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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北方的鸟儿都在叫着,九月了,九月了。我没有听别人的话而多添一件衣服,就这样感冒了。一切看起来那么地不合算。
按照荣格所说,是艺术在支配一个艺术家,而艺术家是艺术的奴隶。由于我多数情况下是在思考很多高深的命题,因此就经常被一部分人嘲笑,同时又被另一部分人认为是高不可攀。我对于别人对我的看法,总是保持应有的沉默,故做深沉。
我和桃子选择在早晨五点半见面,地点是经济信息学院男生寝室楼下面。原因是这样我比较容易认出她,因为不可能在这么早的时间,有个女生在男生寝室楼下等人,除非她的精神有或轻或重的问题,或者她比较喜欢北风的亲吻。我没考虑这些问题,我认为她等我的行为是理所当然的,看起来她也是那么地心甘情愿。我把所有能吵醒我的工具都定在了早晨六点,我觉得没有必要提前半个小时起床,这样我的美梦就会被打断半个小时。我可以给她讲艺术是不在乎时间的。她似乎要和我探讨诗歌。
为了使我们的谈论不至于陷入庸俗。我把想好的哲学名词又复习了一遍。把头发也洗了一遍,这是我这周来第二次洗头发。我在电话里曾和桃子说,既然我们生来是自由的,为什么不让头发自由生长呢?当时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想,剪一次头发至少需要五块钱,何必浪费五块钱来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呢?五块钱在这里可以买一包还算不错的烟。我从很多渠道得知,抽烟是一个文学家或者艺术家必备的一个美好品质,为了抽得看起来有点品位,我看了不少香港黑社会电影,我看周润发抽烟的形象比较适合我,就学了下来。关于这点没有人知道,就像一个作家不愿把他的书房暴露给世人一样。我做好一切准备后才走到寝室楼下的。
我们谈话的地点选择在了食堂,用她的话说,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比较清净,而且还有很多座位可以选择。而我的想法总是另自己佩服,但不足为外人道。我觉得在这里谈最大的好处就是吃饭比较方便。我在出来之前已经把钱和饭卡留在了寝室,只是为了打消自己的怜悯之心。这样结果就只有两种。
一,我们两个都不吃早饭。
二,她请我吃早饭。
我以为第二种结果对她的健康有好处,更重要是对我的健康有益,所以我要做到在一个小时内,让她完全相信我是一个为文学而献身的人,并且让她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否则我只能空着肚子去上第一节课,这样我会对不起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诗是不能谈的东西,它就像潮水拍打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的心跟着它的节奏跳动。我们可以关注自身,也可以关注整个人类。别人把我们看得不值一文,我们自己则认为无比高尚。别人认为我们的诗是垃圾中的次品,我们认为那是沙砾中的珍珠。街道可以随风摇晃,沉重的影子也能穿越整个国土。我直接对她摆明了我的观点。我是一个习惯在麦子的锋芒上行走的人,行走在北方干裂的土地上,华北的黄色泥土和东北的黑色大地。我咀嚼用麦子做成的馒头,津津有味。因为土里有我挥洒过的汗水。
我们两个都生活在北方,为了使我成为她的知音,我们共同指向南方。尽管我们屡遭打击,但还是一再重复,那里只是昙花一现的感情繁荣世界。北方,她用隐忍一词来描述。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她说我们对应该关心的东西关心不够,比如人民,比如象牙塔里的学生。以我的经验,我只能完全同意她的观点,而且适当地加上一些和她的观点没有冲突的观点。在她喘气的时候。我终于抓住了这个绝好机会。开始对她大讲我的诗歌理论。我甚至把中国的朦胧诗都和弗洛伊德的心理学联系了起来,然后又说现代派的波德莱尔的最伟大之处就是他的《恶之花》,我得使她明白,性是很纯洁的东西,特别对一个诗人来说。她的眼睛一再睁大,她见识到的理论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丰富。肯定是城市里长大的,到大学后想有点作为的小女孩。我从存在主义引申到极端摇滚,后来又回归到中国的古代道家理论,向她说明人变成蝴蝶的合理性。还告诉她要想成为一名伟大的诗人就不要相信人是猴子变的。她终于看到了我拥有的那种气质,而是她所没有的。这个时候我终于心满意足地微笑了,看看时间正好,我虽然假装推辞,但还是享用了她替我买的早餐。她走的时候还告诉我,要重新思考,并给自己重新定位。
2.
我和桃子是在网上认识的,她是在我们学校的BBS上看到我的。因为我写的两首歪诗,她就把我引为不是俗人的那一类人了。而我看女生则显得比较单纯,漂亮或者不漂亮。而桃子显然是处于中间的那一种,刚开始我对她难以归类,到底是漂亮还是不漂亮呢?后来我还是狠心地把她归于那种心灵美的女生里面了。而我也发誓不再与她有第二次见面了。那顿早饭我也算值了。我几乎把她忘记了,虽然我平时依然写一些小诗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还是自己也一个人在校园里晃荡,还是拿些哲学之类的东西来唬人。
我总是想,我过去的20多年真正的荒废了,都怪自己小时候没有什么理想。记得小时候和小玄一块去地里偷别人的西瓜吃,竟然没有分清冬瓜和西瓜,把那么大的一个白瓤的家伙,几分钟我们两个就吃完了。至尽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西瓜真他妈难吃。尽管今天知道那时候吃的不是西瓜,但小时候的印象我们总是会记忆一辈子,也许那样的经验会成为一种潜意识。这样我的人生路上就不在那么一帆风顺。小时候的理想就是能够吃一顿白馒头,见识一下三层以上的楼房,不要再用镰刀去收割麦子。似乎理想都已经实现了。可我还是觉得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该去追求什么,我考虑了三天。在这三天里我只吃了两顿饭。然后我得出了结论:我需要一个女人。需要一个我去真正关心的女人,最好她也能关心我。可我为什么需要一个女人呢?我也明白了,因为我是一个男人。自然法则吧,达尔文的理论我觉得很有道理。
在桃子之后,我除了给别人讲理论之外。就学着去说些温情话,有时候真假我自己都难辩,比如我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这样的话。开始我也许只是为了玩笑,我也不知道对多少个人说过,因为我们都能互相原谅。谁都知道真假。现代人都学聪明了,不行你问问,绝对没有人再相信,一亩地可以产几十万斤粮食这样的谎言。
3
苍白的大地/长出麦子/还未长成/便已夭折。十八岁的青春/行走在远方的路上/空洞地不食人间烟火。土地像年老的皱纹/十指苍老/失去微笑。
欣欣很喜欢我这样的诗。我自己也很喜欢。
欣欣和我都喜欢海子的诗。很多人都喜欢海子的诗。所以我俩也不特殊。我他妈开始讨厌自己竟然会对别人动真情了。关键她还不是一个在别人眼里完美的女人。我们认识的途径依然是在网上。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网络这种东西非常合理地存在着,那么网恋似乎就变得非常合理了。因为欣欣我见到了草原,是绿色的。我一直用红色修饰一切东西,用黑色做背景。后来我怀疑自己是为了看草原而去的,而不是看欣欣。她说蒙古族曾经使中国辉煌一时,看她眼中明显露出骄傲的神情。我怀疑她是不是蒙古的后裔,但她身份证上写的是汉族。我说打仗那事我不关心,有什么特感人的爱情故事没有?
她说:“你真俗,一点都不关心国家和历史”。
我说:“那是”。
我知道又遇上了一个善良的人。我原以为就如此结束。我最讨厌别人给我说什么民族大义,我自认为自己接受的爱国主义教育不比任何人少。
“把那些羊赶一块,够我吃一年的了”
“你这人思想还真另类啊”
“你现在发现也不是太晚”
“行,行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啊,你来到黑龙江,我就只有把你招待好了”她说。
我来的路费借的,她不知道。但我想办法让她知道,但又不能直接告诉她。我们做火车回到她在的那个城市,我们在夜晚一块看星星。
“北方的天空是不是比南方黑啊?”她问我。
“是吧”
“为什么啊?”
“这是你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我猜测吗?”
“没有理由的猜测吗?”
“是啊”
“哦,那我告诉你,因为南方城市路灯比较多,所以把天空都照亮了,你看你们这里,连路灯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
从我第一次接触文学开始,就一直在寻找一种能够满足于任何模式的技巧性,今天我才发现那是异想天开。根本没有一种东西是可以适合任何一种情况的。在中学的哲学中已经知道了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假如只是平铺直叙地说情节,这样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会感兴趣。
她说到自己曾经因为生活而做过一晚上小姐的时候,我相当震惊。我从骨子里不是一个传统的人。但我并不能肯定她沦落到什么地步,竟然会作出如此的选择。而她把这件事只告诉我一个人,也充分地表现出了对我的信任。而我也相信自己能够理解这种行为,理解她。我一年前读到顾城的《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诗人那样关注自身的。那种能写出生命的绝对的诗人也许只有博尔赫斯“我踏上过许多块土地/只见过一个女人和两三个男人”。一个和两三个已经完全解决问题了。欣欣的任性偏偏是表现在她的对别人的不信任上。重要的是她童年记忆中的伤痕,我不想在提心理学了。她的爸爸和妈妈,用她自己的话说“不会吵架,但没有感情”,她从小在姥姥家住。她有个男朋友,但听到她是高中毕业,就取消了娶她的念头。
“真他妈混蛋”
她疑惑地看着我,“你骂谁呢?”
我说:“没什么,我就是这样”
“那我们两个一起逃走吧,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再苦的生活也没关系”
我犹豫了一下说:“等我毕业吧,到时候我会帮助你的,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
我看到了她的绝望。我也更加肯定了我来这里的意图。是为了看风景,不是来增添自己的累赘来的,那些羊群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甚至怀疑假如一个人睡在草原上,会不会被什么东西突然踩死,我相信那是一种比较郁闷的死法。
桃子给我打电话,要组一个诗社。欣欣给我打电话,说彻底和男朋友分手了。我没有见桃子,但是把自己写的诗全部发给她了,不给她我也是当垃圾扔掉。欣欣再次给我打电话说她和男朋友已经合好了。要我不要担心,我没有告诉她,我根本就没有担心过。我从来都是这样卑鄙。但已经习惯了卑鄙至今。而且现实证明对我没有任何损失。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写了那么多的信给欣欣,但我没有记住地址,信都没有邮寄出去,一直留在我的抽屉里。
桃子对诗歌的热情一点也没有减。我给她写了邮件告诉她我很忙,她想知道的我帮不上忙。其实我宁可趴在桌子上睡觉,口水把书都湿透了。我用笔在地图上把上海,北京,西安,西藏连起来。我迟早要去的地方。我却忘了从家里该怎么出发。
对欣欣我虽然没有放弃和她的联系,但我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朦胧和距离是我的审美观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这也是我一直向桃子推荐朦胧诗的原因之一。和欣欣的关系,我给她的定位是。我们是相互认识的两个人。她似乎没有感觉到我对她的冷漠与排斥,仍喋喋不休地对我讲她的那些故事。
我保持很她不决裂的一个原因,我理性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因为她给我讲的那些关于她的故事。唤醒了我的潜意识,让我很多年前痛苦的回忆又浮出海面。让我觉得有时候和她是一路人。
“三年前的除夕,我16岁。我甚至幻想当时可以温暖地吃到一块糖,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快乐地迎接农历新年。那个时候家的概念在我的心灵中占有很重的分量,因为那是我唯一依靠的港湾。外面很黑,没有人会在除夕的夜晚在大街上游荡。灯光从每户人家的窗子里射出来。洋溢着欢笑的身影。可是爸爸又要去赌钱了,他和所有的输钱人一样。输了就会回到家里拿自己可以出气的人出气。我遗传了妈妈那种刚强的性格。所以就有了那次我印象最深刻的吵架。他们都使用了最恶毒的语言,我怀疑夫妻是不是都是这样的结果。妈妈还拿着菜刀要和爸爸拼命。后来他们各有损伤。妈妈赌气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爸爸也走了,我想他只有在麻将桌上才能抚慰自己的伤口吧。他们没有人在乎我。我当时只知道哭着喊,你们不要吵了,你们不要打了。可是我的声音太小了。我只听见爸爸最后走的时候说我和我妈都是陪钱货。真的,那个时候我真的很伤心。我在村子外面的山坡上坐了一夜。当时的天气我一点都不感觉冷。开始我一个人默默地流眼泪,后来就累了。就那么一直在黑暗中坐着,知道第二天农历新年的第一屡阳光出现。后来我对他们的吵架已经习以为常。我开始痛恨所有的人。我也没有朋友。不和任何人说话。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我。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比我大三岁的男生。我清醒地知道自己还算漂亮。他在各种甜言蜜语后终于使我相信了他,相信他可以让我托付终身。他在一个冬季很冷的夜晚占有了我。也许当时我们都需要热量。之后,他就甩了我,我已经忘了他给我的最让我恶心的理由是什么。当时我没有显露出任何悲伤。我想过报复他,但我报复的手段最多也就是,以后把所有人的感情当做了游戏。我自己一个人到一个小医院做了流产手术。之后,我就退学了。那年我上高三。”
在欣欣讲她那些故事的时候。我却做不到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听。我在想另一个问题,我在想我的力气究竟有多大,能举起最大的重量是多少。超过了我所能举起的能力,无疑我会被重物压扁。似乎一切的真理都是在思考中产生的。
这时候我父亲工作的工厂,还继续拖欠工人的工资。作为一名工人,依然没有能力解决所有 的困境。他们也许听说过劳动法是什么东西。但我毫不怀疑他们会因为舍不得从家到法院的这段路的路费。而在哲学上总会有现象和本质之分。本质上他们根本不相信法院能解决问题。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爱国热情,并相信我们的国家有朝一日会让所有的洋鬼子臣服。但这些并不能减轻我的焦虑。我的焦虑来源于,我的父亲的工厂不发工资,他就会没有钱。这样我每个月的生活费就会出现危机。因为我自己只有思考的能力,却没有赚钱的能力。好象一个好的经济学家并不是一个好的商人一样。
欣欣的那些话,和我并没有太大的联系。她说的时候我就会陷入一种回忆之中,或者一种近似麻木的状态中。但对她的唯一反映就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情节一再重复。
我说:“你相信我吗?”
“相信”,她说。
我怀疑她是否真的相信我。我也不知道她讲的那些故事中有多少虚假成分。但即使是一句相信的假话,我也甚感安慰了。有时我们的虚荣心就是这样容易被满足。
假设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的假设是从物质决定意识开始的,然后就相信了这种理论是正确的。并且举出了各种事实来证明这种观点的合理性。在心理学上则需要另一种假设,是从心理决定一切出发的观点。我假设欣欣相信我的原因是,我对她说了好几次“你要好好的,要保重自己”,并且把自己说得比她还要不幸。也许这样就给了她一种错觉,或者说,她在我这里找到了一种平衡。我有一种预感,在以后的某个日子我会出一些事。这些事会和这个叫欣欣的女孩有关。我害怕那一天,但又希望那一天快来。我们总是这样。比如我们知道自己在几个小时后就会死去,那么恐惧就来自等待的这段时刻,而不是死去的那个瞬间。
4
我们决然难以舍弃那些已经形成的习惯。多数情况下,我们怀念的也是原来那些业已形成的习惯,一再被打破,被篡改。这好比一只狗被叫做一只猫的痛苦。
我又重新操起笔,写那些我已习惯了的诗歌。当我写到“树上挂满喉咙/却从来只有沉默”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下文了。我想写自由,竟然会说不出话来。这也许不是灵感的问题,我知道是我的又一个习惯被遗忘了。我自己原来也是随着这个大时代抒情泛滥。我的抒情很多都是因为碰到欣欣后才有的。她给我提过一次安妮宝贝。但我始终没有去找安妮的书来看。因为对女人有一种偏见吧,我从来不怕遭遇众人的攻击。
桃子问为什么最近一直没有见到过我。我却没有听清她是在问我没有见过我,还是没有见过我的诗歌。我和桃子的关系更加单纯,我想象不到我们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了,除诗歌之外。我对她说我最近在补课,在背单词。她告诉我他们最近哲学专业课讲到了康德的三大批判。然后给我讲那些无比抽象的概念。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抽象。我一直认为只有画家才可以用抽象这个词。我以前中学一个学艺术的同学让我领教过什么是抽象,我当时说他那黑呼呼的画什么玩意也不是。他说我懂个屁,那叫抽象的艺术。我就多学到一种知识,艺术是黑糊糊的东西。
我很惊异为什么这次桃子没有和我谈诗歌。她给我讲她的同学,她的室友之类。我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背叛了纯洁的诗歌,纯洁的文学。我为了纠正她的错误,很自然地把话题撤到诗歌上。因为我不这样很难脱身。因为我会给她讲很多高深的理论,这样她就得思考好多天去想,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比如我会把所有的词语颠倒过来说。一句话全部是名词,或者全部是动词。理所当然地告诉她,诗歌就应该这么写。我想象中国要是所有的人都像桃子这样单纯,那么我们社会的道德水平会上一个大大的台阶的。如果都像我,我也想象不出来会进步多少。我从不自己夸自己。
欣欣现在上一所职业学校,钱是姥姥给的。平时的生活费用,她现在的男朋友会给她一些。但她说他们依然经常吵架。我劝他们多理解一下对方。尽管我十分不喜欢她的那个男朋友。但我还是不想自找麻烦。说些安慰别人的话,我慢慢地已经学会了不少。
“你能保证自己能好好的生活?”我对欣欣说。
她以一贯的冷冷的的语调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好好的,我现在挺好”
我知道一个人表面的笑容,不能掩盖内心的痛苦。
“那好吧”
我就这样干脆地结束谈话。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和我回家的感觉一样。我总觉得应该用一些词语来赞美一下我的家乡,但想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词语是合适的。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一年四季就是那样的村庄,收割,播种,一切都按时令进行。只有这些是永恒的。没有变过。变的只是一个个的矮坟在增加。
我的生活没有发生急剧的变化,失去的东西都失去了。就维持在现状的一种僵局之中,所以依然能和欣欣维持着正常的关系,所以桃子还可以找我谈论诗歌。我还是可以假装高傲。
东北的九月比我想象中的要冷很多。人们的衣服总是换来换去。但树的叶子掉得却不多,都是那种松树。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松树,但却是单调的一种颜色。街道上的出租车每天都是那样的跑来跑去。我随便找一件衣服裹在身上,到处转悠。看人们怎样走路。我想去动物园看看。但要门票,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多年前我在动物园看到的猴子,我印象极深。它们在笼子里跳来跳去,无比快乐。东北的这个城市,我没有看到它应有的繁华。城市的边缘一片荒凉的景象。城市中心也是多的老式建筑。还保留着晚清与抗日的痕迹。我并不十分喜欢那些古老的遗物。没有生气。仅仅作为一种旅游资源,我认为只是在骗取游客的眼睛。骗游客的钱我倒不在乎,因为那些既然选择旅游的,就是有些钱的。我很难找到一个时间让自己如此平静。我也敢说自己的生活有诗意了。多数情况下我是在和别人讨论哲学,讨论社会,讨论一切的不合理。还讨论诗歌。这个时候我可以谁也不想。桃子和欣欣,让她们先在我的正常生活中消失一段时间吧,我想保持这种平静的沉默。选择这种方式抒情,要是有音乐的话,也许是民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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