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三首

何兮

露珠
　　何兮

行程从月光开始，寻觅它的模样
花蕾晃眼，风信子丢了它

你，树杈间的蘑菇，蘑菇上的一张叶片
叶片中的一颗露珠，要去爬山

再矜持一会儿，即使热得要化了
面孔也要笑成圆润

荡漾、滚动。保持这种节奏，保持
身体的每一侧面都是圆周上那一点

飘在前面的降落伞，亲爱的蒲公英
是否也在向往山上的美景？

昨夜的雾中，你的目光凝聚、细眉舒展
向林子里的每一寸泥土呢喃：

做一颗最光洁的珠子，镶嵌在他的额角
他，乘着七种色彩，驾驭时光的洒水车
　　　　　　　　　　　　　2005-4-5

火焰核
何兮
??
当冷酷的精灵走出自己的星球
谁能预料这是一次怎样的灾难？
你的头颅压倒四肢，四肢从树上延伸
月光，这月光，从南极洲的冰川中
升起。你张开嘴，我就看到火焰核
到蘑菇云的真相并不是出于
毁灭，不是出于鼠疫病人
对地狱的渴望。
果实过早成熟，过早体验对飓风的抵抗
那种时刻，“沉甸甸坠落”的恐惧
逼近你——眼皮合上的瞬间
你的头颅已千万次直入地心
居于可能的最大安全地。
当冷酷的精灵随风闪现，一个光洁的
圆体，另一具四肢，终于遇到它终身渴慕的撞击：
宁可碎裂，宁可从每一肺腑纠结的缝隙
攫取黑夜的消息。这黑夜
你咀嚼了一生，从脚趾触到头发
饱满而轻灵的弧度上，轻巧吐出。
你张开嘴，火焰核逐个滚出：每一个都
裹挟深海寒冰，逼近我。
?                 2005-4-12
   
写给每日的森林
     何兮

我要每天都走入森林，每天用冥想走
我每天尝试死亡的各种方法
迅速或者缓慢的节奏
无一不与细胞内的水分有关
那一朵大头金鱼，我每天喂养的摄像头
从水中游向我的眼睛
“脊骨的摆动最影响肌肉的生长
如果你不是每日做运动
就在床上，草地上练习蛙泳。”
它督促我巡视自己的身体
是否像一株植物，交换着光与水分
我从不在黑夜点燃蜡烛，黑就是亮的开始
一点点的亮，紧张的胸部柔软了
装在玻璃罩内的这个小小火烛尝试
点燃自己，“薪将烧尽，火却是它自己。”
呼吸悠长，睡眠很短
细胞们的喜悦在于：总是自己渗透
自己饱满。一个推搡着另一个
白日的细微刺激都是它们发作的理由
“你死你的，我们活出自己来。”
每夜，身体都听到它们的不屑哼哼
从四面八方的经络弹跳而出
我从不否定每一短暂的睡眠都是
重生的母体，被遗忘了的前世
偶尔走入火烛的光中
目光游离，一个胡言乱语的人
就是它出现时候的形象
当它滞留时，我听到一个人在笃笃笃敲门
死亡，细胞们的绝活
每天，倒下的一大片赢得另一些的喝彩
我常常独自欣赏
把一具身体扔向床多么容易，扔进睡眠
也不艰难，但不是每一母体都能顺利孕育
此刻，我将再次走向森林
我要在身体进入它的瞬间看见黎明破碎
看见走进房间的第一个人惊诧万分：
昨天的金鱼到哪里去了？
鱼缸微笑着：因为渴望，所以消失
2005-4-7

王敖

写的不错，有些句子可以再推敲，比如“面孔也要笑成圆润“，读起来太肥胖，失去了露珠的剔透的感觉，完全可以改成更贴切的说法。

二十月

你，树杈间的蘑菇，蘑菇上的一张叶片
叶片中的一颗露珠，要去爬山

何兮

谢读！

露珠修订版如下：

露珠
　　何兮

行程从月光开始，寻觅它的模样
花蕾晃眼，风信子丢了它

你，树杈间的蘑菇，蘑菇上的一张叶片
叶片中的一颗露珠，要去爬山

荡漾、滚动。保持这种节奏，保持
身体的每一侧面都是圆周上那一点

飘在前面的降落伞，亲爱的蒲公英
是否也在向往山上的美景？

昨夜的雾中，你的目光凝聚、细眉舒展
向林子里的每一寸泥土呢喃：

做一颗最光洁的珠子，镶嵌在他的额角
他，乘着七种色彩，驾驭时光的洒水车

陈舸

露珠写得不错

小植

一个比一个好！

普格

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