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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宇宙的光中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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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3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STRONG>工作的时候一只甲虫绕灯绳逛了许久,远处传来砸玻璃声,天黑漆漆的,大乳房的女人问我是否还期待来时的光亮,或者追逐游戏应该快点停止,因为阿禾已经丢失,我不能再失去你。看着她的眼睛我恍然大悟,原来房子能修得像塔那么高,我日思夜想的人儿就躲进其中一幢。亲爱的,我寂寞得厉害,却怎么也够不着你的手。</STRONG><p></p></P>
<><STRONG> </STRONG><p></p></P>
< >在广场上看见一只巨大的象鼻虫,马车立即把它碾得粉碎,我正在抽烟,考虑得赶紧离它远点,女人不让我走,揪我的耳朵,拧我的胳膊,大乳房抵住后背,像一挺机关枪。女人问我在干什么,我在等爸爸。女人沉默片刻,象鼻虫的气味令她苍老许多,挤满眼屎的大眼珠子略微有点闪烁,她昏昏沉沉,男人令她着迷。我说天要黑了,咱们旅行去吧,她想一想,答应了。<p></p></P>
<P> <p></p></P>
<P >我们驱车赶往近郊火车站,女人的大包裹塞满整个车仓,过村口时路上挤满圆形秃顶的小青年,每人都有牵着红绳的新娘。新娘的嘴唇又肥又美,像秋天的大麦,我忍不住偷一个来,女人打我一巴掌,小青年吓得浑身颤抖。新娘跟血一样红,而敲锣打鼓的人群像送葬队伍。新娘穿着大花小鞋,脚尖摩擦路面,告诉我地底伏着条蛇,新郎中了它的邪气,听见村口的钟声就赶快跑。女人赶忙拉我上了火车,一路上风吹得吱呀呀响个不停,新娘的肚皮像豆荚开裂了。女人搓暖手,悄悄跟我讲:“瞧,那粒豌豆就是他们的孩子。”我不停哆嗦着,想到失踪的阿禾,远行的爸爸。女人掏出墨绿药水瓶,一个劲朝空中喷,杀死几只毒虫,好歹缓解了恶心。我问自己还能回来吗,我们刚来,新娘已经爱上我,而我们立即要走,我们在欺骗她。女人点点头,她手臂粗壮,任性单纯,像美好的毛利人。她对着我的耳朵,温和地朝里吐气:“现在你走了,你的回忆还在,它们一直跟着你,这些人儿就会来。”女人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摸摸我的耳朵,提醒着我:<p></p></P>
<P >在洪水着陆之前,村里群众就聚集在软泥的河沟里,两三人一组,挖泥填肚。那时光线吉祥万分,云层饱满,来了个女人。女人站在迎风的小山坡上,她问:“河沟里有村庄,山下的垃圾还有人吃吗?”群众凝神静听,女人的大耳朵呼啦啦翻动着,还有带福气的大屁股,村里的男人们因此着了魔,越往里挖越深,洪水不期而至,爸爸就这样被女人拐走了。我绷着脸,想自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苦孩儿,而现在要去找爸爸,不禁悲伤起来。<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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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火车进了山,山间雾气茫茫,四周被寒气封上薄薄一层冰,白光跳跃着,燃烧一般。远处传来钢琴声,摇摇欲坠的大白钢琴在山颠奏着,似乎黑夜永不睡去,任谁也怡然自得起来。<p></p></P>
<P> <p></p></P>
<P >这样的夜晚,马路第一个来。他哭丧着结满冰霜的脸,手臂一抖一抖地悬在空中。他问我给你的信呢,我把你的信弄丢了,把你的回忆弄丢了,快把信给我。他缩头缩脑钻进我们的车厢,小婴儿的啼哭声已经很远,他心浮气燥,表面却很平静。他的手掌轮廓起伏嘎吱嘎吱响,随时准备玩一场血腥游戏,刀也隐藏得很好,而他却掏出一根烟。<p></p></P>
<P >以前我把马路背上山,山上云雾缭绕,四处是长须的大树,树干上结成一串串倒挂的根瘤,现在全长在他的背上。“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马路悲伤地盯着我,“我从山上带回女人,同时也付出了代价。”马路的背已经腐烂发臭,身子给掏得精光,眼睛周围长出愁苦的胎记。“灯光让我捆扰,旅途更是令人心烦意乱,如果你愿意,我跟你交换个东西,要知道,你要把信留着,阿禾就得追你,”马路抑制不住激动,婴儿的哭声令他发狂,“以前你把我背上山,我就知道会这样,现在好了,我又找着你了,我得把你背回原来地方,你把信给我。”马路抓住我的头发,把我往窗外拖,女人一箭步冲上来,电筒光抓住马路不放。她肥硕的身躯堪比男人健壮,她有十头牛的力气,还有代表妈妈的大乳房,将马路逮住,头也往地上磕。“十点了,赶快回家睡觉。”给马路一巴掌,他立即哭起来。“我养了一屋子羊,它们全在山腰上那片大沼泽里,我一直等你回来……”马路边跑边哭,瘦薄身影被火车甩得很远。女人环抱双臂看我,眼里燃烧了一团小火苗:“山上的树早给砍光了,马路是一只小妖精。”我点头应和着,泪水打动了她,好歹拍拍我的肩膀:“睡觉去吧。”<p></p></P>
<P>       <p></p></P>
<P >女人一转身消失在车厢内,我拣起马路丢下的烟,月亮又大又圆,过堂风呼呼响。马路的信上写着:村后的红树林包裹一滩泥沼,四季漂浮着荧荧点点的白粉,灯泡大的绿眼睛是苏比的,他偷吃了村子里的鸡,还有那只偷鸡的火红狐狸,他把狐狸皮挂在身上,摇身变成世界最美的小人儿。我循着月亮望过去,红树林果然不见,剩下一片消瘦的钢筋铁骨。远远地瞧见苏比干绿的大眼睛,火车停站我见着了他,他的狐狸皮被人划去大半,鸡棚的鸡也给宰杀干净。他的左腿像一根插满软钉的棍子,右腿深深陷进泥土里。他指着我,像风车一样翻白眼,他说我不能看你,你瞧,阿禾的魂儿就在你身后,她站在爬满蟑螂的米盆里。他说着呜呜直哭,任谁也止不住这泪人儿,他捏住手帕擦了又擦,直到月色好一点,火车鸣笛示意又将启程,苏比拽住我的胳膊:“火车到站你就下来,你爸爸就住在山颠的小白房里。”他盯着我,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直到火车消失在又大又圆的尽头,苏比才扭头回去。<p></p></P>
<P >这时女人抓住我,她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切。现在她正心满意足地吮吸一只甜美的石榴,石榴花也插在耳朵上。她讲一个海洋那边的画家高凡给她画了一幅画儿,在画里她变回从前的女人,长在一大朵向日葵上,身后的星空像河流。她骄傲得唾沫横飞,我唾一口,与阿禾一同表示不屑。现在才刚刚入夜,阿禾的身影越来越亮,而女人一点都看不见。阿禾窃窃地笑:“她越装作瞎眼,表情就越不自然,你看她笑得像只四脚蛇,”阿禾朝女人指指戳戳,“她不认同我,我是你的一部分。”阿禾拍拍我的脑门,往上抹了点杀虫剂,几只小虫纷纷落下,好带我进入沉沉梦乡。<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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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等我醒来,火车已进入宽广平原,远处燃烧着浓黑的烟,空中泛着奇异的红光。<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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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罗克从平原尽头赶来,几只小猴挂在腰间,他娶了猴子群中最性感的一只,略微有些害羞。他年事已高,腿不大好使,所有东西都得放在一米以内。他钻进车厢,跟我贴得很紧,颤颤巍巍的,眼角流露一丝哀伤:“以前我跟你玩得最好,我一直记得,现在也是。死神离我很近,左脑已经不听使唤,”他转过头,给我看秃得精光的左脑,“看,这就是证明。”“可是你的额头又尖又亮,像一块突兀的尖角,应该长命百岁。”罗克腼腆地笑着:“你把事情搞砸了,你不该走,也不应该纵容女人找爸爸。但这不代表什么,我始终站在你这边。”语毕,罗克仰面倒下,瞪圆眼珠,他的左脑很快干瘪下去,口里发出拉长警笛似的响声。原本上窜下跳的小猴被这种声音吸引,很快睡着。<p></p></P>
<P> <p></p></P>
<P >火车在平原上方急速行驶,女人来到我面前,慢悠悠讲:“应该去看看你金婶婶。”我端坐着,直敲打膝盖,心理有一百个不愿意。以前我们办茶话会,她给小朋友烤了奇形怪状的面包,它们跟石头一样硬,还需要金刚钻头的凿孔机。那时候她的午后茶没准备好,她丈夫也没给她一个告别吻,因此她疯了。”女人察觉到,她看了看窗外,风沙打得玻璃刷刷直响,她流露出愁苦的神色,但这不妨碍她的坚强。她深吸一口气:“我和罗克早有联络,以前你们老欺负他,现在他为你死了,应该把他带回去。”我点点头。大地之神在晚间化做黝黑一片,远处的灯是月亮的光,女人偏着头,不正眼看我,她继续讲:“我忘不了你爸爸,也忘不了阿禾。”女人的大眼珠子里燃起一片火红云彩,像是黎明前的吉祥。阿禾背过身去,暗地里掉了两滴泪珠。我们把罗克的身体放在紫檀木的大箱子里,几只小猴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嗓眼儿里塞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小哨,女人摘下来挂在我脖子上:“这是罗克给你的礼物。”罗克曾拿着这只小金哨又蹦又跳,吸引了树林里的金刚鹦鹉,大家就吃无比苦涩的蓝色鸟肉,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儿。我有了记忆,有了怀念罗克的小哨,和苏比的信一样,这便成为罪孽。女人笑着看我:“这辈子你都脱不开干系。”便收拾了行李,带我下车。<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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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们乘小汽船过大河塘,船长眼睛小心翼翼挂在对面的芦苇荡中,他讲那里潜伏着几百只大鳄鱼,稍不留神就得给拽下去。天空长成霉菌儿连成一片,四处潮湿,菌类吞吐自由,我一不小心流了鼻血,仔细掏掏连根拔出几只瘦小的蘑菇。女人唾一口:“该死的地方什么都长。”她的大花裙子布满黑糊糊的木耳,几只小黄蝇在头发里打转。<p></p></P>
<P >这时候阿禾偷偷跟我讲:“对岸的金婶婶在悄悄盯着你,她把青蛙吊在房梁上,好让它做个黄粱美梦。她嫉妒你嫉妒得要命,她讲的故事没人听。”阿禾一面讲一面窃窃笑,眼神与大河塘里的鳄鱼重合了,她用这个秘密跟我交换条件,我得把阿禾送给金婶婶,没几天就能把她吃干净。女人让金婶婶快快迎接我们,穿过盘曲虬龙的大树,泥地湿润得令人泄气/阿禾一面走一面叫,端着米盆她累极了,再这么潮湿,大米都要发芽了。金婶婶带着古老的笑,这种笑好似很远,把我和阿禾安顿在锈红的大沙发里,周围尽是唱歌跳舞的小妖精,自己和女人钻进屋子里,窃窃谈起来。我们隔着蛀虫的小洞往里望,小妖精的喧闹声扰得人心烦,说话也听不清。金婶婶把一只蜡烛放在她和女人中间,透过烛光能看见女人眼珠周围湿了一片。金婶婶安然地盯着女人,嘴唇吐着最古老的歌谣,她的歌声像只水蛇慢慢溜出来,直缠住阿禾,令她感激地一激灵,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慈爱。我们再朝里望,女人哭得轻了些,她捂住嘴,还是带动整间小房一震一震。长久的哭泣声令我与阿禾特别羞愧,也都有了倦意,我们捏住小妖精的脖颈,将它们插进泥地,自己则瘫软在小沙发里。天气特别好,吉祥无处不在,令人悠然自得。小妖精围住火光都安静下来,定定朝阿禾看,而阿禾看着我。她目不转睛,既而露出惊喜的神色:“你瞧,这就是宇宙。”<p></p></P>
<P >火光像一条大红绸接住天空,也映在阿禾脸上,她带着欢喜的模样,慢慢睡熟了。等我再次醒来,女人坐在我身边,眼圈略微有点红,她讲金婶婶说当年那女人是鬼子的间谍,爸爸是给鬼子虏去了山上。她擦擦鼻涕,肥大身躯稍梢摆正,讨好地跟我说:“当然阿禾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爸爸的,是你的一部分。”女人温和地看着我,我受宠若惊,转眼火苗烧得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余烬,阿禾也不见。金婶婶借给我爬山的单车,我把装有罗克的紫檀木大箱子交给她。临行时她站在小树林的尽头朝我眨眼,两只脚周围满是倒插的小妖精,她微微一笑,声音像一架老式风琴:“你的肚皮里头有宇宙,阿禾就在里面沉睡。”<p></p></P>
<P> <p></p></P>
<P ><STRONG>我骑车上山,女人在我面前奔跑,两粒大乳房像即将起飞的气球。她气冲冲跟我讲:“你不必为此羞愧,我马上就要死了。”我抿住嘴唇,不禁脸红,只敢在心里犯嘀咕,她一激动就这样。女人的心思全扑在爸爸身上,还有那间挂满闹钟的小白房,而爸爸不在,看样子走了很久。空气里漂浮着鲜绿霉菌,是一只毒蘑菇在放屁。爬山虎种子全发了芽,窗台上的袜子也不翼而飞,远处传来大白钢琴的声音,这才发现两座山挨得这么近,而我们都在原地打转!见这架势,女人开始抱头痛哭,立即消瘦许多。愁眉苦脸看着我,给我一巴掌:“你跟他长得那么像,而他回不来了。袜子给鬼子偷走,他得不到袜子,从窗户进不来。”女人嘤嘤地哭,震得小房直掉白灰,墙壁也裂开一条缝,里面塞满蚂蚁毒虫。“鬼子在闹钟里安炸弹,爸爸逃命去了,袜子也是自己拿走的。”一番话燃起女人的希望,感激地抹抹脸:“还是你聪明。”水管还一直通着,要给芋头田里的地雷一点雨露滋润。“明年春天我们再来,”女人拉我下山,“到时候种蓖麻。”</STRONG><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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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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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33 |只看该作者
<>“大乳房抵住后背,像一挺机关枪。”</P>

<>算了,别想太多了,还是为你这个奇怪的意象笑一笑,十年少!</P>
这个家伙很笨,什么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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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不吐槽会死患者 恋爱渣滓 Heilan Super 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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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33 |只看该作者
<>不可否认里面有些东西很好玩,可这算不上想象力,更接近动画片,那种平面的。 </P>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http://heitiancai.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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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2:33 |只看该作者
<>楼主学识渊博,小人佩服不息!</P>
这个家伙很笨,什么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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