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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非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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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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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1:0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剪报》

勃拉姆斯逝世百周年纪
广大牧民结束了逐水草而栖的游牧生活
张掖马蹄寺（摄影）
了解记忆增强记性
世界名人临终遗言
阿里古格遗址和它的壁画
真正的非洲（连载）
尼日尔河之歌（连载）
又见河州花儿歌手
喜食菜蔬话土豆
献血后怎样食补
国际互联网的构成和规则
纽约“地鼠族”
关于出版物上数字用法的试行规定
流星雨毁了远古文明
汉江流域也是中华文明重要发祥地
边关风情（摄影）
云犯西山[国画]杜元作
华夏榕树王
摄影一幅（没剪到标题）
缅怀父亲、人民音乐家王洛宾
无能的乐评
秦俑二号坑弩兵呼之欲出
早期直立人智力不可低估
“通俗”“摇滚”将有正规教学
本届奥运会主题曲源于高山族民歌
丰玄的高原
十年第一剑——评东方红乐队《龙的心》
王洛宾平反前后
标点符号用法
《达坂城的姑娘》由兰州走向世界
藏传佛教活佛的转世
上去高山望平川——记河州花儿歌手
让花儿盛开怒放——记花儿学者
青海湖水位下降之谜揭开
《韩熙载夜宴图》与五代乐舞（乐史图说<十>）
《事林广记·唱赚图》与宋金说唱（乐史图说<十>）
（怎么两个都是<十>？）
（以下空白）
2004/7/24

《瓜地》

一篇文字成形了，它呈现出来。
成形、呈现
原因是这样，原因？缘因？触发点？我看到公路边的瓜地，瓜蒂上结着西瓜，在夏天。
我想写一首诗。从我见到的瓜地，又见到路边的瓜摊，见到路边卖瓜的土坏房。
我没见到油菜地，夏天里纯黄的油菜地，在洮河以东。
我抱着熟睡的你经过这里。土坯房上树枝搭成的房顶，透着阳光，透着叶子的枯和绿。
我想写一首诗，因为我曾经被抱着经过这里，曾经被放在这里的路边上，吃到红色的瓜瓤，红色的瓜汁，那么甜，那么沙，只是难以下咽。纯黄的油菜花在附近铺展。
是你抱着我，还有他。我曾经经过这公路，无数次。这公路的路边，不多的几次。
不包括这次，这次我只是再次看到瓜地。
于是我想写一首诗。
2004/8/2

《飞散的》

有人在街上喊，喊两个字
或者三个字
你在街上走，你的耳朵停下来

有人在叫你，你觉得有人
在喊你的名字
真名，小名，或者笔名

一声，或者两声
你在房间里听歌
有人在歌里喊，你的听觉停下来

飞散的不是名字
飞散的是两个汉字里的你……
2004/8/6

《收到阿廖的书》

拿到阿廖的书，在兰州凤栖梧书店，是7月29号。4本书，都是自印的，开本不一，都接近24开。每一本都挺厚，右装订，没有页码。
粗翻了一番，搞清了书名，《三十三号废桥》（2003），《黑色马戏团》（年份不详），《浮生》（2002），《初火》（1999）。
后两本绝大部分篇幅印着手写体的诗。竖着的，很好看的繁体手写汉字，单面印刷。《浮生》更像是手稿，有很多修改、缭草的痕迹。后面一小部分，就是原诗的印刷体。诗不是很多，印得很厚，感觉很奢侈。
《浮生》中的诗，都是两行一节，想起聊天时凤栖梧经理马寅桦提到的波斯双行体“玛纳维斯”，当然这之间没关系。
后两本诗，通篇很多古典的意象、用语和句式，跳跃、断裂、嫁接着诗意。阿廖有很好的古汉语训练，现在我不奇怪了，因为他在南方的岛屿。
读到这样一首，“因为真实/所以语多保留//不在场证明/非常的归于自己”（《月光》），令我若有所思。
“电吉它凌空而逝/哀伤正在中断//一个陈述提出/隐喻傲慢的窜升//我们还在东方/服膺相同的过去”。《碧云寺前》，这前三节让我心动，如果不是还有一节，我就要赞美这一诗。对于傲慢的，就要打击，遏制。
“临水的一刻简易动人/距离并没有真正发生//你走的如此之远/忘记了身后的长影”，这是《丽人行》中的妙句，是我热爱的古典美人。
再读另两本，没有手写体印上去的。
《三十三号废桥》，第一首，《0718》，奇怪的标题（以下还有），是7月18日？小标题是“1”，这诗有几部分组成？
“我的画有对话之意/闪耀出光辉/就是米罗的色彩了/所以它是若干近于马戏团的”，这是第一节。阿廖是学画的？他喜欢米罗？
“但费里尼更本质/他是黑色的”，这是第二节。阿廖是拍电影的？DV？胶片？我希望他是拍胶片的。
“费里尼还有其他/譬如/梦”，接下来，自然出现了“佛洛依德”，“荣格”……这是阿廖的笔记吧，就像他在网上贴的那些分行的读诗笔记一样。接下来出现一些歌手/乐手的名字，也是我熟悉的。继续往下读，一种想法越来越重。有必要分行写吗？有必要分行写这样的听、读笔记、手记、日记、札记吗？（我快要改掉一个坏习惯了——把什么都写成诗）。诗读久了，看到分行的文字就有点怕。
“jimi看似直指本心/但他以境界为心性则不是”，jimi就是那个被俗称为“吉它圣手”的美国吉它手，但这第二句话我没看懂。是不是“但他则不是以境界为心性”？
《1116》这一篇，阿廖思考着“荒气”和“苍茫”，比较着加谬和海明威，比较着侯孝贤和小津，思考着“思”，“蕴”，“蓄”，界定着“文化”、“非文化”。“虚无”，这是他读海明威引发他的思考，联想提及的人有伍佰（以摇滚为幌子的人，阿廖称之为“南方之心”），陈升，李商隐，里尔克。看来这就是阿廖的思考笔记了，虽然分行，无标点，亦诗亦文，半文不白。
想起自己经曾花几年时间写完的一个笔记本，密密麻麻记着自己凌乱不分行的手写体，记载着密密麻麻的问题和思考。一些年过去，不能说我全部解决了它们，我知道有些问题还在困扰我，但我已经不怎么想它了，我只管写。
第三部分中，《20030115/北岛/旧雪》这样的标题还是太有误导性了。类似的标题在网上让我误以为阿廖在“玩转贴”。
最后一本，《黑色马戏团》，我在其中读到阿廖的生存之地，他写到了身边的人和事。《水蛙仔》、《西宁国小》、《铁坑里》这三首，提起了我更大的兴趣，我细读着它们，像在读乡村的传奇故事，回忆中的开始学画的往事，还有娓娓道来的茶经。这一本和前一本一样，诗/文篇幅较长，没有手写体的重复印刷“浪费”纸张。粗粗翻过去，失去了深读的欲望。
这就是三天来我读到的阿廖的书，是他寄自南方岛屿的书。在网上，阿廖是低调的，他最近类似《20030115/北岛/旧雪》为标题的贴，是他一直在互文、映写着别人的诗吗？我不清楚。我清楚的是，如果他写这样一个贴，《2004****/杜撰/……》，我会开心的。
2004/7/29-31

《敦煌遗书》

断竹
续竹
飞土
逐肉
他说这是敦煌遗书中最早的汉语诗
他是高中的语文老师
他不会骗我

断竹，续竹，飞土，逐肉
他说这是古歌
他是杂志上的文章作者
他不会骗我
2004/8/6

《一怒》

夜里我们说起你，用极大的兴趣谈论你。模仿白天你说出的话，描述你肢体的动作，顺便寻找室内的蚊子，一一打死。电视机关着，谁也没有打开它的欲望。过了一会儿，窗外电闪雷鸣，一场阵雨就要来临。
我躺在沙发上，躺在空的白的三人沙发上，抽烟。不知抽到第几支了，突然为一个愚蠢的问题发怒。
雨声只是几点，之前的闪电在云层和杏树之间。雨声很快远了，不知道是朝哪个方向。我还在沙发上躺着，抽烟，感到胸腔里全是怒气，憋着，想摔东西。
继续喝酒，因为这一怒让我担心即将到来的睡眠，它好像已经消失了。恐惧已经产生。拨不通的号码，你不用回信，只要你看到我的话，只要一个接收器。
酒从瓶口流入嘴唇，顺手摸到的小说，再次重读竟然还是好手笔。
窗上的天亮了，水声四起，盛大的蓝不复存在。反复入梦，反复醒来，窗上盛大的蓝不复存在。
开机。看到两滴水先后从枝头叶片上掉下来。
今天何安？
昨夜裸睡梦遗，刚醒，乃雨日，卧读象征诗数行，收汝短信，言何安，疑又错发，穿内裤，欲起。
晴空方好，人间八月。何不共作少年游？
中华辽阔，西北雨季，心近垂暮，无地可游……
2004/8/19