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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引——观安东尼奥尼《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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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3: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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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之薰兮，然不解箫韶。 任上冬凋残的芙蓉淤塞满城河道。 掀开你残页般的衣襟露出遍身胶片， 那是我未生时，亦或如此迫近的前生。 让我在现世夸张的喧嚣里窥望那许多 好奇的眼仁中被侵犯的空白，还有 歪歪扭扭的几行，我们父母的舞蹈。 招木神自东来，吹我一夜若草之青狂生， 书册红如花。句芒纹刺枯枝及四方校舍 于我灵魂之烟缕。劳动，在透过草帽缝隙的 光斑中高唱。任白衣浮于风，任羿死于逢蒙。 春雨润舌头伸长顶破混沌之窍，遥远的权利 沉默如雷霆。我们只需在爱情中种植馒头面包， 别人在高丘代替我们思考，以产量计算智慧 的三围。后稷也要筛粮，夔也不许打喷嚏。 田野漂游着口号的狂喜若鬼火。 花朵在公社外，收起半褪的红衣。 招火神自南来，焚我于残简牍间之荒台， 愿我灰烬化文字，浮为霞光涂天际，泣祝融， 压沉沉楚天之哽咽。何处寻我辈 典当过的童年？何处寻我辈 出租走的青春？是那些，那些隔绝世界的玻璃上 血红的窗花，揭不开。遗老们不谈国事， 血生青苔，若游丝痛楚，哀声回荡于空寂的庙堂， 钻入荇藻间哭陌生的牌位。孩子们孩子们 你们唱着谁的歌？回旋，回旋。民兵乘卡车 游出思念的外延。我蹲下来看看土地的伤痕， 世界就如一片红云，飘 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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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金神自西来，刃我形骸于尧舜空夜之坛， 华丽的巨冢不过尔眸间之飞白，血哀号着 滚下石阶，拣尽寒枝，填入银河的苍白壑。 勒紧思想的皮条，抹平大脑沟回的玺， 树木和屋宇都滑下这样光洁的街道，像遍地 惊叫着打滚的眼珠。参观的长城隐身于白灰， 不比父亲的伤痕更古老，谁先发明了隐喻 谁就只能在同义词堆里跳房子。墨渐焦 绘工人的臂膀细如面条。扩张的口中涌出 一团空白，喘如市场的鲜鱼。伸延无限 若春风生野草，乃宫殿外的迷宫。 蓐收说，帝力于我，处处穷。 招水神自北来，溺我于山坳若牙中蛀孔。 玄冥附我身，梳齿作箜篌， 以墨点狂哭，泻满半乾坤， 却是满街幽暗雨水流入废弃的工业园， 电梯仍如铁棺材不停地上下。胎记之雨 渗入瑶姬的丘台。倚于树之尸间，我见 我见对岸青山之落魄，应化落英痛飞覆满江岸。 料青山见我，见我之潦然亦悲绝。然只剩得 只剩得三生杜子美，一声猿。 然，中央之神，中央之神，我已不知君名， 你面孔模糊变动只是五行的游戏。 一年年居于你泥泞的巷陌，我多想成为至清水 蜿蜒于内，洗净你身上层层泥垢，见你洁净之胴。 我愿为你让疼痛若桃花生满肌骨，我愿再为个想象 焚尽溺夭。疲惫的劳作我也能当成生活禅，吞之如糖。 入夜后我不愿再见你满身腐性的箭矢蚀尽仓颉的文字， 不愿见你甜睡的身躯遍插人尽可夫的旗子， 然而夜晚在外来语汇的丛林里我解开青衫却只能给你过期的精液， 冰凉又轻盈，如大车后的浮尘。我只能唱着大喏，帮你回忆 曾经的样子。从泥淖间掀出无色的旧照，平芜尽处宛若清明。 兄弟们如《山海经》中的异人夸张地生活， 白兔在地下室捣药，洛书在蒹葭丛中吐泡泡。 神农，孤独地尝尽我遗失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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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句芒、祝融、蓐收、玄冥分别为古神话东、南、西、北四方天帝之属神，分司木、火、金、水。
舶良指玄
丙戌二月初九至二月十一 观安东尼奥尼七零年代之记录片《中国》，虽所涉为吾出生前十二年之态,心亦不免怏怏然，岂忍观，愤而为此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