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我只想请求你的谅解,还怎么可能
夜色渐深,波浪叠起梦中梦
肉身已成,沙滩留下坚硬的贝壳
群星隐没,像一个倒不出光芒的紫砂壶
斗室一间一扇门,两个时代
一个人来去,多么奢侈的事
宛如浮萍,做着翠鸟梦
皱裂的树皮上别着几朵樱花
假如我能否定风吹雨打,我还会记得
林中四散的飞鸟。假如我悔悟
我宁愿倒立如雪松,结满粉白的宝塔糖
2)
我的三爷和炸糖糕的火没有关系
三爷精通的吹拉弹唱也皆是身外之物
总觉得三爷的脾性和文化馆不太适宜
那么大的院子,那么多清静的日子
为他祝寿的那个冬天,他开心得清唱沙家浜
黑色礼帽衬得他年轻许多,他年轻时是否这样?
我缠着他叫他再给我变一次藏牌魔术:
多年过去了,我以为这次一定不会错
若是错了,我是否能理解人们常有的误会?
唯有剩下的再也不用猜,等到板凳的一头
剩下孤零零的一人,剩下的人是否都是魔术师?
他说“心比眼大”,我至今未懂
如果岁月温和足以平衡什么,兄弟间的爱恨
谁能再去企求?当剩下的除了你,也许还有我
没有一块石头留着看得见的火星,是否那是空的
或者打磨得天心月圆。但镜子终究填补不了凋陨之憾
连同我的偏执、猜疑、白馒头换来的槐花窝窝头
扒火车去北京的人依旧在演电影。我的肺
安装了落地玻璃门窗,挤满数码电器
和按摩椅。我在一条巷子里找到换气的竹筒
但那个干洗店传出的曲子不属于这个时代
也不再属于三爷。只是一阵敲打地面的雨
没有变也不追根究底:无论何处,你是否还是你
3)
这些年你在做什么?像你的声音问我
还是我在问自己。好像有风吹过
两只鸟掠过树冠,影子一晃而过
“……算起来该有四十年了”
美容店的老人说她做头发
无非是想顺其自然:
离开老家,就再也没有回头
……小时候总是体弱多病
想不到如今无忧无虑,感冒也不得……
我不知道空旷,是不是一种迷茫
镜子里挂钟在走,我的耳朵却听不到
一丝声音,干干净净的空气
好似我灵魂的蜉蝣。窗外的树上
一个鸟窝也没有。路边人家
亮起了灯,仿佛宁静从未这么美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10 12:13:02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