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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耀峰等
鲁毅《河流》
【赵松点评】
这种在不动声色中达到的缓慢的叙述效果是自觉节制的结果,这样的叙述状态我认为是比较理想的一种,我喜欢这种缓慢,三个场景的变化就如同三种不同明暗度的光线在墙壁上的投影,支撑起了整个小说的虚拟空间。自觉节制的叙述是在松弛的语调下实现的,我觉得这比较难得,再有就是鲁毅在保持句子弹性状态和段落转换衔接方面很用心思,因而节制没有造成硬的感觉,而段落的转换所带来的场景变化的自然而然尤其值得注意,没有对整体感觉的深入体会与有效把握这是无法做到的。读鲁毅的小说很难让眼光轻快地流动起来,那些貌似松弛的文字实际上是密实的,阅读的节奏很快就会随之慢下来,缓慢而粘稠的气息会一点点漫延开来……然而这种节奏在我看来是有其危险之处的,就像一些句子的感觉给我以过于平缓的印象一样,我觉得还应该有些变化,节奏上的,句子感觉上的,可以有些粗糙的点,轻快的点,那样或许小说会更有力量和更好的效果。
【陈卫点评】
细节清晰,但整个叙事又弥漫着一种冷静而松弛的不确定性,场景的切割和交融也不露痕迹。感觉不错。
句子可再精简、凝练些(可能是因为还没作最后修改)。同时,稍嫌过重的理性些微地扭曲了句子该有的、哪怕是拗口的、有感觉的顺畅,也部分地影响了节奏。有些克制、削减和变异,或太在明处,或稍嫌生硬。
【马骥点评】
这个月我只读了《河流》和8439的《乡野童话一则》这两篇小说,并且感觉到它们的相似之处。两篇小说都放弃了对现实的解释意图,而任由想象支撑起小说的空间。但空间的大小、想象的释放程度以及主体的位置是不同的,如果说鲁毅是让想象最大程度地趋近客体,那么8439需要的只是给予想象一个看似客观的保证。
《河流》的视点游移不定,几条线索被打断,并重新接合在一起,从人物的、时间的展开转向物化的、空间的描述。辨析其中的关系是费力的,甚至是徒劳的。这似乎暗示着鲁毅对于世界的看法:当跳出人物中心的视野,看似简单的世界立刻呈现出斑驳不清的面目。结尾处对“我”(当然仅仅是一个道具)的欲望书写在整体的背景中并没有凸显出来,也许这对应着这个物化的世界,它要求着想象的克制和精确。
【顾耀峰点评】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篇小说的叙述语感,它是那么沉静而又似乎漫不经心和苦心经营,场景与场景的交错、光线与光线的融合,处处显示着作者自我节制的痕迹,但在表面上,它仍然是轻松而散漫的。小说的长度也把握得恰到好处,正当读者的视觉疲劳开始增大,逐渐要对这种叙述极不耐烦的时候,小说结束!另外,这个小说也对读者提出了挑战:你必须保持着和它一样的沉静的心态,才能一段一段地、一场一场地咀嚼出藏在叙事里的糖份。
然而似乎也是“沉静”给这个小说带来了危险:单调的节奏极大地伤害了场景交错本该有的丰富色彩,每句句子仿佛都是事先预设的,让人想故意找点惊喜都难。我以为,缺乏了必要的节奏,容易使作品进入“僵死”状态。--但愿这是我的杞人忧天。
8439《乡野童话一则》
【陈卫点评】
8439的小说很容易让人想到“想象力”在小说中的重要性,我却很不喜欢强调想象力在小说中的位置,我甚至觉得强调想象力在小说中的重要性是现代主义之后对小说的重要误解之一。如果没有对小说整体的独特理解,强化所谓的想象力只会使小说成为某种现代主义的怪物。这种整体理解,我习惯于仍旧以作者对“小说语言”的理解加以体察。对小说个性化的追求(哪怕就说“观念”),全部稀释在从容而又顶针、自然而又常有阻滞(这阻滞有弹性、富有意味的停顿)的语言之中。消解中心以达中心无所不在,乃是最大的追求,就像满地的阳光,如果我们愿意暂时抛却一下常识,我们会怀疑它们仅仅来自头顶上那惟一的一颗太阳,因为它们是这样满,这样散,却又如此均匀乃至均衡。
【马骥点评】
巴巴变三位版主的小说都让我看到了他/她们对于现实的最热切的狂想。当所有的事物都不再是其所是,世界自然会搭建起全新的结构。《乡野童话一则》同时赋予了事物超现实的和看似日常的两种前提,但各自情节的行进都自由而懵懂,并被一些关键的暗道连通(这显然出自于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叙述者“我”的预谋)。犹如两个关闭而相连的房间,每个房间里有着爵士乐的独奏,当房门突然打开,音乐自然合奏出相同主题的乐章。这些都令我想起克里斯蒂安·加伊的《比·波卜》,那是我最喜爱的小说之一。
【顾耀峰点评】
8439总是能把一些本身无足轻重的琐事、材料、细节在某种因素的牵引下都变得很有味道,就像河流里的水草、鱼虾其实不是“河”,但水流经过,它们也就成了河的一个重要部分,甚至缺少它们河流就不那么有活力了。这好象是一种天赋,有什么理由放弃对这天赋的认可呢?
蝼冢《烟花》
【顾耀峰点评】
蝼冢的作品在黑蓝有三、四件,推荐《煙花》仅仅是因为它的“粗糙”:好的地方很突起,不好的地方也很突起。因此,它就是纯净而不模糊的。我也认为从这“粗糙”里可以管窥出蝼冢目前在小说上良莠各自在哪儿:在文字叙述上,蝼冢表现出了一个写诗者既有的能力,干干净净的句子,“嘎啦蹦脆”,没有一个多余的词。不过,在对小说的结构、节奏掌控上,《煙花》的缺陷也正是蝼冢对小说把握的缺陷:材料的剪接,也许是因为有了“叙述”这个性能良好的黏合剂,处处紧闭,不留缝隙,这样,整个作品的“气”就太满了!“纯氧空间里点燃不着火苗”!
蝼冢《奶子河》
【刘派点评】
容易被人诟病的政治历史题材并不能掩盖这篇小说在叙述上所做出的努力,叙述时空的跳跃、转换与具体画面的延展更迭,在纵深视野和现场呈现之间,留存的空白地带给读者发挥想象的余地,相较而言,作者另外两篇同期作品就显得过于"丰满"了。
张浩民《道士下山》
【hooxi点评】
在近期太多聪明的写作中,我选择了这个有点故事会的故事。欣慰的是:当我最终做出决定以后,我渐渐发现了这篇表面笨拙的文本之下的几个精巧之处:下山和上山、逆流和顺流、污秽和纯洁、怯懦和勇气,和它们之间的微妙转化。道士,这个传统意义上的欲望压抑主体,在此变成了反抗--对人群的整体反抗:这种人群很"奇怪,从这边看过去,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很正常的样子。"但他的反抗却最终对准了一个小女孩。力量在此显现出来,是通过压抑实现的。我们跟着道士无知无觉的压抑,最终到达了两个以协商的语气合作的小孩。他们合作了一篇血缘复仇故事。
杜撰《三个小说》
【恐怖爱丽丝点评】
《木椟》是一篇有气息的小说:凉的,空旷的,江南的冬天,山,唐寅墓,青石窄路,太湖,它们的味道都可以闻到,很好闻,叫人有点贪图享受似地呼吸着;只有一开始台灯蜂蜜色的光是近的,近得耳鬓厮磨,暖烘烘的,又有点逼人。(编注:原作品有误,附近有唐寅墓的苏州老镇“木椟”应为“木渎”)
《遭遇游行》更近了。我想了一下,不知道算不算好的小说,想了一下还是不知道。但肯定了我对它早春二月般的清冷与温润的偏爱和亲近。
《一家银行的一项业务》的作者又站开了些,最动人的是结尾那盒干燥的火柴。
司徒《相遇楼梯间》
【刘派点评】
狐疑的气氛弥漫其间,而又处处点到即止,使得叙述内在的肌理饱含张力,在某些局部的处理上笔触也足够细腻,这是我喜欢这篇小说的理由,同时在交流的过程中作者意识的充分自觉也让人感到愉快,并满怀期待。
【流马点评】
司屠小说是最近黑蓝上比较有特色的小说,也是在某种意义上比较贴近黑蓝一直倡导的那种小说写作。一直在读司屠的作品,一直觉得很有趣味,这种趣味来自于作者在观察和体验中表现出的那种深邃的洞察力和基于此的丰富想象力。《相遇楼梯间》严格说来并不算成功,“自觉的意识和深入事物内部的能力,这些是本文出彩的地方。”(刘派)司屠的文字属于那种洁身自好的文字,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但有时可能因为“锤炼”的有些过,反而显得不是很简洁。另外,有朋友指出司屠的文字或可汪洋恣肆些,在我看来是不可能的。我觉得司屠有可能是“汪洋恣肆”的。对“汪洋恣”,他也许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卢小狼《五月新娘》
【流马点评】
小狼最近抛出几篇短制,看起来都是仓促之作,没有下怎样的功夫去经营,似乎有被人“命题作文”之嫌,因而总体水平较之前差了不少。在这些作品中,惟有《五月新娘》或是值得推荐的。这个小说总的来说是波澜不惊,引而不发,平淡含蓄的那种风格,以至于读到结尾或许有“什么有没发生”的空落感,无味感。对于熟悉小狼创作的人来说,这应该是值得注意的。在此之前,大概是从《马蜂》开始,小狼一直在追求所谓的“惊艳”小说,不惜以夸张、“做作”、“矫情”的语式入文,以期达到某种效果。这种实验他已经做了很多,但很明显的是一直未能超越以前的《丰镇盗贼》。现在的《五月新娘》让人想起比这更早的卢小狼,也就是《烟云》时候的卢小狼,《月光下的海伦》时候的卢小狼,他的情绪明显返回到了那个时期。这种回归值得注意,尽管《五月新娘》也许象《马蜂》不及《丰镇盗贼》一样,未必及得上《烟云》和《月光下的海伦》。希望小狼不仅仅是为写这个东西而写。
耻《惘事记》
【文沁可人点评】
由于近期杂事颇多,看的小说也不是很多。在所看有限相比不多的情况下。《惘事记》写的还算不错的。
小说结构写法都比较传统,没什么新意。但述事冷静,内敛,收放得当。语言也没什么问题。内含的人文关怀是我喜欢的。
吗哪《传奇》
【文沁可人点评】
小说虽短,可是够劲。
纪尘《205路无人售票车》
【蝼冢点评】
这篇小说是一部拆散后重新架构的大巴。它由四个部分引擎,方向盘,油门和四个轮子构成,也许我们可以由这些细小的题目寻找到某些象征意味,但它确实就是作者心中的205路无人售票车了。它也容易让人想起“起承转合”这样一个严肃的逻辑命题。由此看出,作者对作品整体架构的良苦用心。而它们不同程度的朦胧与象征,不同的叙述角度,让整个小说扑朔迷离。小说的读者需要很高的基点,一不小心,就进不去了,好在作者语言的流畅性给阅读的压力稍稍减轻了一些。我觉得这样的小说,不是人人都喜欢的那种,但却又是有看头的主儿。小说通篇像隐晦着的光谱,闪闪烁烁,但很亮;心理冲击力和独语的特点比较强烈。情节、主体带动的场景的首尾似乎被削掉了,但整合之后又是那么完美,收缩自如,给人完整的感觉,高屋建瓴。这是否可以说是另类叙述呢“我的阅读者,不要急,S现在还不会参与进来……”这样的叙述语气极让人联想到一些现代经典文本,但重要的是作者能给我们新的感觉。但我认为让“我”的身份更加陌生化可能会更好,象征性更强,把灵动推向整体,让整体更加浑厚起来,呈现更多的层面。我不知道这样的小说算不算得上新小说,大概小说无所谓新旧的,只要在自己的纬度上操作到自如的境地,就应该算不错了吧。潜伸的路是把自己的话语方式再拓展,直到成为新的经典。思路没有问题,结构也没有问题,但叙述似乎还不那么令人感到欢欣鼓舞,毕竟,作者在叙述痛快的进行时,还得考虑创作的隐性因素,那就是事先就确定的可阅读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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