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密椅
一束白色光线在房间里晃动,
这脚步轻柔,走近他体内的瀑布。
飞蛾增添灰尘的斑点——在别处,
窗台、走廊、球场,轻到无,依附他的昼夜。
而纸扇发明了一道彩虹,
打开或者合上,吸引着蝴蝶的目光。
那些被思想宠坏的人,在头上打结,
从礼堂后排的镍光中走下台阶。
风正吹出衣柜里的松香,
成全原野的一片游荡——
最后,剩下了两个窗口,
相互对望着,呼吸着模糊的远山。
2004.10.28.
五七路
茂密的荆棘缓缓捧起柔软的沙床,你很容易觉察到
脚下的印刷厂——它的纹路终止在下午无事的惶然中。
变电站的高压驱赶着树枝间的鸦群。柏油在变硬,
心跳成一个。云的泪水正洗刷着寺院的高墙,治疗途中的
休克。“如果我们保重自由,真理就会保重自己”,
这句话在几只小鸟儿的口头流传,它们里有
麻雀、游隼、百灵、画眉和斑鸠,可能还有鹈鹕,丹顶鹤,
总之,你并不在意它们,除了袜子上的蒺藜刺破了
脚踝;月亮升了起来,按照比例,果园显得很小,
像它自己的一部分,并且撅起了嘴唇。或者像随便什么,
可能相貌丑陋,作为一种免疫力,时间赋予了它充分想象的权利。
但你并不敢肯定它的重要性,虽然它比那被默认的要略胜一筹。
它最先感谢尽头——成群的蚊子盘旋着音符,五线谱的电线
被风翻过。房顶上晾晒的豆角是天空的细软,从银杏树上的
鸟巢边遛走。这是时间的私活儿,不断消逝的副产品,
就像你说“我累了,去找一点儿吃的”,情人不会反对这种义务。
蘑菇伞下是一块块被分割的土地,没有谁留意风景和历史的
奸情。有时候会有拖拉机披星戴月地耕作,但农闲的季节
它的操作仓里结满蛛网——秋天逛荡着空虚的身躯,
挤进阳光的缝隙里。并不会比一只无头的苍蝇好到哪儿去,
除非更残忍,无视地球自转的眩晕、呕吐,但这不足以说明
耐心,以及飞行员的常规训练。那些底气压的云团向西转移,
一会儿就不见了。因为你知道,不会再有人用天空给你捎信,
说已经选好了墓碑——哎,只有集体宿舍里的鼾声如雷,
可星星不会眨眼,那一瞬间的光年羞辱着失眠。
下雨的时候,我们会节约、等待,挤不出半滴泪水,为了那
汪洋的大海和不用旗语的海盗船;可当太阳出来,为我们
准备了太多的奇遇、偶感,在学府路,政法门前,
却不是出自同情的怪谈。如果你嫉妒时间,你就不会留意
那个影子的化身——是一条龙还是一只鸟已不重要,
它的邪恶和不满足,它的多愁善感,像它的尾巴正被自己
吃掉。在树影的婆娑中,你正因某一句未说出的话而被人遗忘。
20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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