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登录
- 2014-3-4
- 在线时间
- 81 小时
- 威望
- 900 点
- 金钱
- 0 点
- 注册时间
- 2012-9-14
- 阅读权限
- 10
- 帖子
- 35
- 精华
- 0
- 积分
- 0
- UID
- 56924

|
各位坛友,我应该也就是从今年才算进入有意识写作(当作品去写),以前多半是感觉流动。而一旦这样,我就特别想找到属于自己的语言,做了一些尝试,但觉得还是模糊,在黑蓝上发了几篇,也没太多意见,身边交流者更少。所以,大部分时间是,自己琢磨。翻开以前写的东西,我发现,有的可以让兴奋起来的,有的却不满意。为什么这样呢?我想,一定是有某种自我审美情趣在度量,只是说不上来。
底下这一篇是一年前写的,现在看来,仍然满意,自觉气息顺畅,表达充分。再一次看,感叹,这才是我要的。然而,是否仅为孤芳自赏?还请高手点评。
---
脑袋瓜子涨得像是——弗兰肯斯坦的脑袋,用针线包,粗大的针孔,庸俗的手艺,缝制得有皮革味道…赶紧逃离了现场,回到山谷,一个人沉寂,让荧光照亮整个脸。温暖了,心跳平息下来了,准备了。要赶紧将脑子里的杂碎掏出来。线团,石头,肉包子,纹字的抹布,还有别人寄存在这里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一溜开,竟然赏心悦目。他们暴露在空气中安静了很多,不像刚刚那样喋喋不休,叫嚣要离开这具粗糙手工艺品。随即发生了几个喷嚏,将皮革里边边角角的,用手够不着的零碎也都喷射出来,从眼睛、鼻孔和嘴巴,他们可就没那么整齐,以火箭的高速撞击到墙壁和桌椅,弹落着消亡,见光就死。死了啊,死了啊,要死了...从来没见过他们的影子,永远隐藏在犄角旮旯,得感谢这几声喷嚏。像是释放了。虽然并不见得彻底,好了,即便如此,冬天变得不那么冷了,今天都已经达到16度,早早地春天来了。笑一个。
我面对排列整齐的物件,愁眉不展,该从哪儿入手呢?时间不多了。我的洁白无暇的表。
首先,先将石头扔掉,窗户那边是悬崖,狠狠地,我使上九成功力,就像八岁时候的比赛,把石头扔到市桥河对岸的功力。如果不是肩膀有点锈迹的话,可以扔出去,就差那么一丁点儿,石头在窗沿弹跳几下,展示了他极其柔韧而有力的腓肠肌。后来,他停在空中,犹豫着是该往那个方向行走。他不知道我的决心,揣摩我的心思也没用,其实我也不知道。甚至我仍有隐隐的期望,他玩够了把戏之后,最好落在柔软的地毯上。那样,我就拾起来,揣进兜里,闲暇时继续把玩,虽然我一度对他非常痛恨。可是,可爱的石头,可爱得…有时候可以人兴奋不已呢。他迟迟未落,就像是乔丹飞腾的滞空时间那么长时间。够了!我上前冷静地把他拾起来。那么,该如何对待线团,将它打开?恐怖的念头,我摇摇头,不要做这个打算。目测,你是无法知道他有多长的,你也不知道他是经过多久才形成这样无规则外形的团团,连线头都找不到,黑色,青色,灰色和白色,当你以为那灰色是一个缺口,用手捻住,却发现是一片阴影,底下发出一阵哄笑。我把线团旋转了一千八百度,也没找到入口。不,此时不宜。差点我又上当了…我能想象那线团的魔力,在每天的固定时刻,他都会缠绕,一点也不费力地,从一点点游丝开始。充满诱惑的,好像是黑洞的吸力,以人的精神为食物。我将他放在远远的桌角,当然,我不会像对待石头那样对待他,而他的重量也无法有那样的滞空力,我想。还有其他的原因阻止我这么做,也许是无意识的——他比石头有用。某一天,他会拯救我,而石头不会。当然,这更可能是傲慢与偏见。我琢磨起这种奇怪的差异,究竟是什么...这才发现,再一次着了他的道…我及时意识这一点,赶紧将他放在另一边的口袋。低声念起消除咒,用意志来中和。再次睁开眼时,天亮了。我祷告了多久?白表走过来告诉我那是天象异常。你走到窗口看看,就会发现在大雾弥漫的夜晚,跟白昼没什么两样。你过着黑夜的白天,却以为身处黑夜的白天。果然,那里茫茫的一片,但有光,在每个颗粒上反弹,形成白昼一样的幕布。一些悬浮物,游丝一样的东西,向我靠拢。呸呸呸,什么东西,吐也吐不掉,抹也抹不掉。他们以不可思议的轨迹飞行,目的地是我的脑袋。那是因为我已经成为一个热源,产生无比的引力,让一切物体都飞蛾扑火。于是,我把体温调低了10摄氏度。就连雾色也沉静了许多…取出三年前的纸和笔,揉碎了变成立方体,放在空中悬浮,一会儿功夫,我得到了片刻休闲。一直跟在身后的白色的表,提醒我,你已经休息了三秒钟。再次回到松树下的茶几,我盘腿像个僧人。我吃素不吃肉包子。但如果你饥肠辘辘的时候,是顾不得什么的,况且,一个假和尚,不知道多少次发誓,多少次操弄鄙夷眼神,目睹人们将肉包子扔进一个个肮脏的、下流的、淫荡的、淌水的、血红的、武装着利刃的,洞。哦,昨晚我梦到了…罪过…硬了起来,想找一个洞,哪怕是月经期的,哪怕是松松垮垮的。如果有印度的神婆,他们吹着笛子,可以唤醒任何柔软的蛇。呸,印度教不是我的宗教,我所信仰的,是自我。别忘了,我从来就是一个假和尚。不,我是病人,如果你曾走进一座精神病院,麻风村,艾滋镇,你会找到我,当你看到哪些人,我就在那里,在他们口水、烂疮、坏疽里。时间不多了,我还没有下决心,究竟是吃,还是不吃,那是个问题。我暗自得意已经拥有哈姆雷特的气质,肚子却在叫唤。敞开的窗户,飘来的雾气,用飓风托着,用我看不见的速度一闪而过,在惊吓之后,却下定了决心,伸手去够,才发现刚刚那风已经卷走了肉包子,留下只是一个幻影。我托着空空的肉包子,悔恨的泪水啊,从屋顶流到厕所沟渠。松鼠在我头上拉屎以示庆贺,以为能缓解我的悲痛,他作为一个无知的生灵,那里知道悔恨是什么东西。幸好他是无知的。突然他说,学会遗忘...所以,我就遗忘了。我们到雾气里散步,在松林里做爱,在悬崖的空中舞蹈。无知的松鼠,以为我真的忘了,他真的很无知…放荡了一会儿,就感到了无聊,我将松鼠谋杀在栏杆的横条之间。真可笑,他到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那么做,也好,他在幸福中死去。我回到童年的我的课桌,那里剩下的东西不多,摸摸左右的口袋,石头还在…线团,也还在。我的肉包子…我操起那几部电话,想给手下将领部署任务,可是找不到他们的号码,每部机器上只有唯一一个号码,同样的号码,猜猜看是谁的。0。我注视他们很久很久,才从他冬瓜样的身躯认出来,是的,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候,我的名字叫0。但我自作主张,在身体下方加入一点小小的手术,增加一条阳具。那是躁狂症的开始,当别人叫我0的时候,我已经不做任何回应。那种下身光溜溜的感觉让人无法忍受,毛骨悚然。告诉你们,你们这些卑劣的种族,不要叫我0,我的名字叫,Q。总有一天,我会创建一种字体,他让这个字母的下身永远高高翘起,而不是诸如Arial、Helvetica、Times、Lucida、Monaco…什么黑体、宋体、雅黑体,统统滚蛋,你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只配打入永世地狱。该死的逃兵,败类,留下手机的意图十分恶毒,无非是让我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可惜我分辨不出都是谁,否则,一个个砍头。其中一部的0,圆滑地没有任何缺口,也没有任何凸起。很显然,他第一个遭殃,被扔进闪光的黑雾,接着,一个又一个…因为我的自作主张,你们就纷纷做出这种背叛行为...我诅咒你们...仅有的,是沉默不语的抹布,像温柔的贵妇躺在贝壳中央,高耸的天际曲线,雄伟的阴影,以及纹字的皮肤。铅笔、钢笔、圆珠笔,所有夜间行动的笔,像在午夜的巴黎大道散步,经过这熟视无睹的城市建筑,有的在她身边小憩,捧起一口水。有的根本看都不看,高傲地头颅。少有的,停下来欣赏。他们欣赏什么,没人能看懂的,天书。那支正在欣赏的铅笔点了点头,若有所悟的样子让他的族类惊恐不已,四处逃窜。铅笔慌张的样子可爱之极,像是触犯了法律,等待警铃的召唤。我同情地摊开了抹布,里面还有刚刚带出的我的脑浆,我也学着铅笔的模样,慢慢欣赏,竟也被迷住,一片红白的浆体挡住最重要的图案。啊,那是秘密的中心,必然的。我欢呼着,铅笔也探过脑袋,跟我的手指较劲。抹布被撕成碎片,字体纷纷跌落,铅笔哭丧着脸责怪手指,手指指着铅笔咒骂他的无知…别嚎了,和解,你看旁边你们那些族类,他们幸灾乐祸的样子,你还好意思哭吗?你败坏了我从未有过的无我状态。啊,你进去了?我也是...刚刚我似乎升了天。啊,我也是...刚刚我不需任何刺激达到高潮。啊,我也是…那么,我们还有什么好吵的…我伸出友谊的触角,铅笔挽着它,走向大海。全剧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