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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兔子去
艾里永远在喋喋不休,这几乎都成为一种本能,他需要不停顿语言来冷却舌头上过于炽热的温度,偏在旅行中他又是不可或缺,艾里是经验丰富的行进者,无论走到哪都凭记忆指出唯一正确路径,尤其在密布岔道的尼夫尔海姆冰川地带,稍不留神就会误入无底洞穴,即便艾里他们都能够飞翔可一旦撞上无底洞穴里旋摇而上的引力也就陷入万劫不复,无底洞里无时不在的吞啮由十二条地底暗流猛然汇聚在一起引发,那些巨大河流都直接从天下泻下来,笔直90度悬着,犹如平静的银色链条,一直等到经过无敌洞底时候十二股匍匐于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才扭结在 一起,形成了可以消灭一切的力量。这种对不可抗力的恐惧超越了艾里唠叨带来的不快,于是乎同行者们只得忍受,现在他正嘲笑着可怜的老实人奥德胡坶拉,因为奥德胡拇拉长了个奶牛身体,只有两个脚趾的脚与庞大躯体比较显得过于失衡,这就成被艾里取笑的理由。
换了角度来看,艾里的多嘴并非完全恶意,很大程度他是想把自己多年经验与他人分享,但习惯上高人一筹的语调又使得受惠人暗地怀恨,从而使他的说教起到逆反效应。此时奥德胡姆拉体色出现显著变化,皮肤上原本就经纬分明的黑白两色对比度愈加明显,这是他将要发作前预兆。要不是胡基适时发觉并暗地阻止,奥德胡姆拉将不记后果暴打艾里一顿,他们力量相差悬殊,只要奥德胡姆拉愿意,就可以轻松把艾里皱纹密布的脑袋拧下,直接嵌进透明色冰川里面去。
胡基身体矮小,但却蕴涵着无穷大力量,长着奶牛身躯的奥德胡姆拉都不得不忌惮他三分,所以当胡基用冷酷眼神逼视着他的时候,奥德护姥拉只能收敛自己的欲望,悻悻然看着口沫飞溅的艾里,而艾里惘然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一个劫数,还继续孜孜不倦折磨奥德胡姥拉的耐心,这使得奥德胡姥拉面色惨淡如灰,最后连胡基都不忍心看下去,出来制止艾里,于是三个侏儒间的争论全面爆发。
艾里,胡基,奥德胡姥拉并非普通人,他们隶属黑侏儒一族,和被称为精灵的近亲白侏儒们一样,黑侏儒们也会飞翔,可飞翔的姿态难看得多,他们翅膀上的飞羽凌乱无章。加上有许多突起的肉疙瘩点缀其上,展开的时候显得很是邋遢,因而黑侏儒们非万不得已是不轻易飞翔的,折起的肉翅一般斜着插在身后部位,不留心看不怎么显著,倒象是背后插上些赘肉,而白侏儒们则有着透明而轻薄的翅膀故而飞翔自如。黑白侏儒都由巨人伊密尔腐尸中的小尸虫羽化,幼虫年代有着相同身体,都是蠕虫,都有千百条短而细密的足,一旦经历蛹化,蜕去肉绵绵的外壳后马上就异化为两种极端,神族们喜欢轻盈的白侏儒,憎恶邋遢的黑侏儒,于是传下神揄这些黑精灵们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夜晚才可以出现在地面,白天只能在地穴中睡眠,如果一旦被发现白天出现,人的眼光就足以把他们变为胆小的兔子,连自己影子都会让他们不休颤栗。
本来艾里,胡基,奥德胡姥拉他们三个可以平安度过尼夫尔海姆冰川,但这次争吵却使得艾里故意把他们引向了人的聚集地,他原计划伺机把两个同伴抛弃在人的眼光里,这是个恶毒主意,人类是最好奇的动物之一,两个黑侏儒难以做到不被发现。可惜胡基,奥德胡姥拉及时发现艾里的阴谋,亦步亦趋跟紧他,艾里无法摆脱影子似的同伴,自己鬼使神差也来到了人的领域。等陷入困境才发现情势已经难以挽回,好在危机关头三个黑侏儒及时解除纠纷,一起寻找到个临时庇护所。
庇护所先前仅仅是个野兔洞穴,在人类生活的草原上星罗棋布大大小小的坑,大多为旅鼠洞,这种草原掘穴动物勤劳构筑自己的地底世界让看似平坦的人间路径暗地里千疮百孔,人时常陷入其中。于是草原上的男人习惯谨小慎微,低垂肩膀灵魂夹入两股类似僵尸那样直立行走,个个神色严峻如丧考毗,男人们和女人们的表现恰巧形成最鲜明反差。整天丰满放荡的未婚女人们到处唱自编的艳歌,妖娆的歌词使得男人们因嫉妒而抑郁,这让他们可怜的妻子在家里受到疯狂报复,这些男人的妻子都循规蹈矩,而未套上婚姻枷锁前她也如同草原上放歌的女人那般明妍,而现在一个个干燥如熏肉,死气腾腾着。
三个黑侏儒羡慕的从洞穴口张望快活的女人们由于洞口是斜着掘入地面的,长时间旁瞥着他们眼睛都极度疲劳,唯一可以减轻难受的办法就是用粘着泥土的手揉一下,泥土原本就携带的病菌随着他们的手侵入眼睛,严重的角膜炎折磨着黑侏儒们,眼白充血热泪盈眶,但女人们身体上散发出的处女芬芳的诱惑偏又使得天性好色的黑侏儒们目不转睛的承受所有的痛苦,尤其是名叫芙丽雅更时刻引发他们遐想,她和爱神同名,连美貌都不逊色于米德加德乐园里的放荡女神,浸入骨髓之妖冶。米德加德里的那女人三个黑侏儒都见过,尤其是胡基还品味过她裙下的风情万种,与神族的高贵比较黑侏儒无疑鄙下,好在这女人追求肉欲时态度并不清高,黑侏儒传闻中超凡的性能力早就让她垂涎,胡基只花费些小小手腕就让高傲的爱神甘心撇开双腿承受雨露。
人类也就是种迁徙动物,在神和种种精灵类尚活跃的懵懂世纪,他们是最鄙下的生物之一。每年夏初他们来到这片草原,冬季一到他们又将迁徙到遥远的南方去,三个误入人类辖区的黑精灵因为害怕变成兔子,于是只能潜伏在洞穴中等待着夏季的过去,夏季一过草原就是寥廓一片,他们在白天也可以肆意行动而不必忌讳会有人来看到他们。
少女芙丽雅每两天可以来一次草原,禁锢的生活中这是可数的乐趣。她天生一对羚羊那样纤秀有力的脚踝,轻巧而有弹性,可以在陷入草下的暗洼时候轻巧跃出。正因为没有这个顾忌她肆意奔跑,让许多只能小步行走的男人们妒忌。他们远远看她就象有白色臀部的汤普森瞪羚跳跃过长着倒刺的灌木,隐约可见飞扬于裙袂下的玫瑰色身体,闪电状忽闪忽现。黑侏儒们有幸能从仰望视角窥到更多些隐秘深处,艾里形容裙子下是玫瑰花芯,蜂蜜般的液体随着汗水弥漫在整个草原的角角落落,比拟地狱门悬挂着的锁,一旦开启将漫天蝗虫舞蹈,狂热的舞蹈中草原被淹没。他的论调立即招致两个心怀不满同伴的嘲笑,他们争执发出的叽咕声让跑步中少女听到,她急停、身体伏在地平线上,耳朵压住洞穴口仔细辩听,确认不是妄觉,好奇心驱使她挖掘脚下,她看到的穴口太狭小,甚至容纳不住她的眼神。
三个黑侏儒意识到相互间的争吵又引发灭顶之灾,绝望中他们分别采取三种截然不同的应付方式,奥德胡姥拉厉声恫吓,这构不成威胁,少女芙丽雅察觉里面传来的威吓内里虚弱,反而鼓励她挖得更起劲,挖掘触发洞穴内部声势不小的塌方,泥沙挟灰尘恐怖而下,弥漫于黑侏儒的世界,让他们片刻间误会世界末日提前到来,灾难的始作佣者艾里因害怕停止颤抖。三个中胡基唯一保持冷静,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无路可逃后,他想到了少女芙丽雅交换条件,于是他尽量大叫让声音盖过该死的泥沙剥落声,能让芙丽雅听到。
停止愚蠢的好奇心,停止那被好奇心驱使下的发掘举动,除了能够看到我们的尸体,你也将一无所获,而我们的灵魂每个夜都在会你窗前哭泣,让你彻夜难眠。如果抑制住你的好奇心,想要的需要的我们都能赐予。
胡基的许偌稍微迟滞少女的动作,她沉思片刻,其实也就是空白了几秒种,然后就发现里面的说话是完全在欺骗,试想有能力给予她任何,凭什么他们还需要和自己交易,她冷笑一声不再理会胡基提出的条件,其实少女时代的芙丽雅也没什么额外需要,她很满足现状,除了一些好奇心时常火那样撩拨,让她心跳剧烈面染绯色。现在好奇心正酝酿误杀地下的三个黑侏儒。
她的眼光洪水泛滥倾泻进小小的洞穴里,三个不甘的黑侏儒沿着虚拟的眼线攀爬进少女的后半生。她迷惑良久,半天才说出一句,真的只有三只兔子,兔子瞪红了眼珠鲜血欲夺眶而出。
黄昏时候少女回家,手里拎着三只驯服的兔子,回家途中她必须趟过名叫欲望的河流,这是洞穴里漫出的水形成的支流,每月间歇性出现一次可以很汹涌有时候却彻底干涸,现在是浅水期,挽高裤腿就可以轻松趟过,平时她都是这样来来回回的,只是今天过河时候有点精神恍惚,一只脚的裤子被水淹了,这使得少女芙丽雅郁闷了稍息。翻过草原边缘的坡地,就是人类的家,少女芙丽雅第一次发现他们日常居住地,地势如此之低,四周山坡隆起使得人类聚集地极象个漏水的釜,芙丽雅突然想到如果洞穴里潮水发作,他们全将无法逃避,这个发现让少女揣揣不安,而这以前她从就没有丝毫担忧过人类的任何危机,人类的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赐予,也是由自然随时收回。和草原上离离青草一样的枯荣,她很快窥破自己实质上的变化,事实上确有些蠢动热感早在她的身体内部开始踊跃游走,一层翳荫如同宏大树冠覆盖住长而虬卷的发梢。
芙丽雅捱到日落西山才真正回家,之前她研究着山脉走势,就算在因视线被黑夜阻挠她被迫停止第一次的思考的时候,嘴里依然念念有辞。接近村口,阿瑟的聒噪声震荡着芙丽雅的耳膜,阿瑟是芙丽雅姐夫,以前是个流浪的懦弱家伙,现在是她这个家族的唯一领导者,他一直不满对任何事物都是愤愤不平,很多时候就全无来由,阿瑟妻子伐娜被丈夫的怨气压得喘不过气来,低垂头颥往臼捣着一种叫巴尔德草的植物,绿色的草液星星点点跳溅满她硕大的身体,在芙丽雅眼里伐娜类似一个被戳破的鸡胆,流出惨绿的汁水。伐娜她负责整个家族的日常食物供给,已婚的人类妇女都是优秀的哺乳者,通常用自己乳汁混合进涩口难吞的奥度尔草液,明火熬成膏体,这些黝黑的食物维持住全家最起码温饱要求。
芙丽雅从阿瑟身体旁侧身而过,阿瑟眼尖到小姨子手里拎着三只奇怪的动物,他刚开始没看到是兔子,等他停止唠叨集中注意看的时候,有一只兔子也看了他一眼,两股眼神撞了一下,阿瑟从兔子的余光里找出自己身体的影象,他看到自己眉间有条深蓝色线尺那样笔直呈现着,血脉在色线下沸滚,于是他又开始不快,把火气喷向伐娜。阿瑟看到的是兔子艾里,兔子艾里也与阿瑟的眼睛中看到自己影子,同时他还发现人类是另一种胆怯看到自身的动物,在相互默哀中男人阿瑟和兔子艾里心有灵犀地流下同一颗眼泪。
阿瑟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就在看到兔子那个黄昏之后。伐娜眼巴巴看着自己丈夫迅速衰老,衰老速度显得匪夷所思,有时候只一抬头瞬间,阿瑟脸上就添加上几条镌得很深刻的皱纹,几天后那些皱纹密布于脸上,脸上已经没有空隙于是皱纹延伸他全部的身体,然后是身体佝偻,眼神迟滞,他象个正逐步前进于干涸化的丝瓜,整个人体纵横交纬着沟壑,从褶皱的老皮间一些新鲜的白肉从内部更新出来。他也许在蜕皮,伐娜想出个牵强的理由,这样她觉得略微好受些,小时候她曾经在一次采摘奥度尔草的时候在山上看到蛇蜕皮,死灰色的身体中新生躯壳苟且着挣扎出,虚弱着瘫在地上,女人伐娜听别人说过看到蛇蜕皮的人将大祸临头,出于报复女人用手里的铁锄头把刚重生的冷血动物砸成三段肉泥浆,这时候她有快意恩仇后的释然。如此这样强烈情绪只可能在伐娜少女时代出现,而如今这可怜女人受窘于现状,没人愿意帮助她,包括唯一的亲妹妹芙丽雅在内。芙丽雅状况也让人担心,只是伐娜顾不上,她的心全被自己丈夫的命运所牵绊,放任着妹妹去自生自灭。
芙丽雅清晨离家,不再去草原奔跑嬉闹,伐娜偶然抬头看着她的妹妹身体屹立于山冈的最高处,笔力挺立象汉白玉雕象那样顽固着保持肃静,只有身体上披着的雪白麻布外袍在猎猎作响,远远隔着几公里伐娜都能清晰听到那些衣服所发的哀号,她忍不住揣度自己妹妹究竟在干什么,注意力悄然离开阿瑟片刻。芙丽雅其实正在冥想,在山冈上时候她的灵魂超脱身体之外,伐娜哀伤好奇的眼神还有草原上昔日游伴的嬉闹正围绕着她的身体,结成霰气和霜,她澹然微笑手作拈花状,唇齿间念念有词。而别人看到少女嘴角留出浓白液体,闪烁着最华采的琥珀光泽,在液体琥珀的垂直流动中,她的嘴角狂欢般歌舞到精疲力竭。
芙丽雅在山冈上看到草原中茂盛的奥度尔草在狂放摇曳,她忍不住随着同样的节奏开始唱歌,在她的歌声中山冈上嶙峋岩石间隙流淌出乳白的奶汁,那其实是从兔子奥德胡坶拉身体里溢出的,只是他的源头隐匿在岩石的深处,即使是芙丽雅也只能看到表象,表象里奥德胡坶拉的乳汁奔腾而下把草原淹没在白色之中,芙丽雅理解这是河流颠覆人类世界前的警示,她担心得花容惨淡,接着她就看到阿瑟虚弱的身体摇摆着向草原深处在前进,被高而凶猛的奥度尔草遮盖住,蜡烛那样明灭无常。
伐娜只懈怠半刻,阿瑟就从她的保护中消失。虚弱的男人拿着镰刀向草原而去,回来时候面如胭脂,喘着得意的呼哨,他隐秘的潜入自己后院,并把那里化为禁地,伐娜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只认作自己丈夫因为某种未知神力而突然恢复健康,出于感恩心态她日夜祭祀,那些时候阿瑟家上空祈祷声夤夜不散,烟火纠缠于上空。
对于伐娜祭奠神灵的行为,阿瑟只作冷笑却不干涉,他把屋子里的榻搬到天井中间,彻夜守侯通往后院的唯一途径,天亮时候再小心用别的家什将入口堵塞,然后拿起镰刀出门去。
阿瑟的行为维持了两周,两周后他的身体雪崩般垮了,伐娜不再照顾他只加紧对神灵的祭祀,她以为这样又能再度挽回丈夫的健康。同族的其他人也没有来表达最起码的问候,他们都在担心一件事情,草原上的巴尔德草正急速消失,那些原本随手可拾取的草本植物现在奇迹般缺少,象连夜被巨人抢先刈过,留下大片荒芜,瞅着似乎秃子的光脑壳。奥度尔草是人类食粮必须组成,这引发了末世恐慌。
阿瑟终于死了,死后他享受到权势给自己带来的尊严,族里男丁动议把他的遗留财产分为两份,小部分作为葬礼费用,大部分由同族继承,其中就包括他的妻子伐娜和妻妹芙丽雅,还有大批已经制成的奥度尔草膏,它们全堆积在阿瑟的后院里,很庞大的一大堆,足够整个族群享受一个世纪,这个意外收获让族人欢呼整个晚上,出于感激他们决定今晚就开始准备阿瑟的葬礼,他们把阿瑟的身体抬到后院的奥度尔草垛旁,那些带有鱼腥味的草液包围住他的身体,掩盖了腐烂后的恶臭,然后男人们搭建起耸立入云的高棚,把尸体罩在下面遮盖住风雨销蚀,左面置放捣草的臼,右边为卧榻。
最高级别的葬礼都由上了年纪的巫士主持,他必须经历过人巧舌如簧,在死者过世的当天,就开始在族群内部四处寻找自愿殉葬的少女,他向那些花季女子讲述天堂里种种美妙,等她们听得痴迷惶惑时候,猛然征询:“谁愿与他共享天上情爱之乐趣。”等其中一人下意识答应一声后,早就埋伏着的他的弟子一拥而上,将尚懵懂的女子四肢抬起便走,任凭哭诉乞求都无济于事。
阿瑟这次葬礼不顺利,族里人都已知晓,早就叮嘱自家女儿注意防备寻葬的巫士,巫士的蛊惑力都没用武之地,远远看到黑长袍一出现,所有少女们都作鸟兽散。这种几十年一遇的状况愁煞年老的巫士,他的脸黑得和身上衣服一样颜色。
直到芙丽雅自动出现,这个问题才可以解决。阿瑟死的当天,芙丽雅就走失了,最处还有人看见她白天现形在杲杲阳光之下,影子拉得很长倒垂入村子里旷地间,等阳光一黯淡就湮灭于虚无。芙丽雅出现得正是时候,她出现前分割阿瑟家产的男子们因自己属物的丢失正相互怀疑,并口角得不可收拾,眼见将演化为场激烈械斗,她适时的出现使得战斗的帷幕重又闭合。争论得面红耳赤的男子们这才想到相互间原本是同根相连的亲族,他们为刚才珠淄必究而羞愧。
芙丽雅自愿为阿瑟作殉葬,出乎许多人的意外,未婚的青年男子首先反对,其实他们早就垂涎于她,把她计入自己的财产中。很快人们就发觉这其实是个不坏的解决办法,觊觎她的人太多,且多数都势在必得,这样僵持下去实在是难以解决的难题,通透了这个道理后所有的遗产继承人都一致同意,他们如同摆脱了个大麻烦般的欢天喜地的开始葬礼仪式。
巫士安排女徒弟给芙丽雅沐浴,水桶里添加名叫萱草的香料,他们让芙丽雅一直浸泡在其中,直到她身体的每个毛孔里都散发出萱草的芬芳。然后用最华丽的衣裳首饰装饰她。在此后的十天里少女芙丽雅竭尽享受,华衣美食饮酒狂欢,她把自己送到每一个男子的帐篷里,和他们日复一日的纵情声色。直到第十天,族人把阿瑟已经腐朽的尸体抬到最空旷的原野上,放置于早就准备好的卧榻上,用奥度尔草四面包围住,家族里的男子在奥度尔草的更外围肃穆着瞻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芙丽雅再次出现,当着阿瑟瞑目的尸体和每个人在他身前有友谊或者血缘的男子交欢,男人们抑制住被观望的羞愧,尽力的完成对死者的祝福,在气喘吁吁的结束后自动靠近阿瑟低声说:“我完成了我的爱和友谊,她的身体将携带这一切来陪伴你。”
完成最后的作爱的男人先退到一旁,他们给后来的巫士让出通道,巫士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手持明惶惶的钢刀追逐一只隔夜抓来的兔子,追得兔子大汗淋漓后,才有围观的男人们协助逮住它,一刀劈成两半,扔进阿瑟的床上。这时候芙丽雅与所有男人的性交都已经完成,刚和她有过肉欲之交的男人们挽起手臂连成一条通望冥界的道路,由于虚弱他们各个面无人色,芙丽雅嘲笑着打趣这些男人,一面唱放浪的歌曲,一面踏着他们每个人的手心走向阿瑟,那里有阿瑟生前最亲密的六个朋友等候着,他们是最后与芙丽雅交合的,所以每个人都身体蒸腾着热气,他们等到芙美雅躺在阿瑟的身边后,才踉跄着走上,四个人分执女人的四肢,另一个伏在她柔软的身体上保持媾和姿态,最后的一个绕到女人的头顶后面,在她的耳朵边叮咛几句,确认芙丽雅确实是没什么话再想说了,就拿绞索套住她修长的脖子,用劲一收。四面是全体人的欢呼声。
观礼人都离开葬礼现场后,最后离开的巫士会点燃火焰,火焰把阿瑟,芙丽雅还有陪葬的兔子烧烬成灰,在勉强看得到焰火的地方所有人拍手歌唱。。。
葬礼中总有青年男女偷跑到广袤草原上寻欢作乐,青年男子会挖掘脚下的洞穴,从里面拽出惊惶失措的旅鼠向歆慕的女人献媚,有时候有意外收获,一只肥硕的兔子被男人捏住在手掌里,它们耳朵被暴虐揪紧,身体只得物理下垂,这时候女人兴奋得大呼小叫,男人们能抓住的兔子大多是艾里的化身,偶然也有胡基,奥德胡姆拉却永远没被抓住,能看到他的都是些孩子,但孩子只会看兔子却不抓他们更遑论伤害念头。
那些看兔子的孩子们在歌唱,是传诵良久的民谣
“我们追着兔子跑,
兔子追着影子跑。”
歌声稚嫩柔弱,细若游丝却绵长悠远。
附录:一些帮助解读的名词解释
奥度尔:ODUR,热情和财产的象征
艾里:ELLI,就是衰老
胡基;HUGI,就是思想
奥德胡姆拉:AUDHUMLA,北欧神话中最早出现的母牛,人类用她的舌头舔食下诞生,代表最原始的欲望和生命源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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