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
黑夜的最后一片面包，放在旧木桌上
我在桌边坐了很久，那些人中
有谁像我一样触摸手指间的风
说出饥饿？如果我说话
仅仅证明洁白的墙壁
正陷入黑暗之中。闪动的星星
垂下头。为此，我宁愿躺着
让所有的赞美更加广阔
所有的灯光都泄向河流
我的沉默蒙上白霜，没有人会询问
天气为何在一座高楼边转凉
只在闲暇之时观看一道夕阳经过
这些温暖留下的碎片
就像一个人脸上细小的斑点
隐秘的标记之间，产生了新的斑点
贴向我的脸颊，流动和循环
现在，我是否应该垂涎一杯苦酒
让一轮落日燃烧，流出鲜红的血？
我每天从一个山岗上走下来
坐在旧木桌边，敞开衣服
我无数次在膝盖扣击一根虚无的草
让它饱满，再次充满欲望
2005、5、15 —— 5、22
《我们一度忘记了祈祷》
我的乡村是一朵没人照看的野花
每个早晨，我等待它露出青砖黑瓦
苦涩却勇敢的花蕾
早已停止生长，不再充当隐喻
我开始在沙中松软
等待一条路消逝。这么多年
我的寂静是一把散失的词语，送到路口
接受抚摸：爱，出生，死亡
一个长句子把我们连在一起
假如我们相遇，一首诗把我们连在一起
我们拔草，捡树叶，造房子
另一首诗把我们连在一起
我们的过去是土豆，大白菜
日子会允许我们捣成菜末、土豆泥
我们满足于来自阳光的香气
而现在我在烈日下行走，不唱歌谣
不抬头看天空。我知道
我们都得规规矩矩生活
因为我们一度忘记了祈祷
奇异的锁链缺了一环，没有抚摸
我们无名，无字，也无诗
2005、7、21
《电梯里的鱼》
上午9点，河流涌向高处
我招呼一个早已离开的人
与他微笑，我们互相注视
喝白色的波浪，却不感到冷
我喂养的鱼全是死鱼
它们死于一场大水，睁着可爱的小眼睛
在电梯，我们轻易获得一种高度
为拥有一条长长的安全通道
感到幸福，危急时用来逃生
更多的时候用来幽会——
两条彩色的鱼，做着撕裂的游戏
在水里安静地亲嘴，没有拥抱
我回想最近一次喂食的时间
它们吃广场上的灯光，吃轰响的钟声
吃我在黑暗中变成小虾米的字
这些发出腥味的小尸体也不能
救活它们垂危的生命
——假如没有新的光召唤它们
2005、7、21
《画像》
让我走在雨中，成为最后一个
与路口冰冷的雕塑看起来更加浑然一体
我说话的声音像尖叫——
我来了，你果然被打上闪电的标记
不停旋转，你已从内部震碎自己
让最小的遗失之物记住我们
完好无损的日子，脚步轻轻一跃
一粒沙，进入另一粒沙
产生容貌，迟到的身体
而不是别的风暴，要求打开你，让万物充盈
2005、7、19
《问》
我已经累了。在你的尘世迷路
甘心把一个夏天过得漫长
我把长发洗干净，动作老练
却依然羞涩。那条被你夸过的裙子
开成蓝色的花，它们的叶子是白色的
至今再没穿过
我已经累了，一个房间拥有我
我拥有一个抽屉。一些小纸片
像往常一样安抚着我
我们互相禁止，不准说出畏惧
不能对一片云朵或藤蔓
张开眼睛，接受它们轻盈缠绕的暗示
被你爱着的人，他们还好吗？
或许我应该让他们伫立在河流以外
那条我们一起约定的河流
渐渐干涸，我知道它们消耗在灸热之中
只能通过一阵阵风，若有若无
诉说多年以前的一场大雨
那个夜晚，你向上帝祈求一朵花
如果上帝只给你采摘后的痛
你是否从此心生怨恨，不再做梦？
土地很容易把花朵掩埋
我知道真相。相信短暂的幸福
能让人远离死亡
你相信了，你很快乐
现在你得放我走
即使遇到一座花园，我也不再发问
2005、7、12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7-23 20:58:05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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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7-8-4 13:2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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