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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是一个伪命题。哲学家从中看出了荒谬,文学家从中看出了噱头,同性恋者看到了沮丧,投资购房者看到了彷徨,提菜篮子逛市场的大爷大妈们看到了失望。真伪暂且放一旁,这个话题有点招骂,多少有点矫情的味道。其实也无非就是个人盘点一下2007年,再对着新的年度罗嗦点什么。又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年味儿近了,大家都继续麻木而易感着。年这个东西你确实很难说清楚,仅仅是一个时间概念吧,可就是它将人的一生划分出棋盘式的格局,诱惑我们拿出一把把生命和热情换来筹码,满怀激情而又无奈地填满一个又一个小格子。终其一生,我们都无法走出那棋局。想起一个时髦的词儿:幸福指数。如今,数字时代把一切都量化了,仿佛人生可以被随意切割,每个人都被岁月尖锐的刀子无声地刺破皮肉,你只能坐在旁边漠然地观瞧,似他人身上流出的血,也许只是红色的化学溶液。幸福在哪里,幸福离普通百姓究竟还有多远?2008,曾在我们的梦想里萌芽、开花,曾经是你我最美丽的人生规划。象我这般生性乐观又无远大志向的人,2008曾如夏花一样娇艳欲滴,惹人瞩目,然而流逝的岁月如水,如歌,匆忙中悄然谛听它的脚步,却始终不敢凝视它刺眼的反光。谁在我们心底挽留住了惆怅?
2007,一天一天捱过去,一月一月窜过去,慌张如蚁,飘忽如漫舞风中的纸片儿,我们在面包上打洞,千疮百孔,心也跟蜂窝一样,再也变不成崖顶的巢穴。2008,又一个虚拟却被颂歌吹打得发烫的琴键熠熠闪亮,招惹人们触摸,凝滞持重的寒风里,依然没有人不会颤抖。匆匆跑步抑或懒洋洋晾晒在阳光下,想望着,萌动着,不知谁还在灰尘中独自舞蹈。神思漫游的时光,虚拟与存在,追忆与梦想,喜悦与哀恸,清高与龌龊,笃定与慌张,安闲与流浪,玫瑰与烈酒,女人与性,摩天高楼与贫民窟。。。。。。如同失去了牵引的皮影,杂乱地横陈在霉味十足的旧木箱里,等待命运之手的捡拾。透过小窗的一注阳光,一点点昏眩,一点点刺目,我努力分辨那乳白色和天蓝色的光芒,而一切都湮没在白光的包裹下,回首只有箱中那些昏暗碎裂的影子。是的,它在等候一种牵引,一种活色声香的未来。
点燃一根香烟,烟盒上印着华表,阳光的映射下,华表周围鲜红浓郁,象蚊子肚子里未消化的血。我厌恶地瞧着这抹红色在烟雾中蒸腾扭曲,眼睛干涩,往嘴里扔了几粒维E胶囊,用力咬破,让那奇怪的味道象欧鳇鱼子酱般迸裂。味蕾告诉我这东西不怎么样,心却告诉我,这东西有益健康,可以让我从老眼昏花变得目光炯炯。我逐渐迷恋维生素这类的小药丸子,黄亮亮的,如同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玩味是件非常可怕的习惯,很多时候它更象一把剪刀,能够将无形的变成有形。人的心其实更象椭圆的马桶盖,你掀开它,就看到了那汪死水,与世界的另一端相连,你可以叫它阴沟或者大海。轮渡将火车运到大陆的彼端,小孩子跳过一条尿黄的水沟,都可以欢呼:我们跨越了海洋!我们创造了奇迹!谁的唾沫在飞,谁的眼泪也在飞。这个地球上,少数人的趋利行为终将决定大多数人的命运,我们的结局就象那只匆忙搬运并成功越过尿黄色的蚂蚁。全球一体化,带来了流行音乐和流行病,资本世界也撕裂了一切美丽的憧憬,我们在虚拟的棋盘格子里爬行,玩弄着股票、房契、花花绿绿的纸币以及祖屋,想象中变成了王和后。NND,真快乐!
近些年,记忆力明显减退,该忘的忘不掉,该记住的一样没记住。2007年规划过几件事情,似乎有的完成了,有的根本就无法完成,遗憾中透着小小的得意。人往往容易满足,阿Q也可以弄俩地球仪踢踢。老婆丝毫没有因为去不成国家大剧院和北京音乐厅而怨声载道,儿子也没有因为得不到网络游戏的特赦令而厌弃了学业,老爸老妈也没有因为到不了九寨沟四姑娘山而抱憾饮恨,周围的朋友们也没有因为来去匆匆聚少离多而跌足痛哭。一切看起来挺美,是的,挺美。原来梦想不是惯性,梦想只是骗人的小把戏,能够随着变化而变化。谁在操纵我们?谁是操纵皮影人物的黑手?谁在让我们自鸣得意地起舞和歌唱?沏一杯清香的六安瓜片,捧在手里玩味植物的残骸,如同开口大嚼美味的动物尸体,万物为我所用,感受神人般的高贵和伟大。我又为谁所用呢?我一直认为玩味不是个好习惯,比剪刀还锋利,它总在戳破表象使人无地自容,我也希望在08年改掉这个坏毛病。2008年,一个看似美好的年份,奥运的旗帜高高飘扬,人潮涌动,锣鼓喧天,大家都那么兴高采烈。我们太需要一场庆典来证明什么了,千年如是,一脉相承。南来北往的亿万富豪弹着支票慷慨激昂,瞄准了前门楼子跃跃欲试,商业奥运、和谐奥运各色包装叫牌响亮,连京城遛弯的老头老太太和残疾人都不胜喜滋滋、巧乐滋,暂时忘了飞涨的菜篮子、楼筒子,大家共同弹冠而庆,让大山西部的人们也共同感受喜悦吧,能生活战斗在一线城市就是幸福,活着就是硬道理! 2007年,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年份,一个时间概念,我们身边也只是发生了一些早该发生的事情。跨过12月31日,一夜之间,我们又都幸福了!
手机刚收到一条段子:蜜蜂狂追蝴蝶小姐,蝴蝶却嫁给了蜗牛。蜜蜂不解:它哪点比我好?蝴蝶答:房贷又涨了,人家蜗牛好歹有自己的房子,哪象你老住集体宿舍!你就等着经济适用房吧!这年头,人至贱则无敌,房至贱则无市。郭德纲在《我要幸福》的相声段子里,勾勒了一个想钱想疯了的小人物,损人利己成了他最大的幸福。《皇帝的新装》有两个骗子,据说是首先富起来的一批人,他们一边给好大喜功的皇帝织布,一边哼唱:“幸福在哪里?朋友啊告诉你,它不在柳荫下,也不在温室里。它在辛勤的耕耘中,它在青春的闪光里,啊,幸福,它就在你劳动的汗水里。。。”前几天,几个来自深圳、腰缠过百亿的青年人聚会在我家乡的某个高级酒店,他们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由于极其偶然的因素我受邀入席。斛光交错猜酒行令中,龙虾鲍鱼对虾大闸蟹梅花鹿尸体横陈,累累白骨,经理大厨服务员乘着时光机器闪电穿梭往返,地方长官笑谈敬酒,慨当而慷。我比较愚笨,隐隐约约半天才听出来,这几个学龄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年的青年根本不屑于投资小地方,连在迪拜圈地搞房地产都感觉太不过瘾了,下一步打算进军外层空间了,准备往月球上扔上百八个亿,美元不是一再贬值吗,NND老子扔欧元砸它,不信砸不倒吴刚那傻小子。这时候我始觉资源型、基本能源型、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厉害,煤老板、矿老板经过股市、楼市、黑市的脱胎换骨,俨然进化成资本时代呼风唤雨的左右手。我从螃蟹的尸体上捡起一根残腿,细细地啃着,旁边一个嘴上没长胡子的哥们喝高了,紫头涨脸,眼泪汪汪,嘟囔一句:物价高啊,太高了,北京开奥运会了,粘痰怎么也随着涨价啦?十年前我刚进北京,吐一口粘痰罚五元,昨天开着劳斯莱斯在前门大街吐了一口,被追着罚了二百!让戴胳膊箍的老头和穿城管制服的小妞儿给逮着了,从驾驶座扔出去一捆一万票儿,人家不拣,NND非逼着俺下车擦干净,唉,别提多丢份儿了!老子生气了把半个长安街买下来,想吐几口吐几口!大伙笑得喷酒。我把螃蟹腿咬得嘎崩响,心想这横行的家伙倒是吃得,吃掉一个少一个。
电影《美丽心灵》讲述了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翰纳什的一生,他以著名的“纳什均衡”获得殊荣。所谓的博弈论,指出了一种思考策略,这个理论的模型有三个成立的要素:1,要有游戏的主角。2,存在不同的策略。3,每个策略有不同的报酬。而囚徒困境就是博弈论中一个经典的游戏状态,一言以蔽之,就是双方处境两难,在利益面前均出卖了对方,没有达到双赢,时髦的话讲就是不和谐。据说纳什的灵感来自一个聚会,他发现聚会中最漂亮的女孩反而落单,没人邀舞。女孩认为自己漂亮,等待他人一哄而上,而大家都认为漂亮女孩难追,转而邀请别的女孩跳舞。看起来,和谐实在是一个最佳的提法,发明这个词并将其用到极致的真他NND是个天才,我愿意变性嫁给丫的!和谐绝对是好东东,问题在于如何达到和谐。从政府的角度,是以民为本还是以发展为先,从市场的角度,是买卖双方以牙还牙还是谁先让步。老百姓搞不懂经济学,弄不清结构性涨价与通货膨胀间的关系,他们只知道10块钱原来可以买到什么,如今又能买到多少。老婆坐在家里吃饺子要喝醋,我嚷嚷:你少喝点,留点给我喝呀,粮食涨价啦醋如今多贵呀!想当年,我是绝对不吃醋的人,现而今,咱买涨不买跌呀,该喝不喝也不对。NND这就是我们的从众心理吧。一滴水可以反映太阳的光辉,一滴醋始知民生之艰难。
2008年,我们的幸福在哪里?幸福离我们究竟还有多远?想想这还真不算一个伪命题。在全民划分为资本世界的股民、基民、房奴、卡奴、月光族、啃老族等等族群后,在中了危机感的巨奖后,我们才懂得了什么叫国计民生。个人的前途和钱途,百姓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原来与国家的命运联系得竟是那么紧密。其实我一点也不羡慕前苏联剧变前市民面对经济危机井然有序排队买面包的场景,中国的老百姓向来喜欢面包而不喜欢秩序。我真心希望2008是一个好年头,咱吃得饱吃得好,居有所行无忧,人人实现每日一鸡的理想。别提幸福指数,别提度假经济,咱要的是一梦醒来,日历牌上赫然标明:12月31日。
又快过年了。
[ 本帖最后由 海蓝海懒滴 于 2008-11-15 18:55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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