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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下午
阳光
撤退于一幢幢
白色瓷砖装饰的楼房与
被秋风埋葬的花魂深处
飘着龙爪菊张牙舞爪的宁馨卷发
一路撤退,一路擦去历史的余温
留下一个孤独的星球以及比尘土更广袤的
人群,今夜陷入风雪大衣厚厚的冥黑之中
/《围城》新解
一波一波花瓣们
裸着 舞着
冲锋陷阵着
包围圈在缩小
心在成为最后的漩涡
——这就是冬日下午
阳光对《围城》一书的解构
意思是:只有陷落永远陷落
/第一次
款款的竞来了两位
云南干红喝了两瓶
唱歌快到深夜两点
季节大约在冬季
地点卞氏菜根香
人物不再是虚拟
花与容交相酡红
灵与肉两相较劲
幻与真互相拥抱
然后,握手言别
然后,打的离开
然后,浮生谨记
最后的补白:
见面是网聊的补白
回忆是浮生的补白
/心是虚无中静的孤独
内心窃窃私语
仔细听:原来是一窝
若有若无的雏鸟
鸟羽尚未长出
鸟语尚在形成之中
那血红的嘴缘柔软地
啄痛了隐秘心事
鹅黄的小脚丫
轻轻踩出了梅瓣似的爪痕
——心是虚无中静的孤独
它独白于饥饿感之中
为自己也为了雏鸟们
在确信始祖鸟一去不复返后
心尽情地允许小鸟们掏空
一如空空空空的鸟巢
/冬雾
一匹阳光编织的白布
覆盖城市
介于裹尸与襁褓之间
是以雾辽阔于众生之上
既不朦胧感情
也不模糊生死
只需空气小小的一次
扑翼,白衣就纷纷扬扬
露出飞鸟翼下的历史
/误题
在揭语之外
鹅毛下着大雪
鸿毛比泰山还重
山水画的落款是
甲申年败北
飞白
/天鹅之死
天鹅在东方飞翔
她披着晨曦的婚纱
天鹅在东方降落
醒来的水田迎娶了
她美丽的倒影
醒来的水田荡漾着
通向城市的阡陌尽头
射来一道雪白的寒光
那是玻璃幕墙的反光
天鹅被聚焦在寒光里
冷冷地自焚
冷冷地渐渐熄灭了美
剩下一片余温袅袅的焦土
酷似世界地图的形状
依旧保持着白天鹅的翔姿
/无题
没有天鹅、没有星光、没有一盏一盏的萤火虫
只有你的朦胧面庞、白色睡衣以及
秘密如香草美玉的诉泣
在生命神圣的床榻上,你的小手
紧紧抓着一角幽暗一角无声的夜色
像过家家时那样紧紧捏着你黑色的
长辫……此刻,你的乳胸微耸而颤栗
面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以泪洗面
以怯怯的细柔的泣诉哀求不可更改的怖夜
而厚厚的窗帘外面一场骤降的风雪
不只是掩掉了街上零乱的脚印
还掩盖了你痛苦的呻吟以及胴体的清白……
/焚诗
一部写在夏天的回忆录
被我投入冬天的小火炉
一缕一缕青烟
仿佛从火葬场的烟囱里冒出
慢慢袅入白色梦境
夏天,红色的记忆
红色的空气红色的初恋
回忆录的扉页上
题写着我的爱情
怎么转瞬就自焚在寒夜
这首匆草于今夜的小诗
难道就是那枚失传的枫叶
它曾经夹在一本日记里
今晚,无声地飘落进
内心隐隐燃烧的红泥小炉
/静夜
这么静这么静这么静
这么静的冬夜仿佛在绵延雪的喧嚣
仿佛在起伏山岗的裸体
这么静我书房里的每一册书
忍不住要吼出风暴;他们沉默太久
一整天一整天又一整天目睹窗口外
城市的角落不出现一个天使
而那个唯一具有天使般背影的女孩
却被疾驰的宝马挂倒在血泊中……
这么静这么静这么静
这么静的冬夜仿佛只为绵延宇宙的深邃
仿佛只为起伏雪线下微弱的心跳
/夜空下的诗人们
黝黑的黄皮肤黝黑的棕皮肤黝黑的黑皮肤
还有黝黑的黑眼睛组成了生命的夜色
黑色素的积淀是对阳光野性的
适应,还是对幽黯历史之光的屏蔽
夜空下的诗人们,写出了
一行行一行行星光爆发的答案
/悲悯
悲悯就是悲天悯人么
你瞧!逆光中的喷水池
也在流悲悯石像的眼泪
甚至,也在流悲悯夕阳的泪水
还把虹的花圈湿漉漉地
安放在城市上空……
穿城而过的河流,别看她
睡姿优美地曲卧在月光下
枫树荫所遮蔽的却是
泪流满面,那既是
对星星与鹅卵石们
伶仃身世的悲悯,也是
对自身濯污泥而不浊的自悯
/冬季序曲
北风莅临
北风骑着一匹白马
太阳似乎也裸着冻红的身体
太阳的睾丸缩进了云层
风与雪摇晃翻滚
白马驮不起两人的重量
一朵雪莲匍匐在马蹄下
嗫嚅:让暴风雪来得更猛些吧
/阳光下的大雪
下在祖先经验里的大雪
既落在我们的感觉中
又落在我们的视线外
今天,只有东北一隅
下雪,其余阳光似雪
难道老节气不灵了
难道地球的自转轴扶正些了
大雪大雪!农耕民族的记忆
今天被晾晒在阳光下
仍然那么白那么白那么辽阔
白色的黑龙江白色的南粤
冬天的阳光因为耀眼而白
无雪之日,从南到北
冷太阳把古老的中国
凝聚为一枚热恋中的雪花
(2004-12-7/农历大雪)
/大记忆
汇入无边无涯的大记忆
海的女儿纷披夜色的卷发
将我拥入她白豚似的裸体
智慧的鳃,理性的鳍
为我呼吸幽暗的空气
有阳光沉积,星光
夜露似的润入肌肤
方舟搁浅于海的脊梁
荷马的脚印
漂泊为贝叶
蓬莱仙岛是一个句号还是
一个坠着耳坠的耳朵
麦镰似的新月割倒了桅杆
海仰躺成液体的十字架
航线久久不能弥合
四大洋深深的伤口
/永远的追求
一如风追着另一阵风
或一座森林追寻一片落叶
男人永远寻找着生命的
另一半——女人……
过家家伊始,恋爱
就由小变大由弱变强
宛如蝌蚪变为青蛙
纵身跃入阔大的夜
还有人生。还有死亡
一如白昼投入黑夜的怀抱
或飞蛾葬身青灯的烈焰
生命也寻找着另一半:死亡
/锅铲与锅
黝亮在火焰的亲吻中
发出钢蓝色的
呻吟
远方
火焰中的非洲
饥饿在狮子的狂奔中
锅铲与锅
碰出的声音绝不类似于
非洲急骤的鼓点
但它们远比
南非的钻石
尖锐
/贵州网络诗浅见
为高原命名:贵州
为贵州命名:高原
这是一个石头砌起来的题目
也是风化土沉积起来的部族
西楚在诗歌里
曾经解构过它的传说与风骨
而酒坛子泡出的不是补酒
而酸汤鱼吐出的不是烈性
河流迈着不押韵的韵脚
绕出大山的腿窝
也没有拗过湍急峻疾的飞鸟
烟杆脚绊倒了一代代拓荒者
不料一个女诗人自平原而至
展开生命洁白的瀑布
冲下悬崖……结果镜子打开
折射出一道女性之虹的闪电
石头复又砸烂酒坛放出一群清醒的
现代酒鬼,个个盘踞在侏罗纪山头
/生命
白天上班
晚上写诗
生命的一半在白天
晚上写诗
白天上班
生命的一半在晚上
而全部的生命
轮回在
昼夜间
/处女座
处女座像那个处女
披着卷发
滢洁如草尖的晨露
星河静静流过
鹅卵石的胴体
圆润光洁而性感
处女座被命名之时
已不是处女
刚怀了宙斯的孩子
/睡衣
裹着的
许是月光的睡意
肤白
肤白
的
在梦与真实的生活之间
半睡、半醒
贴心而疏离
尤其
在夜风袅拂窗帘的时候
原本就是自己的倩影
或棕榈的轻荫
素馨
一缕缕逸出
如兰
/记忆的碎片
1、
清澈的寒而深奥
当你看一对眼睛
或者看一条河流
眼波使心情复杂起来
河水让眼睛动荡不安
清澈见底的眼睛
阳光月光和星光
汇集如斑斓的热带鱼
春绿的河流,倒映
蓝天的蓝白云的白
波心澄澈如少女的心
清澈的眼睛看不透
清澈,要透明你就赶紧
复杂,要永恒你就赶快
短暂,这条生命的河流
永远延宕玫瑰之约
2、
水被地心引力吸引为
弯曲的瀑布,其实,那是一条河流
化为万千天真裸洁的少女投入深渊的深
天壤之别也就是水与裸女的连接之处
湿漉漉地分娩,又湿漉漉地
溯回水体清澈而透明的胎宫
我于渡口庞大的浓荫下,目睹
上游的水体自夕阳的摩崖跌宕而下
复又纷披晨曦迤逦东去永远东去
/自画像
经验过丁点人生,写了
几首大题目短制作的小诗
还对宇宙满怀敬意……简单
并不复杂。可外表
严肃得像一个
私塾先生或不起眼的幕僚
与一条河流、女性的河流有关
自诩月光下木帆船散淡的泊姿
鹅卵石,裸赤的鹅卵石
多年来渴望裸赤在他们中间
结果,反而活得更隐喻
还凝炼了象征
喜爱棕榈垂下的清荫
长长的柔鞭轻轻抽打大地
敬慕女性像信仰宗教
晃若夜幕垂下
笼罩灵肉
星星的眼睛渐渐逼近
读书不求甚解;写诗
大大咧咧漫游在心灵的边疆
欣赏海子,喜欢西川,抗拒
马丘比丘山峰的诱惑常常失败
疯狂的石榴树下
静听地中海的挽歌
/远方的山岗
远方的山岗距太阳很近
无论清晨还是黄昏
几乎掩没在辉煌里
远方的山岗亲近着天空
像儿女们亲近着父亲
血脉传承的风劲吹着
他们,长发飘飘,丛林
浩浩荡荡像古代的猎装
山路崎岖,弯弓拉开
山岗啊山岗远方的部落
日出图腾嘉禾,日落崇拜感情
从狩猎一路跑进了农耕
/飞鸟集
飞鸟的作品
被晨曦收入辉煌的文集
被河流汇入闪光的音符
散轶的,被晨风
收录在学童背诵的课本里
因为鸟鸣,空山不寂
因为鸟啼,青山不老
飞鸟还会画画呢
飞鸟的自画像,不仅
羞红了枫叶的脸颊
还牵动了众河的心弦
孩子的憧憬和老人的目光
/现代诗经
谁说得清楚呢
现代诗经不再是一本线装的古书
而是一块
流水磨亮的沉石,没有
鹅卵石美丽的斑纹只有时间的擦痕
谁道得明白呢
现代诗经甚至也不是一本
印刷精美的画册,始祖鸟
在化石里展开飞翔的自画像
迸射出一根根粗犷的阳光线条
现代诗经绝不在长安出版
在诗人缺席的地方
蒹霞、茑萝、菖蒲
甚至山鬼、洛神、林妖
纷纷刻印出寂寥的自选集
互联网网不住飞鸟啼唱诗韵
可视电话也替代不了
野天鹅速写湖光山色
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找不到
一颗心的出逃或回归……
哦!现代诗经
传承在呀呀学语与口齿不清之间
传承在海豚的声纳波
与蝙蝠的超声波之间
抑或就是这个行星亘古的寂寥
(2004-12-12/11: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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