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登录
- 2018-11-25
- 在线时间
- 57 小时
- 威望
- 49 点
- 金钱
- 4051 点
- 注册时间
- 2007-8-4
- 阅读权限
- 30
- 帖子
- 154
- 精华
- 0
- 积分
- 1121
- UID
- 1836
 
|
蒋红妙的性欲问题及其他
叶勐
三十五岁的李先生有低头走路的习惯,这个习惯的养成,并非缘自他对钱包的热爱,而是因为他对这里的熟知,他觉得不必再把过多精力用在走路上了,他要抽空想一些别的事情,当然,这些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因为无论他想些什么,人们看到的都只是一个垂头丧气的家伙。
有一天中午,天很阴,还飘着雪,李先生照常走在路上,低着头,谁也看不出他是在决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李先生他把手放在口袋里面,捻着那一小沓钞票,他在想,要不要把这些交给家里,交多少?或者说留作私用,去购买那部他早就相中的国产手机?他想来想去,都觉得很难办,是呀,这简直可以算得上他遇到的最大难题了,他还没有想好,所以他要一直走下去。在经过路口的时候,一个蹩脚司机刚好斜冲过来,他犯了一个致命(当然是致李先生命)的错误,于是,李先生便在巨大的冲击下,带着思考向空中翻去,这一刻,他看到天上布满了白雪和串串足迹,他的双手本能地伸了出来,却只有徒劳地挥舞,这时候人们纷纷看到,一些彤红的钞票自他手中飘散出来,洋洋洒洒,落英缤纷。李先生如果侥幸活着,他一定会为此而后悔不已,因为在那一瞬,他本该松手把它们放进口袋的,可他却偏偏攥紧了拳头,但这不能怪他,毕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下回,下回他一定知道该怎么作了。
是啊,人们是多么由衷地希望李先生还能被结结实实地再撞一回呀,但是不可能了,李先生坠落在遥远的前方,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唉,经过这里的人们啊,不管你们是否认识,你们都不妨看一看吧,看看我们那个名叫李先生的同类,顺便也看看那个叫做命运的家伙的喜怒无常。
成为尸体的李先生再也不会为那个问题而烦恼了,他趴在地上,任人们纷纷在他面前呈现着惋惜、恐惧、感慨、愤懑等世俗之种种,仍无动于衷,直到被抬上车,才开始有了变化,当然,他的变化只能是离活人越来越远,他开始僵硬了。
李先生的追悼会是在一周后举行的,而举行的前题就是他的死亡事件的彻底终结,即作为李先生遗孀的李嫂哆嗦着接过了对方异常可观的私了费,这样一来,李先生则又一次变换了存在形式,这是最后一次了,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永远。
事情慢慢地平息了(李先生亲属,尤其是李嫂的悲痛欲绝略过),人们正在忘却着他,等到亲属们恢复正常的时候,李先生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死掉了。这大概是半年之后,李嫂已经很少再睹物思人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有时候这样安慰自己:
她想她(或者李先生)还算是幸运的,想想看,在茫茫中华大地上能有几辆大奔呢?而有多少大奔又是无照驾驶呢?又有多少无照驾驶的能是董事长呢?这些都让他们家老李赶上了,所以说,在死鬼里头老李也算得上个中大奖的了。今晚,她这样想着,李先生就变得生动无比,比活的还活,他那的谢顶油亮亮的泛着光,显得欲望勃发,忽然,她感到一阵蔓及全身的躁动,她有点惶恐,她想这个时候怎么会这样呢?会不会太对不住老李了,可她又转念一想,呦,眨眼已半年过去了,以前老李在的时候我们可是每周两次的,况且我现在三十多了,正是虎狼年华,老李你不会怪我吧,恩,老李你是不会怪我的。这样,李嫂的性欲问题就变的何乎情礼了,然而,这样的释然却是比较可怕的,因为接下来她又要去面对这活生生的欲望,这一夜,李嫂久久未眠,她听着楼上那对贱货的浪叫,恨得咬碎了满口玉齿。
李嫂最终还是决定抵抗,虽然她并不想一辈子这样,但她觉得应该再等等。然而,她的性欲自那晚获释之后,已呈饥不择食之态,夜夜搔扰着她的睡眠,她觉得自己面对着一只巨大的弹簧,抵抗的越猛,反弹的力量就越大,最糟的是,当到达一定呈度的时候,她就无法松懈了,她害怕这股力量,她想它会把她弄的粉身碎骨。她不能这么待着了,她决定试着用一用那笔钱,或者说她要试着玩一玩李先生的命。于是,她拿出一部分钱开了个店,把心思全用在这上面,一来二去,生意搞的还满红火,后来,她又买了两套住宅,也涨了个不亦乐乎。(当然,她的发达也不是只言片语这么简单的,只不过是我不善描写,更懒得替那些富人吹嘘罢了)总之李嫂成了一个的的确确的“富婆”,而她对这个词并不喜欢,在她的意识里,这里面满含着淫欲,但是,当她看到镜中自己那张已不算年轻的脸,看到那些欲盖弥彰的浓脂艳粉,看到那截被皱纹和项链交错缠绕的脖子,她还是妥协了。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李嫂原来是有名字的,既然李先生已经去世,而人家又已经是“富婆”,所以我们不太方便再这样称呼下去,更何况,人家的名字还那么的仪态万方,不叫一叫实在是可惜了,所以,后面我们开始直呼其名——蒋红妙。
成为蒋红妙的李嫂,性欲再度高涨,具体体现为性情急躁,易怒,嗜酒,最为突出的是驾驶,她常常把车子开得飞快,并且一度差点撞飞几个貌似李先生的家伙,这让她不寒而栗,她想,如果那个问题再得不到解决,早晚要出别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免别的事情,她决定解决一下。
说到蒋红妙的性欲问题,就不得不提到何霏霏,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淫妇,她是蒋红妙的密友,蒋红妙的心思逃不过她的眼睛,对此她兴奋致极,大肆鼓舞,并一度对她宣讲从一部小说中看来的“破鞋理论”,蒋红妙默不作声,这些道理她都懂,问题是如何实施。在蒋红妙看来,还是应该谨慎一些的,所以她应该去一去婚介所,可那就意味着结婚,她一时还不想,以她现的身价,是不可以马虎的,况且,她要嫁的人婚介所里应该是没有的,而且她还发现,自打她成了富婆之后,再没有一个人敢于登门说媒了,所以她想来想去,也只有继续茫然。何霏霏对此极为不屑,她推荐蒋红妙品尝一下“鸭子”的味道,对此蒋红妙断然否决,于是,此事暂且告停。
又过了一些天,何霏霏约蒋红妙去酒吧,于是她们就来到了一个叫圈圈叉叉的地方。这个地方蒋红妙从没来过,但以其大致形貌来看,应该是个不干不净之所,她坐在暧昧的灯光里,看到空中飘浮着浓郁的烟雾,并且,她肯定闻到了大麻的味道。这里有着很多何霏霏的朋友,他们围坐一桌,极尽狗男狗女之能事,本来蒋红妙是不愿与他们为伍的,但是碍于面子还是坐了过去。于是他们开始喝酒了,很快,在这无穷尽的游戏和笑声里,她发现这些人也有点可爱的,这就是说,世间之事的好与坏是没有绝对的,就好比你捏着鼻子去咬一口榴莲,才发现那味道原来也挺不错的。
接下来的事情我有点懒的说了,因为我不说你也能猜到,所以我把它们略过,直接从蒋红妙的倒下说起。蒋红妙已经不是第一次倒下了,实事上她经常倒下,然后她就会被人扶起来,或背或扛或拖着塞进车里,向她家里驶去,然后又会被背、扛、拖着弄到屋里,躺到床上,这都没什么不对,可接下来的事情是没有过的了,这你也能猜到,无非是那个送她回来的小白脸对她开始了身体上的服务,(这里之所以要用到“服务”一词,主要是为了和强奸区分开来,因为小白脸是何霏霏关照过并付了钱的)这样,蒋红妙的那个问题就到了即将解决的时刻,她没法再去防备自己,就和小白脸纠缠在了一处。后来她们就作了她和李先生经常作的事情,她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会醉过去了,一会又醒过来,她就这么兴奋着,一点点地向目标靠近着,然而,就在她预感到心里的那只兔子即将脱窍而出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感到小白脸的姿势、力度、方位、气味、乃至长短都有了骤然的改变,她睁开眼睛,看到这个陌生的面孔上,射出了两道再熟悉不过的目光,她禁不住一声尖叫——“老李!”接着她感到下身一阵痉挛。之后,她产生了短暂的昏厥,再醒来,就看到那个不知所措的男妓,天哪!他看上去还是个孩子。他怯怯地看着她,说:“我可以走了么?”
蒋红妙胡乱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何霏霏来的时候蒋红妙还没起,她坐在床头,用色情的语调说:“怎么样?”
蒋红妙立刻说道:“你猜我看见谁了?老李!”
何霏霏愣了愣,旋即用手推了推她的额头说:“喂!你是不是爽过了头了你。”
蒋红妙却变的平静下来,她说:“信不信由你。”
何霏霏说:“他,他都说什么了?”
蒋红妙说:“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说的,我说这全是何霏霏那骚娘们作的孽,你去找她吧,去日了她。”说完她就笑了,何霏霏也笑,她们笑着,过了好半天,等停下来的时候,又感到空气有点凝重。
从那以后,蒋红妙就离经叛道了,也是从那以后,她经常会在将近崩溃的那一刻看到李先生,或者说每次见到李先生她就崩溃了,反正都一样,就是说李先生和高潮总是形影不离的,对此她越来越觉得一直以来都是老李在以不同的形像出现着,延续着他们每周两次的事情。渐渐的,她开始害怕了,把它说给何霏霏听,何霏霏却说是她搞的太过了,对此,她很苦闷。这最终导致她在性事方面的问题,医生说那是由于心理压力的造成的,从此她性欲不减却无从满足,连何霏霏也爱莫能助,她只能看着蒋红妙的痛苦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李先生以我形像出现在她的面前。
在开始关于我的叙述之前,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两点:
1、我不是李先生,他也从没附过我的身,至于那些只是蒋红妙的说法。
2、我不是“鸭子”,我只是一个喜欢泡吧的无聊之徒。
那一天,我们(还素不相识)在酒吧一直泡着,最后只剩下我俩,她又喝多了,由于老板和我和她都是熟人,所以他就委派我送她回家。于是我就采用拖的方式把她弄上了车,中途,我停车让她吐了两回,然后我又把她背到楼上,说句实话,这女人挺她妈沉。我气喘吁吁地把她弄到床上,脱去衣服(不得不脱,那上面全是秽物)我想,我应该走了,不然我敢保证我会性欲勃发,就在这个时候,她醒了,居然告诉我说她已性欲勃发,这个戏剧性的场面令我一下子很感动,所以我没理由不留下来,我走到床前问她是否确定,她已然睡去,我想人家已经默许,再问下去就没劲了,于是就挺身而上。然而在我行将进入的时候,她却再次醒来,我感到她一阵战栗,她说:“老李,不行,里边太涩了。”
我愤怒地说:“谁他妈是老李!”
后来我想,许多人活着都只是为了某一个瞬间,生是瞬间、死是瞬间,机遇、成败、真情涌动、高潮喷射这些全都是瞬间,而蒋红妙苦苦等候的,也是一个瞬间,为了表达的更为形象,我决定在描写上也采用一个瞬间——我说:“谁他妈是老李!”这句话犹如惊蜇一般,顷刻间令她春潮涌动,是夜,我们建立了一夜四次的伟大友谊。
从此,李先生再没出现过,我想,他是个好同志。
按说,既然蒋红妙的性欲问题已得到解决,本文就该结尾,但我此时却对李先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此蒋红妙一直不愿提及,但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她还是说了,我想,这是很值得一提的,因此我把它讲出来,以飨您的激情阅览:
自从我和蒋红妙的伟大友谊建立之后,我们亲密无间。一次,她去外地看望念书的女儿,直到第八天中午,才打来电话,说她回来了。其时,我并不是很想做事,起码没有蒋红妙那么迫切,但不知怎的,在临近她家的时候,我忽然变得很急躁,更过分的是,在经过路口的时候我居然就勃起了,我不得不弯腰收腹,低头狂奔。
进门后,她已经万事俱备了,我就冲上去,为我们的伟大友谊再次添上了一笔。
事毕,我靠在床头对她说:“知道么?”
她说:“什么?”
我说:“我刚才过马路的时候就挺起来了。”
我本以为她会笑,不料她听后大喝一声:“呔!今后不准在街头勃起!”
然后她便给我讲述起了李先生的事情,她说:“你知道么?老李出事的时候就是勃起着的。”
按照蒋红妙的说法,整件事情是缘自一则笑话,在此先简述如下:
某日,老王欲与妻行房,妻不悦,则曰,收费!地板二十,沙发五十,床上一百。老王遂甩出一百元大钞,妻曰,还算有品位。老王大吼:少他妈费话,地板五次!
这是李先生在一次作爱之后讲给她的,她觉得挺好玩,就说,那下次我也收你费吧,不贵,一次五块。没想到李先生欣然应允。由此可见,他也觉得这很好玩,不然他不会从每月一百元的零花里抠出三十余元用作和自己老婆做爱。
游戏开始后的李先生不得不把烟卷的档次由红梅降到了吉庆,并且取消了每天中午的啤酒,以及每天早上的羊汤,但他乐此不疲,且作爱质量大幅提高,可见商品社会的性交比原始社会的性交有时候更能摧人奋进。然而对于蒋红妙来说,事情却远没有想像中好玩,她尤其憎恨李先生递过钞票时的嘴脸,那分明是一个拮据男人在实现了嫖妓臆想后的得意,而此刻,她无疑扮演了那个鲜廉寡耻的鸡。所以她很快就厌倦了,她一再表示要终止游戏,但每次李先生还是会坚持递过来一张五元的钞票,令她性欲全无。
事情就这样又持续了近一个多月,李先生开始想念起红梅、羊汤和啤酒了,但他又不好明说,只好硬着头皮顶着,直到又一个月后,他实在是觉得这五块钱花的毫无意义了,就擅自该变了消费规律,于是,在面对蒋红妙的时候,他变得两手空空了。李先生本以为这个游戏会不了了之,所以他默不作声地爬到蒋红妙身上,不料蒋红妙却开始了不依不饶的报复,她坚持要李先生掏出五块钱来,李先生窘了半天,最后挤出来两个字——赊帐。
自赊帐以来,李先生的物质生活又提高了,同时他们的性事也恢复如常,但那笔帐却还存在着,算算看,他已欠下蒋红妙一百五十元整,因此他经常会遭受蒋红妙的要挟,他很苦闷。
事情的转机是出现在那一年的冬天,李先生和几名同事利用工作之便,偷偷在外边干了些私活,这批活计的油水很大,结果他分得了1000块钱。李先生握着钱,心里面感慨万千,于是,便引发了文章开始时的思考,在经过路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笔帐,他想他是不是该正儿八经地去付一上回?这个念头让他心潮起伏,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回家清了蒋红妙那一百五,再甩给她一张大钞,预付上20次!就这样,他勃起了,所以他不得不弯腰收腹,低头狂奔。这时候,那辆大奔就驶来了,李先生就带着那20次的喜悦,向天空飞去。
蒋红妙按:李先生出事的地方是家的方向,由此可见,此猜想成立,也由此可见,老李是个好同志。
后来,我们决定采用老李生前最钟爱的后进式再干一回,以纪念这个好同志。
李先生,我们怀念你!
2005.02.28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