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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先发个草稿,各位提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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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这是一个阴雨朦朦的早晨,小默躺在空荡荡的床上,看着四周的一切。微弱的光线从窗外爬进来,并爬上了墙壁,舒展在PATTI SMITH的海报上,使那个女人看上去更加苍老,凝重;墙角的蜘蛛网依然铺展着,像一张散开的鱼网,上面的蜘蛛静静地呆在中央,等待着一些生物飞行的终结。窗外的天空是灰白色的且雾气朦朦,分不清现在是否还在下雨,但听不到哗哗的雨声,想必雨也不会很大,应该是那种恋人们喜欢的毛毛雨。远处火车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宣告了睡眠的彻底终结。小默在床上侧过身子,看着那个狭长的身躯从林间穿过,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又变远,直至最终消失。像一只绝望咆哮的狮子,最终被制服。
小默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在某个县城里出生长大。父亲在报社工作,母亲经营一家服装店。他初二的时候,父母离了婚。父亲离开了县城又娶了别的女人,他则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的生意做的不错,再加上父亲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生活倒也挺宽裕。上大学的时侯他便租出去住了,父母每个月都会寄来生活费,除去交房租和吃饭,还有不少结余。小默喜欢音乐,在他的书架上摆满了CD和磁带。从披头士,鲍比.迪伦到MOGWAI,从摇滚乐到爵士,古典,他都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用他的话说,这些都是他的精神食粮。
房间的电话忽然响了,小默爬起床,抓起了听筒。
“喂?”
“你好。是小默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
“你好,我是小美。”
小美?小默努力地搜索他所认识的异性,结果一无所获。
“我好像不认识你。”小默有些迷惑。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话筒那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什么事?”小默更加迷惑了。
“我们见面谈吧,你住哪儿?”
小默把住址告诉了那个陌生女人,忐忑不安地挂断了电话。
过了约摸半个小时,小美来了。
她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皮肤白皙,身高约一米六五,短发。长的倒还可以。耳朵上带了个硕大无比的耳环,显的有点老气。
“你好。”小美微笑地伸出手。
小默不自然的伸手握了一下,便招呼小美坐下,自己则跑到厨房倒了杯茶递给那个女人。
“谢谢。”小美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接过了茶杯,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
小美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小默。
小默显得极不自然,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巴巴地望着地板,好像一个正在等待审判的囚犯。
“我是你父亲第二个妻子的女儿。”小美打破了沉默。
小默瞟了一眼那个女人,舒了口气。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算是姐弟了。”小美露出她习惯性的微笑,“你有多久没见到父亲了?”
“五六年了吧,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再见过。只是每个月都会汇钱过来……他还好吗?”
“他两天前自杀了。”小美的声音不高,但是足以把屋内的空气化出一道口子。
“他死了?”
“是的。前天夜里他爬上了铁轨,卧轨自杀了。”
小美从她随身带来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小默:“这是他留给你的。”
小默接过来,看见信封上用潦草的钢笔字写着:‘小默收。’
“他为什么自杀?”小默问。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他在给我的信中说他想看到曙光。你也知道,父亲他是个很沉默的人,我和母亲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小美拉上皮包,带着点倦意的笑容说:“伯母那儿我会通知的。还有,父亲的遗产中有一半是属于你们的,等事情办妥了我会通知你们。这有我的电话,有事找我。”
小美递上了她的名片。
    小默接过来,将它和信一起放在手中。小美已经站了起来,露出她惯有的微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送走了小美,小默重又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这封信。小默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两张绿色方格的信纸,上面写满了字。

小默:
    你好。
冬天到了 ,要多加些衣服,防止感冒。你妈那儿也要多去看看,她身体不好。
也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我背着一个沉重的东西,走了很久很久,我曾想丢掉它,但却越积越多。那个东西引着我走向了黑暗的深渊,走向了不可自拔。我深深地陷入了孤独和痛苦中,生命中的那些不确定让我无所适从。于是我选择了离开你们,离开我曾深爱的家。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解脱,可以把我以前的重负通通卸掉。可是我错了,我又陷入了另一个危险中。这让我更加痛苦,因为我发觉我所作的选择又是一次极大的错误。我胆怯了,后悔了,我想回来找你们,但又觉得对不起你们。后来我和一个女人接了婚,我胆颤心惊地面对着这次的选择,但结果却还是一样,我再一次的陷入了危险并背上了重负。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选择都是一个危险的陷阱和一个重负的开始。我彻底绝望了。我成天的喝酒,抽烟,以求麻痹自己,得到暂时的解脱。但每次醒来,重负都会加重,我的负罪感也更加深重,终于我想到了死。其实我一直努力的排斥这种想法,但当酒精和尼古丁将我麻醉时,总有一幅图画在我脑海中浮现:我仿佛看到了死亡一瞬间的曙光,它使空气变得清澈明亮,使光线变得温暖而不炽热,它在我的身体上舒展开,卸去了我所有的重负和不幸。我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和自如。
我决定要试一试,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请原谅我所做的一切,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好好把握。
                                                         
                                                               父亲

小默静静地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窗外起风了,它呼啸着敲打陈旧的窗户,发出吱吱的声音。小默听着冰冻的风声传入耳畔,心脏的剧烈跳动摇撼着他的骨头。
他站起身,在书架上拿了一张MOGWEI的唱片,将它装进了唱片机。屋里开始飘荡起令人沉默的音符,并和烟草燃烧的味道混和在一起。那些音符像暗夜的精灵,渗入小默的皮肤并到达最敏感的神经,他的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剧烈的更替,好像四季的交替都在一夜之间发生似的。
他陷入了一个悲痛和一个疑惑中。悲痛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父亲;迷惑的是父亲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

天渐渐发暗了,风还很大,地上撒满了银杉的枝叶,依然一片萧条的景象。小默裹紧了外套,步履蹒跚地走在泥泞的树林里,天是发亮的,但是在亮中已有一种看不见的衰弱宣告了白昼的结束。他需要穿过这片树林,才能到达铁轨。天空中有一道奇特的晚霞,狭长的,像喷气飞机划过天空时留下的痕迹,且发着瑰丽的金光。天空开始暗淡下去了,寒冷的影子开始凝集并散布在空气中,让明亮的光线做最后的挣扎。
当小默走到铁轨沿线时,黑夜已经完全降临了。几颗银星在天空闪耀,装点着黑色的夜空。小默沿着铁轨走,低着头默默的踢打轨道上的石子。风更加猛烈了,在他耳边呼呼的咆啸,不断地打断着他的思索。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在头皮上展开,并沿着头颅向全身的神经舒展开。他感到被一金属物击中,头粘乎乎的,且散发着热量。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血。在夜幕中呈现出黑色的血,覆盖了他的手。后脑勺上的血沿着皮肤渗入衣领,并触及温暖的全身,冰冻的像冬天的雨水,使他不觉打了个冷颤。他的眼前变的模糊起来,意识也随之消失,很快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醒来时,小默发现自己被绑在了铁轨上,手脚都被绑着,不能动弹。他的钱包被丢在了路边,想必里面的钱也没有了。头还很痛,只是热度已经散去,血也凝固僵硬了。月亮像一潭闪闪发光的清水,向四周散发出一圈银白色的寒光,为这个夜晚正在路上行走的人们照亮道路。
大熊星座在哪儿?天琴星座的织女和天津四又在哪儿?小默静静地看着天空,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专心的注视眼前的一切。闪闪星光和黑中带灰的云蔼都挂在深邃的黑色背景中,神秘而让人捉摸不定。这也许才是真正的星空吧。即使是他本以为最明显不过的东西(例如宇宙这种东西位于我们头顶之上,我们能看到它,却不能得出有关它的体积和距离的概念来)也不能直接感知出来。
这个地球包括宇宙,宇宙以外的一切东西,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人们不相信自己已知的东西,对自己未知的东西又抱有怀疑态度。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复杂,那么混乱。小默感到忐忑不安,拼命地思索着这些问题与父亲的死之间的关系。结果问题变得越来越庞大且越来越复杂。
小默吐了口气。凛冽的寒风一直使他的头脑处于清醒,但他却被这样危险的处境所吸引,沉浸于和音乐一样令他着迷思索的境地。
唱一首摇篮曲吧,小默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唱的歌谣,轻轻地唱了起来:“宝贝,睡吧/月光装满了你的摇篮/现在也笑/睡着也笑/你的世界总是美好……”
歌声在安静的夜空中飘荡,穿过幽暗的树林,学校的操场,温暖的房间,催眠着这个夜晚所有不安的生灵。小默闭目合眼,肌肤感受着皎洁的月光,忘乎所以的歌唱。脑海里浮现着翠绿的青草,游移的云絮,温暖的光线,甜蜜的微笑。身体也仿佛随着音乐飘了起来,在空中飞舞,盘旋,像一只快乐自由的精灵。
远处火车的轰鸣声打断了他的歌唱。
小默转过头,看着缓缓驶来的火车发出低沉的轰鸣。车身转了个弯,车头对着他驶来了。那车头的灯光明亮清澈的照亮他的周身,使他仿佛置身于聚光灯下。
他的眼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么的真实而又虚幻,仿佛沉溺于大海中的脑壳仅存的一幅画面,这样的图画是沉默的,毫无掩饰的。它的直接与坦然都带着一种威迫感,是时间在寂静到最深处时,内心窒息般的声音,夹杂着已经被意识到的恐惧。
“爸爸,这就是你所说的曙光吗?”小默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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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梦见一个人,梦见他的全部,包括所有的细节,而且要使这个梦成为现实,因为他知道,他也不过是别人作梦时的一个幻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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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0 |只看该作者
第一段的句子不好,太苛意。几乎是每一句都不好。结果就是你要表达的东西没出来。后面的强些,可也不行。总之整个小说写的硌了巴生,因此这个小说就是言之无物的。
如果世上没有奇迹,就让我们创造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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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0 |只看该作者
文沁可人说话就是尖锐,是叙述的问题吗?不过你说我言之无物,那你知道我要表达什么吗?
改了一下,估计还是要被骂.
他要梦见一个人,梦见他的全部,包括所有的细节,而且要使这个梦成为现实,因为他知道,他也不过是别人作梦时的一个幻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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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00 |只看该作者
这是一个阴雨朦朦的早晨,小默躺在空荡荡的床上,看着四周的一切。微弱的光线从窗外爬进来,并爬上了墙壁,舒展在PATTI SMITH的海报上,使那个女人看上去更加苍老,凝重;墙角的蜘蛛网依然铺展着,像一张散开的鱼网,上面的蜘蛛静静地呆在中央,等待着一些生物飞行的终结。窗外的天空是灰白色的且雾气朦朦,分不清现在是否还在下雨,但听不到哗哗的雨声,想必雨也不会很大,应该是那种恋人们喜欢的毛毛雨。远处火车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宣告了睡眠的彻底终结。小默在床上侧过身子,看着那个狭长的身躯从林间穿过,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又变远,直至最终消失。
      小默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在某个县城里出生长大。父亲在报社工作,母亲经营一家服装店。初二的时候,父母离了婚。父亲离开了县城又娶了别的女人,他则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的生意做的不错,再加上父亲每个月寄来的生活费,生活倒也挺宽裕。上大学的时侯他便租出去住了,父母每个月都会寄来生活费,除去交房租和吃饭,还有不少结余。小默喜欢音乐,在他的书架上摆满了CD和磁带。从披头士,鲍比.迪伦到MOGWAI,从摇滚乐到爵士,古典,他都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用他的话说,这些都是他的精神食粮。
      房间的电话响了,小默爬起床,抓起了听筒。
     “喂?”
     “你好。是小默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
    “你好,我是小美。”
    小美?小默努力地搜索他所认识的异性,结果一无所获。
    “我好像不认识你。”小默有些迷惑。
    “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话筒那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什么事?”小默更加迷惑了。
    “我们见面谈吧。”
    小默把住址告诉了那个陌生女人,忐忑不安地挂断了电话。
    过了约摸一个小时,小美来了。
    她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皮肤白皙,身高约一米六五,短发。长的倒还可以。耳朵上带了个硕大无比的耳环,显的有点老气。
    “你好。”小美微笑地伸出手。
    小默不自然的伸手握了一下,便招呼小美坐下,自己跑到厨房倒了杯茶递给那个女人。
    “谢谢。”小美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接过了茶杯,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
    小美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眼睛环顾着四周。这个女人的眼睛有一种敏锐的光芒,好像任何的细节都不愿放过。
    小默显得极不自然,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地板,好像一个正在等待审判的囚犯。
    “喜欢PATTI SMITH?”小美看着墙上的海报说。
    “恩。”小默点了点头。
    “你的唱片真多,是个十足的音乐迷啊。”
    “这是我唯一的爱好。”小默顺着小美的眼睛望着书架上的CD。
    这时远处传来火车的轰鸣声,小美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那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又变远,最终消失在光线中。
    “我是你父亲第二个妻子的女儿。”小美打破了火车轰鸣后的短暂沉默。
    小默瞟了一眼那个女人,舒了口气。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算是姐弟了。”小美露出她习惯性的微笑,“你有多久没见到父亲了?”
    “五六年了吧,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再见过。只是每个月都会汇钱过来……他还好吗?”
    “他两天前自杀了。”小美的声音不高,但是足以把屋内的空气化出一道口子。
    “他死了?”
    “恩。前天夜里他爬上了铁轨,卧轨自杀了。”
    小美从她随身带来的黑色皮包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小默:“这是他留给你的。”
    小默接过来,看见信封上用潦草的钢笔字写着:‘小默收。’
    “他为什么自杀?”小默问。
“事情挺突然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他在给我的信中说他想看到曙光。” 小美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父亲他是个很沉默的人,我和母亲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小美拉上皮包,带着点倦意的笑容说:“伯母那儿我会通知的。还有,父亲的葬礼我会安排的,等事情办妥了会通知你们。这有我的电话,有事找我。”
     小美递上了她的名片。
    小默接过来,将它和信一起放在手中。小美已经站了起来,露出她惯有的微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送走了小美,小默重又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这封信。小默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两张绿色方格的信纸,上面写满了钢笔字。

小默:
    你好。
也许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我背着一个沉重的东西,走了很久很久,我曾想丢掉它,但却越积越多。那个东西引着我走向了黑暗的深渊,走向了不可自拔。我深深地陷入了孤独和痛苦中,生命中的那些不确定让我无所适从。于是我选择了离开你们,离开我曾深爱的家。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解脱,可以把我以前的重负通通卸掉。可是我错了,我又陷入了另一个危险中。这让我更加痛苦,因为我发觉我所作的选择又是一次极大的错误。我胆怯了,后悔了,我想过回来找你们,但又觉得对不起你们,后来我和一个女人结了婚。我胆颤心惊地面对着这次的选择,但结果却还是一样,我再一次的陷入了危险并背上了重负。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选择都是一个危险的陷阱和一个重负的开始。我彻底绝望了。我成天的喝酒,抽烟,以求麻痹自己,得到暂时的解脱。但每次醒来,重负都会加重,我的负罪感也更加深重,终于我想到了死。其实我一直努力的排斥这种想法,但当酒精和尼古丁将我麻醉时,总有一幅图画在我脑海中浮现:我仿佛看到了死亡一瞬间的曙光,它使空气变得清澈明亮,使光线变得温暖而不炽热,它在我的身体上舒展开,卸去了我所有的重负和不幸。我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和自如。
我决定要试一试,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请原谅我所做的一切,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要好好把握。
                                                         
                                                               父亲

    小默静静地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窗外起风了,它呼啸着敲打陈旧的窗户,发出吱吱的声音。小默听着冰冻的风声传入耳畔,心脏的剧烈跳动摇撼着他的骨头。
他站起身,在书架上拿了一张MOGWEI的唱片,将它装进了唱片机。屋里开始飘荡起令人沉默的音符,并和烟草燃烧的味道混和在一起。那些音符像暗夜的精灵,渗入小默的皮肤并到达最敏感的神经,他的身体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发生剧烈的更替,好像四季的交替都在一夜之间发生似的。
    他陷入了一个悲痛和一个疑惑中。悲痛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父亲;疑惑的是父亲所说的曙光究竟是什么?

    天渐渐发暗了,风还很大,地上撒满了银杉的枝叶,依然一片萧条的景象。小默裹紧了外套,步履蹒跚地走在泥泞的树林里。天是发亮的,但是在亮中已有一种看不见的衰弱宣告了白昼的结束。他需要穿过这片树林,才能到达铁轨。天空中有一道奇特的晚霞,狭长的,像喷气飞机划过天空时留下的痕迹,且发着瑰丽的金光。天空开始暗淡下去了,寒冷的影子开始凝集并散布在空气中,让明亮的光线做最后的挣扎。
     小默走到铁轨沿线时,黑夜已经完全降临了。几颗银星在天空闪耀,装点着黑色的夜空。铁轨四周一片漆黑,只是远处有零星的灯火。小默沿着铁轨走,低着头默默的踢打轨道上的石子。夜色像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风更加猛烈了,在他耳边呼呼的咆啸,不断地打断着他的思索。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在头皮上展开,并沿着头颅向全身的神经舒展开。他感到被一金属物击中,头粘乎乎的,且散发着热量。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血。在夜幕中呈现出黑色的血,覆盖了他的手。后脑勺上的血沿着皮肤渗入衣领,并触及温暖的全身,冰冻的像冬天的雨水,使他不觉打了个冷颤。眼前变的模糊起来,意识也随之消失,很快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醒来时,小默发现自己被绑在了铁轨上,手脚都被绑着,不能动弹。他的钱包被丢在了路边,想必里面的钱也没有了。头还很痛,只是热度已经散去,血也凝固僵硬了。天上的月亮像一潭闪闪发光的清水,向四周散发出一圈银白色的寒光,为这个夜晚正在路上行走的人们照亮道路。
    大熊星座在哪儿?天琴星座的织女和天津四又在哪儿?小默静静地看着夜空,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专心的注视眼前的一切。闪闪星光和黑中带灰的云蔼都挂在深邃的黑色背景中,神秘而让人捉摸不定。这也许才是真正的星空吧。即使是他本以为最明显不过的东西(例如宇宙这种东西位于我们头顶之上,我们能看到它,却不能得出有关它的体积和距离的概念来)也不能直接感知出来。
    这个地球包括宇宙,宇宙以外的一切东西,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人们不相信自己已知的东西,又对自己未知的东西抱有怀疑态度。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复杂,那么混乱。小默感到忐忑不安,拼命地思索着这些问题与父亲的死之间的关系。结果问题变得越来越庞大且越来越复杂。
一道亮光划破星空,那是一颗流星吗?也许只是一架夜航的飞机或是外星人的宇宙飞船。
     小默吐了口气。凛冽的寒风使他的头脑一直处于清醒,但他却被这样危险的处境所吸引,沉浸于和音乐一样令他着迷思索的境地。
    唱一首摇篮曲吧,小默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唱的歌谣,轻轻地唱了起来:“宝贝,睡吧/月光装满了你的摇篮/现在也笑/睡着也笑/你的世界总是美好……”
    歌声在安静的夜空中飘荡,穿过幽暗的树林,学校的操场,温暖的房间,催眠着这个夜晚所有不安的生灵。小默闭目合眼,肌肤感受着皎洁的月光,忘乎所以的歌唱。脑海里浮现着翠绿的青草,游移的云絮,温暖的光线,甜蜜的微笑。身体也仿佛随着音乐飘了起来,在空中飞舞,盘旋,像一只快乐自由的精灵。
    远处火车的轰鸣声打断了他的歌唱。
    小默转过头,看着缓缓驶来的火车发出低沉的轰鸣。车身转了个弯,车头对着他驶来了。那车头的灯光明亮清澈的照亮他的周身,使他仿佛置身于聚光灯下。
    他的眼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么的真实而又虚幻,仿佛沉溺于大海中的脑壳仅存的一幅画面,这样的图画是沉默的,毫无掩饰的。它的直接与坦然都带着一种威迫感,是时间在寂静到最深处时,内心窒息般的声音,夹杂着已经被意识到的恐惧。
    “爸爸,这就是你所说的曙光吗?”小默喃喃地说。
他要梦见一个人,梦见他的全部,包括所有的细节,而且要使这个梦成为现实,因为他知道,他也不过是别人作梦时的一个幻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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