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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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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0 17:07:0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红云 第一部分在连续几个雨天之后，这一天天很蓝，有漂亮的云朵。在V字形的小区入口处人来人往，最靠外侧马路的，是面对面的一家水果店和洗衣房，洗衣房边上是一家小超市，再旁边就是红云美发厅。一个头发顺滑，长发及肩的男人站在门口，穿着流行但也很廉价的T恤和细腿的牛仔裤，撇着脚站在门口。美发厅里，马丽坐在收银台前正和坐在墙边沙发上的男孩笑呵呵地说话，他也是个美发师，发尖染成黄色，说不出那头顶的发型是什么形状。 “他昨天上那么多趟洗手间，其实是他女朋友打他手机。” “上次你见到他女朋友了没？” “见到了，还给我们做了饭。” “他女朋友是不是很厉害。” “当着外人的面，看不出来的。” “那你们走了之后呢？” “唉，那就不知道喽。” ......“他就爱买那些便宜的地摊货。” “嗯，不过那个盒子挺漂亮的。”一个微胖穿橘红色T恤的美发师正在工作，很熟练地舞动剪刀和梳子，有个戴眼睛的男孩背着手站在旁边看着他的每个动作。 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走进美发厅，他仪表堂堂很有威严，坚硬的个性写在脸上，马丽和沙发上的美发师看着他走进来，他瞥了一眼马丽又看向别处，目光在工作着的美发师和前面没人的工作台上稍微停留。马丽迎上来问，“先生要剪发？” “对，剪发。” “那先洗下头吧。” “好啊。” “这边请。” 另一个女孩走过来，站在椅子上的男人身后，把毛巾围在他的脖子上，马丽把一杯水放在男人眼前。女孩把手心里的洗发露抹在男人的头顶，这个男人拿来了一旁发皱的报纸看。现在头顶上是厚厚的泡沫，女孩熟练地干着她的活儿。这时美发厅里长头发的男人胳膊支在收银台上和马丽说话，声音很小，马丽一直在笑。音响的声音很大，沙发上没事做的理发师一个人坐在那，拿着手机看着外面，和着节奏微微晃着头。那个长发男人伸手从马丽胸前的抽屉里翻弄出一只笔，在桌子上的纸上写着什么，马丽扭过脸在看。男人洗好了头，坐在了一面镜子前。马丽喊了声站在屋子当中的那个长头发男人的名字，示意他要去干活了。他走到客人人身后，对着镜子里的人说， “先生打算怎么剪？” “不要破坏了我这个发型，剪短一点就好。” “好的，短一点。”理发师拿来一块黄色绸布围在男人身前，弯下腰从工具箱里拿出剪刀，打量了一会儿，在男人的头上开始剪下第一簇头发。现在的美发厅里有两个客人，但很快，穿橘红色T恤的美发师完成了工作，女孩领客人去冲水，冲去头上的发茬，客人再坐到镜子前时，橘红色T恤的美发师为他上了摩丝。客人付钱走出去，马丽和美发师一起对着转过身的客人说：慢走。 理发师盯着镜子，拿着梳子和剪刀的手腕很快地翻动着，在处理鬓角上方的头发时，可能是剪刀在手指上一滑，向前的刀刃指向了下，扎在了客人的耳背上。男人凶狠地看着镜子里的理发师，一边摸着耳朵一边转过身，发现流血了，立刻站了起来，“我草！”。手尖上的血让理发师不知所措，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男人又用手指摸了摸耳朵，沾了更多的血，迅速往前迈了一步几乎撞到理发师，“我草，你是第一天干这行吗？他妈的我没还遇到过这样的事。”美发厅里人都围了过来，一开始和男人保持着距离，马丽拿来了一包开着口的纸巾小心地递给男人。“你们这里谁是主事的。”男人非常生气，音调很高，看着身边每一个人。穿橘红色T恤的美发师走上来说，“他是不小心的，我们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您不要急，我们肯定是会负责的。”说话的时候，他走到男人身旁，看了看伤口，对男人说，“滑破了点皮。”他伸出食指和拇指示意男人伤口不到一厘米那么长，大家也都看着他的两个手指。“小吴你赶紧送先生去医院包扎一下。”长头发的男人把手里的梳子放下，走到男人身边。橘红色T恤小心解开男人身上的黄色稠布，用海绵把他脖子上的碎发抹去。“先把手上的血洗一下吧。”马丽对这个男人说。 一家小型医院离美发厅很近，走路3分钟就可以到。那个男人迈着大步走在前面，一只手用纸巾捂着伤口，粘稠的血滴顺着耳垂流到了下巴上。理发师跟在后面，和男人距离2米远。进了医院，男人问门口的服务台，外科在哪里？对方说在2楼，理发师走上来对男人说我去挂号，你先上去吧。男人捂着耳朵上了楼，理发师去排队挂号。在医院2楼的走廊里男人寻找“外科”的门牌，“外科”正开着门。理发师走进治疗室时，男人侧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白色的托盘里扔着粘着血的棉花球，一名护士从柜子里一样样拿出纱布、药水瓶、镊子......瞟了理发师一眼。理发师把挂号单放在桌子上就后退了几步站了在一旁。护士还在做准备，男人挪了下身体时，也瞟了眼旁边的理发师。用酒精处理伤口时男人痛的咧嘴，“啊呀，比刚才被扎一下还痛。”护士微微笑着，镊子上的酒精棉球在整个耳朵上擦拭，说忍着点。用纱布包在伤口上，贴上橡皮膏，男人站了起来。旁边的理发师插话问是不是还要打一针破伤风啊。男人看着他。护士回答说，马上就打。 回来的路上，男人耳朵上的纱布白的耀眼，但一只手可以放下来了。依然迈着大步走在前面，理发师距离2米远跟在后面。到小区门口前要过马路，刚好是红灯，男人停下来，理发师放慢步子还是有点怯懦地站在了男人身边。过了有一会，他对男人说，“那个，你的头发还没有理完......我们回去，我帮你理完好吧。”男人一动不动，但似乎已经不是很生气了。两个人一起走进美发厅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穿橘红色T恤的美发师赶紧放下了手上的杂志，马丽从收银台上走出来迎了上去，另一个理发师干脆放下了手上的活看着他们两个人。那个男人，径直走到刚才他坐的地方，坐下来，看着镜子，通过镜子看里面的人。理发师拿来黄色的绸布，在空中一抖，又一次围在了男人身前。红色T恤这时候才又坐到了沙发上。马丽拿来一杯水放在镜子前吹风机的旁边。这时候的理发师神情专注，远比平时更认真地处理着收尾工作，手上，身上的动作都藏着一股劲。第2部分马丽还是坐在收银台上，和沙发上的2个理发师笑呵呵地聊天，音响里放着流行音乐。美发厅里一个客人在洗头。橘红色T恤换成了黄色T恤，正在给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剪发。耳朵受伤的男人早就长好了伤口，他从小区里一路走来，出了大门，路过了一家烟店，一推门走进“红云”，很平静地看了对面的马丽一眼，对迎上来的女孩说，“理发。”“那先洗下头吧。”女孩在给男人洗头的时候，马丽和理发师们安静了许多，马丽不时扭过头来偷偷看一眼那个男人。长头发的理发师拿出一根烟走到了外面。V字形的小区入口不时有几辆轿车出入，有人走进小超市，有人从洗衣房拎着一袋衣物出来。 女孩还在给那个男人洗头，耳朵后那块小小的伤疤现在现着粉红色，他低头在快速翻着一本时尚杂志。当他洗好头，被领着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时，洗头的女孩问他在这里有熟悉的理发师吗，他说在外面，那个长头发的。“好的。”女孩转过身往门外走，要去叫他。他先从外面进来了。他拿着剪刀和梳子有条不紊地剪着头发；站在镜子前的男人身后端详了一会儿，又舞动起了双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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