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飞跑了一阵子,被火烤着的壶里的水吱吱响,一些白烟溢出来。他停下来抽了根香烟。没有人知道夜里会发生些什么。空调的凉棉被的暖,我百无聊赖地消灭掉一袋巧克力豆,嚼绵而韧的口香糖并试图吹两层泡泡。啪。啪。
床头灯光很容易调到棉花一样轻松。烟雾漫到我鼻尖上了,窗帘轻轻的起伏,一些淡黑的山峦正在轻轻的起伏、呻吟——那种轻谁也不欠谁。
他大概发现了我的眼睛里闪烁的星火。“抽烟吗?”我承认这句话是编的。我看到那一点星火渐渐地熄了。这让我忆及一些可笑的往事。比如拉灯的脏腻的绳子、数字麻将牌、被叫做郑智化的毛绒玩具等。
我在布拉格练摊儿贩卖隐私,跟街上小贩并无二样,跟孙二娘并无二样。你过来向我索取爱的水,请我抽烟。那时我还没有请张莎莎来飞媚媚眼儿。她是那么好的姑娘,漆好的刘海,葱段白的手指,淡蔷薇的指甲盖儿。我有时候爱她有时候爱你。爱充满了乐趣和疯狂。
“一个男子若要倾诉爱恋便会显出某种女子气(神话和空想:人类社会起源归功于——未来也属于——有女性气的主体)”。
昨天我躺在她温软的大腿上打毛线,她的私处在我出手可及的地方,我并不太在意那簇扰乱视线的潮湿的假想森林。如果你读过村上春树的小说,大概会想起胖女郎肉体妙不可言的那一段。如果你没有过,那么我将向你做以下描述:杜邦出品的上等九孔棉被。
“我这个月的业绩惊人。”张莎莎姑娘说道。我停下手中的活,从口袋里摸出三个一毛的硬币,她拿在手里用小手指头扣弄着里面的污垢,小麦的形渐渐显出来。我咧嘴笑笑,继续打毛线。
“用平针好。”张莎莎冷不丁来一句。我从下面看到她变形的脸,鼻孔又小又圆,像两颗西瓜籽吧。我猜她看出我对你的情谊了。她的脸涨的粉红,猩红的嘴皮吐出灰白的瓜子皮。“你看。”
我把父亲的云烟拿出来请她抽。“你偷的八。”她嗔怪的给了我一巴掌,飞了个媚媚眼,用石子在墙角划了几下,一些星火蹦出来,把烟凑上去。烟嘴儿那儿颜色变深了,渐渐晕开。
她站起来,娇娇媚媚的对你笑。
这时我注意到自己的内裤穿反了,非常时髦。我很傲气的靠在石柱上,一副颐指气使的神奇样。你也过来抽烟,正儿八经的样子,鼻顶分布了几粒黑头,脸颊因为太阳生出一些淡黄的小雀斑。黑芝麻、白芝麻,不过衣服还算合体。张莎莎脆生生的嘲笑着你。你穿着路路加拖鞋过来的。“走起来不错。”你解释道。
我在火车上形单影只,趴着看书,床头灯光映在鬓角一波三折。心里充满了绿色的油腻的爱。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7-24 22:53:03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