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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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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0 10:35: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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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妍27岁,在夏天快结束的时候失踪了。
失踪是一种奇特的状态,其具体意义应该是消失,没有社会关系。如果一个人不在公司上班,不在家里,停用手机,不上网,不再出现,没有一个认识他的人再见过他。如此任何一种个人状态都处于未知状态,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这又是一种中间状态。一头连接着以自身速率正常运转的人世,朝九晚五,朋友聚会,亲戚聊天,时间被赋予了温暖而又庸常的意义,隐没于工作,亲人,朋友的背后。也许可以勉强把失踪比喻成一个洞。失踪的人躲进了洞里,洞的另一面是死亡,死亡不能连接什么,死亡是需要跳跃进入的另一个世界。
在此之前,她先是跟上一个男朋友分手。在他们分手之前,可以说感情稳定,生活得平静,如果平静可以算是幸福,那也可以算是生活得幸福。两个人相识于大学校园,都算是不爱发脾气的人,一年到头也吵不了几次架。在他们分手之前,没有多少迹象表明他们即将分手,虽说也没有任何迹象说明他们会一直过下去。他们分手的理由略有奇怪。她男朋友迷上了占星,通过占星认为他两未来非常黯淡,前途中充满不详的阴云,必然走向分手,因此他们才分了手。虽说他们的分手从侧面证实了占星术的成功,却很难说这两种哪种是因哪种是果。
她前男友之所以会迷上占星,可能是因为天性中残存的敏感和多疑,为了弥补自己性格的软弱和能力的平庸,所以才会对在这两者之外影响成败的人力不可控因素所谓命运特别关注,以便在残酷地人世斗争中获得一些优势,与晓妍分手只是这条道路上偶然的结果之一。或者本身就是出于命运的安排,为了在命中注定的时刻不可更改地跟晓妍分手,所以才会在他工作的第一个年头不可自拔地迷上了占星。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在我们的故事开始的之前,占星便展示了命运的前景,又或者占星本身充当了命运中富有预言性质的一部分。正如我们熟悉的那些古代故事一样,占星恰恰充当了故事中的瞎子,乞丐,鳏夫等角色。所以哪怕开头的情况看起来是如何背道而驰,我们也不会担心预言无法实现,因为事实上总是会沿着一条不可见的曲折的轨迹通往预言者早已言明的结局。

晓妍分手之后就开始找房子,找房子这件非常烦心的事使失恋的烦心减少了很多。这证明一个人的总能量是有限的,悲伤,难过,焦虑,愤怒,失望每一种情绪都需要消耗能量,集中注意力做另一件让人烦恼的事也许是走出失恋的好办法。

晓妍在租房标准上本来的想法是要找一间离公司不远,价格适中,质量适中,大小适中,房东不难相处,合租人不超过三家。她自己觉得这些条件远远算不上苛刻。事实证明,这些条件单个看起来确实并不苛刻,组合在一起却能刷掉大多数的可选择项。似乎每一个潜在的房源都有,且必然有一处无法容忍的缺陷。那些地点太远的晓妍根本未曾去看。在她看过的8间房里,有五个大小适中,但是装修质量,家具,无法跟房租匹配,有两个其他都没问题,就是太小。剩下的一个是中介的房源, 因此房间里都是隔断间,住了不少人,晓妍进屋之后险些迷路。

终于,在一个星期四的下午,晓妍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对方说自己的房子要出租。位置就在她公司的西边步行15分钟左右的一片区域内。 是一个单间,面积大概20㎡左右,房子虽然小,但是有自己的厨房和厕所。女人在电话里非常温柔和善,就是说话声音很轻,显得有点中气不足。
晚点她又接到同一个女人的电话,说看房时间不能随意,需要等到周末。晓妍心生疑惑,以为有了其他竞争对手。于是为了打动对方给她留下看房的机会,她努力把自 己的情况说得非常清楚:大学毕业,职业正当,单身,爱干净,自立,不找人麻烦。对方默默无声地听着,晓妍一度以为电话那头没有人。
不知道为何,这两通电话勾起了晓妍的热望。随着在租房看房的增多,她发展出一种直觉,几乎是一种未卜先知的能力,使她常常在最开始接触到房子的出租者时便能隐约猜到房子的真实状况。这次的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好,似乎可以预见这次的房子就是她心目中符合标准的那一间。虽然其实她搞错了,这次看房的经历将是前所未有的,而不是这间房子决定她的未来。

她们约了周六下午小区的路口见面。这片居民楼不是那种封闭管理的新式小区,而是一大片5-6层的老旧砖房,晓妍工作日的中午经常去那边找地方吃饭。这片旧居 民区是从前单位集体建设的成果。不宽的路两旁种着梧桐树作为行道树,不是那种90年以后才开始大量引进的法国梧桐,而是普通的国产梧桐树,也叫青桐。这种树比较矮,长了很多年之后有一种黑压压的感觉。
这片区域有纵横交错的巷子,巷子里除了梧桐树就是各种小吃店,饮料铺子。
晓妍就是在这些小巷中觅食的一员。她常常跟同事们以一种临幸后宫的感觉和语气谈起今天中午去哪家吃饭,或者讨论哪家的菜式又有更新。所以晓妍觉得自己对这些街道和小巷熟极了。能住在这里应该方便又亲切。抱着这样的想法她丝毫没有预料自己会在这片住宅区迷路。

周六下午,晓妍到了那条路的路口。到了约定时间却没看到人。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人行色匆匆,看上去并没有人打算跟她交接。又接到电话,说因为时间原因,希望晓妍直接去出租的房间。地址是16号楼5单元401.
失踪的晓妍最后就是在这个人来人往的街头拐进了小区深处。她要去的地方是16号楼。沿最宽的街,由南往北,东侧的楼标着21,23,25。。。西侧的标着 18,20,22。。。晓妍先拐进西侧18号楼南面的小巷子。这条巷子里有两家奶茶店,两家新疆馆子,一家卖朝鲜拌饭的,老板娘是东北延边人,每次都用东北话跟晓妍她们聊两句。另外还新开了一家卖馄饨的,最近晓妍去得比较多。那时候是中午过后不久,这条巷子挺多人的,即使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仍然有不少人在路上走着,两侧的 小馆子店门大开,像是顶着一张张大嘴的食客的脸。不时还有人从这些店门中进进出出。他们头顶上是树叶,初秋的风,城市的雾霾。朝鲜拌饭的东北老板娘大概是最后见过晓妍的熟人,当时她正坐在店门口算账,晓妍就从门外走过,背着帆布单肩包,穿着蓝色外套。她看到晓妍朝她微笑示意,然后就走过了门口。
晓妍也看到了老板娘,走过这家拌饭馆子之后,她就拐进了旁边的更小的路口,向她臆想中的16号楼所在的位置走去。她走到了一群六层旧楼的中间,仿佛是一个迷宫,迷宫的墙就是那些楼房,每一栋从外面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楼房,唯一可以标明它们身份的楼号在侧墙,可是那儿本该写着楼号的地方很多都被植物挡住了。晓妍找到了14号楼、10号楼、6号楼和28号楼。可是没有16 号楼,16号楼似乎安排在迷宫的终点,作为解答出难题的最后奖励。

在这片迷宫了步行了快半个小时,晓妍觉得又累又渴,她给女房东电话求救。对方问她走到哪里了,晓妍说我也不清楚, 女房东又出现了那种非常静默的回应,足足有10秒多没有说话,晓妍再次惴惴不安起来。我走错了路。她想,还是已经有人和房东达成了协议,她正在犹豫如何拒绝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弄错方向了?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女房东在电话那边说:16号楼在最里面的地方,我让人去接你。

这是晓妍失踪前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打完这个电话以后她就把手机塞进包里,站在路边,她没等很长时间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向她走来。一个面色灰败身材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像腐 败的叶子堆砌而成,晓妍这天见到的最后一个具有社会属性关系的人应该就是他。他自称是女房东的丈夫,一个国家公务人员,甚至把自己的工作证,上面有一张明显脸色更好的照片,给晓妍看。他是某某机构的办事员,这套房子是他老婆娘家老丈人的,条件好,“在这个地区要找到这样的可不容易。”他说他们两口子只想找 一个稳妥的租户。所以租金也不贵,租户么肯定要好好挑挑。一边说一边领着晓妍左拐左拐右拐。向着16号楼的方向走去。

2

这是一个位于旧居住区中心位置,远离城市干道的绿化园子。正对着花园的是16号楼,一座六层,六个单元的老楼。楼表面的红砖已经在多年的风雨侵蚀下色泽斑驳,山墙面爬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一片。
花园里种着两棵碧桃,三五株玉兰,一棵腊梅,这些是开花的植物。高的还有柿子树和桦树。因为有柿子树,有一群乌鸦住在园子附近,楼里的住户常常在傍晚听到乌鸦的叫声。
晓妍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园子。她是初秋的下午来的。一个说话絮叨,自称是公务员的中年男人领着她进了16号楼。他向她介绍了要出租的房子,“是我老婆娘家的房子,很多年前的单位分房,单间。带个小厕所。”
中年男人似乎比刚见面的时候更加阴沉了,但他的阴沉缺乏威胁,像一潭由落叶铺满了的沼泽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外吐出几个气泡。这些气泡就是他不断地持续地嘟囔。

房子里没有打电话来的女人,晓妍问男人:“你妻子呢?”男人的脸色坏得不能再坏,他照着嘟囔的那种语调说:“我老婆,我老婆可不是个过日子的人。不工作,特 能花钱,要买车还得买好车,十万以内的都看不上呢。还总觉得我对她不好,这能过日子么。还要生孩子。生孩子也要钱。老丈人说是有分房,房子这么小,根本不够住。”就像沼泽地里忽然冒出来的一堆沼气泡。话题越扯越远,似乎围绕着生孩子这件事没完没了地持续下去。
“年轻人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会永远年轻,当然其实根本不是,人总是看不到自己啊。但是生了孩子就变了。以前你还能假装看不见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有了孩子孩子就是你的活动记录年历,孩子就是你 的会长大的镜子。孩子长大,你就老了,我老婆是傻逼想不到这个,我跟她可不一样。我不要孩子,她非要。”这时候,中年男人似乎有了点活气,好像终于抓住了点什么。
他转头问晓妍,“你看好了么?”晓妍点点头,她对这儿很满意,说不出来的满意。虽然房东说话有点不着调,但是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性。她又问:“那打电话给我的女士是您什么人呢? 我是跟您签约么?”

“打电话的女人?打电话的总是女人。女人热爱打电话,说个没完。我老婆就是,她就爱给她妹妹打电话。什么事都说。家里的事,我的事,什么都跟她妹妹说。我老婆的妹妹,是的,也是个女人,找不到男人,自己一个人住到南方很远的乡下去了。就这样还什么事都管。”
房东继续嘟囔着抱怨
晓妍耐着性子问:“我是跟您签约就行,还是您妻子也得见见?”

“我老婆?她已经死了,生孩子的时候死了。为了生孩子送了命。是我老婆的妹妹现在接手这些事,她又不肯过来进城。”房东忽然抛出了这么惊悚和意外的婚姻状况总结,为他长篇大论的抱怨做了总结,“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房出租的?”
“是有个女人打电话给我。”晓妍想了想,她之前在网上发过求租的帖子有一段时间了,是谁看到了帖子?

“你是在这附近上班吧?”男人问。“是啊”
“这样就对了,我老婆她生前,经常来这边住,说不定你以前在这附近见过她,也说不定是她挑中了你。”
得出了这样越加惊世骇俗的结论之后,男人的唠叨似乎已经到了尽头,他仿佛跟当时窗外的夕阳一样呈现同一种暧昧不清的倦怠和沉默。晓妍这时候正在从窗户上往下看,本来她只是在百无聊赖地看这个园子。

花园里有树,野猫,还有乌鸦,构成了晓妍能在窗户边看到的所有活动和景色。这是奇妙的组合,那些高矮不一不同品种的树,大多数人不能意识到它们是活的东西, 同样有生命而且会呼吸。如果要追究原因,应该是主要因为大多数树最具有生命活力的部位远在人类正常视角之上,当你砍向树干的时候甚至很少感觉自己在砍一个活着的东西。因为大多数树干都棕色,粗糙,开裂,看上去只能让人想起你从小吃饭用的旧木桌。
从晓妍目前站立的角度她却能把茵茵绿色的大片树冠看得很清楚,那些闪烁着不同深浅的绿,西斜阳光把它们笼罩得多么美,充满生命力,树冠的下面是灌木,绿草,夏末的热度还未消散。灌木旁边的小路,小路旁边的休闲长椅,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在那里读书。

就是这个男人把晓妍所有的注意力吸引,使她对房东奇特的结论并未放在心上。她只是偶尔倚在窗户上往楼下花园望了一眼,古怪的命运在她的脑子里用力拧开了一个开关,让她受挫的恋情,无聊而乏味的工作,烦心的租房经历,全都变得不值一提。

那里的休闲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戴着兜帽,拿着一本书在看。这个穿橘红色T恤的男人,在夏末的傍晚坐在楼前的小花园里,他的脸深埋在兜帽里面读着一本书。这幅场景忽然蒙上特殊的意味,变成了晓妍世界的中心。显然是她的某一部分神经接受到了某种特殊的信号,开始分泌某种神秘激素的结果。

房东看出了晓妍的心不在焉,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连同他死去的老婆,多事的小姨子一起成为背景里的图案。他拿出早已准备的租房合同,试图挽回这种可笑的局面,然而这已经无济于事,晓妍拿起合同草草看了一眼就签了。她接过钥匙,毫不迟疑地交出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定金。租房这件本来看起来繁琐而又无 止境的事就这样结束了。接下去晓妍只要回家去把剩下的房租打进房东的账号里,他们之间就完成了简单的一种关系确认,完成了从两个无关系的陌生人到一个是房东一个是租户的身份转变。然而房东还不知道这注定不会发生,晓妍即将在所有的社会关系中失去踪影,她的身份证明也好,手机号码也好即将变成毫无疑义的数据,与她本人失去联系。

在房东离开以后,晓妍在窗前又看了一会儿。她看着那个看书的男人。一个活人,从这个高度俯视是看不出他的具体样貌的。她仍然觉得他十分熟悉。在花园中,一切都仿佛精心安排的画面里的他,如同从晓妍的梦中移动到那里,还是晓妍移动到了一个梦境里。没有失意没有无聊的梦,等待她做的梦,可以一直做下去。
在此之前他在晓妍的梦里也是不存在,而在此之后,他就成为了晓妍的梦。

晓妍从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激情。她谈过的唯一一场恋爱,是以大学同学情谊为基础,在轻柔的友情之上积累起来的恋爱关系。他们走在一起的过程大概是这样:一个人表达了适度的好感,另一个进行了得体地回应。于是好感得到累积,从偶尔一起散步,到每天一起自习,一共经历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他们在一次回寝室的路上拉手,在一次临上楼的关门时分拥抱。晓妍在第一次的亲吻后也激动得心砰砰乱跳。然而那种激动还是带着理所当然成竹在胸的激动。她体验过的迷恋最多是童年时追看的一部电视剧的迷恋,体验过的欲望最强烈的是对一件好看的冬季新款大衣的欲望。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欲望和迷恋可以有着无限的深度。

这个午后在一步步变成傍晚,太阳越来越西斜,云层在加厚,晓妍当然想去结识那个楼下花园里的男人,走下楼去,装做很自然地走到长椅旁边,问他:你在看什么书啊?运气好的话她能看到那本书的封皮,然后就可以这么说:这本书很不错,我也看过这本书。然后她就坐下来,坐在男人的身边,从这本书开始,她们开始无话不谈,互相提出想法和观点,描述自己的过去,描述自己的想象,在每一句谈话中她们都比之前更熟悉,谈话好像火种一样洒满了她们之间的距离,最终燃烧成熊熊烈火。她们会坐在长椅上谈上很久很久,谈到深夜,也许甚至谈到第二天的黎明。当第二天的阳光吹进树丛,她们会很自然地靠得很近,不但是身体,更是灵魂。这时候晓妍就拉起男人的手,或者反过来,男人拉起晓妍,总之那时候她们两个早已不分彼此。
她敢这么做么?她敢迈出第一步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其实她并没有想到这种种后续场景。当一种欲望过于强大的时候,其他的想法都得靠边站。现在在她心里只有一种不得不做的压力,即使将要做的事从没发生过,即使为此她感到焦虑恐惧。

晓妍心里砰砰乱跳地走出单元门几乎带着轻微地跳跃.短短的路途,她似乎从27岁回到了17岁,回到了一位惴惴不安的少女,她走到那个长椅旁边,可是那里却空了。那条长椅上空空的。她茫然地走到那条长椅边,花园里的其他一切都没有变,又都变化了。绿色比刚刚看到的更深了,树枝友善地在她的头顶部位指着某处,到处都在窃窃私语,夜风轻轻摇动树叶,几朵不知名的野花泛着羞涩的红,好像有一只野猫的身影在远处的灌木丛中一闪而现。
刚刚她在楼上看到的一切是幻觉么?那人已经走了么?是回家了还是去别的地方了?这所有的疑问都缺乏答案。长椅上空空的,几分钟前有人坐在这里过么?晓妍弯腰摸摸长椅的椅面,似乎有一些温热。她转头往远处看,夜色已经差不多快降临,最后的紫色正在天边消散,光线在消逝。
现在的情况,似乎是有多大的期望,后面好像总是连接着同样量的沮丧。沮丧,是的,沮丧这种情绪比较不消耗能量,它象一个最吝啬的守财奴那样控制了其他的情绪,把它们通通剔出去,它是一个恶毒的苦行犯,一场晦暗颜色的海啸。晓妍呆呆地站在长椅旁边,等着被它最终俘获。
不知道她站了多久,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声叹息:
“唉
你在找什么?”
晓妍抬起头来,声音传来的方向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是他。有泪水涌上她的眼眶。
“我在找你”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来,那个人影走近了,兜帽下的脸白净而模糊,什么表情也没有,仿佛是雕塑作品。他夹着一本书,走过来在那张长椅上坐下。
“你说什么?”男人抬起头问。
不知道为什么,晓妍听到自己说出的话是:“你在找什么?”
“我?”
男人的眼神亮了,仿佛晓妍问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我么,我在找我的母亲。”说完这句话,男人揽过晓妍的肩膀,让她的脸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他的双臂有力地把晓妍压向自己的胸膛,而那里一片寂静,听不到心跳声。
“就像这样”他说,声音愉快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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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0 14:10:12 |只看该作者
交给死因里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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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3-10 20:55:26 |只看该作者
阅读起来很舒服,作者在环境场景、语言等都具有相当的掌控力,也懂得寥寥几句对话或在微小的细节中将那种略带恐怖的气氛给渲染出来。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小说有些地方似乎有点过满了(它也使小说保持在一个较为平稳的节奏当中),将有些延伸出去的不必要的解释性句子或段落从小说的筋骨上剔除是否会更好些?让小说在每一步进程中的确定性及指向性不那么大,在本自具足的掌控力上进行自我削减,或许会是一种有益的尝试。所以这个看似圆满的结尾其实并非那么讨巧。
傍晚的山丘旁,传来兄弟的温柔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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