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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自我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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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阳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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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3:1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有一段时间，我被黑暗包围了。无休止的疼痛从身体内部像四肢散发射状散开。我犹如一只吞食了蚁巢的大象一样悲哀。 头颅里仿佛驻扎进了一群血腥的蚂蚁，挖掘着我的阴暗的心思，把我的记忆咬啮得像春泥解冻一样的疏松。我稍微需要调出某部分的时候，它们就无声地散开，再也拼凑不起来了完整连贯的思维。 记忆都被咬断了。 “你有病，该去看医生了。”朋友们大声的告诉我。 “我没有病。”我小声地说，生怕自己的痛楚再一次因为用力过猛而散落。 我真的走进了一家医院，我对着他们说，“请问精神科怎么走？” 他们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似乎我问的问题很荒诞，就像哥伦布问新大陆怎么走一样，我发誓我是第一次来这家医院，我不相信医生，不相信药物，甚至不太喜欢上帝。因为他老是幻化成女人的形象，让我又爱又恨。 后来一个好心人，带我走进了精神专科。 “你每天都在想什么？”A医生问我。 “不知道。” “你来这儿干什么？” “不知道。” “好了，带他去进行脑波透视。” A医生转身走了，他的身后模糊地站着一个人，他在对我模糊地笑，笑的很残烈，然后我便看见一片一片的桃花花瓣，飘落在他的四周。 那个医生死了，他的灵魂已经被那些桃花带走了，我看见桃花变成了胭脂一样的深红色，在我眼前漂染。 我冲了出去，大声地呐喊着，“医生，你就快死了，你赶快逃吧。” A医生回过了头。“哦，算了，我看不用再带他去脑透视了。他是典型的臆想症，就此确诊。”A医生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然后我便看到他脸的笑容渐渐僵硬，他眼睛里闪烁着暗淡的绿色。 A医生死了，死得很突然。医院里没有人能看出他的死因。 我说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是被一个人带走的。 “严重了。没想到他的病情恶化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B医生说，“让他住院吧。他还有些属于老人的思维失调，真搞不懂，年纪这么轻怎么就得了这种罕见的病。” A医生的死因最终确定为自然死亡。 自然死亡？真可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懂得这一词的。 我每天都说，我知道A医生是怎么死的，我真的知道。 B医生叹着气，“他的病情越来越重了，真担心他永远也出不了这个医院了。” B医生问，“你是谁？” “我是谁，这很难回答。任何人也不能清楚地回答出我是谁。” “好好，咱们不谈这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这？” “不知道，你们说我有病，我便留下来了。” “你说A医生死的那天你看见什么了？” “一个面貌模糊的人，周围飘落着桃花。他说那些桃花花瓣会带医生走的。” “好吧，我们今天说到这儿吧。” B医生走出了我的房间。 “他越来越不清醒了，他的意识在自我摧毁，你们看好他。当心他自杀。”B医生对门口的护士说。 “我不会自杀的。” “他听的到我们的谈话。这门明明是隔音的。护士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了，都要发疯了，他说的是胡话。”B医生快发疯了。 我又看到那个人，他说，“我要带走B医生。”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 “你会把我也带走吗？” “不会。”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不想带你而已。”说着他便消失在空气中，若非我脚下的确留着一片桃花花瓣。我大概会怀疑他从来都曾不存在过。 很多天过去了，我不知道每天是几月几号，但是我知道B医生就要死了。” 门终于打开了，B医生笑着走了进来。他看上真像死去的A医生。 “你今天精神好多了。”B医生说。 “是啊，不过你可不太好了。” “怎么了？” “你就快要死了。”我睁大眼睛，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B医生饶有兴趣的问。 “还是那个人，他告诉我的。” “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吗？” “没有，我一直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吗？” “确定，因为我眼睛是睁着的。” “天啊。”B医生霍然站了起来，他忽然转过身，伸出三个手指说这是几个手指。 “六个。” “完了。”B医生嘟囔了一句。 他并不知道，从他三个手指旁边的罅隙里又伸出三个苍白的手指。 “你好好养病吧。马上就能康复了。” “等一等，你看这儿。’我的手掌里接了一片桃花的花瓣，而他却呆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满面恐惧的神情，双腿不停的向后退。 “你死定了。” “不。”B医生拉开了门，跑了出去。 然后我便听到急救的呼喊声。 “他死了。”我说，“当他看清楚真相的时候就是离死亡最近的时候，无法逃脱。” “死了。”他又出现在我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我知道我跟他之前的距离是无法凭借肉眼看到的。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看不清楚我的脸吗？”说着，他的整个人都慢慢变的清晰了。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实际上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我茫然地说。 “不错。你就是被A医生和B医生杀死的，我是你灵魂里的那部分未被抹杀的真相。你看到我也的时候，也便接受你已被杀死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