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的幸福花园和马鸡的十八楼十二夜(作者：beaidid)
一：巫小比眼中的童话章节
[长眼睛的杨树]
那个秋天很冷。S城有的地方都下雪了。Tess对我说，要留点钱买件大毛衣了。我说不用了，我不觉得冷呀，虽然有点凉，我对Tess说，我送你围巾吧，将你像城堡里的那些树一样牢牢地用绳索围绕起来，像保鲜袋里的苹果一样紧紧地裹起来。Tess说，我的脸不红，虽然看到了你；我也不像苹果，我想我不需要保鲜的。我说，但是故事情节里是我要送你长长的漂亮的围巾呀，因为巫小比说了秋天很冷的，特别是S城的秋天，因为巫小比说过的，S城的秋天之所以和冬天一样冷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是在S城发生的，也是在秋天发生的。
巫小比说他有看到遥远的大杨树了。他说，那棵杨树离我真远呀，我要走十步才到呢。我对巫小比说，小比呀，我也觉得那棵杨树真的是有点远了，我要仔细看才知道那是一棵树呢。不过呀，小比你是不用担心的呀，因为秋天来的时候，你就能看到高大的杨树干上有无数双眼睛了。巫小比说，那可不是眼睛呀，那是虫子咬出来的洞，接着巫小比又说那不是洞呀，那是一个又一个的窗子，我以前就住那里呢。我说小比呀，不如你去摸摸杨树的身体吧，一定很光滑的呀。
“杨树也会冷么？”巫小比看着我问。“句子也是一个童话章节么？”里小奇看着巫小比问。
巫小比点点头，我点点头。
巫小比看了我笑了，“那好吧，我去摸摸杨树的身体吧。”
巫小比迈出了一步，杨树上出现了一个灰暗的圆圈，巫小比又走出一步，杨树上又出现了一个灰暗的圆圈。巫小比一共走了十步，杨树上一共出现了一百个圆圈。巫小比低着头算了一下，一乘以十等于十呀，怎么变成一百了呢？巫小比问我，一百减十等于零么？我算了一点，点点头。
[麦斯威尔]
清晨起床的时候，我又看见巫小比了。他捧着铁口盅在路上看呀看呀，巫小比扯着我的衣角说，知道么，你知道么，胡同里没有人烧开水了。我问巫小比，怎么了，要开水干嘛呢。巫小比说，麦斯威尔呀，麦斯威尔呀。
我看着巫小比猛地跑走的身影，心想什么麦斯威尔呀，真是莫名其妙。
后来Tess告诉我：“我送你的咖啡就是橙色咖啡呀。”我说我一直知道的呀。Tess又说，天呀，你不知道我送你的橙色咖啡呀，你难道忘了，我送你的咖啡真的就是橙色咖啡呀，里小奇送巫小比的咖啡也是橙色咖啡呀，好吧，我悄悄告诉你吧：巫小比拿到的那些里小奇送给他的咖啡就是麦斯威尔呢。
“我真的喜欢麦斯威尔。”巫小比晒太阳的时候总是这样对我说。
“我喜欢一个人走在胡同的小道上。然后可以清楚地看见左边是像教堂一样建筑的食堂，右边上长满紫色蔷薇的围墙。”巫小比说，“不是不是，我好像记错了，应该是右边是食堂，左边是围墙。”巫小比又说：“不是不是，那是红色的蔷薇不是紫色的，不应该是紫色的。”
“其实呢，我喜欢食堂，不过呀。我更喜欢围墙。”巫小比说。
“我喜欢围墙，不过呢，我喜欢蔷薇。”巫小比说。
“但是呢，我知道蔷薇只是蔷薇，不能成为其他，所以我还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呢，一定不叫作蔷薇，一定不是蔷薇。”巫小比说。
“当时她可以喜欢蔷薇。”巫小比说。
“我知道啦，那个人叫里小奇呀。”巫小比说。
[刺猬和甲壳虫]
每天。我像甲壳虫一样趴在路边，缓慢爬行。我不住在壳里，我也不会高声歌唱，我只会缓慢爬行，偷偷地爬行。
“哇，我知道了，你一定在等待那只滚到大路中央的刺猬吧，忽忽。”巫小比每天都在我跟前经过，他每天都要重复说着这一句话。
“是呀，我在等那只正要准备果子好去冬眠的刺猬呢。”我抬头看了看他。
“哇，我知道的呀，你等吧，等呀等呀，等到冬天来了就能等到那只小刺猬咯，真幸福呀。”
[关于三个苹果]
我每天去胡同里的拐弯处买三个苹果，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卖苹果的老奶奶会有阳光般的微笑，她已经很老了，老到皮肤都成了和晒干的枣子皮一样了，但是老奶奶说她只卖苹果不卖枣子，所以不许我老想着枣子。然后她拉着我的手带我去看她的苹果，她说，我的 苹果都是又粉又大的，保证是S城最好的。我问老奶奶，你的苹果是从哪买的呀？
老奶奶说，我不知道呀，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只卖苹果不卖枣子，不过我的苹果真的是又粉又大的。老奶奶张开嘴巴让我看着她的喉咙说，你看呀，我的牙齿全没了，只剩下一颗板牙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一颗板牙么？因为我要啃苹果呀，我要啃我的苹果呢，要像可爱的兔子一样，“刷刷刷”地啃完一个苹果，然后再“喀嚓喀嚓”的咬苹果，你知道么？兔子就喜欢啃我的又粉又大的苹果呢。
“但是我想要的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呀，我不要同样大的，你的苹果都是一样大的呢。”
“但是你为什么要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呢？”
“画画呀，我每天都只画一张画。上面就只是三个苹果，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老奶奶笑了，“还是买我的苹果吧。”
每天，我还是去胡同拐弯的老奶奶处买三个苹果，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巫小比说，知道么，我每天也买三个苹果。两个大的，另一个也是大的。
巫小比接着又说，苹果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画的。
突然有一天，我还真买了三个一样大的苹果，我咬了一口，发现苹果有点酸。我又接着咬了一口，发现还是酸的。我想：苹果怎么会是酸的呢？这时候，巫小比从我跟前跳了过去，他手里捧着三个一样大的苹果，他说，你看呀你看呀，我的苹果才是又粉又大的，我每天都买三个苹果吃呢。
“但是我的苹果也是又粉又大的，可怎么就是酸的呢？”我站在高大的杨树下看着巫小比，巫小比的眼睛看着我，高大杨树上的眼睛也看着我。
“因为是黄苹果呀，你不是只剩下黄色的颜料了么，黄苹果当然就是酸的了。”巫小比停了一下说，“我买的苹果就是黄苹果呢，我的苹果真的又粉又大的。”
[十月夜里的风]
十月的时候，巫小比说这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了，尤其是S城的十月。
但是我觉得S城的十月并不舒服。十月的感觉让我想起了木头椅子，水泥地面，藏白菜的地窖，玻璃窗子，以及敲打时会不停发出干脆声音的薄铁皮。
刺猬从十月开始冬眠，我在十月像甲壳虫一样长在壳里，长在歌里，或者，准确地说是睡在被窝里了。
S城的十月，我把洗干净的鞋子放在破了的窗户前。S城的十月，我的脚趾头冷的仿佛没有知觉。
“十月的时候，最让人幸福的事情就是睡觉，将脚放在暖暖的开水里，然后，吃饭，或者喝咖啡，喝到脸蛋红红的，烫烫的，厄，应该是喝那种麦斯威尔吧。”巫小比说。
我想说的是，我的床很宽很大，底层是坚牢的木板，木板上铺了层印有淡蓝色苏格兰格子的被子。被子上再盖了层红色碎花的毛毯子。十月的时候，我躺在木板上，躺在被子里，躺在毯子里。
那晚夜里风很大。忽地一下子从城市的这边刮到了那边，又飞快地从那边吹回了这边。巫小比吃过晚饭后就出门了，他迈出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朝我微笑，“我发现今天的风好大呀，我好久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风了，巫小比现在要看风去了。”说着他就像另一阵风一样跑走了，感觉就是，巫小比从来没有在我跟前出现过。
其实那天巫小比根本就没有离开，因为矛盾总是对立统一的，他总是坐在十八楼的楼顶看着那团外表冰冷内心焦躁的风来来去去。巫小比很庆幸自己在如此寻常的夜里看到胡同里卖烤红薯的婆婆和卖爆米花的奶奶。巫小比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婆婆和奶奶是同一个人。于是巫小比就打算先帮老婆婆买一个大大的烤红薯然后再帮老奶奶买一大袋爆米花。因为巫小比一直认为好孩子是应该好好照顾老人家的，今天的风真的很大呢。巫小比想，假如有一万个自己，就能买一万个烤红薯一万袋爆米花了。这样老婆婆就能早一点回家睡觉咯。要知道十月的时候，睡觉是最幸福的事呢。
但是，事实上巫小比并非这样想的。因为他充其量只是一个孩子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已，一个孩子的内心反省和自我批评能力理所当然不那么强。其实当时的经验告诉他：烤红薯是很香的，爆米花也是很想的，只要在十八楼的楼顶等风忽忽吹来的时候，大口大口地咬着红薯啃着爆米花就能将红薯和爆米花中甜柔的香味传到S城所有角落了。
巫小比那夜特高兴，整个晚上就咧开嘴笑着。听说他将烤红薯和爆米花都分给和他一起观看大风的小猫猫了；听说巫小比还放了两个香喷喷的屁，但是巫小比后来只是肯定了那天夜晚，他看着风给他的呼吸伴奏，巫小比说，知道呢，我可是饿了一个夜晚了。
第二天，巫小比很早赶回来了，那时候，窗台上的玻璃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气，房间里也让人感觉到空气温润了很多。我想，玻璃上的水气是每个人都能看到的，空气里的潮湿也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的，但是房子外面下雨了，可不是一般人能觉察的。
当然，我知道外面下雨了，而且还下了一夜的雨，如果你当时也能像我一样穿越了玻璃窗子看到了外面空地上的那些并不浅的水坑的话，那么我敢肯定你也会像我这样说的。
巫小比此时在疯狂地敲门，他先用手拍，然后再用脚踢。其实，当时我也着急，我实在是找不到我昨天夜晚放在枕头底下的铜钥匙了。其实我当时更糊涂的是，我竟然忘记了，房间里的人开门是不需要钥匙的。
后来他觉得不爽，于是加大了频率，把鞋子脱下，用手抓起来，像抓着一块砖一样拼命地砸，更厉害的，巫小比砸门不眨眼，如果他当时眨了眼的话，就不用砸了半天，砸到手都抓不住鞋子了才发现房门其实根本就没有锁上。我说，不行，我得好好思考，然后检讨一下，到底这是什么回事呢？我也想了半天才知道是我昨晚故意将门开着的，因为我也会担心巫小比会半夜三更跑到我家来，因为他总是忘记自己的钥匙放哪了。
巫小比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气喘嘘嘘。他又看了我一眼，我回了他三眼，我发现他翻白眼了，当时我的感觉就是我亲手谋杀了一条本已奄奄一息的鱼，如今我更残忍地将这条死鱼晾在半空，巫小比说“死鱼”这词不好，至少也应该叫作一条掉进天堂高歌的鱼。
巫小比猛的合上眼睛，突然又张开大嘴，高声的叫着：“好大呀，昨天的风好大呀，挖哈哈，我觉得昨天的风真的好大，你快去看呀，好大的呀，那棵树好大的，好大的数被好大的风刮倒了，所以风真的好大呀，我看到那倒下的树了，连根都露出来了，哇真的好大的。”
[一棵倒下的树]
“小比呀，我说这树这么大，怎么可能就那么倒下了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刚才明明是你说那棵树倒了的呀，你还说连根都翻出来了。”
“是的，是这样的。你让我想想吧。厄，传说中从前呢，我们这里有一个老人。他每天十点的时候，会去一个小店买两跟蜡烛。因为他是负责管理海上的灯塔的，而他的工作就是十二点前就要更换好灯塔上的蜡烛。因为一根蜡烛只能燃烧五小时，所以更换蜡烛这一项任务是相当重要的。不然，我们这里的那些半夜出海打鱼的人就回不来了。”巫小比停了一下，用手挠挠头发，“有一天呢，很冷很冷，那夜，老人的妻子病了。全身发热，而且不停咳嗽，老人心里想着必须要在九点前照顾好他的妻子然后才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完成工作。他小心翼翼地把配好的药和烧开的水一起放到妻子床前，叮嘱妻子要在十一点准时吃药以及床脚的柜台放着那些刚烤好的面包后就匆匆跑出家门。
“老人口里念着，上帝保佑啊，但愿小店还依然开门。但是，那天，真的太冷了，那是S城的十二月，S城的冬天——小店铺的老板提早关门了。
“老人没办法了，他眉头紧锁，然后只得往S城的其他小店铺逐一询问
“老人问，有人么？有卖蜡烛的人么？可是没有人回答他老人看了看天空那团堆积在S城上空的云继续奔跑。他跑了几千里路，还是没有发现有人在卖蜡烛
“老人记得都快要哭了，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帮助他，有人能帮他想想办法拿个主义。老人他也开始后悔自己出门前怎么不把妻子窗台上的那根近乎烧尽的蜡烛头也带上——至少等灯塔上原先的那根蜡烛烧烬后也能稍微撑一点时间的——要知道在如此冰寒的夜里海浪咆哮出海打鱼的人可谓是用命来做赌注的呢。何况，风雨降临的时候，往往是收获最好的时候——又有谁能抵挡如此强大的诱惑呢？相信这个时候，出海的人一定很多的，天呀，我的上帝呀。老人捂着自己的心胸不安地跪下。
“老人越想越不是办法，于是，他只好改变路线——跑去海边劝说人们不要出海，老人一直觉得那天的风实在太大了，一个朴实善良的人在原则上是不允许别人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的。就在老人转身回头的一瞬间，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孩蹦进了他的眼帘。老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忙说，天呀，小家伙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呀，吃饭的时间到了呢，不，应该是过了呢，你不饿么？天呀，小家伙你怎么还在路上呀，我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到了么？快回家丫，你看那天上的云，多黑呀，连月亮都被它挡住了，天呀，我的上帝呀，你怎么可以对这个小女孩视而不见呢？小家伙呀，你听我说，赶快回家呀，这样的夜里真的很危险的，而且容易着凉
“我知道的呀，可是老爷爷呀，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女孩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两根雪白的蜡烛。‘这可是我爷爷吩咐我一定在在今天晚上交给你的呢！知道么，老爷爷，我可是在我爷爷的小店铺前等了你好久好久了，你来的时候，我看到你了，但是我呀，我当时发现我家的小猫猫淘气地掀开被子了，你要知道这天多冷呀，我怎么能不帮猫猫盖好被子呢？我马上就跑去拿被子了，而老爷爷呢，你也一下子跑开了，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快就走的呢，所以呀，我就要去追你咯，我跑呀跑呀，我不是没方向盲目地跑，我是跟着你在泥地上的脚印跑了好久才追上你的。老爷爷呀，你怎么比我爷爷还要淘气呢？’老爷爷听了女孩的话，猛地跪下来说了句感谢上帝，然后就猛地飞跑出去了。
“老爷爷可急呢。”巫小比说：“他吸了口气，然后急着往S城市邻海的那个灯塔跑去，他经过小茹的幸福花园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棵树绊倒了。老爷爷气疯了，他狠狠地用军刀在树上扎了一个洞。然后他继续前进。当老爷爷更换好蜡烛的时候，挂钟正好‘当当当’地响了十二下。老爷爷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一下子就觉得原来天气并不是很冷，因为蜡烛里的火焰总是很暖很暖的。
“第二天，老爷爷赶回家后，发现妻子被一棵粗大的树重重压在病床上，老爷爷看了看，才发现原来是昨夜绊倒他的那棵树旁边的另一棵树倒下的时候压到他的妻子的。S城的居民说过那棵树太大了总会有一天会把旁边的树挤倒的。于是老爷爷疯了呢，他手握锋利的斧头发誓非把那树砍下不可。他正打算出门，才发现妻子还被树压着，他愣了半天，也忙了半天，才把妻子扯出来。然后他的妻子就跪下来死死搂着他的大腿，着急地说，‘亲爱的，算了吧，我看着你能在天亮的时候赶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知道么，昨天我是多么担心你的安危，你知道么，我昨天在病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是多么的无助，于是当时我就在上帝面前做了一个交换，我用我的一双没用的腿来换取你的生命；亲爱的，要知道，你今天能顺利回来，是多么不容易呀，昨天的风吹得窗户砰砰地响，我整个身子就在不停发抖，亲爱的，你过来吧，我们一起感谢上帝好了，一起学着仁慈好么？
“老爷爷放下了斧头，他是如此深爱他的妻子。同时他的宽容却让那个高大的树忐忑不安，它下定决心决定要好好看护着老爷爷和老奶奶——直到他们离开的那天，而它也甘愿让身上的那个被老爷爷捅开的洞任由时间的越来越大，等老爷爷他们告别的那天，树也即将倒下
”对了，你还记得以前风吹过来时的那些呜呜声么？其实呀，那就是树在祈祷呢。”巫小比说完，就得意地冲着我笑。
“原来是这样的呀。”我叹了口气，“但是树怎么倒的呢？小比呀，你说话怎么就老说不到实质呢？”
“天呀，我可爱的B，这个问题，你还要问我么？当时是老爷爷他去了另一个遥远的地方，所以树也跟着倒下了呀。”
“啊，S城这几天有人离开了么？”
“没有吧，应该没有，估计没有，不，我肯定是没有的，因为我都没看到流星。”
“但是——你不是说树倒了么？”
“是呀是呀。”
“那树怎么倒了呢？”
“自己倒的呀，那洞越来越大，然后树就倒下来了。”
“真倒了呀？”
“我说了多少次了，那树真的倒了呀。”
“我是说，是不是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倒了呀？”
“好像是吧，又好像不是，”巫小比在房间走了两个来回，“恩，让我想想，好像的确是以为这个倒的。那洞成了一个大大的眼睛，因为太大了，所以倒了。”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树应该是直接从中间折断的呀，而现在你说的，连根都能到了。”我十分疑惑地看着巫小比。
“这也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真的是看到了那些透明而纤细的根的呢。”
“是的是的，那为什么呢？”
“我知道了，树是直接被风吹倒的，什么也没有的，真的什么也没有。”巫小比拍拍脑袋，“天呀，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天呀，这问题其实蛮简单的呢。好了，我现在去吃烤面包和喝橙色咖啡了。我的松软的烤面包是用麦子做的，我喜欢的橙色咖啡也叫麦斯威尔呢，我好喜欢麦子呀，金黄的麦子，对了，里小奇家中了好多好多的麦子呢，我喜欢里小奇的麦子，我喜欢麦子里的里小奇。”
[里小奇]
我当时对拥有“里小奇”这个名字的人并不熟悉，我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如果说没有印象就是一种印象的话，那么这种没有印象的感觉让我有理由每天都会思考到底“里小奇”是一个怎样的人。“是的，里小奇会扎起辫子在你的跟前跳来跳去，厄，我第一次看到那些修长的辫子时，我还以为是麦穗。”巫小比说，“B呀，我知道你呀，你一定是很想知道里小奇是什么样子的。”
“对吧？”巫小比继续问我，我点点头。“小比呀，你怎么知道的呢？”巫小比看了我一眼说，“你看一下我的眼睛吧，你就看一下，你告诉我，你到底能看到什么？”
“一双眼睛呀，难道你想我应该回答的是眉毛？瞳孔或者眼袋？”
“不，就是一双眼睛，这就对了。但是，你还记得那个客观规则么？那就是你不用眼睛看我怎么知道我用眼睛看你呢？同样的，连我都这么想念里小奇，你怎么会不想知道她的样子呢，而这么简单明了的道理我怎么又有可能不知道呢？”
“恩，你见过里小奇？”
“恩，让我想想，她应该有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我想问一下，她漂亮么？或者你是否希望我会问你她可爱么？”
“她天天扎了辫子，麦子一样的辫子。”
“她的头发长么？”
“跟整夏里的麦叶一样长。”
“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知道么？里小奇笑起来会让人想起微风吹过无边的麦田，然后空气里仿佛依稀会有淡淡的麦香。”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呀，这段时间我都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22 17:18:28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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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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