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290|回复: 3

不用剑的剑客[原创]

8 主题	0 好友	141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发消息

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7-8-4 13:03:1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不用剑的剑客
扬三泰最近很烦，因为他收到了一块手帕，手帕上栩栩如生地绣着一对血红鹦鹉。
“鹦鹉带血，见者破财”。这句话近几年来江湖上混的没几个不知道的。“血鹦鹉”是武林中新崛起的一个组织，他们只是要财，并不害人性命。当然，要财之前总会适当的杀几个护院保镖之类的人物，而后，主人自会将钱财乖乖奉上。因其行事诡秘，下手也多是地方富贾，江湖上并无太多有关它的资料。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下手总会提前告诉你，标志就是扬三泰手里这块绣着鹦鹉的手帕。
扬三泰半躺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肥胖的圆脸满是愁容，发黑的眼袋装满疲倦。他反复地瞧那块手帕，似要从中得到点什么解释。他想不通，为什么这小小的手帕一出现他就得平白无故地少一半家产，想想，那将意味着全城近三成的酒楼赌馆妓院当铺在他家传了三代后从他手里滑走，他不甘啊！可不甘又有什么用呢？八个护院武师，无缘无故死了两个，另外六个像商量好似的都不见了，是被吓跑的啊，那两个人死相太恐怖了。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啊！怎么会被吓走呢？哎！扬三泰又长叹了一口气。
“想不到堂堂的扬三泰扬大老板，连一个小小的叫花子都舍不得打发。哎！真是越有钱越小气，越小气越有钱。”门口传来阵阵喧闹，叫过门房问过，说是叫花子嫌打发得少了，在门外闹呢！
“多给他一些不就得了！”扬三泰有些不悦。
“可，可他开口就要200两银子。”门房脸涨得通红，他每月的饷银才40两呢。
“哦？”扬三泰来了兴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小叫花，竟然开这么大的口。”
扬三泰踱到门前，正看到一个满脸稚气又像有着无限沧桑的小叫花坐在门前的空地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敢问小师傅要这么多银子作何用途？”扬三泰抱揖问道。他知道这江湖奇人异士颇多，万不能以貌取人，反正礼多人不怪。生意场上的人客气点没什么坏处。
“小叫花欠了一些酒钱还不了，而自己又最讨厌欠债不还之人。听说扬三泰扬老板乐善好施远近闻名，特来求他帮我结了这酒帐。“小叫花说得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哦？一个小叫花欠200两银子的酒钱，我倒是头一次听到。那么，是谁赊的酒帐给你呢？”
“就是他。”小叫花手一指，人群中立即钻出一个矮胖的中年人。
“扬老板，我是城西祥福酒楼的掌柜。三天前，这小叫花，不，是一潇洒的公子哥到我店里订了一间上房，我看他举止幽雅，衣着华贵，定是大户人家的世子，所以我也就好酒好菜地招待。可谁知，今天来退房竟变成了这么个小乞丐。我，我……”中年人因为激动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说他跟您扬老板是故交，要我跟着到这儿来拿钱。所以，所以我就……”中年人支吾一顿后又不说话了。
“所以你就跟着到这儿来了？看来我还真得给这位故交付帐了，一会儿贵公子，一会儿又小乞丐，还真有意思。”扬三泰笑道。想想自己一半家产都快没了，又何必在意那区区200两银子。罢了，罢了，权当积德吧。
中年人哈着腰跟着下人去帐房取钱，小叫花一直坐在地上听他们说话，目光不时从扬三泰脸上掠过。这时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小叫花也拍拍屁股站起来，向扬三泰拱了拱拳道。
“扬老板还真是爽快，小叫花见你面有忧色，定是有什么烦心事扰着。”扬三泰心事被点中，脸上忧虑愈显凝重。小叫花继续道“我曾习过茅山之术，符棣蛊咒之事略通一二。就让我替扬老板画上一道辟邪符，保管扬老板你富贵平安百鬼不侵。”说着不由分说地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块黑炭就在朱漆大门上画将起来。
扬三泰想，反正都到这地步，就由他胡闹去吧！说不定真能镇住什么恶鬼凶灵之类的，可看他画完，扬三泰不禁又好气有好笑。朱漆大门上黑不溜秋的一些线条赫然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王八。
扬三泰正要找小叫花问个究竟，却发现小叫花已在转眼之间不见踪影，就如从未出现过一般。
大王八兀自张牙舞爪着。“不必搽了，由它去吧！”扬三泰对下人道。
远处，暮色一点点地向宅院逼近，就如即将到来的“血鹦鹉”，不可抗拒。

太阳热辣辣地照在青石路面上，抬眼望去，白花花一片晃得人眼生疼。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大署午后，街上没有一个走动的活物，好再来酒楼大堂里却是人声喧哗，猜拳行令，好不热闹。掌柜的光着膀子，算盘打得飞快，汗水从笑得发皱的额头滴下。好再来，你来了一次肯定还想再来的。谁叫这儿的厨子曾经做过御宴呢？虽然消费高得全城没一家酒楼赶得上，可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啊！什么叫品牌？这就是啊。分店都开到京城去了，掌柜的想着这一切，算盘打得更快，脸上的笑也堆得更深了。耳朵可没闲着，靠南窗那桌佩刀带剑的武林人说的事儿可比说书先生说得好听多了。真是享受啊！
“就那大王八，往大门上一画，血鹦鹉就不敢来了，你说邪乎不？”
“你说的是苏州首富扬三泰家发生的事儿吧？我听说镇江的天下第一楼也有这事儿。”
“可不是吗？前两天我打镇江路过，天下第一楼的老板还把血鹦鹉的手帕和画着大王八的一幅画放门口招徕生意呢？那画说是一穷书生在老板收到手帕后送的。”
“还真有这事儿？血鹦鹉怎么说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组织，怎么见一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大王八就不吱声了？”
“这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看这大王八一定武艺高强，血鹦鹉暗地里肯定吃过他的亏，说不定这大王八比几年前失踪的天下第一剑客段天明还要厉害。”
“……“
静，异乎寻常的静，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黑，比黑夜更浓的黑，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大堂里多了一个人，一个黑衣黑裤黑鞋黑袜黑斗笠遮面提着黑剑的年轻人。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不说话，尤其这桌正高谈阔论的武林人，脸上是说不出的惊讶。看他们个个都是颧骨高耸，显然内力都很精进，可这个人进来，他们却丝毫没有知觉，这个人的内力又高到了何种程度？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所有人一下子都消失不见。因为柜台上多了一样东西，一块手帕，一块绣着血红鹦鹉的手帕。
并不是所有人都消失不见，还有一个人，一个满脸病容的富家公子正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自饮自斟。
“朋友，好雅兴啊？”黑衣人走过去，彬彬有礼。
“好一吧墨子剑！当今世上怕只有段天明的轩辕剑可与之匹敌了，可惜段大侠失踪了，可惜啊可惜！”富公子并不答话，只是盯着黑衣人手里的黑剑自言自语。
“好眼力！阁下既然识得墨子剑，想必也是使剑的行家，还请赐教。”说完一团乌黑裹着一阵疾风直往富公子脸上送去。
富公子却是不躲不避，目光紧随着取他性命的墨子剑，似是若有所思，黑衣人见此，手下已是慢了三分。
“没看错的话，这招该是‘凝虚剑法’中的第十三招‘长虹贯日’？‘凝虚剑法’本是武当秘不外传的绝技，你又是如何习得的？那武当掌门独孤鹤是你什么人？”富公子道。
黑衣人听到这话，身子先是一怔，然后剑势收回。喝道“这不是你该问的，看这招吧！”话音刚落，漫天黑影以比刚才更为迅疾的速度向富公子头上罩去。
“好剑法！第十七招‘登梯摘星’，不过你学艺未精，这招使出至少有九处破绽。你看你龙吻，涌泉，百汇三处大穴可有防备？”富公子仍然不躲不避，在剑锋离自己的咽喉只有三寸时说完这些话。黑衣人将剑势生生收回，跟下已是不稳，踉跄退后几步才稳住身形。
“你一定是他？”黑衣人问道。
富公子不答话，病怏怏地歪着身子走下楼去。桌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只酒水画的大王八，黑衣人兀自念叨着“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

《武林日报》号外：
轩辕剑重出江湖血鹦鹉公开竟拍
本报特约记者茅道独家报道。消失了3年之久的武林圣物轩辕剑近日重现江湖，而它的主人竟是血鹦鹉。据血鹦鹉对外宣布，他们将于八月初八起开始在华山之巅举办武林大会，会上武林人士将自行切磋武艺，最后获胜者在中秋之夜与血鹦鹉主人一战得胜即可得到轩辕剑。众所周知，轩辕剑乃百年前武林奇人俞飞鸿所铸，据传闻，剑身上刻有俞大侠秘不示人的武功心法，练成者可武功盖世天下无敌。目前，已有各路武林人士陆陆续续前往华山，少林、武当、华山等各大门派对此表示也会派人前往。而之前轩辕剑一直是天下第一剑客段天明段大侠随身携带的兵刃，三年前段大侠无故失踪后此剑一直下落不明。这次，血鹦鹉公开竟拍轩辕剑，想必段大侠失踪之谜不日就可解开。请密切关注本报的后继报道。事情真相如何？《武林日报》与您一起拭目以待。

《武林日报》报道：少林方丈圆空大师应邀与血鹦鹉共同主持此次武林大会，武林对此言辞不一。有人认为这很有必要，可防止血鹦鹉从中捣鬼，确保大会的公证性。另一些人则认为武林名门正派与江湖亦正亦邪来历不明组织共事会降低武林名门的权威性。少林方面发言人解释道，此次大会目标直指轩辕剑，若黑道中人侥幸夺得此剑，少林定当竭尽全力追回此剑交与天下英雄定夺。

《武林日报》独家消息：一袭浅白色儒衫，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昨日，记者在本报编辑部见到了失踪三年之久的段天明。一样俊朗，一样的潇洒，只是脸上多了几丝不易觉察的成熟和沧桑。对三年前的离奇失踪以及轩辕剑的下落，段天明不愿作答，但他表示将出席本次武林大会，拿回自己该拿的东西。当记者问及没有了轩辕剑，他还否能称作天下第一剑客，他只是笑而不答。

……………

《武林日报》总编室。一桌，一椅，简洁的装饰证明了主人简洁的个性。不对，那椅上坐的并非主编江天云，而是一蒙着纱巾的女子，江天云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她的下首低着头说话呢！怎么，鼎鼎有名的《武林日报》主编竟然向人低头，而且对方还是个看来年纪不大的年轻女子？
“主人，全都照你的意思发了。因为这些消息，我们报纸的发行量从３万份攀升到了２０万。”江天云竟然叫她主人？
“好，很好，你做得很好。”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温柔好听。
“段天明，我就不信逼你不出来。”女人的声音从总编室飘出有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八月十四，夜，华山。
“千里追风”文中胜坐在客栈宽敞的庭院中，吃着山下“百味坊”特制的月饼，看着天上只有一点点缺口的圆月，这就是幸福啊！明天，明天他就要拿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轩辕剑了。想想，他这二十年来行走江湖，小心翼翼，靠的就是一个稳字，稳中求胜，就像他的名字。不轻视每一个对手，就凭这点他文中胜就该得这轩辕剑。明天月亮该更圆了，他想着，脸上的笑也更浓了。
然而，就那么一瞬间，他的笑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的视野里多了一个人，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俊朗年青人。
“段天明，真的是你？《武林日报》的消息还真灵通。”文中胜的声音有些发抖。显然，他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不，我的出现跟《武林日报》没有关系。我来这儿只是想求你办一件事的。”段天明笑着说。
“什么事？”
“明天，希望你能放弃，轩辕剑。”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个阴谋。”段天明一字一顿。
“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我是段天明。”
“好，我也正想领教一下段大侠的高招。看是天下第一剑的剑快还是我‘千里追风’的剑快。”说时一阵裹着剑气的劲风直向段天明咽喉处吹去。
文中胜所使这招稀松平常，纯以蛮力推动，对手只须偏一下脑袋就可避过。这也是他的计谋，对手见他使招拙劣，必定认为他乃平庸之辈，心下自是放松警惕，这时他再使出玄妙剑招，令对手防不胜防。可段天明竟是避也不避，一对目光电一样望着文中胜。
“为什么不动手？”文中胜生生撤回剑招，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要动手？”段天明反问。
“你当真是段天明？”
“你说呢？”段天明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输了。”
“我也没有赢。”
“承让了。”文中胜拱手道。
“多谢。”段天明拱手谢过，魅影一般消失在黑夜深处。
“要是刚刚我的剑再进一寸，恐怕我现在早就是一个死人了。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声可不是个噱头。”文中胜心有余悸地想道。稳中求胜，这可是他的原则。

八月十五，中秋月正明。
圆月的青辉水一样洒在一众手执兵刃的和尚身上，他们都是少林罗汉堂精挑细选的好手，奉命守住华山山腰，阻止任何人上山。山上，血鹦鹉主人和段天明的比武由少林方丈圆空见证，任何人不得从中插手。这是血鹦鹉的意思，段天明也没有意见。
华山之巅，万人之上。迎客松在月光沐浴下更显挺拔峻峭，不大的空地中央三人呈“品”字形石像般立着。上首是一身穿袈裟须发皆白的慈祥老者，正是少林方丈圆空大师；左首是始终挂着微笑的段天明，右首，咦，那不是在《武林日报》总编室出现的女人吗？原来她竟是血鹦鹉主人，那《武林日报》发的消息也都是她一手炮制的？她有什么目的呢？
静，紧张的空气像丝丝流动的风裹得你严严实实。
“二位施主，可以开始了。”终于还是圆空大师打破了沉寂。
“段天明，你可还记得我？”女人颤抖着声音缓缓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绝色，月光都暗淡下去。
“妙婷，我早该猜到是你了。”段天明脸上的笑有了几许苦涩。
“哦？你还记得我，让你戴绿帽当王八的老婆宋妙婷？”女人的笑竟然很是得意。
“妙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来是想拿回轩辕剑的，它不是个好东西。”
“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你会丢下新婚的我一门心思扑在这把剑上？不是好东西会有这么多的人为它趋之若骛？”她的手往山下一指，各路武林人士正翘首以待最后的结果。
“我说过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承认我过去是委屈了你。只是，这剑……”
“这剑怎么了？上面有武功心法？你练不成难道也不想别人练成？三年前，你为练剑上的武功，将新婚不久的我闲置在家，只让你的结义兄弟赵玉成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玉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女人说到这儿，脸上已是飞上霞红。“我们相爱，爱得很苦，可也很甜。那时，你已是天下第一剑客，可还是不停地练剑上的武功，当你看到我和玉成在一起的时候，控制不住的你终于走火入魔狂性大发。我趁乱偷走了你的轩辕剑，惧着你天下第一剑客的威名，我逼着玉成练剑上的武功。可玉成觉得对不住你，留下字条纵身跳进了绝情谷的万丈深渊。是你！是你杀了玉成。从玉成死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自己要成为天下第一，杀了你，为玉成报仇。我和玉成本来是很幸福的一对，是你，是你拆散了我们。”女人的话又开歇斯底里。
段天明的脸色一直阴晴不定，等女人的心情平静下来才缓缓说道：“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又有什么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得不到。而且，即使拿到了轩辕剑也不一定能成为天下第一啊，那上面的武功一般人根本无法练成。”
“无法练成？就算我不练也照样能成为天下第一。因为能天下第一的并不是武功，而是，钱。”
“钱？”段天明的脸上写满了疑问。
“是的，钱。就是最俗气的钱。你还记得好再来的黑衣人吗？使得一手‘凝虚剑法’的年青人。他其实是武当掌门的嫡传弟子尹平初。很奇怪武当的人为什么会为我做事吧？很简单，一个字，钱。你想想，一个人活在世上辛辛苦苦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荣华富贵生活安逸。当你轻易给他这一切时，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跟着你呢？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尤其是不费吹灰之力从地方富贾手里得到。不瞒你说，江湖水陆九帮十八派有半数以上都是我的人了，连少林也不例外。”
段天明向圆空望去，圆空大师笑而不答。
“你有把握能胜得了我吗？”段天明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微笑。
“把握？我想现在连一个三流镖师都能杀了你。从你走火入魔狂性大发的那天起，你已不是那个天下第一剑客段天明了。这一路上我一再的试你的武功，而你竟然从未出过手，这可不是你段天明的作风啊？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根本就是一个武功尽失的废人。”
段天明脸上的笑没有了，豆大的汗珠在惨白的脸皮上滚动。
“怎么？说中了？是该结束的时候了。玉成，我替你报仇来了。”女人的剑提起。
杀气，扑面而来。
段天明闭上了眼睛，他除了受死，没有第二个选择。
“噗！”长剑刺破皮肉的响声。
段天明没事，女人的胸前多了一柄长剑。
“圆空大师？”女人不相信地看着长剑剑尖在她胸前淌着血水，那是刚刚还在她体内奔涌的鲜血啊！
“阿弥陀佛。”圆空大师合十诵佛，声音异常清脆。伸手在脸上撕下一块面具，竟是一水灵灵的美娇娘。
“‘千面观音’水玲珑。我早该想到你了。当年段天明没有娶你，你负气之下离家出走，音信全无。我也觉得奇怪，怎么段天明一会儿小乞丐，一会儿穷书生，一会儿又是富公子了？原来是你。很好，你终于和他在一起了。”女人说话有点力不从心了。
水玲珑蹦跳着走到段天明身边，极为亲昵地拥着他。“而且你也应该想到，他一个武功尽失之人，怎会在众多高手面前肆无忌惮而面无惧色？”
“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圆空大师……”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生命的流失在她身上越来越快了。
“阿弥陀佛。”庄严的诵佛声，须发皆白，正是圆空大师。“女施主，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钱买到的。譬如，情义。你也许不知道，段天明的启蒙师傅便是老衲了。你本非大奸大恶之人，可仇恨却让你……哎！这又是何苦呢？”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好，段天明，你没了武功仍然杀了我，很好，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我……”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完全没有了。
“你知不知道，你曾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段天明俯在她耳边，轻声地说道。可是，她已经听不见了，她的瞳孔放得老大老大，空洞地泛着月光冷冷的青辉。

《武林日报》消息：备受武林人士关注的武林大会日前在华山之巅落下帷幕。段天明和血鹦鹉主人在比武中同归于尽，轩辕剑由少林方丈圆空大师带回少林，等待下次武林大会甄选它的最佳主人。据现场唯一目击证人圆空大师介绍，此战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血鹦鹉主人倚着轩辕剑之利与天下第一剑客段天明战得是难解难分不分上下，端的是精彩异常。最后段天明窥住血鹦鹉一个破绽，拼力使出绝妙剑招将其击毙，自己也被轩辕剑的剑气穿胸而过。而轩辕剑以及血鹦鹉段天明之间的关系，圆空大师也有提及。请留意本报特约记者茅道据此写成的大型纪实类文学作品《不用剑的剑客》，精彩不容错过。

古刹，斜阳。
翠竹，青松。
新垒的小坟萦绕在古意盎然的深山深处，更添肃杀庄严之气。墨迹未干的灵牌上刻着苍劲有力的大字“天下第一剑客段天明之墓”。牌前三人，两男一女，一僧二俗。正是圆空大师和段天明水玲珑夫妇俩。
“师傅，这柄轩辕剑就交给您带回少林，上面的武功日后就有待资质卓绝之人的机缘了。”段天明将剑交到圆空大师手里。
“天明，你这是何苦呢？你武功尽失，为师可以帮你复原。你又何必……”圆空大师说着已是惋惜满面。
“师傅，我去意已决。经过了这么多事，我终于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到老。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段天明边说边深情地望着水玲珑。
“好，既然这样。那为师也就只好祝你们幸福了。”圆空大师叹了口气，似是仍有不舍。

多年以后，人们都还记得杭州西子湖畔的那家脸谱店。店里的老板是全世界最像男人的男人，老板娘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他们的生意并不好，但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很幸福，因为他们脸上总是挂着满足的微笑。

　　　　　　　　　　　　　　　　　　　　　　２００３、７、２６

[em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