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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爱情

红领巾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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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3:3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二手爱情 1.老于进门后没看见王美丽，喊了两声也没人答应，于是他看了下表，就坐下来抽烟。这烟抽得很慢，大约有七、八分钟的光景，期间他还曾察看了卧房并顺便向窗外张望了一下，然后，他开始拨打电话，再后来，他靠在沙发背上，轻描淡写地说了句“MD”，他知道，王美丽又出走了。 王美丽的出走对老于来讲已算不上什么新鲜事物了，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执行着这个争吵后的必然程序，而且永远都是老三样，毫无新意可言，对此，老于一向持轻蔑态度，而王美则反驳说她之所以这样是考虑到老于的智商。当然，事情的主要原因还在于王美丽身在异乡。 身在异乡的王美丽只有四个朋友，她们分别是新建村的陈丽、清真路的汪晓、建设路的江逑逑以及东城桃源小区的胜红。老于很精明，他每次都能根据争吵的内容和激烈程度，快速而又准确地判断出王美丽的藏匿之所。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出简单的猫鼠游戏，玩起来得心应手，且成就感十足，但是时间一久，也不免心生厌倦，他开始意识到这其实是一种毫无意义的重复运动，对智力、体力和感情起不到任何的促进作用，搞不好还要适得其反，所以，他决定坐下来和王美丽谈一谈，必须谈谈了！他想。 黄昏时分，老于走在街上，回忆着他们最近一次争吵的内容。那是今天上午的事情，原因是王美丽爱上了一部她不该爱的手机。很显然，那是一款专为男人而且是那种五大三粗胸毛旺盛的男人设计的手机。当然，老于并不在此之列，所以他感到一定程度的不快，他甚至认为，这根本就是王美丽的挑衅！是对他身材的嘲讽与蔑视，他无法容忍她把它握在手里、约等于和一个粗壮男人招摇过市的样子。然而，这种不快的暴露，却令他身处被动，并在王美丽的质问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他恼羞成怒，拒绝付账，终于导致了王美丽的雷霆大发，甩袖而去。 老于样想着，边开始了他的推测，他想，以王美丽的风格，去新建村太近了不足以泄愤，去东城桃源小区太远没什么必要，而不远不近的江逑逑最近又刚搬来一个骁勇善战的女同室，因此，她本次必定会出走清真路，没错！清真路！想到这，老于得意地打了个响指，然后钻进一辆出租车疾驰驶去。 2.老于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楼道里没灯，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敲响了汪晓家的门。片刻之后，门里传来汪晓好听的声音——谁？我，老于。他的语气听上去俨然已经是个熟人了。汪晓“哦”了一声，说，有什么事么？但是不等老于回答她又恍然大悟并补充道，哦，王美丽不在。老于楞住了，他本想再确认一下的，但想想又似乎没什么必要，因为如果王美丽在的话她肯定会主动迎上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他没再说什么，摸索着向楼下走去。 第二天，老于试着给王美丽另外三个朋友挂了电话，结果虽然和他料想的一样，但他心里还是感到一阵失望，他靠在床头，心想王美丽你去哪儿了呢？你TMD能去哪儿呢？这个上午，老于被那个出走的女人搞的心神不宁，他感到委屈、愤怒、不安、烦燥，他无法容忍一个女人就这样平白的从他的生活中蒸发而去，最后，他把所有罪过归结到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王美丽最好的朋友——江逑逑。长期以来，她一直为王美丽充当着参谋的角色，并在几次经典的胜利中起到过至关重要的作用，老于对其耿耿于怀，甚至觉得这样的女人再多几个世界上的男人就全他妈的完蛋了，他想如果没有她王美丽就不会如此大胆，如果没有她自己就不会搞得如此被动，于是，在这个午后，他砸响了江逑逑的门。 3.门开了，气势汹涌的老于面对的并不是江逑逑，而是传说中那个“骁勇善战”的同室。她告诉老于姓江的不在，老于问她是否可以在这等一会，她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得到默许的老于在客厅里唯一的一只沙发上坐下来，那沙发己经凹塌了，没有丝毫的舒适度可言，他挣了挣身子，心想，这或许就是他从未被请进来坐坐的原因吧。老于托着下巴四下观望，他看到不远处的茶几上落满了灰尘，一只茶杯呆滞的蹲在那儿，挂满了深褐色的茶碱，他想这肯定是哪个男人留下来的，他也曾和他现在一样，陷在这蹩脚的沙发里不能自拔。想到这里，老于索性更深地把自己向沙发里陷去，后来，他就这样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太沉了，以至于他醒来后一时搞不清身在何处，他睁开眼，看见江逑逑的同室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他。她说，这样子舒服么？老于点点头说，还行。那女人笑了。她冲江逑逑的房间努了努嘴，说，朋友？老于摇摇头，说，不，敌人。哦？女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显然是对老于产生了兴趣，于是，在这个下午，老于被请进了一个女人的房间，并享受到客人般的款待。 他们的交谈是从江逑逑开始的，但很快就传到了王美丽，老于说，一个人平白地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无影无踪，你说要是分手了或者私奔了哪怕是死了呢，也总算是有个结果，可这算什么？失踪？你知道我的感觉么？没着没落的！女人看着她，说，你爱她么？老于一下子被她问的有点扭捏，他嘬了口烟，说，谈不上吧。女人说，真的么？老于说，真的吧。女人笑了，她开始觉得老于有点可爱了，女人总是在男人相对脆弱的时候觉得他们可爱，就像男人总在女人相对脆弱时候觉得她们温柔一样。她笑着说，你说谎。老于愣了一下，说，没有吧。他的确没搞清自己究竟是不是在说谎。女人叹息了一下，她有点黯然神伤了，她说，一个人一生中最卖劲儿的那次爱情却往往不是最完美的，而当他想要再次去爱的时候，却发现体力已经透支了。这话让老于的身子一怔，他不由得开始重新审度这个女人了，他去看她的眼睛，发现那里充满了坚定、迷惑以及隐约间夹杂着的温柔，于是，他们的话题再度深入，他们面前的东西也由茶杯换作了红酒，女人举起酒杯在眼前晃动着，显得有点妩媚，老于也举起酒杯，他开始觉得这世界又有点美好了。时间就这样由白天演变成了傍晚，江逑逑还是没有回来，女人说，留下吃饭吧。老于笑了，他不知是否可以把吃饭和睡觉联系起来理解，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谢绝了。 走出门，老于一下子又跌落到了原来的世界，楼道里格外的黑，他瞪大眼睛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他本能地紧握住楼梯扶手，他忽然有一种失明般的恐惧，他甚至于有点绝望了，他想，他就像只瞎猫任老鼠在眼前乱蹿而毫无办法，他想，他可能再也找不到王美丽了。 4.走出楼道的老于几近虚脱，他坐在石凳上喘息了好一阵，才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这一夜，老于躺在床上孤枕难眠，他回味着白天的事情，他想那女人之所以如此准确，定是过度摄取男人爱情的结果，一如自己的前妻。因此拒绝她是正确之选，他绝不能把救赎寄托在一个这样的女人身上。想到这里，老于笑了，他得意地闭起了眼睛。 凌晨一点，老于醒来了，他看了看表，显得有点烦躁。一小时后，他再次醒来，听见指针的声音如晨钟般轰响，他再也睡不着了。失眠的老于发现夜晚其实根本没有吹嘘中的那般安静，鼾声、风声、猫叫春、人叫床以及各种千奇百怪来历不明的声音在四下里横行肆虐，震耳欲聋。夜，如此嘈杂，老于被这些声音搞得头痛欲裂，他坐起来想找点东西把耳朵堵上，但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一种声音离他是如此之近，他四处寻找，终于，他把头垂在胸前，听到这声音正从自己胸口里迸发出来。他顿住了，想听听它到底在说些什么！良久良久，他重新躺下来，接受了一个他不敢接受的事实，他承认，那种声音，是爱！ 凌晨四点，老于睡着了，直睡到日头当空，然后，他爬起来开始了对王美丽新一轮的寻找。他不厌其烦地走访着每一个认识王美丽的人，结果得到的都只是一个相同的号码，而这个号码两天前就已经关机了。老于又开始烦躁了，他站在路边，看着过往的人群，他感到他们都是一个号码，随时随地都可以消失——关机即可。啊！手机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呀，它把人们的存在与消失变得如此简便，真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MD！ 白天就这样过去，夜晚再次降临，老于心怀不安地躺在床上，与失眠斗争着。凌晨一点的钟声宣布了他的失败，各种声音再次袭来，老于终于受不了了，他挣扎着扑向王美丽的床头柜，去寻找那瓶催眠的药片。以前老于是反对王美丽吃这种东西的，他认为睡眠是件自觉的事情，靠药品入睡是堕落的表现，但现在他顾不上那些了，他打开瓶盖，急切地向面外倾倒着。 瓶子里没有药片，却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老于愣了半天才想明白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觉得这就是部低档滥片，自己就是那男主角，任人摆布还演得津津有味。透过这张纸条，他仿佛看到了王美丽的脸，她笑得得意忘形。他想这是他败得最惨的一次了，他沮丧无比，就像被她给CAO了。 5.老于最终还是妥协了，在此之前，他察看了地图，发现那是个再小不过的地方，按照我国气的候规律，现在应该已经是白雪皑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