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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谁?他站在我的身后,在我目力所不及的地方,一直都是这样,总是逃脱我目光的追捕,我一次都没见过他,从来都没有,但我知道他的存在,我知道,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我的所有的行动都将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我想过尽快地脱逃出来,从此永远地离开他,可那可能吗?我的逃亡计划总是在实施,一旦有空隙,我就会挪动自己的身体,隐秘而艰难的移动,可从来都没能得逞过。刚开始的时候,我的逃亡计划只是随机性的,譬如,当我走到一家杂货店的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很想甩开他,便加快了脚步,沿着一条肮脏的小路拐过去,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已经废抛了的化工厂,在我小的时候常常在那里面玩,对里面迷宫般的布局我自信有几分把握绕出去的。问题一是等到我从工厂里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其实他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我,要想这样从他身边逃脱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了。我们都没有照面过。他仿佛也没有这样的打算,只是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在一个角落里暗暗地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也从来都没有干涉的行为。我作为被跟踪者,面对这个奇怪的跟踪人,我所能做的也只是希望能及时地摆脱他。有时候(我指的是在黑暗中,这个时候,他会从我的身边离开,因为他知道的我习惯:只要我一躺下,我是不会在黑暗中起床的,也不会再实施那些精密的逃亡计划的),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仅仅是跟踪和被跟踪人之间的关系,那就存在在一个问题:他为何要跟踪我这样的人。我只不过是一个最为普通不过的小职员,每天的工作就是帮人家抄抄一些文件,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行为。他跟踪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黑暗中的自我疑问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答案,可一旦等到天亮,都必须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跟踪者,这样的生活在我日复一日单调乏味的生活中凭空添加了一件让自己兴奋的事来。现在,我要做的是如何摆脱他。在彻底放弃了那些随意的逃亡行为之后,我日后的行动变得更加地谨慎小心。这个家伙似乎从来都不需要休息,有时候,我悠闲的坐在那张椅子上,假装是对一切都不动于衷的样子,可他一刻都没有放弃过警惕,站在我的身后,一动都不动,有几个人过去,他只不过是挪动一下占据了道路的身子,可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我。那过去的几个人是我的同事,他们对我上班时间里打瞌睡的习惯很是反感,不过,他们也从来不当面指出来,他们会偷偷摸摸地跟我的上司说,而且,他们的告密还起到了作用,那个满脸麻子的办公室主任曾找过我好几次,他警告我说,这是工作场合,要我注意自己的形象。他坐在那张靠背椅子上,说话的时候总是眨巴着眼睛,在谈话的过程中,我不止一次看到他摩着自己的屁股,一定是他屁股上的那几颗恶疮在作怪。麻脸主任是个好人,他的苦口婆心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我们的谈话从对我的工作打瞌睡开始,逐渐地拐到了他那几颗恶疮上来了,我问他,是不是感到不舒服。这几个疮实在是难以忍受的,几天前,他说,他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要做手术,把那个疮的根给挖出来,这可不是件轻松的事,要知道,在自己的屁股上面挖几个洞,你说,能是小事吗?麻脸主任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开始挪动他那片屁股,我说,后来呢?做了吗?没有,麻子主任说,疼啊,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熬一段日子再说,说不定能熬出头来呢?我说,是啊,万不得以还是不要做的好,要不,先试着用点别的药看看。麻脸主任说,恩,我也是这个打算,这不,我打听有什么好的药啊。我想,这可是个好机会,虽也不想就此捞到什么好处,但也可以就此让麻脸主任不再因为我上班睡觉再找我麻烦,我自告奋勇地说,我那个邻居是个老中医,要不,我跟你去打听打听。要说我那个邻居是个中医是不假,但要说是什么老中医那是在胡扯,他顶多也只能算是个草头郎中。这个人有点古怪。住在我那套房子的对门,似乎是前一阵子刚搬来,也有可能是早就搬来了,只不过在以前,我一直都没注意到罢了。有时候,可以看见他站在阳台上,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我探出身子来, 以便能和他说上话。我说,你这么老是站着不动呢?他看了我,说,我这是在锻炼身体。这样也能锻炼身体吗?我问,你这样对身体有什么好处么?他这时候把身子靠到阳台的栏杆上,对着我说,好处多了,这人的身体就如同是一个大工厂,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废气、垃圾,这要是不及时地清除出体内的话,日子一长,什么病都会了。他说,这病啊,就是那些垃圾的一个突破口。他说的挺玄的,这是我第一次见识他的玄之又玄的言论。后来,慢慢的熟悉了,他会跑过来串门。一天,他硬拉我去看他从山上采来的草药。他拉我的手很有力,容不得我有半点拒绝的余地。我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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