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阎海东

< >自杀<p></p></P>
< ><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阎海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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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春天的一天早晨，丁牧羊和往常一样起床，到洗手间、洗脸、刷牙、刮胡子，并且在镜子里端详了半天自己。他的确已经快是一个中年人了。想到这一点，他也没有什么感到难受的，他很早以前已经想过这些事情了，毕竟，一个人按照正常的自然规律走向衰老和死亡并不是生活中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况且，他最近刚刚升任公司一个部门的主管。这让他毕竟有些感到欣慰。他现在还没有结婚，但是一直和女友住在一起，他们很久以前也曾经提到结婚的事情，不过那的确已经很久了，现在，似乎他们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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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的女友还在床上躺着，不过她已经醒来了，在丁牧羊起身离开他们的被窝之前，她还伸出自己的双臂搂了他一下，之后翻了个身，发出短促的一声呻吟又埋头睡了起来。她今天不上班，因为她所在的公司是轮流坐班的，每当不上班的时候，她宁可睡到十点才起床。丁牧羊当然希望她没有醒来。每次丁牧羊出门之前，她都要唠叨半天，比如要擦鞋油，要扎那条领带要吃早点之类的东西，甚至中午应该吃什么，这一点令丁牧羊不胜其烦，但是他一直忍受着，因为他不想在出门之前心情很糟糕。</P>
<P >丁牧羊知道她不可能很短的时间又睡过去。但是他决定偷偷出门，以便尽快摆脱她冗长无聊的喋喋不休，这样，丁牧羊走在大街上，或者在公交车上就可以很自然地保持放松和微笑的成功上进的样子。当然，现在丁牧羊仍然没有把握她会不会在他出门之前叫起来，但是他决定试一试。</P>
<P >当他跟小偷一样光着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女友在床上叫了起来：</P>
<P >丁牧羊——</P>
<P >那几乎是短促的断气似的尖叫。</P>
<P >丁牧羊更加急促地在门口套上皮鞋，但是他的女友已经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下来，追到了客厅，一把拽住了他。</P>
<P >不行，你必须把它戴上才能出门。她喊到。</P>
<P >丁牧羊已经打开了门，竭力平静地说，你放开，我已经要迟到了。说着，他已经跨出了门，但是他的女友拽着他的胳膊不放手，被他拖到了楼道里。</P>
<P >太阳已经升到了半天，因此，当他拖着她一起跨出家门的时候，阳光哗啦一下子就撒在了女友光裸的身体上，白花花的格外刺眼。</P>
<P >他们重新回到了屋子，并且沉重地关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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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戴上它，你今天必须戴上它。说完，他的女友冲进屋子，从一个小柜子上抓起那顶绿油油的小帽子，又冲到了客厅，因为她的个子不够高，她几乎是攀爬到了丁牧羊的身体上，蹦跳着强行把那顶绿帽子戴在了他的脑袋上。但是丁牧羊很快地就把它抓了下来，仍到了沙发上，他的女友又扑向沙发，再次抓起那顶绿帽子，又一次向丁牧羊身上攀爬。</P>
<P >够了！丁牧羊大声地吼了一下。</P>
<P >他的女友停止了攀爬，向后推了几步，刚才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涨得通红的脸现在开始迅速地苍白。</P>
<P >几秒钟之后，她开始光着身子在丁牧羊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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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事实上，昨天晚上，他们就为这件事情大吵大闹了整整一个小时，后来丁牧羊觉得这样下去将会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夜晚，因此只好答应在今天出门之前戴上那顶绿油油的看起来很漂亮的帽子。</P>
<P >那顶绿帽子是丁牧羊的女友花了一个月的薪水买的，这对于按揭购房后日子窘迫的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当女友兴冲冲地把这顶帽子拿回家的时候，丁牧羊立刻火冒三丈，但是看到女友委屈的神情，他又忍住了自己的火气，毕竟，女友肯花自己辛苦赚来的一大笔钱为他买东西，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心存感激。而且，从根本上来说，这件事情也是怪不得女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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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知道，一时间内，我们发展中的逐渐小康了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绿油油的帽子，戴这样的帽子完全成了身份和时尚的证明，至少，日子十分穷酸的人家是戴不起这样的帽子的，但是，对于一对尚且年轻的恋人来说，尽管日子也过得穷酸，却完全不想别人看着他们是这样的处境。这的确让人很为难。丁牧羊的女友是一个平常的女人，指望这样的女人在世俗的物质化时尚消费面前保持清醒的判断力和不为所动的独立清高，是多么困难的事情！</P>
<P >尽管丁牧羊向来十分重视自己的外在仪表，把自己收拾得还算干净利落，但是他的女友依然抱怨他观念保守穷酸，跟不上生活，不懂得潮流和享受，满脑子小农意识。对此，丁牧羊也有过一些解释，但是女友完全听不进去。有一次，丁牧羊的女友和她的几个朋友一起聚会，大家都带着自己的男伴，而丁牧羊的行头让女友的那些朋友奚落和很一阵子，为此，女友甚至提出和他分手的事，最后因为丁牧羊的让步才算稍稍平息。</P>
<P >说实在的，丁牧羊也看到了大街上身材短小步伐矫健春风得意的男人们一个个戴着绿油油的象征中产阶级身份的作为人种标志的小帽子，他本能地感到一种恶心，因此，当女友几次提出要给他买一顶那样的绿油油的小帽子的时候，他坚决表示反对，但是女友把他的反对理解成为不舍得花钱的原因。于是，有一天，领了薪水之后，她偷偷地买了这样的一顶绿帽子，想给丁牧羊一个浪漫的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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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你这个人太固执了，他的女友说，这说明你的个性吗？你为什么不能总像别人那样？老要把自己搞得与众不同。</P>
<P >丁牧羊十分郁闷，他声嘶力竭地喊，我反对这种愚昧无知，我的生活里不需要这样的内容，我不喜欢市民喜剧，我不喜欢我的身上挂满那些恶心的东西。</P>
<P >女友轻蔑地说，你真的病得不轻，我开始讨厌你了。</P>
<P >那你就快点离开我吧！丁牧羊愤怒地说。</P>
<P >女友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换了别的女人，你以为她会容忍你这样吗？</P>
<P >丁牧羊坐在沙发上，他喝了一口水，没有再说话。</P>
<P >女友嘲讽地说，你别把自己气坏了。</P>
<P >这种生活简直太无聊了，丁牧羊咕哝着说，几乎连自己也听不见，但是女友还是听见了，她坐在他的身边，嘴唇凑近他的耳朵说，你难道不无聊吗？你跟我们的生活叫什么劲啊？你以为你是谁？</P>
<P >晚上的交锋以女友的暂时胜利而告终，他们平静下来之后，女友的心情开始变得愉快起来了，她开始蹬开被子折腾起来，于是他们过了一次貌似快活的假模假式的无聊性生活，女友倒累得够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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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现在，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这个女人又一次光着身子，在丁牧羊面前上跳下窜，歇斯底里起来。</P>
<P >如果你真的还爱我，你就把她它上。女友哭着说。</P>
<P >你先把衣服穿上。丁牧羊叹了口气，尽量平静地对她说。</P>
<P >我不，我要你把它戴上，说实话，我买它的时候，还心疼了呢？女友的情绪似乎好了一点，委屈地嘟囔着说。</P>
<P >丁牧羊没有再理它，而是径直走向阳台，他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尽管外面丝毫没有春天的气息，但是他觉得也许这样他的心情会好一些，说不定他会再妥协一次，为了两个人平静地生活，他也一直再努力，努力地改变自己，以便和大众保持趣味上的基本一致，他觉得，在自己的生活里，他的个人主见已经渐渐地没有什么意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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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在阳台上拿出一支烟来吸。这时候，他发现灰白的大街上有了异样的情景，在所有水泥、马赛克、玻璃、斑马线、甲虫和蜈蚣一样的车辆以及矮小的花色不一的人群构成的世界里，有一大群小人形逐渐地不断向一幢楼下面集中，警车的尖叫声也传来了，丁牧羊顺着那幢楼群一直望上看，终于在大约在二十层的一个小方格子阳台上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形。他正站在阳台上，攀着窗框。</P>
<P >你在干什么？不去上班了吗？一丝不挂地站在屋子里的女友又一次尖叫起来。</P>
<P >丁牧羊说，我在看他们。</P>
<P >女友冲了过来，他们比我们还有趣吗？</P>
<P >丁牧羊说，是的，有人跳楼。</P>
<P >女友几秒种之后就到了阳台上，在哪里？她问。</P>
<P >丁牧羊说，在对面那幢楼的第二十层。</P>
<P >女友说，我还是看不见。</P>
<P >丁牧羊说，你眼睛不行，你去戴上眼镜吧。</P>
<P >女友说，我们不是有望远镜吗？</P>
<P >丁牧羊说，哦，那你去拿。</P>
<P >女友说，你已经看了半天了，你去找吧，反正他现在也没跳下去。</P>
<P >丁牧羊说，你先把衣服穿上。</P>
<P >女友说，哎呀真是，这时候谁会看我，你快去、拿望远镜啊！</P>
<P >丁牧羊回到客厅，他开始在各处翻找望远镜，那是他们在很久以前去一个叫海拉尔的草原旅游的时候买的，现在，丁牧羊已经忘了它在哪里。</P>
<P >它在哪里啊？我找不见。丁牧羊说。</P>
<P >你在壁橱最上面找找，女友没有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说，你说那个人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被人胁迫的吧？</P>
<P >丁牧羊说，你回来找找，我真的找不见。</P>
<P >女友说，哎呀你再找找看。</P>
<P >丁牧羊踮着脚，哗啦一下拉下了壁橱最上层两个格子里的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包括两个旅行包，一副网球牌，一个小帐篷。这些东西哗啦拉掉在地上。迅速地占据了大量的空间。但还是没有望远镜。丁牧羊搬来凳子，站在凳子上继续查看壁橱，终于在右上角的格子角落里找见了那只绿色的来自俄罗斯的军用望远镜，这时，他听见女友在阳台上啊地尖叫了一声。</P>
<P >丁牧羊说，我找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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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女友说，可是他已经跳下去了。</P>
<P >丁牧羊说，死了吗？</P>
<P >女友说，看起来下面没有来得及扑气垫。</P>
<P >丁牧羊还是拿着望远镜来到阳台上，他通过望远镜查看那幢楼下的动静，他看到花色不一的矮小的人群已经完全包围了那个坠落下去的人，因此，他看不见那个可能已经七窍流血成了一堆肉浆碎片的人。</P>
<P >女友说，拿来我看看。</P>
<P >丁牧羊说，看不见。</P>
<P >女友说，你拿来啊。一把抢过了望远镜，朝楼下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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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丁牧羊的心情确实好了一些，他回到客厅，说，你别看了，回来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P>
<P >说完，丁牧羊抓起沙发上的皮包，开始打开门往外走。</P>
<P >正当丁牧羊开门的时候，女友又一次尖叫，冲进了客厅，你站住！她叫到。</P>
<P >丁牧羊还没有来得及关门，她已经冲到了他身边，再次拽住了他，丁牧羊还是往楼道里走，他的女友死不放手，就光着身子被他拽到了阳光普照的楼道。</P>

阎海东

<>因为戴绿帽子成为时尚,而且成为中产的象征,他女友就是因此要他戴绿帽子.</P>

介事

<DIV>扯淡</DIV>
<DIV>时尚里只有男人给别的男人戴绿帽子，少有女人给自己的男人戴绿帽子</DIV>
<DIV>中产更没这种象征</DIV>

介事

知道你想表达的，不过太牵强了，找找别的入口吧

顾耀峰

<>由“或者在公交车上就可以很自然地保持放松和微笑的成功上进的样子”一句可知：丁牧洋上下班的基本交通工具是公交车。</P>
<>由“他最近刚刚升任公司一个部门的主管”可知：丁牧洋不过是个部门经理角色。</P>
<>由“一个基本交通工具是公交车的部门经理”身份可推论：丁牧洋的公司也不是什么牛B的公司，薪水也不见得多高。</P>
<P>再结合“那顶绿帽子是丁牧羊的女友花了一个月的薪水买的，这对于按揭购房后日子窘迫的他们来说”一句可推论出：他们还实在算不上什么“中产”。</P>
<P>在中国，中产的基本物质定义是：有房、有车、偶尔可打高尔夫、以游泳（跑步）为基本锻炼方式并积极推广这样的方式、时常泡泡吧晒晒太阳，丁牧洋都做到了吗？</P>
<P>综上可知，丁牧洋不是中产，即便戴绿帽是“中产的象征”，丁牧洋也代表不了。</P>
<P>另外有两个地方明显矛盾，开头说“春天的一天早晨”，中间又说“尽管外面丝毫没有春天的气息”，这是什么逻辑？完全是兴之所趋，B大胡话。</P>
<P>目的要象征，但逻辑不成立，这小说就只是闹剧。</P>

阎海东

<>先前只是闻,果然有这么读小说的,</P>
<>第一,难道装做时尚的人,大街上没有吗?</P>
<>难道中国现在没有人其实穷酸不堪,却装做中产,混迹与大众之间吗?</P>
<P>难道目前的这种变态社会里变态的时尚没有可能制造出"绿帽子"的时尚然而大众却去追捧的可能吗?</P>
<P>难道不能由时令推出春天来了吗?</P>
<P>难道你没有发现大都市节令的气息越来越没有了吗?</P>
<P>难道我这些解释很有必要吗?</P>
<P>这样由作者出面的解释,已经使这次写作和阅读成为更为滑稽的闹剧.</P>

阎海东

谢谢各位的阅读和点评.

冯与蓝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阎海东</I>在2006-5-16 13:54:19的发言：</B><BR>
<>难道我这些解释很有必要吗?</P>
<>这样由作者出面的解释,已经使这次写作和阅读成为更为滑稽的闹剧.</P></DIV>
<>悟空，你悟到了。</P>

阎海东

你说得对,要么不解释,要么不写.

阎海东

和文中丁牧羊的女友一样,本文作者装吊不成反类B.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