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场景

仝三

<DIV align=center><FONT size=6>场    景</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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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align=justify><FONT size=3>    脑袋中总是出现一个这样的场景：一个小饭店，一个女的和两个男的在一起喝酒。开始，三个人你来我往的，目若无人地较着真，不管周围人们的反感。不知不觉中，两个男的联合起来，对那个女的发动了围攻，且使用了一些卑劣的技俩。在差点惹怒其他客人打抱不平之前，那个愈战愈勇的女的早已张牙舞爪地把两个男的一个接一个的喝趴下了，他们两个脑袋对脑袋的在那里发出甜美的鼾声，而那个女的依旧一个人自斟自酌着，眼神中放出一种豪放而孤独的曦光和淡淡的忧伤气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的终于让旁边的几个家伙难捺不住了，他们摩拳擦掌地围聚而来，就在这时，那个女的把酒瓶往地下一摔，那两个男的就像听到一声令下似的，从座位上窜起来，就象两条下山的猛虎。一场混战开始了。结果怎么样我已经不知道了，只是那个女的在战斗开始之前，一只手拎着个酒瓶，一只手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嘴里衔着个带毛的烧鸡脑袋，额头堆积着难以解开的迷雾，悠扬而游荡着顺利地撤离了，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场景中没有，只是如此引起了我的叙述。</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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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align=justify><FONT size=3>     场景Ⅱ出现在南方一个小镇，蝴蝶翻飞的春风让那个从变得湿漉漉的小巷口慢慢游过来的蛇样的姑娘充满了一种怜惜和叹惋，显然她今天打错了算盘，早早穿出来的露肚脐的小兜兜短裙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时，一只飞累的黄翅膀黑嘴巴红爪子的小鸟停在巷口那个磨盘上，低头啄食落在磨盘间的米粒和凹处的雨水，时不时地喊两嗓子，它注视着那个发呆打颤的女孩子，在一个拿着风车呼啸而来的孩子到达巷口之前，飞向了清新无阻的蓝天，去迎接那个即将命中它的子弹。这个匆忙的欢乐的孩子早就看到这个女孩子了，他没有减慢速度，他就像一列火车叫嚣着一头把姑娘撞到了巷边的小水坑里，然后坏笑着一溜烟的跑得没影了。姑娘像小鹿一样从地上站起来，她没有去拍打身上的泥水，她慢慢地从地上把孩子撞坏丢弃的风车捡起来，依靠在磨盘上修理起来。很明显，这个时候天空应该想起那声枪响了。但就在这之前，一切都变得安宁，风中渐渐传来暖暖春意。是的，我想，场景的描述   就应该这样的，时间、地点、人物都有了，还缺什么？！</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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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align=justify><FONT size=3>    这个男人的出现使得场景Ⅲ成为了可能。在离家出走客死他乡的幻境和永固家园终老故乡的渴望中，他终于作出了选择，开始了永远的流浪。他遇到了另一个男人，然后争夺一个女人。在梦中，他满脸血污，就象一只被击中的小鸟，然后他听到了啤酒瓶在地上爆裂的声响。他依稀记得自己从小生长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小山村，一条小溪穿过村南的竹林，一座小桥通向山脚的小学校，那个咧嘴笑便会露出一口黄牙的女教师有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女儿，见了人总往妈妈身后躲。这一印象仿佛是有一天他会回到家乡的唯一线索。是的，寻找蛛丝马迹也是占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场景的重要条件，就象昨天吃剩的半个馒头，现在已经干的像块茅坑里的石头，但除了这之外一点吃的都没有了，还丢不得。他已经很长时间沉浸在酒精中没有清醒了，醉眼中的世界变得扑朔迷离。</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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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align=justify><FONT size=3>   昨天，是的，就在昨天。一头小鹿来到了两块石头中间，但丛林间突然探出的一支枪管惊跑了它。这些构成了场景Ⅳ的基本元素。事情的发生很莫名，也很简单，就在这一览无余的困惑中，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具备了。看，昨天的月亮很美，只是在白天为更美的太阳所掩盖；看，那只小鹿有着天然的美丽花纹，蹄脚上是火红的毛；看，不合时宜的手指紧握着扳机，没有发现匍匐的身体下面爬来的一条毒蜘蛛；看，是哪一画笔描绘了这一切，并不厌其烦地表达凝固的瞬间；看，谁会将这一切未曾触摸的秘密言说出来，给大家一种难以把握的心神的微微颤动。难道这就是幸福？！难道这就是苦难？！难道这就是玩笑？！难道这就是命运？！反正这最起码是一种召唤，即使不是一种召唤，也是采用了召唤结构预设的一种期待的敞开的架式，是啊，我打开了门，你们怎么还不进来啊？故事已经开始被复述了，因为第一次讲述被忽视了。是的，不仅在昨天，很久以来，每一个孤独的猎人都在展开对时间背后的那个小鹿一样的存在的追击，但追击的技巧总是落后于逃跑的技巧，所以追逃的任务依旧在执行中，并且成为一道眩目的风采，看啊，那色彩斑斓的猎手和五彩缤纷的跳跃的精灵。</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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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align=justify><FONT size=3>     在梦中，我们会将生命的每一点每一滴发展到大地、海洋、天空乃至宇宙那么无垠，而且我们总在梦想宇宙之外是什么。有时候，梦中更多是追逐和逃亡，以及屁股上被咬了一口留下的伤疤。是啊，在场景中，陷入回忆和规避回忆的人们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梦是一件花衣服里面的花衣服里面的花衣服里面的花衣服，在第1000000层花衣服里面什么也没有。梦更是那什么都没有里面的一件花衣服，因为眼花缭乱之后，闭起眼睛来，那件花衣服都会在那里游荡，爬上眼睫毛，在那里就像一头头的懒惰的小毛驴打着滚，杂草灰尘漫天飞。梦显然不是那杂草灰尘漫天飞，而是被呛的鼻涕眼泪到处流的家伙，他们胆大妄为地进入了梦中，在被梦追逐的逃亡中成为了那甚嚣尘上者，使劲地用手抠着鼻孔眼角的污垢，没完没了，然后昏昏然地在一次进入相互殴打的情境中，嘴角流着汪洋泛溢的哈喇子。作为一种场景的替代物，梦已经成为了那可替代物，在梦中，唯一可以把握的只有梦它自己，除此之外，梦会通过把握自己，而成为占有进入梦乡者资源的最大效益的保有人，在一次次意识到梦的强大力量的游荡中，梦被成功地还原出来，并在梦不在场的时候给出一大筐欢乐梦想。直到这个时候，一切还没有结束，用脏兮兮的尿布擦去额头狂乱晶莹的汗珠，趴在床头狗喘着，一万年的失落在空无之处给出了一件花衣服的完型和具象，然后回想在那个场景中迷失的模样，就像笼子外的一只公牛对你的兴致盎然的期待，随后它的脚步使大地颤抖，它会一只扛着笼子里面这团火焰到达海洋。</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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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align=justify><FONT size=3>   醒来的时候。妙想天开的时候。光着屁股坐在床头发呆的时候。一古脑人的春风掠过鼻尖的时候。空无之中突然清醒地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的时候。在任何地点可以忘记那个吃力地拉着一车大粪的高瘦男人的时候。不要挡住我的阳光更不要挡住天上的黑雨的时候。是时候了的时候。在发呆的技艺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时候。从河边向水里跳的时候。从床上跳到地上的时候。从光着脚丫到穿着鞋的时候。还不是时候的时候。小贩沙哑的叫卖惊醒了我们的梦的时候。挺着腰和那个龌龊的买破烂的老头子讨价还价的时候。做午饭的时候。抹去嘴角的口水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时候。花开花谢飞满天的时候。成家立业尘埃落定的时候。儿子叫爸爸的时候。恼人的疲惫时不时捣乱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你真不知道和假不知道的时候。装样子的那个熊人那眼瞄你的时候。孤独发生前你弄坏了打火机又划了两根火柴没有点着烟郁闷的时候。故事发生前和之后如何被讲述并引得那群傻孩子叫好的时候。没有听众你自己当自己的听众在电视节目的叫嚣中你自言自语吓坏了孩子他妈的时候。就这样遮遮掩掩弄不清楚自己身份的时候。醒来的时候。</FON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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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与蓝

是不是归在自由文字更好一点呢，虽然小说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