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麻雀》

杜撰

<DIV class=title>冬天的傍晚很短，天黑很快就会黑下来，稍晚回家，人就走在了暮色里。暮色也不长，只像院子里那一段水泥地那么长。水泥地中间有个花园，除了枯死的草坪，还有几棵松柏，幸好。柏树是麻雀的家，在你穿过院子时，回家的麻雀就在柏树里面叽叽喳喳，望不见它们在树中的哪个位置上。偶尔你较早路过，在天色还亮时，望到过两三只麻雀飞进树冠，眨眼就不见了。柏树被雨水打穿过，在以往的夏天。上次的雨雪也曾让它洒下一地干枯的碎枝和树籽，还有不易察觉的鸟粪。雨雪交替的时候，天空中的沙尘暴就会消失，或者变成浮尘，然后混合在雨滴或雪粒中。在下雪或者下雨时经过柏树，你偶尔会想，这时麻雀在里面做什么。你想不到它们在做什么，它们鸦雀无声。<BR>傍晚的天色隔三岔五让你觉得亮起来，虽然亮的过程十分缓慢，甚至经常出现反复，如同拉锯战。前天傍晚天空发蓝，有一些云朵聚在一起，有了层次，虽然不明显，但毕竟有了云朵的形状。柏树中麻雀的叫声响成一片，有几只甚至像炸了锅一样飞出来，边飞边叫。它们飞行的轨迹和几只家鸽的轨迹交叉了一下，让你以为它们分裂成两个小群，要各奔东西。家鸽稍大的体形让你不再这样想，但这几只麻雀飞过的姿势看上去很像燕子。一瞬间你以为它们就是燕子。但它们不是，它们是飞着叫着的麻雀，它们像楼顶旁边北山的方向飞过去。它们还是分裂了，有几只转身飞向了楼顶，落在那里。楼顶的边线上，原来已经落着的几只麻雀，开始跳跃起来。<BR>《冬天傍晚的鸟叫》，这个标题出现在你走过柏树底下的某个傍晚时刻，在冬至前。你听到麻雀们的叫声，你抬头望，柏树的身影在暮色中密不透风。麻雀的叫声没有阻拦地传出来，让你想到这几棵柏树其实是镂空的灯笼。每次经过时你脚步并不慢下来，只是耳朵不由得张开了。有时候你听到一段精心剪辑的田野录音；有时候你听到一群无政府主义者在集会争论；有时候你听到乡镇化工厂排污达标或者麻雀无休止的生育造成人口爆炸。麻雀不传播禽流感，但它们也会死。在上上个冬天，枯黄的草坪上有一只死麻雀。它躺在那里多少天，你就在冷风里无动于衷地经过它多少天。冬至远去使傍晚更长，昨天傍晚麻雀的叫声使你经过院子时禁不住吹起口哨模仿它们。一个低头看着手机的女人恰好迎面走过，她从手机上抬起头来看你，你看到她略有姿色。你忽然感到害怕，因为她把你刚才的口哨当作了你对她的叫春发情。<BR>2006.3.18</DIV>

yhd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