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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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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公车上 <BR><BR>  柳如梅每天等公车上下班。她穿一条浅棕色条绒休闲裤,上身穿水红色半身红棉衣,脸上不施任何脂粉,轻灵水秀,朴实自然。小城里象她这个年龄的女人虽然青春已逝,但却都还努力拽住青春的小尾巴,妆化得更浓,发烫的更卷,衣服也穿的越光鲜。是啊,30岁,于女人来讲是个尴尬的年龄。而除了出席很正式的场合,柳如梅总是两套休闲棉布牛仔衣裤捣着换,但却人人都说她美丽。她所乘做的5路车是小中巴,虽然有固定的停车点,但是设置的并不合理,再加上城建和交通部门缺少管理,百姓随招随站。 <BR><BR>  车来了,老远望过去,车内又是黑压压一片。她招手,车停下来,售票员先跳下车,让她上去。也就是再站两个人的地方,还得堵着车门。车启动后,售票员把她使劲儿往上推。并对里面的拥挤的人大喊着:“让开点,往里走,往里走!”柳如梅好不容易才挤了上去。 <BR><BR>  人和人之间,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儿之间都没有了空隙。柳如梅好不容易才让双脚有了一席之地,但是还是担心车门开时,自己被头朝下挤跌下去。所以,她尽力往里挤,好让手有个依凭。但吊环、头上的手扶杆儿离她还远,四围又都是人,万一来个紧煞车……她四面都是人的侧臂与脊背,正当她犹豫不绝的时候,身前已有一个宽阔的背胸护卫着她。 <BR><BR>  她抬头,象一头刚刚受了惊吓的小鹿。是林源。他笑了,看到她如惊鹿般的眼神。他们被挤裹着,动弹不得。她窘迫似的,只好把两臂曲起,两手放在肩头,而上身与他却没有半点距离,想动也动不了。 <BR><BR>  在对视那一刹那,她感到他老了,自她下决心与他在心情上决绝后,已经三年。他眼角已经微微下垂,面部的肌肉似乎也已松弛,虽然不见才三年的时间。但不变的,仍是他那一双脉脉地寂寞的有时甚至是忧伤的眼睛。在彼此相遇的一刹那,仍然彼此能够望进彼此的灵魂。 <BR><BR>  而她虽然曾无数次想象过他与她相拥时的感受,但没想到这一种。如果,场景适合,心境适合,他一定会把她紧张的手臂拉下来,然后揽她入怀。给她以最宽厚、最温暖的爱。可是这嘈杂的与他们并不关系的人众,破坏了他的这份心境。 <BR><BR>  他用温和的男低音问:“过的好吗?” <BR><BR>  “好,她答。有什么不好呢?她结婚两年了,婚姻于她也就是如此,波澜不惊,生命也就是如此,不能给人以新鲜。早晨的时候,临出门之前,看一个人的博客儿,写昨天刚刚去世的国学大师张中行,他曾在他重病时采访他,张中行说他在这一生之中,最珍重的还是男女之情。是啊,除了爱,这世界什么都让她觉得平淡。她除了写写字,在报社编编副刊的稿子,还没有小孩儿,生命似乎也就没有其它内容了。而她也并不觉得她欠缺了什么,也许生活的样子本来就是如此吧。 <BR><BR>  而他也是理解的,即便她过的不好,他又能怎样。他明明知道他们才是天下最合适的一对儿。直到现在,虽然想的稀少一些了,但在夜色的散步里,在酒醉后的朦胧里,在晚睡前的寂静里,在寂寞时的伤感里,他不都曾想过她吗?可是婚姻就是如此,当你走入了一份婚姻,妻子孩子的责任是不能撇的清的。相差10岁的他与她并没有在合适的时间与场合相遇。 <BR><BR>  他曾想象她的各种样子,调皮的,小鸟似的赖在他身上的;生气的,因他无意的伤害而受伤的。体贴入微的,轻轻抚摩他于琐碎、现实、世俗生活包围之下的,也只有她才看的到的忧伤;还有醉人的……他在清醒的时候,从不这样想她,他怕他亵渎了她。可是,在寂寂的深夜,真正思念她的时候,他会这样想。他甚至似乎体会过拥有之后的心灵的升华,温暖、塌实、象找到了归宿。这都是因为他爱她,爱灵魂的她。 <BR><BR>  她的额发有一绺滑下来,他一只手在吊杆儿上吊着,在车的颠簸中,在身体的摇晃里,他腾出一只手,温柔地帮他捋到耳后。但是,她此时不这样想。在这样嘈杂喧闹的环境里,她似乎觉得他们的爱似乎更加不适宜起来。虽然,他的这个动作可能会就此印在她的生命里。这样的心情虽然还是几前有过,但是,都不是这样现实的让他们直面。他们只是都感到想爱的接近与渴望。其实,他们并没有真正爱过,因为从知道他们相互爱对方开始,经历了不长的一段欣喜之后,她就开始逃避,逃避这份注定没有结果的爱。他们相遇与碰撞的是相互想爱的心意,彼时他已经身不由己。所以,一切只是在彼此的想象里,想象彼此怎样相爱。虽然,借助于电话,特别是网络他们进行了最深入的灵魂之爱,但是,他们没有提过爱,没有用身体的某一部位表达过爱。爱,只是弥漫在他们之间的一种感受。 <BR><BR>  她说:“上辈子,我们一定有缘,但是,我们分开了。于是佛安排我们今生再见。但是,缘分还是太浅,而且,让我晚了一步。今生我们没有机缘再在一起,如果有来世,你一定不要早一步,也不要晚一步。”这是她给他的分手信上的话。再让自己的心灵在矛盾中挣扎了两年之久后,她痛下了决心。她给他写了很长很长的信,并且把平时所写下的关于他的心情也一并给了他。那些心情只是一个个短小的段落,记录的是她对他断续的心情。、欣喜的、悲伤的、祝福的、爱他的、矛盾的、愤懑的、由于不能得到而落寞的,点点滴滴,细碎烦琐。她告诉他了两年来,从她25岁遇到他来,她心情的一切。 <BR><BR>  随从这些寄出的,还有一本杨绛的《我们三》她说,祝愿他的家庭永远的幸福和美满,象钱钟书、杨绛、钱瑗他们三个一样相互珍惜。 <BR><BR>  他在接到柳如梅的这些信笺和书后,读着她的心情,他在办公室让眼泪恣意流淌。那是一个下午,2003年春天的一个下午。 <BR><BR>  然后,他上网,发现她的号码已经在他好友群里消失。她是把他拉入了黑名单,也就是,她也让自己从他的视线里永远的消失。然后还删除了他的电话号码,手头已经没有了关于他的任何信息。 <BR><BR>  他在深夜的醉酒后,用电话喊她的名字,她听到他哭了。但是,她没有听下去,那是一个受了伤害,欲罢不能的哭声,很软弱。她不习惯面对他这样的软弱。也从来没有男人对她如此软弱。 <BR><BR>  她也该有新的生活,既然,他们之间不可能,那又何必。 <BR><BR>  他开着小城一家大些的广告装潢店。虽然算不上很红火,但是在他的经营下,由于他的聪明,一年有二十万的进项。和这个小城这个规模的店比起来还是可以的。他还有很多宏伟一些的想法,而且这几年也确实越办越好。 <BR><BR>  就在前天,他们共同的文友李健在QQ里和她见面时,告诉她,林源遇到了很大的事儿。李健是知道他们曾经的心情的,所以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他说,林源帮他的一个哥们贷款。那个哥们本来是自己要贷的,可是,因为他不久前刚贷过200万,本来想让他只是当贷款担保人的。可是,到了银行之后,银行的工作人员说,他已经不能再贷了,除非是别人贷。于是林源帮了朋友的忙,帮了贷了款。朋友说好了的,只让他帮着贷一年,明年就想办法改成自己的名字。结果,一年期限到后,这个朋友却踪影全无,手机不开,又不在家。结果法院到期冻结了他的公司,还有一套住房,车,三十万存款。还好,给他们夫妻留了当时刚工作时单位份的房子,还不算一无所有。听说,找朋友都好几个月了,拿着贷款后朋友写给他的200万的欠款条。人是找着了,可是,他做生意也陪了。并且,对朋友现在的情况爱莫能助,只说,等翻过身来,一定会怎么怎么样。 <BR><BR>  她的心因他再一次不安了。下线后,伏在黑暗里,默默为他担心。想象,如果,她在她身边。他们从三年前就真正疏离了呀。没想到,刚过两天,就这样和他站在这里。 <BR><BR>  在四年前的短信里,他曾这样告诉她:“我很爱你,我可以对你一辈子好,但是,我不能离婚。”林源不知道,就是这条短信,才更让她感到无望。以前,无论怎样绝望,她都会想着,如果他们能够冲破一切阻碍在一起。就是这一条短信,让柳如梅感觉到他们原本在两个世界,他已经身不由己。自己更是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幸福,不能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就是这条短信,让她痛下决心,一定要在心情上了断这份心情,然后和别的姑娘一样,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爱人。 <BR><BR>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开始细碎的记录下对于他的一些心情。半年后,柳如梅彻底决绝了,没有了他的电话,QQ、甚至躲避着他们共同的朋友。然后,一切似乎都渐渐平静了,在他打了几个电话,而她黯然按掉之后。 <BR><BR>  于是,她过上了现在的生活。成了家,有了疼自己的老公。但是,她忍不住还是会回想,回想第一次见到他那一次,她25岁的样子,那时,她刚从一场所谓的恋爱中解脱出来。他们相识于小城的一次文友聚会上。那时,她还不写小说,只是从10几岁开始,写着一些诗歌和散文。但是,到了20几岁,她也已经不写了,因为她已经略懂得了生命的滋味,并且为此深深迷茫。 <BR><BR>  她从十几岁一直在冥冥中盼望着一份真爱,她等了很多年,觉得心都等荒了。这时,他出现了,这份惊喜她怎么能够忘的掉。她还记得他写的诗。 <BR><BR>  冬天 <BR><BR>  天是灰的 <BR><BR>  树是灰的 <BR><BR>  建筑是灰的 <BR><BR>  雾是灰的 <BR><BR>  你走来 <BR><BR>  你是绿的 <BR><BR>  红的 <BR><BR>  在雾中隐现 <BR><BR>  林源还在写诗,特别是最近失意之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和朋友们在一起,他从来没有谈过诗。可是,当柳如梅不在的时候,他最爱谈的就是诗。他最爱邀一二位好友,在小城的茶馆或是咖啡馆里听音乐聊天。 <BR><BR>  她怕伤害了他似的,抬起头,问他:“你还好吗?”想说更多的,但是,所有的又都在关切的眼神里。他望着她,不动声色地无所谓似的笑了。这笑里更多了一份沧桑,但是,她读到的却是——不管经历了怎样的变故,如果能爱你,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又好似在说:“没什么,我没事儿。”这是为了安慰他。 <BR><BR>  车到了一站,下了一个人,上来两个。车再开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大了,她的身体不再紧贴他了。但他们仍彼此凝望着。不由自主地,他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这是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抱她!她的眼神又一次惊鹿似的闪现,她的手不敢福放杂他的肩头,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触电般的、心潮澎湃般的激情与感动在她的体内奔涌…… <BR><BR>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怎么没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刚上车的男子喊。 <BR><BR>  “咦?我的钱包怎么也没了!”另一个刚上的一个中年妇女喊。 <BR><BR>  售票员说:“我没告诉你们,不要总在门口挤着,往里动!可你们偏要挤在这儿。” <BR><BR>  “我是刚上的!”丢手机的男子喊。那妇女也说:“我也是。” <BR><BR>  一个乘客搭话说:“那还没停过车,人还没有下去。” <BR><BR>  三十几岁的马上喊着说:“去公安局,别停了!”“对!,去公安局!”丢钱包的妇女也这样喊。 <BR><BR>  车内一片混乱,有的在检查自己的钱物,有的更好的护好钱物。有的冲司机和售票喊不要去公安局,还有事儿呢?单位要查岗的,扣奖金。还有一个搞销售的说他要去谈判,时间到了去不了,影响很不好。因为这个,把业务丢了,不划算,众说纷纭。 <BR><BR>  柳如梅也条件反射般的摸摸上衣口袋。手机也不见了!她吃惊的对他说:“我的手机也不见了。”旁边的一乘客说:“又有人丢了!又有人丢了!” <BR><BR>  他也连忙去摸自己的蓝黑色的上衣兜,摸出来的却是一个棕色牛皮钱包。他用眼睛告诉她,这是有人在捣鬼。就把钱包又重新装进了上衣口袋里。这时,丢钱包的妇女正好看到他往兜里装,大叫着,:“这钱包是我的!”挤到他们跟前来掏。然后,又掏出了三十几岁男乘客的手机。 <BR><BR>  那女子先是把钱包放在上衣兜里,被偷怕了似的,又把厚重的羽绒服撩起来,放在紧包在腿上的黑色裤子的口袋里。然后,伸出黑红的大概是做小生意常期受冻才会如此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江源的脸上挠去。江源没有躲及,脸部马上出现了四道百色的印记,过了一会,惨淡的血渗了出来。 <BR><BR>  那丢手机的男子,攥住了江源的衣领,把他的头往下摁,然后,屈起右腿,猛朝他腹部怼去!江源没有料及这突来的一切,显然是没有一点准备的。他失控地“奥”了一声,双手捂腹蹲伏在地。 <BR><BR>  车内更加混乱,丢钱包的女人朝已经蹲下去的林源边踢边还在骂骂咧咧输送着拳头和唾沫。不踢了,拳头雨点般落在林源的背上。“你妈个X,我X你妈X,X你妈的!X你妈的!X你狗妈!王八蛋X的!……” <BR><BR>  车内在十分拥挤的情况下不知怎么就有了空地,一些人为了看清楚些,甚至站在了座位上。边看边叫好,远的看不着的,无聊的年轻后生也跟着一块喝喊:“打的好!好!“ <BR><BR>  柳如梅夹在中年男子和妇女之间挡着他们的拳头和手脚,失控地大喊:“不是他,你们误会了!不是他!” <BR><BR>  偏偏在这时,车内有两个人喊:“停车!停车!,我要下车!”车停了,两个黑衣男子下了车。 <BR><BR>  柳如梅冲着门的方向大喊:“一定是他们,是下车的!别让他们走!他们是小偷!他们一直都在我们身边的!” <BR><BR>  但丢手机的男子不听这一套,扬起脚,朝着林源的胸部又是一脚!柳如梅象个小野兽一样朝施暴男子扑去:“你这个坏蛋!不是他!不是他!你这个坏蛋!”边喊,边试图用手打他。但是,那男子早有防备,两手牢牢握住了她的双腕。任凭柳如梅狂叫着扭缩。 <BR><BR>  丢手机的男子一边控制着柳如梅的挣扎,一边大叫着反问她:“你咋知道不是他!你咋知道!” <BR><BR>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求求你,别打他了!”心气愤的都要呕出来了。 <BR><BR>  这时售票员轻描淡写地对疯狂的男子说:“行了,别打了。刚才那两个下车的是小偷。” <BR><BR>  “你怎么知道?”一个乘客问。 <BR><BR>  “我从跑车,还不知道。” <BR><BR>  “那两人看着都不是好东西!说上公安局他害怕了!”司机不回头,大声说。 <BR><BR>  车内一时没有了声响,有人唏嘘说:“打差了。” <BR><BR>  林源慢慢站起来,看着刚才对他施暴的男子,一拳朝着他的眉心打去,那人晕倒似的身子往下倒,有人扶住了,推在了椅子上。 <BR><BR>  车在人民医院处停住了,司机说回头望着林源说:“得了,哥们儿,下车,去看看。” <BR><BR>  林源和柳如梅下了车。 <BR><BR>  林源拉着她的手旁若无人的往前走,往前走,再往右拐。人很多,影子似的在柳如梅面前闪现,但是,她都看不见。她只跟着他走,任他拉着她的手。 <BR><BR>  是一个僻静处,林源猛地把她揽在怀里。双臂紧匝着她,好似想把她揉碎。然后焦渴的唇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 <BR><BR>  泪不断地从柳如梅的眼角滑下来。 <BR><BR>  整个世界都眩晕了。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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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瓶冰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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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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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5 |只看该作者
一定要先挨顿打,之后的偷情才更有激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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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55 |只看该作者
<>邱雷,这不是偷情,这是情不自禁.</P>
<>我不希望读者这样看这篇文字.</P>
<>不过感谢你的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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