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鸟！

东岳令君

看，那鸟！

其实，我本不想去，途经古庙门口，已被淹没在人堆里，四面八方的人汇集成潮，向古庙里涌进，我挣扎着出不来，就被带了进去。
头回见到这么多的人，目光所及之处，俱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把古庙的风光挡的严严实实。在人群里，就轻松了许多，无须动脑子，不用考虑要去哪儿，路怎么走，闭着眼，跟着走，就错不了。甚至，还可以偷懒，根本不用走，自然会被推着前行。当我发现这一点时，就开始打盹，放心的、美美的睡了一觉。
当人群移动的速度慢下来时，我醒了，不知道走到了哪。只是感到脚上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只见两只陌生的脚在我的脚面上，我的脚下也有只不太熟悉的脚。有两个小孩从我的胯下钻过，又迅速的向前面的胯下钻去。有个性急的人，一下跳到我肩上，单脚踩在我头上，向前眺望，似乎这个姿势非常惬意，再也不肯下来，于是引来更多人的效仿，也有人站在了他的头上，整个人群纵向里呈金字塔的形状。
大家好象都没有发现这一变化，依旧是兴高采烈。我忍不住要大喊，你们统统下来，可张大了嘴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把眼睛瞪的混圆，浑圆。
人群继续前行。走过的地面，看不出是青砖还是草地，全都被丢弃的塑料袋、冰糕棒、未吃完的冰其凌、瓜子皮、香蕉皮、果核、烟头、擦过鼻涕的卫生纸等所掩盖。刚开始踩上去，还是咯吱咯吱的响，后来踩上去就没有声音了，是软绵绵的，再后来，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宛如走进了沼泽地。由于垃圾太深了，不少人的鞋都陷了进去，只好赤着脚走，走着走着，一脚踩进去，恰好又碰到别人掉的鞋子，就穿上继续走。
“嘟，嘟。”各种式样的手机铃声响起，周围的人纷纷将手伸向腰间、裤兜或公文包。几十个声音有先有后的说，喂！我在古庙呢，呵呵，今天免费，哦，你也来吧，好多人啊。简直不带重样的，而且，他们接电话的神态、语气也如出一辙。
前面有扇门！是我头上的头上的那个人最早发现的，同时也发现，在别人的头上根本过不去，于是手忙脚乱的要下来。可不留神塌空了，重重的摔到地上，这下可引起了一片混乱，踩在他人头上的人纷纷掉到地上，被人当做垃圾一样踏了上去。
穿过那扇门，又来到了一个大庭院，前面的人摆成个环型，围着几棵参天大树。人们仰着头，全都伸出食指，齐刷刷的指着树梢，如二战时见到希特勒的敬礼，大家都在张着嘴，兴奋的重复着一句话：“看，那鸟！”

2003.6

菜子

开始以位是写实之作
可是后来荒谬起来了
在不经意间
不动声色的
这篇我收藏了

流马

欢迎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