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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衫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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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3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夏夜。  
  星光迷茫。星光如梦。
  钟潇躺在一棵大树的顶端看星星。星光在他眼中投入许多正在追求抑或正在放弃的梦想。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只能在杀戮与杀戮之间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旅程是什么?难道只是从锋锐的剑刃抵达雪亮的刀锋?
  钟潇时常想起这些问题,钟潇他总也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钟潇不喜欢杀人,但钟潇必须杀人。
  钟潇已经杀了一百二十三个人。
  每当钟潇杀过人之后,他就这样找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静静地躺着,看幽深幽深的夜空中闪烁明灭的星星。让自己在浩瀚辽阔的苍穹中融化,去感受一种慕名的悲凉。
  他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可生命从来不给他任何答案。
  这次钟潇不是为了杀了人才躺在这儿的,他这次是不想杀人才躺在这儿的。
  一个时辰前,钟潇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四十多岁,双手各执一柄短剑。剑尚未出鞘,他的头颅已经被人劈为两半。乳白色的脑浆与猩红的鲜血淌了一身,象是一个不小心,将一碗掺了椒油的豆腐脑倒在了身上。
  钟潇仔细看了一下尸体。死者四十多岁,身材削瘦,嘴唇右边有三颗黑痣,使两柄二尺四寸长的短剑,一定是双蛇帮帮主魏青色。双蛇帮雄踞黄河中游,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是个不小的帮派。魏青色两柄短剑阴毒狠辣,武功亦自不弱,手中双剑竟然尚未出鞘,已为人击毙,杀他的人可说出手快极狠极,武功定然甚高。伤口从头部延伸到胸部,这一劈之力可说是威猛异常。伤口尽头处的胸骨上,留有约二指宽的缺口,清晰异常。不是一般江湖上常用的重剑阔刀,而是斧头,一柄至少重达三十斤的钢斧才能有如此猛捍的力道。
  江湖上用斧头为兵刃的人何止千万,但能一击而毙魏青色的人绝不会超过五个人。这五个人中只有三个是黑道人物,才会来到岛上。“烈斧”岳子强十年前在昆仑山上与昆仑派掌门无尘道人剧斗中死去。“天地争鸣”徐斌山亦善用斧,但他于二十年前便在江湖上消声匿迹了。剩下一个便是“白虎判”力平。此人纵横江湖十七载,手中一柄四尺钢斧,杀人无算,罕遇敌手,难道会是他?
  钟潇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硬点子。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照亮了幽蓝的夜空。他们说一颗流星就代表死去一个人,那么今晚谁将会死去?
  钟潇算了一下,来到这个岛上的十六个人,现在已经死去了十一个。其中相互拼斗死去两人,魏青色杀一人,“白虎判”力平杀魏青色与另外一人,余下七人皆被人一掌击中天灵盖而死去。这人出手迅捷刚猛,而且在杀人的周遭居然不留下任何痕迹,可说是江湖上罕见的高手。如果说力平是个硬点子,那么这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将更是个可怖的对手。
  另外两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怎么能到现在连一点迹象也不留下来?已经十天了,他们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杀。在这方圆不足十里的小岛上,十天中居然没有人发现他们,这样无形的对手将比一掌击碎别人天灵盖的人可怕百倍。
  钟潇不愿意再去想。
  每次的野外野外搏杀都是这样,让人惶惶不可终日。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任何外来资助,在严寒的雪林中,或在酷署的小岛上,周围只有必须杀死你才能活下去的一群人,你要尽自己的全力活到最后。
  钟潇不明白林枭怎么每次都能很快地完成训练,杀光所有的猎物。他最快的一次,只用一天半就杀死所有对手,而且每个人都由他杀掉。难怪“黑手”说他是杀人的天才。钟潇自忖也能杀完所有对手,但要如吕彬那样轻松自如,却是不能。林枭一天半完成的野外搏杀中,赫然有派掌门如虚道长的师叔风松道人。风松十四年前叛出武当派,采花掳色,毁了无数良家女子的名节。武当派为了清理门户,数次派出高手追杀于他,均被他从容逃脱,且折损了几名好手。林枭事后说,他在第八招上便取了松风的性命。
  钟潇从怀中掏出一条小蛇,手指一夹,已把蛇头剪了下来。接着,他二指如戟,在蛇身上一划,蛇皮绽崩了开来,露出了白嫩的蛇肉。他吃了一口蛇肉,叹了一口气。魏青色的怀中明明有牛肉清水,他却不能取来食用。为了增加野外搏杀的难度,更大激发猎手们的力量,以便在各种情况下适应环境。魏青色这些猎物们携带有半个月的食物,做为猎手的钟潇却没有食物。小蛇野鼠,蚱蜢青蛙,树根草菌皆成了他的充饥之物。
  他曾经见到一个身材粗壮,食欲极大的猎物在搏杀了对手后,从对手怀中取食物来食用,片刻之间便全身发黑而死去。原来那被杀之人知道了野外搏杀的规则后,知道自己武功平平,不能活到最后,已没有重生的希望,他在饱食一顿后,用袖箭上的剧毒抹在了食物上,以在自己死后希望别人来食用自己下了毒的食物。
  是以钟潇他们这些猎手从来不吃猎物的食物。
  突然,他感到身下气流有异,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形已从树梢上笔直地弹起。“嚓嚓嚓”数声轻响,他刚才所躺的那根粗大树枝已被一柄雪亮的短斧削成六段。来人见一击不中,足尖在树干上一点,手中钢斧舞成亮光一团,已冲向空中的钟潇。刀光一闪,“当”、“当”几声金铁交鸣之声。二条人影倏地分开,各自落在一根树枝上。来人脸色突变,心中惊愕不已,对方竟在刹那间挡住了他闪电般攻出的一十七斧,而对方刀上的内力强劲无比,震得他手臂发麻,更是大出他的意料。
  钟潇站在树梢上,随着树梢的弹力微微上下晃动。他不看来人,只是紧盯着自己手中的刀。刀长四尺三寸,背厚五分。刀身莹光如雪,映出一天闪烁的星光,反射在他脸上,一片青幽幽的寒光。他缓缓地道:“力平,刚才这一招想来就是你的成名绝技‘白虎判’了,果然不错。当年你师父‘玄武斧’都超传你这招时,不是要你以此招来杀害他的。都师父当年行侠仗义,解危济贫,在江湖上闯上偌大的名头,只可惜错收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徒弟。”
  来人四十多岁,环眼大嘴,身形粗壮,手中一柄短斧闪闪发光。他见钟潇挡住了自己全力一击,又震得自己右臂发麻,正自惊疑不定,蓦地里听他道出了自己十多年来无人知晓的私密,不由得心下大惊。他昔年行走江湖,误交歹人,沾染上了赌搏的恶习。身边银两不足之时,便去富户家盗取一些使用。初时他尚记师父的教诲,只捡些为富不仁的腌脏之家行盗,手中银两有盈余之时,倒也知道散济些给穷贫之人。渐及后来,他再去劫取金钱之时,便不分什么良善之家与为非之人,只要看别人有钱,皆用强据为已用。一晚,他去盗取一家富户时,为对方护院发见,为了灭口,他杀了对方四人。不意此事竟被“玄武斧”都超知晓,都超在一家扬州一家赌场找到他时,当即便欲废弃废了他的武功。他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发誓自今而后再也不做此类违背侠义之事。都超幼时收养于他,情若父子,见他真情流露,心中一软,便削去了他左手一指,命他革面洗心,重做新人。
  当晚在一家客栈投宿之时,他趁超熟睡之际,一斧取了都超的性命,然后将客栈中人尽数杀尽,一把火烧了客栈。他自以为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 觉 。不意在一个荒芜小岛上,为一个青年男子一语道破,怎不令他大惊?他片刻间即已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这个青年男子活着离开,并且要在他死前,迫他说出如何知晓此事。把知晓此柱密事的人尽数杀光。
  力平借着朦胧的星光,仔细看了看眼前的青年男子。只见他二十五六岁,身穿一袭黑衣,身材削瘦。但他这削瘦的身材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剽捍勇猛的意味,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使力平不由 地打了个冷战。他在心中暗骂自己:“大江南北遇到过多少成名人物,今日竟如此没有胆量,被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吓倒,你枉自称雄江湖十余载。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多高深的功力?你怕他怎地。”他想到这儿,心中定了一定,高声道:“小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辱没我的名声?你有何证据说我欺师灭祖,杀害了自己的师父。今天若不说出谁指使你在背后诬陷于我,老子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钟潇抬眼望了力平一眼,道:“你于立光城中的福怡客栈杀害都超之际,‘夜走千家’马志景亲眼所见。你追杀福怡客栈店小二时,烧火的田三就躲在后院的水井中。他二人与你无怨无仇,均一力指证是你所为,武林黑道绿林上的人物向来敢做敢为,重义守诺。像你这样心狠地杀害恩师的狼子却也少见。”
  力平给他一席话说的恼羞不已,只恨自己当时粗心,竟然留下了两个活口,既然眼前这个黑衣青年是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自己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狂笑道:“哈哈。是老子所为,却又如何?”钟潇目光如刀,冷冷地道:“力平,你拿命来吧。”
  力平短斧一横,便欲上前。突然间,“啪”的一声轻响,但力平偌大的一个身子横飞了出去,“啪哒”一声,重重地落在了树下的泥污中。他口中,鼻中,眼中都泌出了丝丝鲜血,手足抽动了几下,眼见是不活了。钟潇站立不动,望向力平方才站立的那棵树,道:“阁下好身手,阁下何不出来相见?”随着哈哈一声朗笑,一个人施施然地从枝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钟潇道:“刚才阁下这一掌,不仅震断了力平的十二根肋骨,更震碎了他的心脉。这种雄浑无伦的掌力,在江湖上定然是鼎鼎大名。”
   那人做文士打扮,一袭蓝衫洗得隐隐发白,却是洁净异常。哪里象是一个在这闷热秽污的密林中过活了十天的人。他在力平刚才站立的树枝上站定,笑了一笑,道:“谬赞,谬赞,萤火之光,焉敢与皓月争辉。尊驾才真的是好身手。适才力平以‘白虎判’向你袭来,你以刀荡开了短斧,便已有三次杀他的机会,只是你没有出手而已。”
  钟潇道:“力平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一身艺业甚是不凡。怎么我以刀荡开了他的短斧,他便死了三次?”蓝衫文士又是温和的一笑,道:“兄弟不骄不燥,果然是一等一的人才。怪不得,怪不得那人……”他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道:“力平第一次偷袭你时,你跌离树梢,刀已在手,完全可乘他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际,一刀劈向他右肋,这是他的空门所在。这样,他已死了一次。他以‘白虎判’向你进击时,你完全可以内力震飞他手中短斧,接下来一刀劈开他的头颅。这是第二次你没杀他。第三次,你们刀斧相交后,你以‘快刀乱麻’的招数进击,他必定手忙脚乱的应付,一招‘豹尾脚’便可踢中他少腹,取了他的性命。甚至你有第四次杀他的机会。若不是防备潜在树后的我,你完全可以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创造出杀他的机会。”他说着看了钟潇一眼,道:“或许在下眼拙,你有更多的机会杀他。”
  钟潇扬了扬漆黑的眉毛,道:“前辈对敌之机,判敌断已,签精如斯,委实令人佩服无已。”竟是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有四次杀死力平的机会。钟潇又道:“前辈掌力雄浑,刚猛无俦,放眼江湖,唯有丐帮的‘降龙十八掌’与少林派‘大力金刚掌’可与之相媲美。想来应该是铁掌帮一派的镇山武学‘震天铁掌’。铁掌帮中能练成此绝技的人唯有十八年前名动一时的‘金银双掌’。前辈看上去不过四十余岁,‘金银双掌’成名之际,已是年近三旬。‘银掌’刘咏欣是个女子,‘金掌’陈刚现应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想来应该是前辈了。或许前辈内力深厚,驻颜有术。”
  蓝衫文士听得他一番话,仰天大笑,声震林巅,直惊得宿鸟纷飞,鸣叫不已。他笑了良久,渐渐地,笑声中竟带有一丝悲凉之意。钟潇见他一改形貌的温雅,突然有些颠狂之态,亦不打断他的笑声,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蓝衫文士笑到后来,眼中竟有了晶莹的泪花。钟潇忽道:“前辈便是‘金掌’陈刚。”
  蓝衫文士身子一抖,目光如电,道:“你怎地便断定我便是陈刚?”
  钟潇道:“前辈听到自己名号时眼神异样,笑声中虽有悲怆之意,但脸上神色却与常时无异。想来前辈一定是易过容了,是以年龄相貌与传闻中的‘金掌’陈刚有所出入。前辈掌击力平,长笑震林的内力刚猛至极,与铁掌派武学确是如出一辙。是以在下斗胆妄断,前辈便是陈刚。”
  蓝衫文士微微一讶,他没料到对方竟连他经过易容改扮也看了出来。他伸手在脸上一抹,内力到处,一些物事便掉了下来,原来是石膏胶漆之类的东西。他把这些物事涂抹在脸上,配以适当的肤色,便成了另一张脸。淡淡的星光下,只见他清瘦儒雅,略有风霜憔悴之色。他看了看钟潇,叹了一口气。他又看了看钟潇,又叹了一口气。钟潇道:“前辈为何屡屡叹息?”蓝衫文士道:“江湖上如你这般聪颖机变,武功高强的青年人实在是屈指可数。不错,老朽便是陈刚。可惜啊,可惜。”
  钟潇笑一笑,道:“可惜什么?”陈刚神色一敛,道:“可惜你却要死在我掌下。”钟潇亦不惊讶,指着树下泥污中力平的尸首道:“力平前辈方才已经见过了,他的生平所为想来前辈也有所耳闻。”陈刚道:“‘白虎判’力平滥杀无辜,为祸江湖,今日方死已有些晚了。”钟潇道:“然则力平所杀那用两柄短剑之人,前辈知否何人?”陈刚答道:“双蛇帮帮主魏青色。”钟潇道:“在这密林中有七人为人一掌击破天灵盖而殁。此人内力雄浑,正与前辈适才一掌而毙力平的掌力无二。定然是前辈所杀此七人了。但不知前辈可知此七人来历。”
  他如此连续追问,陈刚也不着恼,他低下头,想了一想,道:“有‘黑虎岗’徐彬,昆仑派弃徒李不肖,山东大盗吴右辉。嗯,剩下一个掌力不错,招数中夹有鲁东鲁家的路子,应是‘鲁东二虎’中的鲁天雄。余下三个不知。”钟潇道:“那擅使金钱镖的是‘天杀星’沙盘军。那个胖大和尚是‘江湖野僧’十灭。最后一个三十余岁的青年人,使长剑,武功甚是不弱,乃是西门世家的西门镜。”陈刚脸现惊讶之色,道:“西门世家的人也来了?”他随即点一点头,道:“不错,他出手狠辣,招数怪异,武功甚强,我在第三十招上方胜了他。”
  钟潇道:“西门镜犯了西门世家的家规,被西门明灭赶出家门,在江湖上创出不小的名头。可惜他路子走得不正,若不然,他也不会来到这个岛上。”陈刚目视远方,良久才道:“西门明灭内力浑厚,招式精奥,端得是厉害非常。”钟潇道:“想来前辈曾与西门明灭交过手了。”他不待陈刚答话,又道:“我说了这么多,前辈想来明白我的意思。除了我做为猎手之外,来到这个岛上的人均是劣迹昭彰之人。”竟是对陈刚和西门明灭两大高手的过招丝毫不感兴趣。
  陈刚道:“上岛之前,他们和我说了,要杀光所有岛上的人才能出得此岛。”钟潇沉吟道:“难道这次‘黑手’抓错了人不成?”陈刚闯荡江湖近二十载,首次听到‘黑手’这两个字,他奇道:“‘黑手’?他抓来这么多江湖人物来此自相杀戮其意何在。”钟潇道:“我们这个组织便唤做‘黑手’。专门铲除江湖上的恶人。有时我们会抓来一些武功甚强的人关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为了训练我们这些猎手。每次任务中只有一个我们的人。这些人相互不会知道彼此是谁,大家各施武功比拼,谁能活到最后一个,谁才能出得此秘密领地。我已经是第七次参加这种训练。往昔虽有正道人士被抓来做猎物,但一定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而今前辈却被抓于此,可真叫人好生不解。”
  陈刚道:“不解什么。”钟潇道:“前辈十八年前与师妹刘咏欣初涉江湖,便即单人双掌诛却‘关东四雄’。淮北一役,前辈师兄妹二人浴血力战青狼社,使雄踞皖北二十余年的青狼社一战而没。此后你二人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扶危济贫,闯下好大的名头,却从未听闻有甚恶迹。前辈虽因言语失和,与少林神僧明色大师连对一十四裳,使他呕血而去,以致为神马帮的宵小暗算圆寂。但前辈亦是深受重创,将养了三个月才得以复圆。前辈伤愈之后,独自一人挑了神马帮,将暗算明色大师的四人尽数擒住,亲自抻往少林,向方丈请罪。此事当年轰动江湖。人人都挑起大姆指,说上一个‘好’字。”陈刚黯然道,“陈年旧事,提他做甚。可惜了明色大师一条铮铮铁骨的汉子因我而去。”钟潇道:“明色大师虽因你圆寂,但前辈为他报了仇,且亲往少林请罪。这亦是豪气干云,敢做敢为的大丈夫之举。却不知前辈为何到此,委实令我好生为难。”
  陈刚道:“我现今仍在后悔,当年因负一时之气而和明色大师做无谓争执,使他命丧小人之手。”说到这儿,他长叹一声,似有无限悲愤之意。停了一会,他又道:“却不知你为难什么?”钟潇笑了一笑,眼中精光一闪,道:“我为难之处在于到底杀不杀你。”
  陈刚一怔,继而仰天长笑道:“好好!好好!有豪气,有胆识。江湖上如你这般骄傲的年轻人我却是第一次遇到。年轻一辈人中,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他笑声一止,盯着钟潇道:“你有把握杀得了我?”钟潇淡淡地道:“你错了,比我骄傲的人有的是。如果我换成林枭,你已经死过了。”陈刚涵养虽好,听得这话心中也是怒极,他纵横江湖二十余载,一双铁掌打遍大江南北,生平从未一败,此时在钟潇的口中却成了任人宰割的弱小之流。他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冷冷地道:“林枭?没听过这个名字。”钟潇道:“你不需要知道,因为你就要死了。”
  陈刚哈哈一笑道:“你要杀我?”钟潇站立不动,沉稳如山。陈刚道:“如果‘黑手’组织办事不利。我是被错抓而来此岛的,你我性命相搏,难免有所伤亡,岂非不值?”钟潇长笑一声,道:“‘黑手’规矩如此,来到岛上的人只有绝对服从。你我别无选择,谁能活到最后,谁才能离开此岛。这便请教名噪天下的‘震天铁掌’。”说着手中刀一横,静待陈刚进招。
  陈刚见事已至此,除了出手相搏生死之外,别无他途。当下道:“既然如此,那便讨教了。”双掌一扬,轻飘飘地向钟潇拍去。钟潇待他右掌将及前胸,刀光一闪,已闪电般地劈出两刀。这两刀一劈陈刚右肋,一砍面门,竟然以攻对攻。陈刚咦了一声,似是赞他刀法精妙,他右手二指张开,挟向刀背,左掌不停,仍是轻飘飘地拍向钟潇少腹。钟潇刀一翻,以刀刃划向陈刚手指,右足疾起,踢他左臂‘曲池穴’。陈刚双掌倏地收回,继而连攻九掌,但见掌影晃动,挟以他深厚的内力,掌未到,劲风已吹的钟潇衣衫猎猎作响。钟潇见他收掌出招迅捷斯,心中亦是暗暗佩服。当下左掌竖起,平直击出,右手单刀连劈,化解他左掌劲力。但听得震天价一声大响,二人掌力相接,直震得林中落叶纷飞,泥水四溅。两人身子一震,各自退出半步。
  陈刚心中惊讶无已,他纵横江湖,大小百余战,罕遇敌手,料不到眼前这青年人功力竟然精深若期,三招一过,自己竟然丝毫不占上风。最奇的是自己挟以数十年浑厚功力刚猛内力的掌力,竟被他行若无事地接了下来。这青年人不过二十来岁纪,何来如此强捍的内力?他正思虑间,钟潇刀一横,平平地放在自己胸前,向前推出,刀至中途,刀尖颤动,幻出一道光芒,分别削向他面门,前胸,少腹和双腿。他大惊,道:“四连斩?”他知道此招凶捍异常,乃是‘鬼刀’席法尔的独门绝技。前面三斩倒还罢了,最后一斩却是神鬼莫测,以施招者所需而斩向对方不同部位。席法尔是蒙古族人,武功高绝,性情古怪。他昔年曾与席法尔大战千余招,曾见席法尔用过一次。他当时无法化解此招,便以“震天铁掌”中最后一式“惊天动地”与他硬拼硬撞。实乃两败俱伤的打法,席法尔不愿丙败俱伤,闪身避过,两人就此停手。心下都对对方功力暗自顾忌。事后陈刚每每念及此事,终觉席法尔这一招“四连斩”确无破绽可言。自己掌法中便无此等精妙招式。唯有以内力与他硬拼方能挡住此招。他蓦地里在这样一个荒岛上见到有人施出此招,心中自然是惊骇异常。他不敢怠慢,双掌一错,在身前身后幻出数十个掌影,向钟潇飞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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