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错》第三章

武语清

“想观看一种非传统背离道德伦理的性交方式？”经理S酒后说道。这是场常规的周五公司聚餐活动。
“什么样的？”K不解地说
“等这无聊的活动结束后，跟我走，或许能给你带来灵感，也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小说题材呢”他拍了拍K的肩膀，随即悄无声息的用自己一针见血且带点俏皮的语言辞藻非常自然的融进公司管理层的话题中。他在事业上是个成功的男人，为人处事谨慎，谈吐严谨，是个不错的值得刚刚步入社会的青年男士学习的职场楷模。

为了躲避尴尬的局面，她用轻盈的脚步走进洗手间，打开化妆包，对着镜中的自己补补妆容，并用小拇指按摩眼角下的淡淡的鱼尾纹，希望能像熨斗般抚平这令人头疼的鱼尾纹，她抓起挂在颈脖上的十字架项链，“不过是场游戏而已，并不会遭到任何人谴责，这只是一场游戏”女人反复在心中想，外面并没用催促她，她坐在马桶上，还有一点时间来思考这件事情。她没法相信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会答应这样的有违她道德伦理的游戏，她不是个喜欢新鲜刺激的人。（与他相识不到一个月，他用大胆前卫的思想与她交谈，用赤裸裸的字眼去谴责的那些禁锢人性欲望的传统条规，用行动来实践证明什么是性解放，通过每天晚上的畅快淋漓，他用娴熟的技巧与性爱方式让她开始进入他精心编制的语言中并渐渐着迷，开始幻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或许尝试并不能说明问题。女人总要学会前进，不能整日躲在男人的世界里，这句话是她从一本女性书籍中看到的。）她忽然回过神来，抬头，从化妆镜的一角瞥见自己有点衰老的样子，也似乎是被这狭窄的空间里逼出了最真实的想法，她根本不爱他，他们认识不到两个月，她只是为了能在30岁走进婚姻生活，为了这一目的，只能说迫于无奈找上了他，他各方面条件都符合自己的要求，或者从另一面来说，在爱情的主导位置上她是处在劣势的（她认为这是社会观念造成的，只是她没有力气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她太累了），有时候在约会结束后，一旦离开他，立刻有一种厌恶感，他不过是个外表看起来还不错的中青年男人，或许在他眼中自己也不过是个快要凋谢的玫瑰花。她憎恨社会，憎恨对女性的不公平，为何只有男人不受年龄的限制。一阵敲门声让女人从深思中抽了回来。
“我这就出来”她回应道，站起来，整理滑落的发丝，“如果我再年轻几岁，事情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她心想，并紧握十字项链祈祷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能顺利的过去。

“这太让人刺激了，我爱这样的游戏”S身下的女人因快感的来临，发出人类最真实的语言。女人用刚才染了指甲油的手指掐进S背部的肌肉里，S因疼痛感而开始对女人进行惩罚，加速了抽插的频率，闭上眼，他感受到阴茎被身下这个成熟魅力且拥有非常高超的性爱技巧的女人紧紧地裹住，似乎躺在一整片森林中，阴茎、嘴唇、乳头、耳垂、七节骨、尾骨正被千万个女性抚慰，十秒、二十秒、他试图捉住那一根欲望之线，一种满足的意义，一种他至今没法领悟的生活意义的欲望之线。
“……”
“喔，别射里面”女人在进入高潮前像澳洲考拉般把男人紧紧地抱住（她需要遮住身体，她察觉到S时不时朝她这边投射余光），身体随着他的身体蠕动，男人开始加速，嘶喊着，高潮正迅速把她吞噬，先前的羞耻、道德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她的G点不停的被陌生男人带有技巧性的安慰冲击，和S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女人紧紧的捉住男人的双肋，腹部的肌肉开始抽搐，她被男人抱起来，她失去了力气，身体内部的感官让她眩晕瘫倒在男人肩膀，渐渐的，女人进而进入了陌生人带来的一种毫无压力、无责任感的冲破脑门的新鲜刺激中，让人肆无忌惮的享受，在几秒钟的时间内，女人闭上眼睛，任由高潮的来袭与渐渐消退。这是一间欧式风格的房型，女人拨开挡在眼睛上的湿润发丝盯着天花板上圣母玛利亚和臂中圣洁的婴儿，突然喊道，我不想生个肮脏的孩子，把男人推倒，跑进洗手间。男人看着自己的精液身不由己的喷在自己脸上，顺着额头的发梢流淌到嘴角上，似乎反应过来，带点愤怒，朝墙面吐掉带点腥味的混合唾液的精液。
“她说什么”S停了下来，下床，穿上睡袍问道，扫兴的问道，“你做了什么？”男人耸了耸肩，“鬼知道你的蠢女人怎么了”，“嘿，哥们，注意你的用词，我们是来开心的，既然寻开心，需要尊重女人，不然你下半身都将过的无趣。”

K瞥见到床单上有一摊血迹，心中一惊，那殷红似乎还在冒气的血硬生生的把他拉回到过去，回忆起一直让他难以忘掉的画面，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准确的说是17岁的时候，他在温州一家高级休闲会所当客房服务员。做完一切繁琐工作后，他跑进前台里翻阅大江健三郎的《我们的时代》。
“光是东京，此时此刻，就有五十万男人抱着一丝不挂的女人睡觉。50万。不，也许还要多。正在干的就有50万吧？50万的女人此时正扭动腰肢猥亵地喘息。真肮脏。”啊！这段话真够让人惊奇，这是多么应景的画面，K幻想自己飞出了这栋被五光十色被霓虹灯布满的五层会所大楼，漂浮在城市的上空观望50万的男人和50万的女人在黑暗中汗流浃背地性交，他将为他们感到高兴，他们正在释放体内的欲望，这是有利于他们健康发展，而这栋大楼里的女人根本不是享受，她们的肢体正在被男人践踏，可是她们却表现的非常敬业，她们极力满足无法被妻子情人满足部分心理扭曲的男人，他们需要一种独特的方式才能释放压抑已久的欲望，而这栋大楼的女人张开大腿正为此赴汤蹈火。她们把全部的心思建立在金钱的收益上，她们对于高潮不屑一顾，我们应该好好工作，工作带来的效益才是最值得我们为之兴奋的事。而她们却不知道，此刻这座城市的其他女人正在嘲笑她们的性生活。
一通急躁的客房电话响起，把他从困乏的状态中惊醒，他看了房间号，“今晚的套子真是畅销”K心想。
“立刻让你们经理来”
“请问，出什么事了，先生”
“立刻让你们经理来”
“好的，稍等，先生”
“……”
“先生，您好”经理敲门，K站在经理后面。
“进来”男人说
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香薰蜡烛气息，是玫瑰味。床头那盏台灯被一件五颜六色的灯罩罩着，整个房间看起来一派迷离的景象。
“看样子，你需要给她叫个医生来”男人叼着烟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用叼着烟的手指向躺在床上的女人，女人脸色苍白，身体蜷缩在床上，紧闭眉宇似乎在诉说此刻她的身体正承受一种无法言喻痛苦，她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来服务客人。坐在台灯后面的男人，很难看清他的脸，只有烟头的火光亮起才能瞥上那是一张极其安静的脸，也是一张经常出现在电视上面孔，K从男人微翘嘴角看出今晚他是快乐的，似乎白日里的那位勤恳的人在夜晚得到一次真正的解放，一种他所需要有违传统方式的男欢女爱。男人继续说，“我希望，在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这位漂亮的女士，我希望她现在是清醒的。我想告诉她，今晚，是她给了我不同寻常的一夜。”
女人欠身向男人回报了一张感谢惠顾的笑容。“我很好，先生，请您放心，请您放心的离开，我不曾记得你，也不曾记得今晚，曾经的那些夜晚和今晚对于我来说，都是消失的空间，我永远都无法记得。”女人低声道。
“先生，请您放心，您完全可以把我们三个当成桌上的那三只猴子”经理殷勤的指茶几上的装饰品，男人似乎对女人和经理的话非常满意。起身吻了女人的额头，便和经理离开。临走前，经理告诉K，如果有必要的话，接下来的工作你需要照顾这位可怜的女士。她是公司今晚最辛苦的人，照顾好她就是你今晚最重要的事，我想你应该理解这份工作的意义，K有点生气，他的尊严正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践踏，但仍然保持平静点头应下这事。

“不，我不会去医院，我不愿让那些医生一边医治我一边露出猥亵带着轻蔑的眼神。心里想着，这个女人一定是在夜场工作。”
“可是你的在流血，你的大腿，你的睡衣全是血，你需要医治”
“我能求你件事？”
“你说”
“请你送我回去，我会自己处理伤口”
“可以，那你在外面稍等，我需要整理下房间”
K打开房间吊灯，在他扯下羽绒丝绸床被时，看见床垫上已经被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全部占满，在中间部位还有些带着乳白色粘稠物的血迹未干，伴着浓浓的血腥味，毫不客气的朝K扑面而来，这让K猛的趴在地上呕吐起来，似乎感觉自己要晕过去。眩晕的那一刻，K突然觉得任何工作都是风险与痛苦并存。

女人从床底下拿出医箱盒，先用酒精给自己撕裂的下体消毒，嘴里不断的发出一种临刑前的喃喃自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疼痛感。而K此时的腹部以下似乎与女人共体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酒精接触身体的那一刻，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疼痛迅速布满全身，那片稚嫩的肌肤似乎也受不了这般疼痛，颤动起来，女人抬起头，因疼痛充斥着太阳穴让眼眶充满了血丝与泪水，对K露出了完事大吉的笑脸。
“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只是心里有一点点扭曲而已，不过他是个富有责任感的男人”
“你对他产生了爱情了”
“别开玩笑了，他只是我的顾客，而我只是他的发泄工具，我们中间只存在买卖关系。不可能产生爱情，如果产生爱情，那也只是玩玩的爱情，他没法也不会对干我们这行的女人产生爱情，他恨不得干完后谁也都不记得他。”
“你为何会受伤”
“每当我来月经的时候，他总会准时的出现，就好像他很了解我的身体，我记得我他操完我一次后，第二次找我的时候，他希望我们能换一种性爱方式，他当时的眼神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是一种渴望，一种理解，一种宽恕。他渴望在我来月经的时候和与我性交，并用刀片割破我的阴唇，他渴望阴茎在充满鲜血的阴道里完成一种对女人的一种征服，他对血产生了无可比拟的性兴奋，他渴望在温热的血泊里来一次性爱的仪式，这虽然听上去近乎变态，无法理解，但是我理解他，他是个在欲望可怜人，他的性生活一定是冷淡的，他没法得到解脱，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成功，但却被欲望给折腾的这么可怜，当他说完，我立刻答应他的要求，他临走时详细的问我的月经周期，单从这一点来讲他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你撒谎，你没有说出真话，你对我隐瞒了，你只是为了钱，我猜的没错吧，你只是难以对我启齿，你害怕让我坦白，你也怕我是另一种医生。你根本就不理解他，你甚至是厌恶他，可是钱已经让你妥协了，你只是为了钱，我猜的一点没错，你的目的仅仅就是为了钱。”
“我不明白，什么地方让你这么激动。”
“因为你撒谎了，既然你已经完完全全的默认在我面前赤身裸体，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医治你那惨遭摧残的阴道，那你就应该也要完完全的把你内心的思想全部呈现出来，你不该有所隐瞒。”
“赤裸的肉体只是一件躯壳，对于我来说，它不存在任何羞耻与自尊，这是我的工作，而你应该知道，羞耻与自尊并不是来自外壳，它们是来自身体内，我和你直到此刻，我们都还是陌生人，人总会希望在陌生人面前保持一点姿态，人人都不是疯子，我只是希望，能在你面前保持几分钟或者几小时的姿态，一种虚假的姿态，一种在陌生人面前短暂的自我满足的姿态，难道这一点你都不明白？难道我隐瞒我心中的那些最真实的花，就是罪无可赦？你不能这样判决我，这是冤判。”
“人人都没必要隐瞒真实的话与真实的想法，就像小孩，面对食物，会很真实的说出，我不喜欢吃这难吃的东西，或者我很喜欢吃。这样多好，多么真实。”
“你这样的人，总会在这个世界狠狠的吃上大亏的。”
K不想与这个女人聊如何为人处事的话题，迅速的跑到外面的公共浴室，需要好好的洗个澡。

“我清楚的记得他抽插的次数，总共是100下，他可真勇猛，这期间他一点都没有停下来，我真难想象他吃了什么，身体素质让人惊讶。这是他让我记下的，他根本不容许我喊出声来，他要求我全神贯注的在心里默数抽插的次数，我在心里默默的数，可是你知道的，我根本就没在数什么抽插次数，我在数钱，因为我知道我将有1万元的收入，他告诉我抽插一次就是100元，当我想到这，我阴道的疼痛感根本不值得一提，你明白我的意思？”
K坐在木椅上用点头的方式告诉她，他非常理解她的这番话，这是一种让人敬佩的职业道德素养。
“你具备了一个职业人士的所有修养。”
“哈哈，你可真风趣，你是一个好的听诉者。”
“那么，我该怎么感谢你今晚的帮助”
“我不需要，如果你能给我一点钱，这就是最好的报答”K心想，可随即他觉得不该这般想。
“我愿意帮你口交，你应该还没有和女人做过吧，小男孩。”女人示意K走近一点。
“没有”
“请你自己脱衣服吧，我没力气了”
K没有起身，他的下体似乎开始蠢蠢欲动，他想把眼前的女人按倒在床上，不管她是否有伤，他只想让自己的欲望能够直接的发泄，而不是通过什么口腔，那种让人看起来倒胃口的性交姿势，可K迅速被那张血迹横流的床垫死死的熄灭心中的欲望之火，他不想碰眼前的这名女人，他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况且，他想起会所里的同事在午后休息间隙说，这里的女人只要干那行当的都染上脏病，你们看，她们吃饭都和我们分开吃，她们全是一群染上梅毒艾滋的脏女人。K虽然很讨厌同事这番话，但是他还是觉得谨慎点好，他不能让身体出现任何问题，因为他身上带来的钱已经全部交付房租了，他正等着发薪水，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触摸钱的快感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觉得我很脏是？”
“哦，不是”
“做这行当的，哪有什么干净和不干净的，如果你觉得我脏的话，那就离开这里。”
“你不应该否决我的话，我不觉得你脏”K知道自己说了假话，他此刻就是医生和同事的混合体，他才是个彻头彻尾的虚假之人。

“人，不都是这样，干任何工作不都是拼命的干，干的吐血还要干，你不干下去，就得饿肚子，不但饿着肚子，还会被房东赶出去，你也不可能指望哭着鼻子走在大马路上遇到个大善人帮助你，资助你，你对他根本没有利用价值。人，不都是这样，哪有什么爱情，爱情不就是那么几天的功夫，跟你上完床后，爱情就像精液一样被男人用白色的纸巾带着厌恶的眼神擦去，如果擦的不干净，或许还会骂上几句，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可是你还得要继续的装。继续跟自己说，他是爱我的，屁。”
“你这么说，简直让人没法理解，如果这样的话，女人难道就没有一点欲望？她们在享受男人辛苦劳作时，难道她的阴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感？在爱情面前，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女人应该保持和男人同样的态度，她爱他才会和他上床，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你这样说，如同在说女人就是男人的一件工具，是一具任由男人宰割的肉体。”
“没有，女人是没有快感的，她们是快感的阳痿者，女人在爱情面前并不是把性当第一位，只是为了爱情才会委曲求全。”
“我不认同，你就是干这行的，你当然没有快感，你只是把性交当成工作了，你不能这么想。但是我认同你最后的那句话，只是那句话听上去，太傻了， 你不觉得？”


“要喝杯？”S端了两杯酒进了洗手间，递给女人一杯。
“不，我不想喝”女人坐在马桶上，把酒杯放在洗漱台上。
“你还爱我？”
“我一直都爱你”
“此刻呢”
“你知道我爱你的，何必反复确定”
“我想知道现在你还在不在爱我？”
“爱，一直都爱你”
“……”
“你刚才很失礼”S点上根烟，递上一根给女人。
“这件事不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女人反驳道，她的脚不停的去摩擦另一只脚。
“既然你答应了这场游戏，应该坚持到底，做人要秉持坚持到底的原则”
“你别把你的严纪律及的原则套在我身上，永远不”女人停顿了下，“你连你自己都没做到，你在我身上从没有一件坚持到底的事”
“喔，我们现在是在说今晚的这件事，其他事以后再说。”
“我说的就是现在这件事，因为它们都是一样的，都是相同的，都是一个道理”
“本是场开心的事，我们都说好的，你为何这样”
“我不愿意了，这让我觉得恶心，感觉自己像个慰安妇，我不是给男人泄欲的也不是一个生育机，是语言蒙蔽了我。”
“你不应该把责任随便丢给别人，你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们都说好的”
“我知道自己堕落了，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一切都晚了，我想回到一个小时前。”她知道一旦做了这事，就已经堕落了，就像妓女只要接了第一笔生意就彻底沦陷了，就是这样。她知道他们之间完了，她的婚姻计划完了，问题不是出在她或者他，问题是出在今晚这件荒谬事上，她明确的知道自己被语言、高潮遮住了理性，即使如此，她也没法说出来这件事对他俩来说是谁对谁错，因为，她丧失了指责的资格。
“你知道的，这只是个小小的活动，你刚才的状态可是高潮过后，那是快乐的，你要试着去理解并学着享受。”S一语道出这件事的最真实的人性欲望，他觉得这不存在羞耻。
“你是个混蛋”女人被S彻底看穿，这一刻，她从内心深处对他只有恐惧，他是个魔鬼，她在他面前毫无隐私，就算是白天光着身躯走到繁华的大街上，被人从头看到底，也不抵他的十分之一。“你出去，我请你出去”女人低着头，用手掩住因羞耻而涨红的面颊。
“……”
“你该想想如何解决这个场面”
“你出去”
“我理解你的，我知道你为何这样，但是，不是人人都会理解别人的。”S察觉到自己的话有欠妥当。至少对眼前这个女人来说，之前的话是有欠妥当，他需要思考转换思路来改变她对这件事的直线思考，不然她有可能会演变成他一直不愿发生的那种普通女人对待这种事情的心理变化，他认为她是与众不同的，毕竟她是个历经时间的女人。
“我求你出去，请你给我保留一点尊严，我请你出去”女人低声嘶喊着。
一阵良久的沉默。
“平静了？”S试图想去抚摸女人，给她一点温暖，伸出手，中途却又抽了回来了。
女人点了点头
“我希望你一直保持着游戏的态度，这样的事情不能深入的去想，这是我最后想说的，最好在这里睡一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有这个承受能力的。”S觉得这些话听起来似乎太虚无缥缈。
“我请你出去，我很好，我不需要在这里睡，我很好，你放心，我很好，我们明天再见吧，希望今晚你能够忘记我。”她在做最后的努力，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变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她极力让自己这样思考。
“之前我们已经说好彼此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内，你我都是陌生人，这是人要学会的一种能力。人人都要学会忘记一件事或者忘记一种不好的思绪。”
“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但说无妨”
“我希望我们明天能去看场电影，就像大街上那些正常的情侣。”女人的眼神写满彷徨、不安与期待。
“明天等我电话”S走出了洗手间，踏出门，停下，想了想，转身说，“我们一直就是对正常普通的情侣。”他用了普通这词，她听到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