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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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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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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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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时分，刚下过雨的平原上还只有一点微光，不过也已经有了一些骚动；那大约是由于地平线处出现了一些湿润的晨曦。平原上部分是田野，东北处有几粒房子的剪影，被压迫在浑黄色的下面，如果仔细看，那些剪影一共有十六粒，也就是十六间房，合起来叫八角村。村子的边上堆放着高耸的谷堆，乌鸦从谷堆的上方飞向西边。然后在那边，地平线扯出了一些细小的褶皱，最后它们变成山脉。秃鹰和乌鸦在西山的边缘会合，那路上长满水洼。水洼的里面聚居了大批的蚂蚁，一到黄昏或破晓它们就开始鸣叫。以此来示意着云团的汇集。 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过路人。这里只有一个村子。而我居住在这里，天天了望远处的地平线，却从来不想要离开。你看，所以我才能这样的向你叙说，我是那样的了解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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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差在某一个清晨来访我家。当时我正在思考关于在性欲中猝死的狼狗的问题。我点了一支香烟（骆驼牌），让一部分烟从鼻孔中逸出，另一部分则从牙缝中向外扩散，最后它们在我的头顶会合，一起升上天去。然后我就看到了正从烟雾中驶来的邮差。邮差的自行车年久失修，鸣叫得很起劲。邮差说，你看，车不好。我说没关系。邮差说，车子老了，钢管都空掉了，一遇到人就要叫个不停。我说那不如我们等它叫完吧。邮差说好的，就把自行车搬到比较远的一棵树下面。然后我说，你找我么。邮差说是的，我这里有你的一封信。我说，哦。然后我们等了十分钟，自行车终于好了一点。我就说，那你还有什么事么。邮差说车不好，我想在你这里住几天。我说可以，但不要太吵。邮差说好的。
然后过了一会我又抽了一支烟，问邮差说你要不要。邮差说不要了。又说，你为什么不问我要那封信呢？ 我说，那你给我吧。 邮差说好的。然后去拖树底下的自行车，从那辆自行车上搬下一只箱子。 我说，这是什么。 邮差说，你看看。就打开了盖子。他说，你看，这里有很多隔间。我说的确，为什么有的是铁的而有的是木头的呢。 邮差说这是因为信的种类不同，这里有的是贵重物品，有的只是一般的信。你看这个小的金制夹层，这里是装军情密报的，不过现在没有。 我说，哦，又说，是啊。 邮差说这没什么关系，你看看信吧。 我拿了我自己的信，它装在一个大号的信封里面。信封上面写着一些不可思议的字： 北山小学致 我说，这是什么？邮差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负责送信的。我不知道。但你可以拆开看看。 可我不知道什么小学啊。 那么那个是不是你以前的小学呢。 我没有印象，我说。 邮差说，那你小时候住在哪里？ 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我说。我想，好象就是在这里吧。我不是很确定，等等，应该是的，对了，是在这里的啊。 邮差说，哦，那么这里附近有没有什么小学呢？或者说以前有过。 我不知道，似乎没有啊。我说。 邮差说，那不一定，你应该问问别人，你可以去问问村子里的小孩子，或者是很老的人。我说是吧。你这里有房间吧？邮差说。然后走到屋子里去了。我侧过脸看着东北处，但是除了一些水洼造成的反光，其他什么也没有。
几天以后，我想到村子里去一趟，就穿过平原，到村里去。 我先在村头的土堆上蹲了一会，然后站起来拍一拍屁股。这时天气还不错，有一个小孩子跑过来，很有兴致地观赏我拍屁股，就这么欣赏了五分钟。我看到他长得很矮，然后再拿出一支香烟开始抽。小孩子就显得更有兴致了，就这么欣赏我抽烟，十五分钟过去以后，我问他，你有什么事么？ 小孩说没什么，看看。然后又站起来看。我发现他不仅矮，还非常小，于是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随便你叫什么。不是骂我就行。 我问他，那你的家住在哪里？ 小孩子说，我的家在那边，就是那里。那边第十三间房子，你看，看见了没有，就在村子的屁股上。说完还指了一下。 哦，我说，哦，好象看到了。 小孩子说，是吧。 恩。 我说，你为什么要看我呢？ 没事，就看看，我有兴趣。 哦。 我想了一想，继续开始抽。一共抽掉了三根，小孩好象还是兴致勃勃。我就问他。你想抽么？ 他说，不想。我才五岁半，不能抽这个。 那你上小学么？ 不上，这里哪来小学，他说，这里都没有小学。 我说，是啊。是啊。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我说，那这里有没有什么老人？ 他说，有啊，我爷爷就很老，他快一百多岁了吧，可他还活着。他在村里开了一间铁匠铺，可是他只做钉子，我想他太老了，也许只能做钉子了。那个店就在那里，你看到有一棵很大的仙人掌，就是那个拉。我有事了，我要先走了。 我蹲回到土堆上，继续抽着烟，天上有两三片云，没有下雨的迹象。我这么坐着，突然想要去大便，于是就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了。
我跑到铁匠铺的里面，找到了正在打铁的老铁匠。我问他有没有厕所，他说有，就在铺子的后面，要去你自己去吧。然后我跑进厕所，十分钟以后再出来。铁匠说你有什么别的事么？我说没什么，就是在村头看到了你的孙子。铁匠说哦？他没有去上学么？我说什么，他说他没有小学啊，这里附近也没有啊。老头说你别听他的，他是不想去。这里不是就有个小学么。我说这样啊。他说是啊，小孩子一到年龄就得去上小学的啊。我想了想，说是啊。是这样的。那么那个小学在哪？他说这个就不清楚了。我说，那你都在这里么。老头说那当然，我就是要打铁的嘛，你看，我打了那么多钉子，不一直在这里可以么。我说是啊，然后看着铁匠的屋子，发现这个里面都是钉子，比如说铁匠的桌子上钉着很多黑色的钉子，还有楼梯是一个很大的螺旋的钉子型，上面倒挂了一些小的钉子。还有衣帽架是在一根粗的木头棒上钉上了几支大头钉组成的。我说你这样很危险吧，到处都是钉子。刚刚我在厕所里也碰到了不少啊。老头说不危险，要熟悉就不危险了。我说那你这么多钉子都是你一个人弄的么？老头说不全是，有一些是从那个上面来的。然后就指了一下仙人掌。 后来我和老头在仙人掌底下坐了一会，我们提到关于小学校的事情。老头说他不知道地址，但是他有一个以前一起上学的老朋友，现在他们的孙子一起上学。他在隔壁开了一间钟表店。 还有，老头说，我的仙人掌最近不大好，你帮我找他看看。
钟表店的大门上挂着一只钟，我看了它一会，然后打了三下门环。可是并没有什么反应，我就走进去，看到住在我家的邮差和钟表店的老板在窃窃私语，我在想他们会有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而邮差已经发现了我，他说，你来了啊。我没说什么，低头开始钻研钟表的一些结构，我看着那些钟蹭蹭地在转，忽然联想到了什么，但马上就忘记掉了。总之我觉得那些钟的转法有一点诡异，同时它们又滴答滴答地出声，这让人感觉置身在其中的邮差和钟表店老板似乎在讨论什么阴谋似的。我看了一下，发现云开始变黑。我想刚才还是晴天啊。刚才还是晴天啊。 你说什么？邮差先说。 没什么，我说，没什么。 哦。 ...... 我说，你是修表人吧？ 老板说，是啊。 那你知道仙人掌么？ 恩。 你的老朋友说叫你帮他看一下仙人掌。 好吧。 ...... 老板说，你是住在平原那边的那个人吧。 我说，是啊。 那你应该有信吧。 有。 那你去么？ 什么去么？ 你没看信？ 他没看。邮差说。 你怎么没看？他说，你怎么没看。 那上面写了什么？我问。 你看看好了，他说，你看看吧。然后就给我一张信纸，那上面不可思议的写着一些极缭的草体子。 亲爱的校友......我校决定于...举办校庆。.........北山...小学... 地址.... .... 啊，我说。啊，啊呀。 你知道了。 我想想，我说。 我再次注视着那些钟表，他们蹭蹭地走着。有一种阴谋，我想。总是有的。他们摆那么多钟和钉子，总有什么阴谋的。现在天气又差下去，云团已很黑了。我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很大声地对他们说，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 这里的钟怎么是反着走的？ 钟本来就是那么走的。 什么？ 它们一直那么走。修表人说，然后和邮差一起笑起来，天开始下雨。我想，这样我又要淋着雨穿过平原回到我的屋子。可我没有伞，我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我想我可能需要去买一把伞，就找在弄堂口卖伞的那个小女孩，她有一种很大的蓝色雨伞，那正是我所需要的。邮差还在笑着，他们一边笑一边很不清楚地说着一些什么，邮差说，你记得那个女同学吧。修表人说什么，我想想。邮差说就是那个，现在在弄堂口卖伞，她卖很大的那种蓝色雨伞，你不知道，她以前可是我同桌。老板说是啊是啊。还有一个，在干飞行员，还有个铁匠吧，还有魔术师，还有那个经常看你拍屁股那个。老板说哦，是啊，对。我听着他们在说，觉得很惊奇，我就问那学校呢。可他们并没有听到，我就大声地叫，邮差就很不耐烦地看了我一下。我想他们可真是老同学啊，有那么多话要说。想着想着就说了出来，修表者就听到了，他说，就在那里平原的北部。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可是什么也没看到。可能是雨太大了，我想，那里好象是有一点点黑的。这种天气，要是能有一把雨伞就好了。
这种天气，要是能有一把雨伞就好了。我想。200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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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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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1:0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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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刚下过雨的平原上还只有一点微光，不过也已经有了一些骚动；那大约是由于地平线处出现了一些湿润的晨曦。平原上部分是田野，东北处有几粒房子的剪影，被压迫在浑黄色的下面，如果仔细看，那些剪影一共有十六粒，也就是十六间房，合起来叫八角村。村子的边上堆放着高耸的谷堆，乌鸦从谷堆的上方飞向西边。然后在那边，地平线扯出了一些细小的褶皱，最后它们变成山脉。秃鹰和乌鸦在西山的边缘会合，那路上长满水洼。水洼的里面聚居了大批的蚂蚁，一到黄昏或破晓它们就开始鸣叫。以此来示意着云团的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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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第一段感觉相当好，以至我觉得必须复制一下表示对它的重视，即使是到了“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过路人”这句有点串味，但那种叙述的丰满和从容还在那儿。从第二大段开始，整个就开始漏气，先是像被扎了个小孔，接着，到对话，就全线崩溃，句句不相联，段段显生硬。我这么说，是基于第一段的好感觉，可也许你的意图是想要后面写的那些东西，如果是，那我个人很不喜欢。

未到六十已古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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