既然你想去就去吧。王君感到自己浑身没力气，不过还是没拒绝。
张洁见王君答应了，就起来穿衣服。当她拿起自己的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阿娇送给王君的衣服，就问王君这衣服是哪里来的？王君回答说是阿娇送的。张洁拿起衣服看了看，轻蔑地笑笑说，还真老土。算了，还是我给你买几件好的吧。王君看着那件耷拉着领子的衣服，像个挨批评的孩子似受着张洁的数落，本想辩驳几句的，但想想还是没开口。
女人们常去的那条街是在城西那边，张洁既然是女人，自然也不例外。这是王君第一次跟张洁出来逛街买衣服，同时王君也是第一次发觉张洁看到那些衣服流露出的眼神，比起阿娇，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他们走进一家高档时装店时，张洁激动地挑了好几件衣服，那几件衣服当然价格不菲，不过对王君来说倒也没什么，因为阿娇以前也经常来这家店里买的。张洁挑的那几件也是阿娇买过的。看着张洁手上那些大红大紫的衣服，王君忙问，你不是很喜欢穿那些很素的衣服吗？张洁笑笑说，那些衣服啊，都是便宜货，以前没钱，所以也就只好买那些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我穿这件绿色的好看吗？你倒说话啊……
在刺眼的射灯下，王君突然觉得脑袋有点发蒙了，他看着在试衣镜前转来转去的张洁，恍惚间，他觉得那分明就是阿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